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

陈墨染这个可口的小东西可把柳夏年给折腾的无力了,刚刚两个人都抚摸着亲吻着你侬我侬的进入了状态,就有音乐从睡房里传出来,让手都伸进陈墨染的双腿间的柳夏年楞住了。

瞪着眼睛对上同样瞪大眼的陈墨染,陈墨染眨眨眼,就这样贴着她的唇,说:“你去。”

柳夏年抱怨道:“我不是让你把手机关了么?”

“刚才玩游戏,没注意。”陈墨染吐吐舌头。等柳夏年无奈夹杂着被打扰的怒火朝睡房走去的时候,陈墨染就这样坐在吃饭的桌子上,赤囧囧的双腿在空中摇摆,跟个天真烂漫的等着夏天的第一场雨的少年一样。

睡房里传来柳夏年的声音,陈墨染转头去看她,一边走着接电话的柳夏年的脸色越来越严肃,搞的陈墨染都开始怀疑那电话是什么索命的。

陈墨染做着鬼脸,着急的想从柳夏年那里知道到底是谁找她,柳夏年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好像事情大了一样。

柳夏年转过身去,不理睬那张扭曲起来的畸形脸蛋,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声以后,再把电话给陈墨染。

陈墨染一手拿过电话,眼神中带着疑惑。

柳夏年轻轻的在她另外一个耳朵边说:“你们家三百坪的小别墅发大水了。”

“什么!”陈墨染的眼珠子就瞪了出来,电话里的陈妈的声音刚刚出来,陈墨染就开始噼里啪啦的问起来家里的情况,面面俱到,说话密集的让那边的陈妈没有出声的余地。

“没事!”陈妈终于恼怒了,提高了原本还算是柔软的嗓子,一下子把陈墨染的话给堵住了。

“不是家里的事。”陈妈放低了声音,叹气,轻轻的说。

陈墨染白了柳夏年一眼,意思是说,谁叫你骗我的。

“是你外婆。你外婆家的老房子进水了,外公外婆都接到家里来住了。”

陈墨染想到住在海边的那个安静的小古镇里的二老,和那有了点年岁的青砖黑瓦的老房子被水给淹没了,就觉得惋惜。

“你在北京也小心点,那里有下雨么?”

“没。”

“你也不用太担心家里的,家里没进水,就是墙潮了,你的衣服也都潮了,过年时候买的那件白色的大衣都发霉了,你不要穿了明年再买一件。”陈妈的声音让刚刚不辞而别离开家的陈墨染鼻子发酸,摸摸鼻子,有点想哭的冲动,柳夏年把陈墨染的头压到她的胸前,抱着她,一起听陈妈的说话。

“你外公外婆的家也旧了,这次你大伯和舅舅就索xing翻修了一下。前两天就把她们接来家里住下。”陈妈突然提到这件事情,陈墨染点头,说了一声哦。

陈妈唠唠叨叨了半天,家里的大事小事都给说全了,而陈墨染耐着xing子听下来了,也许是觉得愧对老妈,也许是想让老妈知道自己还是那个懂事的小女孩,陈墨染一直是温顺认真的倾听。

而后,陈墨染听到陈爸的声音,硬着嗓子叫陈妈够了,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陈妈好像是转头反驳了几句,再回到线上的时候,陈妈轻轻的说:“过年的时候一定要早点回来知道么?回家的钱别省着。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你个小孩走的那么快,蛋糕都没有买,阿妈还说给你做红鸡蛋,你在那里花钱买点东西做一桌子菜,买个蛋糕过下生日,我们就不给你过了。”

“知道了,妈。”陈墨染哽咽的说道。

“也没别的事情,就这样了,好好学习知道么?别耽误了学业。”陈妈交代了一声挂了电话,而陈墨染就开始抱着手机大哭起来,柳夏年搂紧陈墨染的头,让她把哭泣的脸埋在她的胸前怀里,陈墨染在柳夏年的怀里放肆的哭出来。

柳夏年的下巴抵着陈墨染的头顶,陈墨染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体在她的怀里依靠着她,那总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孩。

