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忆小无相神功

这三个字说完,楚灵雨依旧摆弄着棠舞梨头发,棠舞梨不知该说什么,极乐谷部众也都是不知所措,风知信和柳仙儿昏睡不醒,老板娘哭着看着风知信,唯有秋水仍是一脸戒备看着楚灵雨。似是余光瞥见,楚灵雨被秋水的眼神弄得很不自在:“怎么?你怕我吃了你家公子啊?”说着拉住棠舞梨的手,像是在对秋水示威一般:“今日就算我要吃了这个小东西你又能怎样呢?”说完那极乐谷部众齐刷刷拉出了宝剑,整齐的摩擦声格外响亮,秋水一脸惊恐,瞧见这一幕楚灵雨像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拉着棠舞梨往上楼走去。“不许有人上楼。”棠舞梨听着这话向秋水使了个眼色,秋水这才放心下来。按理说这人出手相救,与棠舞梨倒也像旧识,本不该有所担心,可那穿衣打扮却实不像正道人士。回头见这一众人,皆是黑衣装扮,男男女女涂着面绘,奇装异服,可男女衣着样式却大有不同,男子着装黑绸包裹全身,外披黑纱,灯光下隐隐发亮,而女子服饰则妖艳至极,布料只是遮住重要部分,其余都由轻纱遮住,配上脸上妆容,实是妖气十足。人群中一个拿着奇怪棒子的女生格外显眼,她与众人似是不同,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眼神满是童真,与周围的或是麻木或是狡黠大有不同,似是注意到秋水眼神在她身上,于是转头望向秋水,又走了过去。

“姐姐,可有事?”她捧着棒子望着秋水,秋水看着她的眼睛如落入清澈泉水,瞬间戒备全无,柔情无限纵然于脸上,竟不觉笑了起来:“没事没事。”那女孩点了点头:“姐姐不必担心,”又望了望风知信:“我家姐姐没说什么估计这俏公子便马上醒来。”说罢叫了个部众使了个眼色。

楚灵雨随便找了间屋子,用指尖擦了擦桌上隐约可见的浮灰,又用拇指轻搓了搓,慢慢地坐到椅子上:“棠公子,咱俩可真是有缘啊。”棠舞梨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旁边,显得十分紧张。“你干嘛?你真当我会吃了你不成?”说罢拿了桌上的橘子扒了起来。“凭你这般本事,若是真想这么做,我也只有认命的份。”棠舞梨此言一出听得楚灵雨高兴得很,不禁嘴角上扬:“好,这话说得我很开心,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喽。”还没等棠舞梨反应过来,只觉嘴角一湿,转瞬而逝的少女幽香伴着嘴角与脸上的阵阵凉意使棠舞梨心中大海刮起一阵阵凶猛浪潮:“你干嘛?”棠舞梨赶紧用袖口擦了擦:“你一个女孩家,你不知羞。”

楚灵雨见此情形如同见到了世间最好笑的戏,棠舞梨被弄得不知所措:“如果你也是来找北溟珠的,那……那你问错人了,我不知道。”楚灵雨眼神一转,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缓步走到了棠舞梨面前:“没错,我就是要找北溟珠,你不说我便将楼下的那些人统统杀光。”听此言棠舞梨瞪大双眼,虽说眼前这人说话语气略带夸张不知是真是假,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想至此棠舞梨便不再思索脱口而出:“你若真动手,便永远也别想知道那东西下落。”话音刚落棠舞梨便觉自己闯了大货,连忙捂嘴但也无济于事,这话正中楚灵雨下怀:“看样子这东西真在你这。”棠舞梨此时只恨自己想事不周,握紧拳头咬着牙心想怎会犯如此错误。“你也不必如此,我在别处遇见了血宴姓雪的那个小子,他说我让他亲下脸便告诉我北溟珠在哪里,这混小子……”棠舞梨听此眼神一动,看着楚灵雨将橘子送到嘴里:“他告诉我你在这边抢了他的珠子,去了大漠深处,本想直接去那里找你,没想到却在客栈见你被鳄龙帮欺负。”棠舞梨听这话,不禁问了句:“他要亲你,你便让他亲了?”听棠舞梨问此楚灵雨竟颇感高兴:“没有,我可不是那般轻浮之人。”棠舞梨听这话,又想起了刚才的事,不禁咽了咽口水:“那他怎会告诉你?”这话刚出,楚灵雨腰间匕首飞出,被接个正着,在手中飞速旋转几下,如脱兔般飞向棠舞梨喉咙又停了下来,一阵风轻吹棠舞梨鬓角头发,棠舞梨这才恍然大悟。“你觉得他有实力和我谈条件吗?”说罢将匕首丢在桌上,那桌子如同重重挨了一拳,竟震出可见浮灰。

