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到底还是没有杀了丘吉。
呆立那在那里,丘吉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是寒意?还是恐惧?还是被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逼人气势所震憾?抑或是,被她所说的话所震憾了?
额前有冷汗慢慢的滑落,眼前的身影却早已然消失不见。
一路上,华南翊并没有问乌兰关于丘吉的任何事情。只是从他那含着讽刺的目光来看,似乎又根本没有把丘吉放在眼里。
华南翊挥舞缰绳,马儿撒开四蹄跑得飞快,乌兰在身后紧紧跟随。不多时,便见到了御亲王左斯的别院。
早有家丁迎上来,替乌兰牵了马,乌兰便与华南翊一起进了正堂。
“公主、华南王爷,你们回来了!”左斯迎上来,一脸的欣喜,“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索利今日大发雷霆,在朝上召集大臣在国内缉拿公主。百姓们得知了公主与新王归朝的消息,无不雀跃,期待着新王早日推翻索利。朝中的一些老臣亦纷纷与我方结盟,只待新王的消息,我们择日起义。”
乌兰微笑点头。
突然,一道劲风从窗外袭来。却是一柄匕首斜飞入墙,匕首上插着一页纸笺。
众人皆是一凛。
华南翊迅速的纵身至窗边,窗外蝉声阵阵,树影摇曳,却不见半个人影。
乌兰疑惑地走到那匕首边。伸手拨出了匕首。将那纸笺举至眼前。
“若救新王。西行山上流云洞。”
乌兰地心顿时一沉。
“公主?”左斯从乌兰地神色上感觉到了不祥。他走过来。看到了那行字。立刻大惊失色。
“怎么?”华南翊地眉。微微地皱了起来。
“乌吉……”乌兰被一种不安地感觉紧紧地抓住了。乌吉。她地弟弟。好容易从远远地相隔到相聚。却又使他身陷危机之中了么?
“御亲王,这西行山地流云洞是个什么所在?”乌兰问御亲
“这西行山,原是那三个起义军的其中一脉。”左斯道,“西行山在三处中最为险要,而且地势奇特。三年前。索利曾经派人攻打过西行山,三万大军,进了西行山却有如行进了阎王洞,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哦?”乌兰惊讶道,“为何当初你却又不说与我听?”
“回公主,乃是新王千般阻止臣告诉公主的。他不想公主您惦念。”左斯轻叹一声。
乌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底轻颤。这个混小子,真当他已然是个大人了么!苏丹国的全部希望都在他的身上,他怎可如此地任性!
“公主。想新王吉人自有天相,且身边自有高人相伴,公主也不要太过惦念。臣会马上召集人马前走营救新王殿下。”嘴上虽然这么说。左斯的眼里也见了担忧。
“不必了。”华南翊淡淡的说了一句,乌兰回首,却见华南翊的手里把玩着这把匕首,脸上露出了淡然的笑意。
这个时候,这疯子还乐得出来!
“你看。”华南翊举起手中的匕首,那匕首的血槽乃是很巧妙的云纹流水图腾,不仔细看绝看不出来的隐秘图腾,却精妙无比。
这图腾,似是在哪里见过。
乌兰地眉微微的皱起。
对。是看过的!那个大汉,那个自己与华南翊在初入苏丹国时救下地大汉,华南翊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枚翡翠玉佩,上面的图腾就与这血槽上的一致!那莽夫虽然当时被华南翊挽留,却依旧于深夜偷偷的潜出了珠查尔的宅院。
“这个人,想必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样简单,想必也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孱弱。”华南翊的唇角上扬,笑道,“想来。是已然设好了局,要请我们过去呢。”
“那么说,难道丛山与莫邪等人都被困于西行山之内了么?”乌兰有些担心起来。想那莫邪有如鬼魅般,少有人能敌,如果连他也被困在西行山中,只能证明乌吉亦凶多吉少。
“被困是很有可能,不过,情况却未见得有我们想像地那么糟。如果对方想要与我们为难,凭着刚才所来之高手的武功。完全可以刺杀我们任何一个人。”华南翊看了一眼窗外。
能在他华南翊的眼皮子底下掷出匕首而不被他发觉的。这恐怕还是第一个。他倒真有兴趣想要知道知道,这西行山的流云洞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和什么样的高人。
“不过,这西行山上的义军,倒少有下山。”左斯捻着一缕垂在胸前的墨髯,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偶尔会洗劫国库,或抢劫进贡往中原的贡品。至于他们的领头人,倒是至今也没有在任何地方露过面。很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架势。”
这样的一个人,听上去很是神秘,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左斯派了三人,跟着华南翊与乌兰奔赴西行山。
西行山距苏丹国五百里路,地势险要,周围尽是树林,高耸入云,反而为它凭添了几分阴森感。
“你们三人且回去吧,这里有我与公主便可。”华南翊吩咐那三人。
“这……”为首的士兵迟疑了一下。这三人均是左斯精挑出来的精兵强将,对于阵势地形有着很深的造诣,华南翊这会子却又叫他们回去,这让他们如何复命呢?
