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大路,踏在青岩石板上,渺兮停住了脚步,望向了前方的宅邸,一个人,依靠在宅门处。
双瞳微一收缩,渺兮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笑容,但在这抹笑容还未散开时,似想起了什么,缓缓将这抹笑容收敛,同时重新抬起脚步,向宅邸走来。
利落的短发,漆黑的双瞳,手臂抱胸靠在门框,微微上扬的脑袋,尽道其人的骄傲,仿似世间的一应万物,不入其眼,不入其心,难以动摇他的心智。
“臭屁佐助,没事摆什么poss?”渺兮在男孩面前停下脚步,微扬着头,方能望清佐助脸上的神情,仅仅一岁的差异,但是在体长上将这一岁的差异体现得格外明显,十一岁的佐助,足足比渺兮高了半个头,不扬起头,望不见其脸,交流起来,压力十足。
佐助眼睑微搭,似瞥似未理会,依旧扬着头,望着天际的高高在上的金乌,漆黑的双瞳中映照着漫天的乌光,“毕业考,你别给宇智波丢脸!”冷冷地吐出些许字,双臂自然垂下,骄傲的扬着头,从渺兮身旁走过,目不斜视,若不是方才的话语,真怀疑目中有没有过渺兮的存在。
渺兮手足冰冷木然地望着佐助缓缓离开的背影,口中有些泛苦,臭屁佐助已经强到这样的程度?仅仅是微微一瞥,躯体皮肤不由漫起鸡皮疙瘩,同时一股由内而外的冰冷席卷全身,这是杀氣,从杀戮中培养出来的杀氣,丝毫做不得假,只有沉浸在杀戮,而又不被迷失在杀戮中的人,方可以掌握、使用。而佐助仅仅一眼,杀氣纵横,显而易见,对于杀氣的掌握,已经达到如臂指使的阶段,全不似略微掌握的浅薄。
目中勾玉乍闪又缓缓消失,方才佐助的一瞥,渺兮真实地感受到佐助的杀氣,危机感油然而生,竟然不由自主的开眼,直至目视佐助的背影缓缓消失,同两名忍者一起汇入人流,才从冰冷感中恢复过来。
‘呼……’渺兮长呼一口氣,筋疲力竭的虚弱,饶是这般,他依旧望着,望着,久久不肯收回目光。同佐助一起的两个忍者,他认得,是佐助从学校毕业配至忍者小队的队友,男的叫久保盛男,是一个瘦骨嶙峋的排骨的十六岁大男孩;女的叫香磷,是一个戴眼镜红头发的十四岁的女孩;一男一女性格迥异,唯一相同的特点---都是位阶精英中忍的忍者。
“佐助,方才的就是你弟弟吧?”久保盛男在人流中回首望了望面色苍白的渺兮,“看起来好弱啊……!”
未待佐助开口,一旁的香磷立即反驳道:“佐助的弟弟才不弱呢……十岁六年级马上就要毕业,可比某些人十四岁才毕业强的多了……!”
佐助骄傲的扬着头,对于同伴的争吵毫不在意毫不关注,直至实在难以忍受两人的喋喋不休,停下脚步,望着争吵中的两人,开口道:“宇智波没有一个
废物,同样的,宇智波容不得一个废物!而他,不仅是我的弟弟,而且是一个宇智波,合格的宇智波!”扬着头,挺着胸,佐助一如既往的骄傲。
“没一个废物?”似对于佐助的骄傲不屑一顾,甚至难以忍受,久保盛男撇嘴道:“佐助的实力我相信,但是你的那个什么弟弟,未免太差了点,连一点杀氣就把他吓成那样。派这样水准的忍者参加毕业考,真不知道……”‘嗙’“盛男!!”香磷终是忍受不住,一拳敲在久保盛男的脑袋上,‘嘶……’好悬咬住舌头,或迫于香磷的暴力,或没什么可说的,久保盛男止住了话语,但依旧用着挑衅的目光望着佐助,佐助的骄傲过于耀眼,耀眼的刺痛了他!
香磷担忧地望着佐助,生恐佐助发怒。然而佐助连眼角都没有撩一下,只是头再次向上扬起,脸上的骄傲不仅未有衰减,反而浓郁了数分,“你的器量,不足了解宇智波的优秀!”撇下这句话,佐助本就未停的脚步,速度倍增,转瞬没入人流,消失。
“盛男,你这张破嘴!好在佐助心情好,要不然我就有排骨汤喝了……”香磷指指点点数落着久保盛男,而久保盛男则低低地反驳:“就是瞧不得他那幅天老大他老二的骄傲样子,有什么好骄傲的,强是蛮强的,但也用不着夸口‘宇智波没有废物,同样的,宇智波容不得一个废物!’,那幅模样,太臭屁,实在太臭屁了……”
“哼!”香磷耸耸鼻翼,对于屡教不改的久保盛男,彻底失去了兴趣,推了推眼镜,向佐助追去。久保盛男撇撇嘴,无可奈何,一个小队,即使心中再不情愿,还是不得不跟随,这……就是羁绊啊!