“那人看似与你有些仇怨,不知你俩怎么回事。”楚灵雨左手把玩着一缕头发,忽又想起什么,侧着头颇有兴趣:“那楼下的两个俏丫头跟你什么关系?你竟如此护着他们。”

棠舞梨见她这样问着,想到她已知北溟珠在自己这里,隐瞒倒也没有必要,便将自己如何抢走雪忘书的北溟珠,如何误打误撞认识了秋水柳仙儿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那楚灵雨听得是津津有味,待他讲完不禁笑之:“那姓雪的可真是倒霉,怎就命里碰上你这个煞星。”说着右手食指戳着棠舞梨胸前:“没想到你小子长得堂堂正正,却是如此狡猾阴险。”楚灵雨此话一出,棠舞梨不禁失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此话怎讲?那雪忘书也不是什么好人,况且那珠子也不是我想夺了去。”“那你跟着血宴的人干嘛?”楚灵雨嘴轻撇,双眼一眯,一股不屑的样子,又将头转了过去:“我看那什么珠子往你行李上吸,什么大风,多半是你粉饰自己,世间哪有这般怪事?”棠舞梨听此言立马激动,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辩解,可话欲出口却不知所言,只好深呼下气:“若姑娘不信也只好怪这事来得太蹊跷,在下所言只是依事而已。”

秋水微感怀中隐动,急忙看了下柳仙儿,只见其眉头微皱,惺忪睡眼缓缓睁开,见极乐谷众人立马目光如怒,看着秋水抱着自己立马右手挡在秋水前,左手横在前面青光乍泄,这一幕着实令极乐谷众人啧啧称奇,柳仙儿瞧了秋水一眼,又看向众人:“师姐,你没事吧?刚才怎么了?这些是什么人?”讲到此向周围望去,不见棠舞梨,不禁眉头一紧:“师姐,公子在哪里?”秋水拍了拍柳仙儿肩膀,这才让她安心下来,边屡着她的头发边将事讲了出来。“这楚姑娘有此功力简直匪夷所思,况且她才十几岁,看样子咱们还是在师父那里懈怠了。”

柳仙儿撑地站了起来,见老板娘和一个小女孩忙活着什么,之后几个部众走了过来抬着什么东西到了别处,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风知信。“我也带你去歇歇吧。”秋水过来扶着她朝众人走了过去。秋水也心知那些人在治病救人,但心中的芥蒂却没这么容易消除,柳仙儿脚步声沉重,之前那位少女听到后瞧了瞧,也过来帮着搀扶。“多谢。”秋水虽说对这门派有些看不上,但这女孩却是令她说不出的欢喜。这女孩听后只是抿嘴笑了下,却似有千言万语。

随着门缓缓被推开,那女孩命人将风知信放在床右侧,众人皆看出这是为了让柳仙儿也在此休息,便不等其发号施令便扶着柳仙儿坐在床上。

“还未请教姑娘名字。”柳仙儿身子枕着枕头半躺在床上,秋水为她除了鞋子。

“南宫苑,就叫我菀菀就好。”那南宫苑抱着一个像捣药锤的棒子,这棒子顶部青绿,中经变色为蓝,似发阵阵萤火,甚是好看,秋水和柳仙儿不注意多瞧了几眼,见两人瞧着棒子,南宫苑便递给了秋水:“这是之前在蓬莱岛姐姐给我买的,”南宫苑摸了摸棒子旁,才见这旁边一排排横形条纹,指尖似在拨弄琴弦,棒内颜色也随之如欢呼雀跃晃动不停:“我叫它玉兔锤。”这锤中颜色虽让人置身仙境,但这名中玉兔所代表的广寒宫清冷却与其格格不入。“当真是奇物一枚,可名字好生奇怪。”柳仙儿忍不住说了句,南宫苑听后笑了笑,将锤放在了旁边:“你们跟棠公子关系很好吧,不过上次楚姐姐从唐上回谷中倒未曾听她提起。”秋柳两人相视竟一时语塞。