“此行势必凶险,想必公主亦不想你们受到连累,所以,三位还是请回罢。”华南翊地一席话让这三人顿觉感动莫名。
“王爷,我兄弟三人既然受命前来,就必然是抱了决心前来。既然在御亲王面前领了命,就没有空手回去地道理。请公主允许我们跟随!”
为首的那人冲着乌兰抱拳。
乌兰心中虽然感动,但是瞧着华南翊地表情,却像是另有一番打算在其中,只得不发一言。
“三位,实不相瞒,此山从地形上来看便知其中藏龙卧虎,以我与公主的身手,自可以抵抗,三位虽然擅长行军作战,但到底不是武林中人,跟随我与公主反而会令我们挂心分神。若三位果真有心,可在原地等候,接应我与公主。三位意下如何?”
华南翊淡笑着说道。
三人相视,眼中有些迟疑犹豫,但思量几番,觉得华南翊所说还是有几分道理。这三人虽然都是行军好手,但到底也知道自己的份量。中原人一向工夫诡异多端,他们与中原人打过交道对这一点深知。思量了再三,为首的那人只得妥协。
“如此,我们便在此地静候王爷与公主的好消息!还请两位多加保重。”
华南翊点头,与乌兰走入树林。
乌兰想要开口询问,却见华南翊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身后。顺着华南翊的目光看过去,只觉身后有凉风习习,树木交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那双黑眸里所传递出的带着讽刺与不屑的笑意,却使得了解他的乌兰提高了警惕。
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响声能够瞒过这疯子的耳朵,乌兰便只暗自握住了剑柄,全神贯注的听着身后的动静。
微风轻拂,树叶轻摇,发也沙沙的声响。
兀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急速的行走,朝着乌兰与华南翊的方向袭来。
还没等乌兰的长剑出鞘,华南翊早已人影一晃,挡在乌兰的身前,挥剑刺向前方。只听得“铛”的一声,震得乌兰两耳发麻。
那赫然是一柄利剑自上而下的垂悬下来,被华南翊以剑挡飞。难道会有人要树上埋伏?乌兰抬头,上方的树木却只有树叶在轻轻摇动,露出蓝天及耀目的阳光。
华南翊纵身而起探手自树上拉下一具尸体。尸体轰然跌落在地上,竟然是刚刚分开的那三个士兵之一!
刚刚分手便横尸于林间,这是不是太诡异了?乌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这尸体的四肢却已然僵硬,胸前有一条长长的刀疤,血液已然有干涸之像,却又分明不是刚刚被害。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必再藏头藏尾,本王早就看出你们的身份了。”华南翊对着身后的树林哈哈大笑。“王爷果然英明!”树林传出笑声,三个人影慢慢出现在眼前。
不是那三个士兵又是何人?
乌兰看看地下躺着的那个,又看看站着的,两个人确实长得一模一样!
“易容术如此上乘,可见是中原人士。”华南京翊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惜,本王先你们一步知道了身边有人在监视。昨天与御亲王左斯在书房议事之时,你们便已经潜入了书
房罢?自你们藏身在书房,本王便发现了,哈哈。所以本王才会故意说与左斯听要侍卫之事。可惜你们只带了耳朵,却没有带眼睛,本王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下了先派他们出城打探的计划。自然,你们之前所猜测的,这西行山里的幕后指使就是左斯,亦是我与左斯故意安排出的破绽以诱你们三个上勾的。”
“王爷果然睿智不凡。”为首的那个人哈哈大笑,“仅一天的时候便可以将这些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缝,无怪乎大家都称王爷为小诸葛。在下实在佩服。可惜,本打算在西行山的疑阵中下手的,这会子,却是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