珈萝皱了皱眉头,定睛看去,只见站在陆尊凰身前的是一行穿着清一色蓝衫的人,那袖口上醒目的绣着云两个字。
“哟,我道是谁?静儿,快下来看看,这不就是被你退婚的陆尊凰嘛!”那领头的公子哥儿围着陆尊凰转着圈儿,满脸都是讥讽的神色。
退婚?珈萝挑了挑眉梢,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云静!”沙野压低声音一字一顿,话语里满是怒意。
“她怎么了?怎么听起来和陆尊凰还有故事呢?”凤惊天轻声问道。
沙野冷哼一声道:“云静的娘亲被陆家的救了一次,于是自己提出要许配女儿云静给陆家为妻,谁知道等到陆尊凰长大后,云家却后悔了,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世家宗族天下人的面退了陆尊凰的婚事。”
她顿了顿,咬牙切齿道:“这女人还大言不惭的说,以陆尊凰的资质就算是轮回十辈子都配不上她。”
完全打脸鄙视啊!珈萝听着沙野说了来龙去脉,感叹之余不禁眼底有了一丝暗光流转。
怎么办?她在这世上的好基友居然被如此欺负过,简直有些不能忍啊!
正在这时,楼上走下来一个曼妙人影,随着人影的显现,那声音亦是响起。
“小弟,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珈萝清楚的记得,在去往百里城的路上,陆尊凰因遭到控制向她发起了攻击。当时陆尊凰的攻击可是她与凤惊天两人联手都是抵挡不住。
这样的人,在云静的口中居然成了废物?
显然凤惊天也是有同样的疑惑,怎么陆尊凰在这魁拔山脉这么不受待见呢?
凤惊天丹凤眼一挑,侧头轻声道:
“我敢打赌,若是陆尊凰是废物的话,咱们皇朝就没天才了。不过……”
他顿了顿,与珈萝对视了一眼。
彼此心照不宣。
这陆尊凰现在看起来很正常,根本就不像前不久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奇怪,真是奇怪。
就在两人几句话间,那云静已是下了楼,显出了庐山真面目。
蓝色的裙衫,外罩一件淡粉褂子,瓜子脸上眼眸微挑,一看便知是个傲气无比的人。
“小弟,你嚷嚷什么,一个废物也值得你嚷嚷,丢人。”
珈萝听着云静的话,再看着挑衅着陆尊凰的云宗之人,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似乎,好像不久以前,遇到过这样的场景。
啊,她想起来了,就是看到洛家那两兄妹的时候。
这云静下了楼来,眼眸里满含鄙夷的看着陆尊凰,仿佛他是一个多么低微之人。
这时,一旁的沙野蓦然踏前一步,珈萝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你想干什么?”
“老子忍不了,老子今天不给云静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沙野捏紧那柄偃月大刀,咬牙切齿道。
“我说你一残疾人能消停点嘛!”珈萝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沙野。
“就是,你一残疾人就别添乱了。这儿不是有个那啥,陆尊凰的好基友嘛,还用得着劳您这残疾人的大驾。”凤惊天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面扇子,‘唰’的一声抖开扇子,遮住半面,露出的翡翠眼眸一眨一
眨的说道。
凤惊天的声音微微有些挑高,引起了云静一行人的注意。
“哟,我道是谁?陆尊凰,你这小情人来了。唉!被我们静儿伤了心,连这种货色都敢要,”方才挑衅陆尊凰的云三公子云阳奚落着说道。
他伸手扯了扯陆尊凰的胸口衣襟,“一个是陆家的废物,一个是司马家的杂种,你们两倒是相配。大家说,是不是?”
他摊开双手对着身旁云家的一众族人大笑道。
沙野脸一阵发白,嘴唇紧抿间,珈萝似乎听到她牙齿都在发颤。
“你不是大姐头吗?这种废人的话你都放在心上。”珈萝挑着眉梢,手掌搭在沙野的肩膀上道。
沙野一双美目都是有些发红,“我不是因为他说我什么而感到屈辱,我是第一次觉得我的存在给陆尊凰丢脸了。”
珈萝听着沙野的话有一瞬间的怔忪,她侧头看着沙野那张面无表情的容颜,只有那捏着刀柄泛着青白的手才能显示出她是有多愤怒。
蓦然间,珈萝声音陡然拔高。
“呀,好基友,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这些不长眼的废物我看着都闹心,亏你看得下去。”
连陆尊凰的实力都看不出来,不是废物是什么。
那原先纹丝不动的陆尊凰在珈萝开口的一瞬间动了,他转过身来面对着珈萝,轮廓坚毅的脸上满是冰冷。
珈萝从来没觉得沙野的比喻如此形象,现在乍一看陆尊凰,还真是符合沙野的比喻。
果真是冷硬石头面瘫男。
“嘿,好基友,最近如何?”珈萝下巴微扬,眉梢眼眸间都是盈满了笑意。
陆尊凰看着珈萝,那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划过微微光亮,
“好。”
珈萝听着陆尊凰单一的回答,眼眸微眯。
云家都敢当众如此羞辱陆尊凰,可以想象陆尊凰在这无双战国并不顺畅,她不知道是何原因陆尊凰隐瞒了自己的实力,但是这般羞辱状况下,陆尊凰都还是对她说‘好’。
还是在她看了全部过程的情况下,不知是陆尊凰已经习惯了,还是其他什么。
这么一想着,珈萝的唇角就起了一丝冷笑,眼眸里都有了暗光。
“你将为你所说的话付出代价。”出声的是云静,她站在那木梯阶上,满脸寒意。
珈萝缓缓上前几步,走到陆尊凰的身前,状似掸了掸陆尊凰肩膀上的灰尘,歪着头轻声道。
“沙野啊,昨天似乎也有人对我这么说,后来就被我打得半死不活了。对了,那人说自己叫啥来着?”