“棠公子,我此行虽是为了那珠子,不过我却并不感兴趣,正逢谷主闭关,找不找得到那东西也是无关紧要。今日我见到了你,却忽有另外一事。”棠舞梨听他此话一想多半是刚刚想出来的事,想到此心有些放松,缓步走到床边躺了下去。楚灵雨也转过身:“不知公子对我谷中这绝世武功感不感兴趣?”边说边走到棠舞梨旁边,这句话直击棠舞梨胸膛,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觉得这话如此有魔力,竟然让他有所动摇,想起之前抢走雪忘书及众人的北溟珠,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楚灵雨见他反应后甚是开心:“不如你入我谷,以我的能力应该能让你和我南宫妹妹平起平坐。”这几句话让棠舞梨有些魂不守舍,但想起之前唐上秦子衿的事,加上这极乐谷名声实在是不好,于是虽得楚灵雨青睐,但也还是拒绝:“恕在下不识抬举吧,贵谷我是真的不感兴趣。”听到这话后楚灵雨表情有些失落,捋了捋头发,又喘了口气:“你再考虑考虑吧。”说完推门准备往出走。

在棠舞梨跟着楚灵雨往下走后,竟发现秋水一行人此刻却不见,楚灵雨也有些疑惑,向留在大厅的人使了个眼色,才知他们之所在,于是拽着四处张望的棠舞梨向那走去。门被推开,南宫苑见到楚灵雨便站了起来,其余部众则低下了头。 “公子,”秋水欣喜难掩奔到棠舞梨旁边,自然地挽着他的右臂,双眼瞧着面前这位公子哥。秋水的双眼在棠舞梨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份诧异,棠舞梨瞧着秋水皱着眉头,不禁疑惑:“怎么了?”秋水慌乱的一顿眨眼,万千思绪飞涌心头,又转头看向了楚灵雨,刚咽了下口水,便听得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位公子醒了。”秋水听见此话哪还顾得上刚才所想,立时便飞奔而去,风知信缓缓开眼,见周围既是熟悉又是陌生,围了一群奇装异服的人,心中不由慌乱,撑着身子起来,才看见柳仙儿躺在身旁,这一惊险些落下床去。柳仙儿见此情形也是小脸一红,把头扭了过去。“请姑娘恕在下失礼,这绝非在下本意。”说着便想站起来,可这伤怎由得他说站便站,一个踉跄又跌回床去。

“公子,你感觉怎么样?”秋水扶着风知信,一脸关切的样子,这一幕被极乐谷部众瞧见不由得窃窃私语,或是夸赞风知信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或是为秋水对风知信的关切所感动。“呦,这郎才女貌真可是天生一对啊。”楚灵雨见这幕倍感欣喜:“姑娘若有意,我极乐谷愿为姑娘举办婚礼,那场面一定热闹非凡。”楚灵雨越说越高兴,却不想被柳仙儿一句话打断:“恐怕姑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这话说得不紧不慢不冷不热,楚灵雨无法分辨她是玩笑还是故意找茬,刚想嘲一句却又被风知信抢先了:“姑娘说笑了,在下早有婚约,虽无夫妻之实,风某也绝无二心。”这句话听得楚灵雨和秋水都有些不快:“你既有婚约,却又如何只身闯这万花从?倒也罢,你这番相貌谈吐,若无婚约才有些奇怪。”楚灵雨半自言自语。风知信坐在床上向楚灵雨行了个礼:“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出行便是为了我那未过门的妻子,一路遇奸人所害颠沛至此,幸好遇见棠公子,至于诸位姑娘,在下也是有幸偶然相遇。”语落三息,只见一个人端着呈板走了进来,正是客栈老板娘,板子上两碗飘香,周围的部众不自觉让开了路。将板子放在床边,一碗端给了柳仙儿,另一碗端在风知信身前。棠舞梨见此走上前,端起了柳仙儿旁边的碗,汤匙搅动,又吹了几下,将药缓缓送入柳仙儿嘴里。本是被老板娘弄得尴尬的秋水见此正和意地走到柳仙儿旁边:“公子让我来吧。”棠舞梨听此笑着将碗递给了秋水,瞧着秋水轻转指尖,以风饮药为柳仙儿喂入,棠舞梨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热药见底,匙碗无意,便都将碗放回了木板上。“既已无碍,棠公子,可否扶我去隔壁屋,我行动不便,与姑娘同一床终是不妥。”棠舞梨听此便走上前,左手搀着其右臂,缓缓使其站立,两人踉跄而走,终是接近门口时,棠舞梨回头望一眼,竟瞧见柳仙儿躺在床上恶狠狠的也不知是否是盯着自己,一股寒意从心底而生。

