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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过微光,可见锈迹斑斑的锋刃之上,篆刻着风雷刃三个小字。
不容白森仔细的观察,锋刃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突然爆出层层细纹。哧哧,连声脆响下,丝丝裂纹顺着缜密的细纹生成。
铁锈飞扬下,锋刃有似自主蜕皮一般,生生将外面的一层锈衣褪下,露出猩红如血的锋刃。其双刃刀脊隆起,上面俱有黑色深槽,一看就是一柄饱饮鲜血的大杀器。
白森此时能清楚的感应到,风雷刃之上传来的凛凛肃杀之气。这样的气息,与白森的气息,有着天然的契合度,相互纠缠在一起,不一会儿功夫,两者已经融合在一起。
“真是一柄奇怪的刀!”白森暗自讶异,伸出手指,缓缓轻抚光滑如镜的锋刃。丝丝森寒之气,顺着指尖,一股脑儿的突入白森的心神。
激灵灵的生出一个寒颤,此刻白森突然又冒出一个错觉。眼前幻象叠生,遮去了他的双眼,以及本能的思维。
周身如同坠入一个虚无的世界,暗淡无光的天日,只有丝丝几缕洒下。而白森自己,游荡在其间,渺小得如同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无穷的惶然,尽数袭来。
正当白森无所适从之际,一点乌光倏然射来。以十分迅捷的速度,突然奔至自己的面前。
这是一张十分诡异的人脸,肆意扭曲,没有一点实质的感觉,就像是点点乌云凝聚在一起而形成的。
诡异的人脸,在与白森对视不知多久之后,突然下坠,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嘶!针扎般的刺痛,清清楚楚的从指尖之上传来。
痛感一生,虚无幻象顿时崩解。点点思绪顿时回归,低头看时,但见猩红如血的锋刃之上,一条清泉也似的鲜血从指尖流出,顺着锋刃,滴入深槽中。
白森愣愣的看着手指,鬼使神差一样,他居然没有阻止,任由鲜血流溢。十分诡异的是,如水波一样荡漾的鲜血在溢满两边的深槽之后,也不流出来,而是一点点的渗透,直至消失。
一道道血色的符文,自锋刃上掠起,层层血色厉芒笼罩之下,这些符文无一例外的,全部涌入白森的眉心,消失不见。
层层热力涌动下,白森的脑子里面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不待他仔细感觉,丹田里面储藏的真气,突然躁动起来,化作一波又一波的激流,狂奔而出,全部注入锋刃之中。
这样的情况十分诡异,如同当日白森吸食白奴等人的真气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的心情很平静,一点也不慌张。
堪堪奔行一周后,这股真气,复归丹田。回归后的真气,赫然凝实不少,同时其中蕴含之杀伐之气,也更加充实。如此之真气,较之之前,愈加凌厉凶悍。
而经过白森本命真气洗练的锋刃,其上有似笼罩层层激荡的波纹一般,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白森讶然之下,脑中思绪一通飞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祭么?
不管白森了解还是不了解,多少还是能从“白森”的记忆中,找到关于血祭的一些事情。
所谓血祭,就是将原本两样物性毫无关联的东西,不管是人与人,抑或是人与器、又或者是其他,通过血祭的引导,经过鲜血的洗礼之后,产生的血脉相连,心神相印的奇异感觉,这就是血祭。
而他现在再一次抚摸锋刃时,原本蕴藏于锋刃中的肃杀之气,全部转化为绵绵柔和之力,而在他的心里,也莫名多了些许亲近之感。现在的风雷刃,就好象是他的身体一部分,无分彼此。
通过原“白森”脑中关于血祭术的记忆,白森尝试着运转一部分意识,如同投影一般,灌注进锋刃上。不灌注不知道,一灌注着实让他心里噎了一下。
他隐约的感觉这柄锋刃内,有一团混沌状的灵体。这应该是器灵,不过这器灵似乎非常的虚弱,没有形态,映照在他脑海中的形象,就是一团模糊的黑影。
“风雷刃,居然拥有器灵!”白森有种喜不自胜的感觉。
世间器物,粗分就是两大类,有灵之器与无灵之器。此灵,指的不是灵体,而是灵性。
细分,则是五类。普通器物、法器、灵器、神器、圣器。普通器物,就是无灵之器,后四者就是有灵之器。当普通器物受天地灵器的滋养,生出灵性后,它就自动升格为法器。
而当灵性衍化为灵体(器灵)之后,这件器物就升格为神器。等到灵体能自行脱离器物活动后,它就变成圣器。
而白森手里的这柄风雷刃,里面既然有一个懵懂的灵体。虽然很虚弱,但是它确确实实的存在,明显的是,它已经从灵器衍化成了神器。
神器,那是传说中能飞天遁地的神仙用的吧。因为“白森”的见识很有限,对于那个层次的存在,实力是想象不出来。当然,白森不会放弃此刻心中的触动。
只有经过不停的学习,不停的增长自己的见闻,才能更好更快的融入这个世界。