沙野那褐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光亮,随即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那人的狼狈样子,我可一直记得了,他叫司马流星。”
沙野话音一落,大厅气氛瞬间有些沉默。
司马家的大公子,司马流星,居然被眼前这人打得半死不活,说出去都有些玄幻。
一众人眼神各异,只有珈萝依旧云淡风轻。
云静心里一凛,这才开始仔细观察着珈萝。
若是她说的是实话,那可得好好估量一下对方的身份与实力了。
司马流星都敢打,难不成是哪个大家宗派的弟子?
要知道司马流星作为司马家的下一任
继承人,不仅在魁拔山脉横着走,连去到皇城,那些个世家贵族都得给三分面子。
没想到这看起来其貌不扬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丑陋的女人,将他给打了。
皱了皱眉头,稳住自己的心神。
转身便朝着楼上走去,“小弟,回房。”
那云阳还想说什么,却被云静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是不甘不愿的回了房。
珈萝看着走得干脆利落的云静,暗道这女人倒真是个聪明的。
“我们也走吧,先歇息会儿,有什么事慢慢说。”她对着陆尊凰笑了笑,便是在小二的带领下去到了客栈后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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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蔚蓝,清风添上了浪漫,心里那份柔情蜜意似海无限。
在那遥远有意无意遇上,共你初次邂逅谁没有遐想。
诗一般的落霞,酒一般的夕阳,似是月老给你我留印象。
斜阳离去,朗月已换上,没法掩盖这份盖弭彰。
这一刹,情一缕,影一对,人一双,那怕热炽爱一场睃。
潮汐退和涨,月冷风和霜,夜雨的狂想,野花的微香。
伴我星夜里幻想,方知不用太紧张。
没法隐藏这份爱,是我深情深似海,一生一世难分开,难改变也难再鸺。
让你的爱满心内,让我的爱全给你,全给我最爱,地老天荒仍未改。
…………
梨花满庭芳,有人在饮梨花酿,酒香氤氲间,歌声在夜里迷醉倾城。
裙摆在旋转,若飞若扬。莲步轻转间,一步一生花,皓雪凝霜腕,手中梨花酿。
雪琉璃在梨落满院月光下,自斟自饮。忽到兴起时,脚步一错,裙摆撩起间,红唇轻启,吟唱绵绵歌声。
好一个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的如月媚人。她在落花下随兴而舞,夭桃浓李间,如那花中妖,似要乘香归去。
沉醉何欢凉,清歌莫断肠。
“琉璃。”一声低唤打破了这一场迷醉之舞。
雪琉璃握着骨瓷杯的手微微紧了紧,继而转头,红唇微弯。
“御炽。”
她的容颜在那漫天月光梨花下楚楚怜人,明眸流盼间,一声轻念御炽,已是叫人软了心肠。
苏御炽缓缓踏进院落,他一袭墨色缎子长袍外罩,胸前肩膀的衣襟上均绣有白色流云纹饰,衣袍均有银色镂空花纹裹边,腰间银色玉带镶嵌。
他一袭黑发披散,只在那脑后懒懒梳起几缕。脸庞有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眉如利剑,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如同那上好的碧玉,让人看之沉醉。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大荒苏家,现任家主,苏御炽。
“在唱什么?又是我听不懂的话语。”
苏御炽一手揽过雪琉璃那纤细腰身,一手拿过她手中的酒杯道。
雪琉璃借着苏御炽的力道软软的倒进他的怀里,梨花酿的后劲一上来,桃腮流春间眼神已是化了水。
“你当然听不懂啦,这是我家乡的话语。”她伸出青葱食指,戳了戳苏御炽的胸口,声音里满是撒娇之意。
她眼眸微垂间,唇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当然听不懂了,她唱得可是粤语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