柳夏年其实很羡慕这样的家庭,有一个关怀的氛围,一个严肃却和蔼的父亲一个唠叨却慈祥的母亲,还有一个顽皮的弟弟。陈墨染在这样平凡却健康的环境里长大,快乐简单。也算是让人羡慕的人生。

等哭够了,陈墨染用柳夏年的衣服抹了眼泪,说:“你说我妈烦不烦,那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也不怕长途费那么贵。”

柳夏年摸摸她的小耳朵,说:“陈妈说她有点不放心你,怕北京也开始闹水灾,非要现在打过来。问你这边的情况。”

“亏老妈还是教文科的,北京不是在季风区都不知道。”陈墨染破涕而笑。

“那还继续么?”柳夏年突然提议,陈墨染瞪了她一眼,没看见人家还在感动中么?这个色狼脑子就不能有别的东西。

柳夏年淡笑,吻去她的睫毛上挂的泪珠,说:“那我们就睡觉去吧。”

“这还像话。”陈墨染在柳夏年的搀扶下跳下桌子,两个人走到客厅的大落地窗前的时候,月光刚刚好洒满了地板,铺就一层金色的碎屑,夜风吹拂着陈墨染买来的青色的薄纱窗户,外面的夜空清朗,隐约的花香。阳台外的世界是一个安静了的凡尘,止了喧嚣和繁杂,沉淀了浑浊的空气,人都睡着了,再也没有眼睛会看着这个仿佛独立的房间里的两个人。

柳夏年的眼神随着月光而温柔,她搂住陈墨染的腰,低头看着她的脸,陈墨染微微闭上眼睛,踮起脚尖,期待着柳夏年吻她。柳夏年低头,遇见了她的唇,在空气里贴合,默契万分。

折腾了一夜,第二天陈墨染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外面的毒辣的太阳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里传进来,直接照在她的脸上,陈墨染缩进薄被里,手往旁边摸过去的时候,旁边的位置没有人。看到枕头有着凹陷的痕迹,陈墨染趴到她的位置上,幻想是柳夏年躺在这里。

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晶镜框里,两个人的笑容一如既往,成为永恒的纪念,柳夏年的脸上贴了一张便签,柳夏年交代了有事情出去,要忙到下午才能回来,中午一定要下去吃饭,不吃饭晚上就罚你不准睡觉。小懒猪。

陈墨染看了那便签纸,看了三遍,大叫一声钻进被子里:“为什么要到下午才能见面啊!”

柳夏年转了一下脖子,整个脑袋都钝了,昨天太晚睡,而今天却一定要起来应付饭局,整个人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保持着适可而止的微笑。

张律师在酒店里请了当地法院的法官,柳夏年作为事务所的合伙人,也跟着过来陪酒,男子还没坐热就被张律师灌了几杯酒,上好的xo被当成白开水一样的猛喝却要做出很豪爽的样子,男人的脸唰的红了上去,不过也是喝灌了的人,面不改色,毫不失态。

做在旁边的书记员是一个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小伙子,长的倒是俊秀,说话也能说,接下来就是他负责挡酒,法官推脱了几下,就说下午要开庭,那机灵的小伙子就端起自己的酒杯,接了上去。

柳夏年坐在一旁,面前的酒杯倒没有倒酒,一是这里就她一个女人,几个男人也不好给她灌酒,二是柳夏年的脾气大家都知道,总带着点冷和傲气,平时做事情干练直接,所有人也不好把她当个女人看。现在到了饭局上,有点刻意的把她排在男人圈子里的话题外面。

柳夏年只是觉得眼皮子都要打架了,面前摆的一桌子的菜都太油腻而且辛辣,这场饭局的出资人倒是参透了法官的胃口,尽点这些看起来就觉得辣死人的东西,柳夏年的口味都喜欢淡一点的,也只是偶尔动动筷子夹了几口冷菜。

