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云渺早早带韩昭出了门去郊游。
主人出门后,两个不谙世事的小侍女和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负责收拾房间。
一个小侍女去打扫屋子,一个小侍女负责整理床铺, 老嬷嬷则负责站在一旁指手画脚。
突然, 那个整理床铺的小侍女尖叫一声, 连忙捂了嘴, 一脸惊恐地跑到老嬷嬷面前, 道:“李嬷嬷,不好了,床铺上有血!”
“有血?有什么血?”李嬷嬷急忙走到床前一看, 不禁咧嘴大笑。为了在下级面前保持住形象,连忙捂住嘴道,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这是好事情, 还不快去抱一床干净的新被褥来换上?!”
小侍女还是没明白状况, 这床上一滩红红的血还能是好事?然而李嬷嬷吩咐了,只能道声“是”, 过去把床上换了新的被褥,打扫干净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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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生活如胶似漆,甜得像蜜糖,然而过得像飞起来一样快。云渺只请到三日婚假,第四天一早便得回任上, 整日忙得回不了家。
韩昭正好有机会悄悄溜回宫去, 观望观望情况。
一看韩昭回来, 银杏惊喜得快哭了出来, 一直在韩昭耳边叨叨个没完:
“太子, 您可总算是回来了,您可消失了三天了!我天天得编着各种由头帮您瞒天过海, 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
“您要是再晚回来一步,陛下和皇后娘娘估计就要怀疑起来了,就要了我的小命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韩昭道,“我知道这点小事你能应付的。”
“小事?太子,您都背着爹娘把自己给嫁出去了,这也能叫小事啊?”银杏轻声道,“这要是能一直瞒天过海下去还好,可是就怕纸包不住火。您身为太子,朝廷宫廷上下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您?”
“尤其是您那两个兄弟,天天巴不得抓到您的把柄。这万一要是哪天露馅儿了可怎么好?这真的就惨了。”
“唉。”韩昭叹了口气,道,“从我母后向父皇撒了这个谎起,我就注定得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了。一个谎言,就得用一千个谎言去弥补。这些,也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过,也不能怨天尤人,谁都有自己的烦恼。就算我母后当初没有撒谎,我现在肯定也是有烦恼的,只不过烦恼的东西不同罢了。”
“公主们是都有烦恼。”银杏道,“但是公主的烦恼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您这个烦恼,稍有不慎就脑袋搬家。”
“你呀!”韩昭噘起嘴道,“若是怕跟着我脑袋搬家,现在我允许你离开。”
“我才不离开呢。”银杏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韩昭对银杏眨眨眼,道,“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云渺他平时都很忙,白日里顾不得家,我还可以回宫来照常行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大不了夜里,还有他休假的日子,我得溜出宫去,回家陪他。”
“我不在的时候,宫里这些事就全都靠你应付周旋啦。”
“好好好。”银杏点点头,取笑道,“才成亲三天,就成了‘回家陪他’啦?也是哦,皇宫再好,也没有自己家好……”
韩昭羞恼了,笑着骂道:“死银杏,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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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福阳殿
“云渺和韩昭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实在是气人。这回是算计我,写了一万字检讨,还禁足我一个月。”说着,韩晗故意看着韩旦,意味深长道,“可是下回,韩昭还要针对谁,那可就不好说咯。”
“三哥……”韩旦一惊,知道韩晗指的是自己,心中也难免一阵不安,愤然道,“他们蛇鼠一窝屡次陷害我们,实在是可恶!”
“错了,不是他们。”韩晗摇摇头道,“云渺和我们无冤无仇的,和我们作对有什么好处?”
“依我看,这些都是韩昭指使的。背后主谋肯定都是韩昭,云渺就是个帮他为虎作伥的而已。”
“韩昭他看你我二人聪慧,在兄弟中除了他又最得父皇宠爱,所以一直视你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韩旦深以为然,十分认同地点点头:“可是,他身为太子,还深得父皇的宠信,我们……”
见韩旦上了钩,韩晗微微眯了眼,神秘道:“我有一计,可以一箭双雕。”
“哦?三哥有何妙计?”韩旦连忙凑上前,小声问道。
韩晗挑眉道:“你想想,历朝历代的皇帝最恨什么?”
韩旦想了想,问道:“贪|污|腐|败?”
“错!”韩晗摇摇头,不以为然道,“贪|污这种事,再严重也严重不到动摇国家根本,还不是一个皇帝最忌讳的事情。”
“那……”韩旦又想了想,问道,“谋反?”
“谋反?给你一百个胆子你敢谋反吗?一般人谁敢谋反?”韩晗拍了拍韩旦的脑袋,道,“你看韩昭和云渺那两个贪生怕死之辈,平时有什么小事情都躲得远远的,唯恐波及自己,哪个是有胆子谋反的料?”
“但是——结党营私,这就不一样了!”
“父皇最恨的就是朝臣搞小团体结党营私,而太子结党,就更是令皇帝忌讳了。
“正好,他们两个平日里就狼狈为奸。结党营私,十分说得过去。只要告他们个结党营私,最好让父皇抓个现形,他们绝对是百口莫辩!”
“父皇要是发现太子结党营私,你说后果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