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缁衣

曾玉儿带着方肖走到山庄门口,却见得山庄口拴着一匹骏马,毛色雪白,双目之间不时闪着神光。这匹马毛色鲜亮,精神也是饱满非常,她见得心中不禁一喜,料想这必定是匹好马了。

她也知方肖身上有伤,行动甚是不便,骑马难免摔下来,低声道:“我们共乘一匹吧?”

方肖却觉得喉头腥咸,胸口也是烦闷欲吐,强打精神点了点头又觉得晕眩不已,却是不敢说话。曾玉儿见他脸色苍白,浑身冒着虚汗,知道定是方才又被房千山的掌力带动气毒了,忙一甩鞭子,将正自追出的众人甩在了身后。山河盟众人也自骂骂咧咧上马而追,紧咬不放。

曾玉儿骑的马居然极是神骏,只是撒开四蹄狂奔向前,只在路口也不用曾玉儿多作驾驭便知自行寻路而行。不多久便将后面的追兵甩得不见了踪迹。方肖在马上只觉上下颠簸的极是难受,奈何后有追兵,实在不能多顾,只得咬牙忍受。

曾玉儿见他不发一语,也不知道方才伤势如何,心中也是焦急,娇叱连连,不住催动胯下之马。那马飞速行得半盏茶的功夫也不见半点疲态,却是在一路口停住,旁边是一林口,林中树木苍天,端的是幽深清净。

曾玉儿一路上只觉身边之人身体浑身瘫软在马上,似乎使不上一点劲,也只注意扶住不让他滑落下马。如何能注意这马走向何处,此时见得它突然在林口停住,怎么挥鞭也不肯再走,也是无奈。她正自着急却觉得地面震动,后面追兵居然在方才徘徊不前的须臾之间又快追上来。

她暗自心焦,窥得旁边那林子甚是隐秘,心念一动也不再犹豫,翻身下马便牵着马步入那林中。

林中树木葱郁繁茂,方肖见得她闪进其中也是知道她的意图,翻身下马便是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他方才和房千山对掌已是不仅加剧了内伤,更是连黄蜂尾之前下得的气毒也是一并引发了。虽然他体内有师祖留下的浩然正气封印,方才经得房千山一番冲击自动冲出护住了心脉,却也使得封印松动了。

曾玉儿见得他吐血也是一惊,紧声问道:“你伤势是否要紧?经脉可还顺畅?”

方肖喘得两口气,方才平息些道:“不妨事,我经脉乱得紧,却是未曾受得多少内伤。短时间之内怕是不能再动真气了。”

他也感觉封印内真气隐隐有冲出的迹象。想起师傅之前的告诫,如此浑厚的真气若是破得封印而出,怕也不是自己体内经脉所能承受的。何况那气毒早就将经脉搅得乱了,如何还能再承受冲击。

曾玉儿忙着查问方肖伤势,却将那匹马忘在一边,正听得林外马蹄声响起,却是追兵正从林外经过。他们这林子所处也不是很惹眼,两人同时停止说话,屏气听得马蹄声渐渐远去,心中大石方才落下。

两人在地面各寻大石坐下,正待休息上片刻再出林子,却听得林中突然有一声长啸而起。顿时惊鸟纷飞,扑棱棱飞起,却又被那啸声震得失了方向。那一声并不震耳,却是气息悠长,回声不绝,更难得的是声音始终不曾高或低上半分。

方肖二人听得神色俱是一变,想不到林中居然还藏有这样的人物,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听这啸声也可知晓其武功深不可测。那一声长啸持续甚久,似乎从某处传来,仔细辨寻,却又似乎无处不在。

待得两人听得心中俱是焦急之时,却是突然一低,引得两人心中俱是一喜。此时那声音却又突然高了上去,顿时响遏行云,清脆嘹亮,激得人心中一跳,只觉心跳愈发不受自己控制般愈跳愈快,似乎便要蹦出胸口来。

两人惊觉对方这声长啸居然运上了上乘的内功心法,让人全身真气虽知激荡不已,仿佛完全控制了自己身体。两人慌忙运功相抗,奈何此时知晓已是晚了,自己周身真气只是身不由己随着对方啸声而动,压抑得胸口窒息烦闷,几欲昏厥。