相较于神器以上那种高端存在,抛去普遍存在的低端普通器物,留存于世最多的就是法器。因为实力,但凡迈入先天,就能自行洗练自身兵刃,将之衍化为法器。
白森感觉自己就像是走了狗屎运,先前得了一本玄奇秘经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一柄风雷刃。不论风雷刃此物物性如何,就单论它目前的价值,远非其他东西所能比拟。
本着财不外露的想法,白森寻了一个能遮掩气息的上佳刀鞘,就将风雷刃藏于其中。此物对白森自然是毫无伤害,但是面对他人,难保不会展露杀伐之气,万一暴露了,难免会惹出麻烦。
白奴见白森面色平静走了出来,当即和他会合,顺着原路,一前一后,折返而回。白奴没有多嘴想问,也没有多说话。
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所以选择缄默。既然大少从里面出来,而且没有任何不满之色,那就表示他选到了自己心满意足的兵刃。与此同时,他的心里,还有一点高兴。
当他们再一次出现在窄门之外时,原本看护的那四人,已经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另外四人。看来是白况,见他们不省心净闯祸,所以干脆就将他们都换了。
而这四位军士,显然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见白森昂首阔步而出,各自眼睛都是一亮,齐声唱诺:“大少好!”
白森心情大好,点了点头,似有嘉许之色,挠得这四人一个个精神振奋。在他们看来,原本“废物”一般的白森,很有可能在三个月之后的入阁考试中,保住自己的地位。只要他能抱住地位,对于这些底层的军士来说,也是一种激励。
顺着长长的青石板路,没几步跨过小小的围栏,步入东苑之中。
得到了好东西,自然要好好的琢磨一下,这样才能尽快的摸清它的具体性能。白森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的是激荡不已的心情。
东苑的占地面积不小,来去数百亩,分做好几处的院落。白森所居的院落,就是原来的少主所居院落,自然也是其中最大且设备最完全的院落。
除去正常的起居、会客、休憩之所外,还有一座不小的演武场。演武场,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在里面演练破体九式,精研风雷刃,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演武场偏近后门,所以白森准备由走后门。却不想才走出没几步,斜刺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此人身材非常魁梧,几近九尺的身躯,浑如铁塔,透将出来的气息,也十分的强悍,修为绝对在白森之上。若是白森撞实了,他的身体少不得会有一些损伤。
白森才十五岁,身材在同龄人中,虽然算是不错,但还是远未长开,跟这壮汉比起来,一大一小,十分明显。
白奴眉头大皱,刚欲喝止。却不想,壮汉突然捧住自己的胸口,一声惨叫,极度夸张的腾空飞起,在空中一连翻转了数周,很是潇洒的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之后,滚来滚去,嘴里不停的叫嚷:“大少!你也太横了吧!我自己走自己的路,已经尽量的避开你,你为什么还要下这么重的手!”此人一边痛苦的呻吟,一边又无比沉静的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听就怎么的古怪。
白森冷笑。
莫说刚才他有意避开这人,就算他没有躲避,和他有一个小的身体接触,但是也不至于这样!这人的行为也太夸张了,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而且明显受到某人暗中的指使,来给白森难堪。但是放眼整个白家堡,在自己归来之后,犹自痛恨自己,恨不得除自己而后快的,还能有谁?
白森又叹了一口气,看着在地上滚来滚去,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壮汉,喃喃自语:“如果你是一个演员,绝对是那种演技最烂的演员,你看看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即便叫唤的声音再大,有谁会信?”
壮汉的耳朵似乎很灵,一个激灵,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一包红色的燃料,不管不顾的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一时“鲜血”四溢!滴滴答答的,顺着壮汉宽阔的额头流下,还真是像“重伤”的样子。
但是你脑袋“受伤”,你捧胸口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