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镇的镇上街道,还是颇为热闹的,两边零散的小摊贩的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在东来饭馆里,莫大叔正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慢点吃,别噎着了,”
但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莫大叔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凝固褪去,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
看着莫大叔满腹心事的样子,小平嘴里咀嚼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待嘴里的饭菜全部下咽了之后,小平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莫大叔,您有心事..”
“哎,小平啊,不瞒你说,小西,最喜爱吃这里的饭菜了。我只是...”
莫大叔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了,
“莫大叔,小西被抓去哪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救回小西,”
小平心底浮现那么一丝的愧疚感,虽说自己救了人家。但是莫大叔还在承受失女之痛的时候。自己和天麟却还在此时欣然的接受莫大叔的请客吃饭,并且还不顾及别人感受的大快朵颐着,
“哎..小平。你有所不知啊,就算是,我们找回了小西,这个镇上,也会有别的小女孩被偷偷抓去顶替镇长的女儿,”莫大叔无奈摇头。
“东来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抓小孩子?”
诸多的疑问,盘旋在小平脑海,
莫大叔没有接话,只是灿灿的转过头去。将视线落在了东来饭馆的窗户外人来人往的喧嚣街道上,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
莫大叔眼神有些收凝,浅浅皱起的眉头也将他的思绪。飞回到了五年前...
这一天的东来镇,和往常一样,在朝阳初升时,莫大叔便扛了把锄头准备去地里干活了,笑意不止的脸上,显然,刚一个月前喜获千金的莫大叔,是多么的愉悦,
突然,只见原本清澈透蓝的远处天边,突然泛起浓浓的层层叠叠的乌云,才两个呼吸的时间,乌云便迅速布满了整个本透蓝的苍穹,
并伴随了强大的暴风,且有些与一般下雨天乌云异样的是,乌云中竟然还伴随了诸多的浅灰色雷电,丝丝淌淌的游离在乌云之上,
很快,暴风席卷起了漫天的尘土,灰蒙蒙的一片,哪里还可见方才的朝阳初起的温馨!只感一阵的眯眼,莫大叔不由的抬袖遮目,而本抗在肩膀上的锄头,也因为他身形不稳,而跌咚在地,
“这...这是...”
莫大叔神情骇害的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恐之色,只见,在他幽深的黑色眼珠中,远处灰压压的天空下,数十米高的滔天骇浪,正高高的顿起往东来镇力压狂澜而来!
这种惊恐,一直蔓延到莫大叔的幽黑眼珠的最深处,一直蔓延..蔓延...直到,在冲击向莫名的空间深处后,寻找到那一束出口光束...
“莫大叔,莫大叔!”
看着一直将视线落在窗外街道上,目光显得有些呆滞的莫大叔,陆小平忍不住轻声唤了几声,
“哦,”
仿佛突然收魂,莫大叔一怔后思绪回来了,才想起,小平方才有问自己话的,自己却自顾自的回忆了,
“你刚才说什么?”
小平对视着莫大叔有些失魂的眼神,神情严肃问道,
“莫大叔,东来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抓走小西?”
“哎~”
一声重叹后,莫大叔语气略带忧伤的缓缓解释了起来,
“是这样的,东来镇五年前发过一次大水,淹没了稻田农庄,而且,河水一直不褪,民众们死的死,伤的伤,好不狼藉,
直到三天后,突然从东来山上,下来了东来庙的方丈和尚,说是东来河的河神,一直未被民众们供奉进东来庙,伺摆神位,故,才发起了大水...”
“河神?!”
小平的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虽说,小平也信奉世间果真会有神仙一说,但河神这件事情,听起来,还是颇为有些古怪的,便接着问道,
“那,然后呢?”
“然后,就是镇长和村民商量下来后,决定将河神供奉在东来庙中,并且,每年的八月,也就是当年发大水的受灾月,在庙里进行一场祭奉典礼...”
莫大叔说到这里,神情显然变得仇恨了一些,
“本来这样也就罢了,但是庙里的方丈和尚,却在第一年的祭奉时,告诉我们,说河神托梦给他,他要求民众每年祭奉时,一定还要祭奉上一个孩童。”
“什么?!要祭奉孩童?!”
小平听闻至此,忍不住出声打断,震惊感溢于言表,这时,小平才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流氓要抓小西去顶替冒充是镇长的女儿,还说什么为民生的,
一边的天麟也是有些惊骇到了,停止了手上的吃饭动作,放下了碗筷,开始细心的听莫大叔继续讲下去,
“不错,也正是因为这样,东来镇已经有四个孩子遇害了,我们民众心里,又何尝不知,什么镇长在祭奉典礼上说的好听的,什么孩子被活生生投入东来河,不是死了。只是去了河神那里,给河神做河童,简直一派胡言!可是....”
说到这里,莫大叔话锋一转。深深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不奉上孩子的话,即时八月,东来河便又会发起滔天大水,”
小平略一思索,
“那你们就没有请来什么高人,来降服河神吗?”
“有,但是...”莫大叔无奈的摇了摇头,
“全都有去无回,久而久之,民众们,也就接受了关于河神每年要一个小孩收做为河童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小平敛了一下眼神,皱眉继续道,
“那,今年你们选的是镇长的女儿吧,”
“不错,是镇里的最高执事,也是年纪最高最有威望的莫迪老人,在写有一百多名孩童名字的筒状签里,抓阄抓的,于是,镇长就想私下抓我家女儿来冒顶,因为,小西和他女儿长得很像,一般粗望之下,根本分不出来。”
说到这里,莫大叔不禁又是叹了一口气,
“那你不想把小西找回来吗?”
“当然想,可是...我一介农夫,顶多也就骑的了马。谈何救回女儿?!”
莫大叔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热泪盈眶,抽动的嘴角吐出的话语也哽咽,
“小平。你也只是个孩子,你救了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不能再让你和你的小兄弟,做无谓的冒险,”
小平沉敛的心绪,使得他此时此刻看起来倒是颇显淡定。浅浅皱起的眉宇间,隐现一抹坚毅...
时间在此时仿佛凝结了,
小平和莫大叔都没有再说话,莫大叔愁绪微露,只是再次将头转向一边,静静的凝望着窗户外人来车往的喧嚣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