安顿好后棠舞梨从原路返回,险些撞到南宫苑:“抱歉。”两人几乎是同时而说,也同时而笑,南宫苑瞧着左边最近的门,上去敲了两下,“请进。”听到风知信的声音南宫苑便放心推开了门。看着南宫苑走进来,风知信有些不知所措:“在下见过姑娘。”南宫苑手停在前示意风知信不必乱动:“我只是想问公子个问题。”“姑娘请讲。”“若公子所拥有之物并非心中所想之美好,这朝夕之情可抵欺瞒之恨么?”风知信听此话觉得并非是字面意思:莫非这姑娘另有所指?思索片刻:“还请姑娘明示。”手撑着床面坐了起来。南宫苑见此笑了下:“若公子有了答案,还请别忘告知小女。”说罢推门而去,留风知信一人思绪纷乱。

南宫苑走进来后拿起了桌上的玉兔锤,走到了楚灵雨身边,两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棠舞梨拿起了行李里的面具,拍了拍上面的浮灰,又是放在肩膀,又是放在面部。秋水瞧见便帮着棠舞梨将面具系在了身上。这面具正好停在胸前,如护心镜一般。楚灵雨瞧见这便走上前:“这桃木的材质我还是挺喜欢的,如石如玉,干脆利落,不会犹豫不决。”说着指尖轻触面具:“我听说这桃木有驱邪避妖的作用,你可要好好保护你这颗心,不知道哪天就被哪个小妖精偷走了。”说着边瞧着秋水,嘴角略有笑意。说罢帮棠舞梨整理了下衣装,捋了捋刘海,便命周围的人离开:“极乐仙谷众人听令,即刻回谷,不得有误。”南宫苑听后挽着楚灵雨的手臂准备离开。

“喂。”可能棠舞梨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叫这一声,楚灵雨和南宫苑闻言回了头,棠舞梨竟一时不知想说什么,过了两息:“有机会再见。”两人听后都笑了下瞧着对方又看向棠舞梨:“再见。”这声音的语气清澈如泉水,却又有着来自心底的温暖,自相遇楚灵雨来,竟从未听过她用如此语气说话,一时竟不敢相信是她所说。

待楚灵雨等人离开后,众人不禁忧心忡忡,按理说这帮牛鬼蛇神尽数离开本应松一口气,但谁又知道那徐义安的什么心,虽表面上认怂,但若他不给楚灵雨面子跑来继续寻晦气必是件大麻烦,总之此地已不宜久留了。那老板娘见棠舞梨也是一副愁眉,试探地往前走了走:“棠公子,那位姑娘可是你的朋友?”她眼中颇有期盼之意,棠舞梨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哪能称得上朋友,只是匆匆一面,哪有什么交情可谈。不过棠舞梨转念一想,仅这匆匆一面,便施恩于他,甚至放弃了她们此行的目的,此事说来古怪又蹊跷,或许是有什么阴谋?不管怎么说,她也确实救了自己一命,此番恩情若有机会定当偿还。“公子?”老板娘又问了一遍。没想如此思索,竟忘了回答。“未称得上是朋友,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老板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中略有失望。棠舞梨会心一笑:“其实天下之大,生死之事皆看机缘,此处想是不好待了,若阁下不嫌弃,可与我们同行,虽说我们并非什么武林高手,但多个人多份力量,总好过孤身一人。”那老板娘听此话眉眼见笑,爽快地便答应:“好!”棠舞梨行了个礼:“还未请教姑娘芳名。”那老板娘掸了掸下裙:“谢婧鸿,字雀吟。”

既说要一同离去,谢婧鸿便赶去收拾东西,棠舞梨跟着一起,期间路过秋水柳仙儿屋子,隐隐听到二人窃窃私语,倒也只是笑笑,可这耳不似眼说闭就闭,“小无相神功”这五个字还是传进了棠舞梨耳朵,棠舞梨顿时打起了精神,听他师父棠觅香在从前说过这“小无相神功”乃是采茶教的“小无相经”所记,修炼至大成内功与同龄任何人比都不至落入下风,当真威猛无比。以前只是听师父说,遇到秋柳二人也如同他乡遇故友,是高兴至极,便忘了这事。想起他师父所言,又记起那火云宫两人言语,貌似棠觅香与这采茶教颇有渊源。在棠舞梨所忆之中,虽棠觅香多次提得采茶教,可却并未说她与采茶教的关系,一直到其师将其送至黄粱,至今已有三年多了。

