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无聊日子还是继续, 可能大家都看我闲了,没事就给我找点事做。爹妈是想让我接鑫诚那个烂摊子,好堵住亲戚邻里的嘴。小黑就更神了, 什么破事都有, 不是要我陪他追女朋友, 就是让我给他送东西。
小黑的记性不是一般的不好, 他要不丢三落四一下就绝对不是他。合着正好那段时间, ,我窝在家里避风头。这还刚好给他更多的借口,让我隔三差五的给他送东西。
看看人多本事啊!一小老师天天让我开车给他送东西。丫油费都不知道耗了我多少。当然了, 我也不是傻子。我知道小黑是怕我一个人窝在家里出事,就找借口让我出来转转。唉!那家伙有时心也太细了。
这天我又抱着一迭小黑落下的厚书送到学校。在跨进他们办公室的一刻, 我突然想到, 我这段时间进教师办公室的频率比我一辈子加起来还多。
我正这么想着, 突然头一闷撞一人身上。小黑的书掉了一地,我赶紧弯下身子捡, 那人还算好,也知道帮着捡。
没一会儿,一地的书就让我们收起起来了,直腰时,我听到那人说了一声, “对──”
我腰全直起来时, 她那“不起”两字还没落音。我就纳闷了, 难道这人是结巴。结果我头一抬起来, 我也结了。面前拿著书发愣的人是陈玺儿。
陈玺儿和“祝你穷”不一样, 她是那种极易引起人注意,又让人不敢轻易忘掉的人。和“祝你穷”那种一头闷到死的人完全不同。她这种人需要防备。所以我记得她, 更记得她毕业时那一巴掌。当着众人面,她那巴掌打得还真不轻。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所学校呢?面对她,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我选择以静制动。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我,眼中的有意外,更有怒火。
她一字一顿地叫道,“徐可凡。”那叫法大有咬人的前兆。说实话,她完全有可能再打我一巴掌。安全起见,我偷偷地退了一步。
“小可!”一个救命般的轻悦声传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管是谁了,赶紧冲着声源灿烂一笑,张嘴就特热络地说,“是啊!”一说完,我脑子反应过来了,还会叫我小可的人,除了家人,就只有Vivin。我的人生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笑都笑出去了,总不能再僵回去吧!我赶紧撇下陈玺儿,冲着Vivin走去。
“哦,我来给小黑送东西的,他人呢?”
Vivian可能压根就以为我不会笑的,一看我那笑得酸牙的脸,一下就愣住了。
我哪还管那多啊!拉着她就往外走,“走了,美女,带我找小黑去。”
和陈玺儿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们的毕业晚会上。他们大四毕业生的毕业晚会,本来我是不应该去的。可我怎么说也算是在学生会的一员。这批骨干离去之时,我们这些小毛头去送也太说不过去了。
那天陈玺儿抱着吉它在台上唱了一首陶晶莹的《太委屈》,她唱得凄然婉转,声泪具下。
当她横刀夺爱的时候
你忘了所有的誓言
她扬起爱情胜利的旗帜
你要我选择继续爱你的方式
你曾经说要保护我
只给我温柔没挫折
可是现在你总是对我回避
不再为我有心事而着急
人说恋爱就像放风筝
如果太计较就有悔恨
只是你们都忘了告诉我
放纵的爱也会让天空划满伤痕
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的消息
不哭泣因为我对情对爱全都不曾亏欠你
太委屈还爱着你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
不能再这样下去穿过爱的暴风雨
宁愿清醒忍痛地放弃你也不在爱的梦中委屈自己
她唱这首歌时一直盯着我,不只我注意到了,在场所有人都看出这一点。嗡声嗡气的猜疑声在我耳边响起,但我只听得到她的歌,“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的消息,不哭泣因为我对情对爱全都不曾亏欠你。”一首歌中,我听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一句。
是的,她不曾亏欠过我,可我却让她委屈得连分手也是让她最后得到的消息。如果我们的一切算是曾牵过手的话,那么我确是让她最后知道我们分手的消息。
那天她唱完,径自走下来,挥手就扇了我一耳光。认识她不久她几乎每次见我都要打我。这一次打得最嚣张,几乎是当着全校人的面。
我当时一肚子火,可当人面我又不好发作,我冷脸问,“你想怎么样?”
她冷眼瞟着我,一句话也没说。她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与我擦身而过。
我以为这就是我们的结束,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她。
我的反常引起Vivin新一轮的疑惑,她看了我半天,担心地问道,“小可,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问起,“那个刚才我撞到的是陈玺儿吧?”
“陈老师吗?是啊,你认识啊!”
“她——在这里上班?”
“嗯,是啊!看我正常了点,她问起,“怎么了?”
“没事,她是我学姐。”
“哦,你跟她有过结吗?”Vivin的观察力果然不一般。
我只有苦笑,这事多说无意。
看我不想多说,她挺善解人意地换了话题,“我上星期去看你女朋友了。”
我并没跟Vivin说过晨晨和我的关系,她这样突然来个“女朋友”我还真反应不过来了。就算是我妈,她也只当是我跟小时候一样,太粘晨晨了。她妈才会对我那么反感。不过想想,她这女朋友没什么敏感的意思吧。
“她……怎么样了。”
“还好,在康复。她人很好。”
“嗯?”我不明白,她说的人很好指的什么。
“很漂亮,脾气很好,很有修养,还很聪明。”人们常说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只有嫉妒,可看她说晨晨的表情,不像带着嫉妒。
在Vivin的赞扬中,我想像着晨晨的样子不自觉笑了起来。
“你也是啊!”她突然又赞起我,“你们俩都很好。”
我笑着摇了摇头,“哪有,我是混蛋一个。”
“混蛋不是不好的话吗?你为什么这么说自己呢?”
“好了,我不干扰你上课了。”不想跟她说太多,我又想闪人。
她有些受伤地低着眉,小嘴微微嘟了起来。我的态度是有些恼人,可她跟我聊的都是一些我不能说的太多的事。
看她的样子,我又不好做得太过份,毕竟晨晨的事Vivin也帮了不少忙。
“Vivin,你们都在上班,我一个闲人不好意思干扰你们太久,要不这样吧!我晚上请你吃饭时再聊吧!”
“好啊!”她笑意盎然,让我暗暗觉得有些怪。
&&&&&&&&&&&&&&&&&&&&&&&&&&&&&&&&&&&&&&&&&&&&&&&&&&
“感觉小黑跟Vivin没什么戏,她好像对你比较感兴趣。”
她无奈地笑了笑,“你也这么感觉?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Vivin是那种很难定下的人,她到我们的城市的感觉像是旅行。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人留下的。”
“包括你吗?”
她苦笑,又是无语。
“陈玺儿呢?她不会放过你吧!”
“只能说怪我心软怕事。”
“哦?你心软。”感觉小可会心软就跟海枯石烂一样不靠谱。
“不知道,最绝的事做过之后,再一触及自己也会心痛。”
“最绝?是赶走晨晨吧?”
她叹了口气,闭着眼无力地摇头。
何为报应呢,第一次看到小可时,她一人孤傲地跪在街头,而那颐气指使地站在一旁的正是这个陈玺儿。看来她是真的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