正在两人挣扎得甚是辛苦之时,却听得那啸声戛然而止,树林间顿时寂静一片,仿佛方才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两人满腹狐疑,却也不敢高声说话,只是四下打量,却听得周围并无半点声音。方才一直安静呆在一旁的马却是似乎发了疯般举头嘶叫不止。方肖心中大惊,先是一声长啸,现在又有马嘶鸣不休,怕是再隐秘的地方也要被人寻得了。

方肖打量了打量那匹上蹿下跳兀自嘶鸣,也是无奈抱拳道:“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泄了我两人的行藏,还请现身一见。”

曾玉儿听得他这般说,本是奇怪,待看得那畜生似是欢叫不休,有附和方才那声长啸之意,心中也是陡然明了。原来这马带自己二人来这林中并非是偶然,怕又是有心之人设计将自己二人诱得到来了。她心中也自恼怒,为何进来行事颇有不顺,处处遭人算计,就连随便乘了匹马也落入人家的算计之中。

想到此处她也忍不得,立时柳眉横竖打量着四周喝道:“何方鼠辈敢暗算我二人?有种的现身一见,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只是让人不齿。”

“哈哈哈哈,小丫头眼神不好,如何能怪得我藏头露尾?怪不得方才听得有人说世人有眼无珠者多,就算将黄金璞玉摆到眼前也是睁眼瞎呀!”只听得笑声极短,说话声音却是浑厚响亮。

两人寻声望去,只见得不远处一棵树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白衣书生横卧在地。那书生年纪约摸三四十岁,头插碧玉搔头,横卧在地,面若冠玉,山羊须,眉宇之间尽是俊俏风流之态。

他一手托着头一手轻轻转着一把折扇,一身着白色,就连悠闲翘起的一只腿上穿着的也是白色登云靴,一晃一晃间却让人窥见靴底不曾沾上一点泥巴,看得二人心中俱是一动。此人在这林间行走居然不曾沾上一点泥巴,而且方才能在眨眼的功夫到得此树下而不被人看见,想来轻功定是高明。

曾玉儿听得他说话,分明是拿自己方才在山河盟众人面前所说之语来调侃自己,骂自己有眼无珠,一张俏脸顿时气得通红。奈何对方说的话也确是自己所说,辩驳无疑是打自己嘴巴子,到时被他钻了空子,怕更是要为难自己一番。一念及此,她也不作争辩,却又突然省起道:“你是何人?方才是否也在扶风山庄之中?”

“咦?小姑娘说话好生奇怪,什么扶风山庄落雨山庄的?我委实不知,我不过是一介书生,名姓不显罢了。”那白衣书生听得她问起,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之态,笑嘻嘻地答道。

“你方才所说分明是我——”曾玉儿正待和他分辩,却被方肖一把拉住道:“既然前辈不曾到过扶风山庄,那便不曾到过,我们还有事在身,这便谢过告辞了。”说罢拉着曾玉儿便要离开。

他也是心思机敏,听得对方矢口否认到过扶风山庄便知道他不愿承认,多说自是无益,更何况对方虽是借此马助二人逃离山庄却也未必有什么好意。他方才那一声长啸便足以引得远去的追兵再次寻来,如果再多说废话,怕是过得片刻便会再次被山河盟众人围住了。

白衣书生见得他们转身欲走,开口笑道:“呵呵呵,你们怕是跑不了了,这林子这会儿热闹起来了。”

方肖心中一惊,却见得林中一阵马蹄声响动,然后便是有人下马之声,却是山河盟众人走得远时听到身后长啸和马蹄声,急忙赶来。两人心中一紧,此人为何将他们引至此处?若是敌,在山河盟中便可将自己二人了结,岂不是多此一举?若是友,助他二人脱困后为何又要诱得众人前来此处?

