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雅娴没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着她沉静的表情，赫连湛天压在胸口半年的火气，瞬间火山喷发了。
然而他却没有如平时那般大吼大叫，反而抚着额，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耸动……
易雅娴有些被他的模样吓到，僵在那里忘了反应，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半晌，赫连湛天笑完了，缓缓地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眸子灼灼发亮，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下颚线条紧绷，整个人看上去倨傲疏远，一股从心底透出来冰寒。
易雅娴胸口一紧，一瞬间仿佛看到了第一次出现在易家的赫连湛天，整个人充满了戾气。
其他他看人的眼神很淡，算得上是温和的，但就是给人一种很奇怪的寒意，浑身发冷。
当年，易雅娴见到他的第一眼，脑中浮现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不是人类的眼睛，太过冰冷了。
刚到易家时，赫连湛天的性格非常孤僻，不跟任何人说话、不和任何人来往、就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一样。
哪怕是易擎军出事，易雅娴也没有见他有过半点反应。
直到她倒下，迷迷糊糊地困顿在病床，赫连湛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一改平日的冷酷，主动照顾起她来——
易雅娴也是在那个时候，对赫连湛天产生了超出叔侄关系的情愫。
不过当时年纪还小，尽管内心喜欢这个男人，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被人发现，也怕被拒绝了难堪。
因为，赫连湛天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冷冰冰，偶尔会搭一两句话，但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她有兴趣。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易雅娴念高三。
同班的同学帮她庆祝生日，带了男朋友来，两人不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密，易雅娴还不小心看到他们在洗手间……那个……
当时在女厕，同学可能以为时间晚，女厕里没人了吧，才会跟男朋友在盥洗台旁就……
从小就没见过那种场面的易雅娴直接懵了，傻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懂得移开目光，就这样僵在那里半个多小时，直到两人做完全套……
同学和男朋友收拾了下出去了，易雅娴却僵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脸颊好像有岩浆在流动，浑身发烫，热度怎么也退不下来。
那顿饭，易雅娴是极度不自然的状态下吃完的。
原先预定好的行程是吃完饭去KTV唱歌。
计程车都拦好了。
易雅娴却在上车的前一秒说身体不舒服，缺席了。
大家看她脸颊的确是红得有点不太正常，额头也很烫，没有多说什么，让一个男同学和另一个女同学打车送她回易家，其他人去KTV，包间订好付了钱的，不去太浪费了。
大家都以为她真的不舒服，其实只有易雅娴自己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不知道，而是看到一看到那个女同学，脑子里就浮现在女厕看到的一幕，完全无法再直视对主，才找理由匆匆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