很快那个书记员一个个的敬过来,到了柳夏年的面前,走进才发现这个短发穿着小西装的俊俏的柳夏年原来是女儿身,柳夏年也出于礼仪的碰杯,一饮而尽。

宾主都满意的走了,张律师叫柳夏年留下来收下发票,钱早在法官走进门坐下的那一刻付了,柳夏年在包厢门口等着服务生把发票拿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熟悉的人踉踉跄跄的从她面前走过,冲向一边的厕所,但是还是赶不及,在半路就扶着墙,呕了一地。

路过的几个人都皱着眉头嫌恶的看着他,绕道而行,连一边的服务生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杜逍面前撑着自己虚软的身体,让自己慢慢的恢复过来,他原本就不擅长喝酒,酒量也只在小酌几杯,现在那么烈的酒下肚,整个人都像是在火中一样的难受。

脚下的呕吐物发出难闻的酸臭,被别人看见自己的这副糗样,让好胜心强的杜逍一时觉得受伤。何时那么狼狈过,校园里面意气风发,何尝不是别人听自己的,现在到了社会上,才发现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

眼前突然多了一块毛巾,杜逍疑惑的抬头,看见那在酒桌上见过一面的柳夏年站在他面前,眼神清冷,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好像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带着波澜不兴的情绪。

“我想你需要。”柳夏年轻轻的说,把毛巾交到他的手里,转身就走。

杜逍看着她的离开,狼狈的时候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那些比自己干净的人,遇见的人未必是救世主,也许带着目的,而柳夏年的行为不是对弱者的施舍,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让杜逍觉得,突然很不想让她看见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在一个如此自若的女子面前,一切不堪都那么的可笑。

终于走到车上,疲惫不堪的柳夏年掏出钥匙按掉了警报,打开车门,倒在驾驶座上,摸着发胀的额头,晚睡早起的代价就是整个人都开始虚脱,看样子要是开到车流堆里,没准就恍惚着像在做梦一样把车子撞到了前面的车子尾巴上。

想着还是休息下,叫凤姐来接自己回去。

打了电话给凤姐,凤姐不在上班,女人的特权叫她理直气壮的请假了,国家是还没有那个请假名目出来,可是她的老板柳夏年倒是开明,一样是女人,明白做女人的苦,就这样多给了几天的假,是大包子接的电话,二话没有说,就乘公交车往酒店过来,为她开车。

“找个好男人是多么的重要,你看不是派上用场了,我说小年,你也去找一个。”凤姐接了电话,吹着电风扇一边看电视一边跟柳夏年聊起天来。

柳夏年笑着说:“凤姐是休息的太无聊了么?”

“小年,我不是关心你么?”

“我知道。”

“小年,苦了你了。”凤姐感叹的说。

陈墨染这个小丫头的事情,在零零散散的对话中,凤姐也知道了许多,陈墨染这孩子的心xing总也改不过来,即使将要面对着的是一直走下去的人生的路,可是,陈墨染依旧有些不能参与进柳夏年的生命里,而柳夏年却迁就着陈墨染,到最后,心疼柳夏年的凤姐觉得这孩子也太傻了。

“凤姐总想些有的没的。”柳夏年头靠在椅背上,轻轻的说。

很快的大包就赶来了,找到柳夏年的车子,换到驾驶座去开车。

大包开着柳夏年的车子,稳稳当当的前进,开出酒店的时候,就看见那个书记员站在那里,他看见柳夏年了,柳夏年也看见他了,两个人的视线交错而过,轿车绝尘而去。

大包打着方向盘,转头看见副驾驶座上的柳夏年满脸的疲倦,也知道她的工作,年纪轻轻的就要去面对那么多的压力,也敬佩她的独立和自强。想每次凤姐说到柳夏年的时候那一副敬佩加心疼的表情,心里就觉得有点妒忌她。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个是木讷不知道说什么,一个则是累的说不动话,大包把柳夏年送到她的小区,停好车子,再步行出去搭公交车。柳夏年说了声谢谢,大包露出憨厚的笑容说:“应该的。”

抬头看见陈墨染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她,柳夏年抬起头,朝她招手,陈墨染圈着嘴巴,大声的喊:“柳夏年,他是谁?”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