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我已经基本确定那贱-人又在消遣我了。【..】
“没跟你开玩笑。”六月飞雪一本正经的说,“我当年拜入师门的时候,师傅也是第一个交给我这样的任务,那时的我比你还残酷,他给我的是十分钟,现在我给你十五分钟,已经是很宽限的了。”
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六月飞雪当年被他的师傅碾压,心理扭曲,所以现在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想要碾压回来。
我说:“别逗了好么,里面那么多零件,怎么可能在十分钟内拆了又转好?”
他说:“人家一个坦克都可以在三分钟内拆了装好,你的一个笔记本给你十分钟你拆了装不好?跟你废话的这些时间我都能拆了装好了。”
我竟无言以对。
六月飞雪递给我一个螺丝刀:“你可以开始了。”
我接过螺丝刀,往地上一坐,开始准备拆了起来。“妈呀!”我立刻杀猪一样的跳了起来。这都还隔了一层帐篷布呢,那地面被太阳晒得都能煎鸡蛋了,真不知道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六月飞雪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六万块从帐篷里取了一个支架的小板凳给我,我坐下,六月飞雪说:“计时开始咯。”
我用螺丝刀拆开笔记本后面的螺丝钉,哗啦一下打开发现里面全是各种零件配件,什么风扇,主板,硬盘……从哪个拆起呢,怎么拆,会不会拆坏?我举着螺丝刀开始纠结起来。
六月飞雪说:“你在想什么?”
我说:“可是,我是真的不会拆啊,拆坏了怎么办?”
他说:“拆坏了你就赔呗。”
“喂!”
他笑了起来,看了看手表,“光拆个螺丝你就用了五分钟,现在你还有八分钟……”
简直无情,简直残酷,简直无理取闹!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螺丝就拆起来,那些零件拆得差不得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
六月飞雪抱着臂看着我:“那你现在先把这些都装起来。”
看着这一地散落的大大小小的零件,我犯了难:“这,这怎么装啊?”
六月飞雪奇怪的看着我:“你怎么拆的就怎么装啊。”
我说:“这么多零件,鬼记得我是怎么拆的啊!”
六月飞雪:……
“那你看我装一次。”
六月飞雪无奈,蹲在我面前,把那些零件都组装了起来,不愧是单身多年的手速,我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在我愣神之际,他就迅速把那些零件都组装好了,呈现在我眼前的又是那一台完整的笔记本,目测用时不超过三分钟。
五体投地,目瞪口呆。
六月飞雪对那台完整的电脑又对我坐了一个请的手势,指了指他的手表,“计时开始,下面,你再重新拆装一遍吧。”
烈日炎炎,我捡起他扔到我脚边的螺丝刀,又开始对那台电脑进行拆装了起来,反复了两次,我最快的记录也要半个多小时,并且觉得,这对我来说已经不能再快了。
天已经黑了,六月飞雪让我明日在战,可是我明日已经不想再来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纠结在这个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第二天如此。
第三天亦是如此。
我真的在六月飞雪那里拆了三天电脑,都无法在他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最快的一次,十六分钟零几秒,我以为能就此结束了。可是,他还是要我继续拆装,直到在十五分钟内完成为止。
我终于爆发了,恨不得把这台破电脑直接从二十七楼扔下去。忽的一下站起来说:“够了吧你,你究竟想怎样,我究竟是怎么了才把这件神经病一样的事情做了三天?!就算你是在消遣我,也麻烦你换个新鲜的方法好么!”
六月飞雪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这你就受不了了?!我师父……”
“stop!”我说,“不要跟我提你那逗比师父,我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拜你为师!你就是在你师父那受了刺激才来碾压我的,我只怪我当初没看出来!”
“这师我不拜了,你自个跟自个玩吧。”说完,我就径自走了。
他垂目淡淡的说:“你要走就走吧,就当是我眼瞎,你这种没有恒心和毅力的徒弟,收了也是有辱师门。”
我走了两步又停下:“开玩笑,姐姐要没有恒心和毅力,就不会做这种破事在这里耗上三天了。”
“写代码就像拆装电脑一样是一件枯燥无味的事情,一件事你连三天都坚持不了,别说是写代码,在别的事情上也不会有所成就。”
他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早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写代码,写程序,就是写出电脑能理解的语言,给它下达指令,目的就是操控电脑。首先,你只有足够的了解它,甚至知道它身上每一颗螺丝的位置,才能更好的操控它。你入门的第一件事,我让你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电脑的拆装,就是让你在一遍一遍的拆和装中熟悉它的内部构造。等你能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了,也就熟悉了,你说,这叫破事?”
我顿时怔住,停在了哪里。这么说,他是用心良苦?
“你走吧,走吧。”他说。
烈日晒着头皮发烫,我的额头上滚下了一滴汗珠。
我重新转过身来,六月飞雪偏开头,不再看我。
我缓缓的走了回去,低下头说:“对不起啦,是我误会你了。”
六月飞雪仍傲娇的偏着头。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弱弱的说:“师父,被生气啦。”
他哼了哼说:“你不要叫我师父,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喂,肚量那么小啊。”我说,“要不要吃冰,我给你赔罪。”
他还是板着张脸,我坐了回去,拿出手机登陆“饿了么”网站,说:“你不吃我就点我一个人的咯,送来了馋死你!”
点进一家冰品点,边点边故意意大声的说了出来:“我要一杯芒果布丁,再加一杯巧克力冰沙,喔哦,再加一个冰淇淋泡芙……”
六月飞雪干咳一声,终于开口:“我要草莓冰沙和蜜汁榴莲蛋糕。”
我忍不住窃笑了起来,果真啊,人都长着一张嘴,投食肯定管用。
等我点的甜品送来的时候,六月飞雪的气已经完全消了,和我一起坐在帐篷里吃冰,我好奇的问:“你师父到底是谁啊?”
六月飞雪颇为得意的说:“说出来吓死你,站稳喽。”
我说:“我现在坐着呢,你说吧。”
他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的说了一串英文:“edward-joseph-snowden。”
我说:“不认识。”
他说:“他的中文名你肯定知道。”
“什么啊。”
“斯诺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