“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躲到这里来了,倒是叫我们好找!”正思量间却听得一声惊呼,宋无缺当先入得林中,见得他们正欲逃走,立时带人围超过来。他心中直把二人当作杀父仇人,一见之下分外眼红,拔剑便向方肖砍来。

曾玉儿正待要挥剑上前解围,却又被数把长剑攻来,哪里能靠近方肖身边。方肖见得对方剑来,却也是无力还击。他身上经脉俱乱,更何况方才那刀也被房千山的钢鞭毁去了,赤手空拳之下如何能挡得宋无缺一剑。

正欲施展“逍遥游”躲开,却听得“叮”的一声,宋无缺手中的剑弹得开了。一颗小石子随即也在地上跳了数下,没入草丛之中不见了。那白衣书生含笑而立,手指微屈,却是他方才用这石子弹开了宋无缺那一剑。

“你是何人?如何敢助这两个贼子与我山河盟为敌?识相的快快退去,不要自讨苦吃。”宋无缺见得眼前之人气度不凡,心中也是微微少了底气,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如何肯退却,只是拿山河盟之名来唬他,希望让他知难而退。

“呵呵,宋盟主创立山河盟乃是取自还我山河之意,何时山河盟变成了不分青红皂白打架斗殴之处?传出去没来由地让江湖上的朋友笑话,辱没了宋盟主生前攒下的好名声!”那白衣书生本是面带微笑,听得他拿山河盟三个字来压自己,面皮却是抽动,似是极为生气。

他一句话撂下便引得宋无缺身后一阵骚动,只听得一人高声叫道:“你是何人?如何敢这般辱骂我山河盟?宋盟主生前为国为民,忠义无双,惨遭横祸而身殒,我们难道不应当为他讨回一个公道吗?”这句话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周围人俱是高声响应,纷纷称是。

“我山河盟捉拿杀害我爹的凶手,与闲杂人等无关。你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免得伤了和气。”宋无缺听得对方一番呵斥,面皮也是一红,随即又恢复平静道。他这回说话却是不见方才骄横之态,仍然软中带硬,听得白衣书生微笑不语。

白衣书生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点头道:“恩,你便是宋佳杰之子宋无缺?虽是有些资质,仍缺了乃父几分稳重大气。”说着将折扇背后,另一手轻轻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姿态甚是清雅飘逸。

宋无缺虽是风流不羁,却也遵循其父教诲,心底对那个为国为民奔走操劳的爹又是敬畏又是推崇,做人处事也有不少地方向他模仿学习。他听得对方对自己和父亲一番比较,说出的话虽是中肯,却也无礼,心头不禁火起,道:“你是何人?为何一再戏弄于我?我父亲是个大英雄,名字也是你配说起的?”

白衣人见得他又沉不住气,将捋胡子的手也是背在了身后,连连叹息摇头。待见得对方眼中快冒出火来时,方不再摇头,将眼中戏谑之色收起,伸出一手,那手本是捏成拳头,张开后却是落下一块晶莹剔透的东西来。

方肖和曾玉儿见得他突然伸手握拳,也是奇怪,待见得摊开的手掌落下的竟是一块白玉,也是微微疑惑。

只见那块白玉呈椭圆形状,用一根红线系着,另一端绕在白衣人中指之上。细看来玉身打磨得很光滑,虽不见什么繁复的花纹装饰,中间却是赫然用隶书刻着“万水”二字。两人心中俱是想起一个人来,却又不敢确定。若是那人,宋无缺如何会不认识?

“白叔叔?”宋无缺见到那块白玉脸上满是惊讶,还有几分欢喜。曾玉儿和方肖脸色却齐齐大变,眼前白衣书生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了。

白衣书生见得他二人表情,却是微微一笑,满脸慈爱地对宋无缺道:“你爹身故之事我已知晓,此番回来便是要查得他之死因的。”

“白叔叔,你可要为侄儿作主啊!我爹死得惨,你定要为他报仇啊!”宋无缺听得他话语间满是关怀,只觉眼眶一热,几乎淌下泪来,一下子跪倒在地要他为宋佳杰报仇。

身后众人见得他跪下来,俱是跪在地上道:“请白堂主为盟主报仇!”声音齐整,满怀悲痛。

方肖和曾玉儿听得,心中俱是肯定了猜测,原来眼前这书生竟然是山河盟的万水堂堂主白万水。只是不知为何,山河盟中众人似乎俱是不认识他,只靠得一块玉佩来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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