爱是羁绊,恨是羁绊,每一种联系,何尝不是一条条线,化作羁绊,将一个个人,联系在一起,剪不断,分不开。
拖着虚弱无力的躯体,渺兮转身缓缓挪入宅邸,脑海不住回荡着佐助那一瞥的肃然与骄傲,慢慢儿地,慢慢儿地,脑海中又出现一对目,一对普通而漆黑的目,在脑海中同佐助的一瞥,相对立,相僵滞,遥遥而对。许久又似半响,两对目同一时崩毁,化作袅袅之雾在脑海中飘荡,缓缓消散。
‘嗡’脑袋一痛,渺兮的步伐愈发踉跄与缓慢,依稀间,有着一段模糊的对话响起,一问一答,问的是他,而答的模糊不清。不由停下脚步,转身,抬头,望向天际,金乌如同帝王,盘旋于天,俯视着天下。目中映射的是金乌,然而在脑海中反馈的却是一轮清亮的玉兔,或称之为月,孤单,孤独,孤寂,一股沧桑之感,在内心中蔓延而起。
隐隐的,渺兮感觉到,一段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回来了,回来得很突然,又很快,却又似蒙在一层薄纱之中,有些模糊,有些不清,然而内心中的沧桑、孤单、寂寞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明白,彷如深深的烙印,又如与生
而来的奴锁,目中而无,但确实实在在,贴切的感觉。
急速奔跑起来,渺兮向着他的房间,奔跑,佐助的那一瞥,那杀氣,对于他的影响在内心的感受中,变得微不足道,在沧桑的岁月面前,杀氣,实在算不得什么。所以,他开始奔跑,迫不及待返回房间,本能地,他觉得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慢慢体会,体会这冥冥中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就像本属于他的东西,因什么而掩盖,而如今再次出现,顺理成章的取回,一切自自然然,仿佛本该如此,就该如此!
庭院中的容伯停下了脚步,转头而望,一丝不苟的神情上,发生了波动,嘴角若有若无间,有了一丝丝的笑容。
身旁屹立的若黑旗,恰恰捕捉至这抹笑容,这抹状似普通的笑容,他从中体味到了危险,是的,就是危险,本能的感觉到危险,这是他从尸山血海中培养出的本能!
危险,惊惧,若黑旗立即低下头,不想不敢再看再望,在宇智波宅邸待得越久,越会发现,宇智波全不似表面的简单,即使在人丁上真的衰弱了,但是豪族不愧是豪族,有着强大的底蕴,深深的隐藏在氏族之下,仅仅是显露于外的老管家容伯,已经是一个神秘得不能再神秘的角色。状似苍老的容颜,佝偻干枯的躯体,一丝不苟的神情,和一个处于暮年的普通老人全没有差别。但是若黑旗隐隐知道,这个表面上普通的老人,绝对的不简单,不仅将宇智波宅邸内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对于若叶镇的管理同样有条不紊,仅是表现出来的管理能力,足以让人大吃一惊。
正是这个老管家在背后努力,才有着宇智波三人在外全心全意的拼搏,全不用在旁余杂事上分神,才能够在短短数年间,成为普通中忍,甚至精英中忍。管理能力,尚在其次,毕竟这是一个用实力用拳头讲话的世界,即使有着再如何超凡的能力,在实力上不行,依旧是不行。但是若黑旗可以确定的是,这个老人绝对拥有着强悍的实力,可能是精英上忍,更可能是影级。
若黑旗不得不感叹,豪族就是豪族,仿似浮于海面中的冰山,表露的永远仅是一点点,真正庞大的部分是潜藏在暗处的。宇智波,这个人丁衰弱的豪族,依旧比之月光一族,强大得多,脱离家族,而成为宇智波家的幕宾,学习至强的刀术,这个看似莽撞的举动,在随着同宇智波家的接触,一点点地变成庆幸。
宇智波宅邸内,算上消失两年的浮若以及常常不在的佐助,一共才十人,渺兮是少爷,不用提,自然是享受的。老人容伯是大管家,管理内外,总管整个宇智波。其余六人中又有四个负责饮食,管理厨房。剩下两人,其一负责整个宅邸的清扫卫生,而另一个就是若黑旗他自己。他曾经有意的观察过每一个人,发觉宅邸内的每一个奴仆,都不似表面的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