棠舞梨帮着谢婧鸿收拾完之后甚感乏累,倒也不是所拿之物太多,而是那些比较值钱的东西都被藏得很深,有时需要搬起一整个床或是柜子,有时则更甚。其实确没什么东西,一些衣物,和手镯耳环什么的,这些活让她一个小姑娘来干棠舞梨的确于心不忍,便都包了下来,只是他有一事不解,在棠舞梨帮她之后,她却颇有驱赶之意,这让他心中实有不快,但也没说什么。走到门口谢婧鸿匆匆锁上了门,棠舞梨也依其所言只是站在门外。不久便听见屋内翻箱倒柜的声音,想是谢婧鸿有些不想让他看见的东西,过了有一会,谢婧鸿才擦着满脸大汗走了出来,向棠舞梨道了个谢。

回到屋中,棠舞梨想着小无相功(小无相功即小无相神功)越想越入迷,不过此时已是深夜,否则定要向秋水柳仙儿问它一问。想至此,忽听门声松动,棠舞梨立马起身,只见柳仙儿端着个什么东西走了进来,定睛一看,是一盏茶和一个用布包着的什么东西,应是一本书。“这茶是备给公子的。”棠舞梨拿起茶杯端详了起来,这茶形状似针,色白如银,正是福建的银针茶,全名白毫银针,此茶醇香浓郁,只见杯中白云凝光,满盏浮花,如梦似幻。棠舞梨尝了一口,味甘而不腻,这味道比起唐上又甘甜不少。“此茶清热解火,小无相神功乃至阳内功,喝此茶对公子有益。”棠舞梨点点头,看来她今晚便要将这神功教予他,只是这小无相消失江湖几十年,自己师父也苦苦寻觅此功无果,她们与师父又见过面,却不知这经书在她们手中,或是刻意隐瞒,或是那时并未得到经书?思前想后棠舞梨不解,此时正见秋水也走进了屋内。

柳仙儿和秋水分别从左右先后点了棠舞梨风池、京门、带脉、日月四穴,是以循环茶所带寒气,用真气催动,以抵消小无相功的至阳之气。棠舞梨顿觉阵阵凉意沁入心脾,说不出来的自在,随两人真气流入,这凉爽逐渐变为了寒冷,棠舞梨知晓这是为了练功,所以就没用真气去抵挡这份寒冷,过了一会这寒气不再变深,棠舞梨竟敢到了一丝暖意。秋水柳仙儿两人分别用一只手抵在棠舞梨后肩,另一只手则放在腰前调动内力,分别发出绿色和粉色的光亮,这光亮忽明忽暗,似是呼吸,这样维持了不久,棠舞梨体内寒气逐渐消去,而后重归温暖,棠舞梨大舒一口气,这温暖却没停留多久,身体开始变得燥热起来,棠舞梨有些难以支撑,若不是银针茶为引保了自己一下,自己此刻恐怕变成焦炭了。“还好吗?”柳仙儿汗珠满脸,似是苦苦支撑。“能挺住。”棠舞梨已大汗淋漓,燥热由心口而发往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棠舞梨只觉浑身变得有力许多,自丹田而来的真气已浑厚无比,动转至全身经脉后热气也逐渐散去,回头望见秋水柳仙儿两个人似已睡着,便将被子为他们两个盖上,此时看见两人头上的小花分别多了些褶皱,看样子憔悴了不少。棠舞梨去楼下倒了些水端上来放在二人床边,自己则拿着经书去二人房间借着烛火翻阅起来。拆开粗布,只见牛皮纸质的书厚厚一本,棠舞梨满心欢喜,却在这厚度上打了怵。‘不如先大致瞧一瞧?’棠舞梨随便翻了几页,除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还有一些图文注解,棠舞梨瞧这些小字若有所思,又前一眼后一眼巧了大约一刻钟,不自觉困意来袭,急忙将书包了起来,忽忽悠悠走到床边倒头便睡了下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屋里,风知信按照以往的习惯早已醒来下楼洗漱却费了好大劲,平常都是佣人伺候,况且身上伤还未痊愈,这井里的水打了几次也不见踪影,正逢下来寻水喝的秋水柳仙儿,秋水帮忙给风知信洗漱,柳仙儿则站在一旁没好气地瞧着风知信,风知信低着头全没看见,这一幕却被秋水瞧得清清楚楚,秋水咽了下口水也不好说什么,回来路上听见老板娘在客栈门口大喊大叫,喊些什么却又听不清。

风知信去门口看了看谢婧鸿,遂与二人道别。梳洗后在这燥热还未升起时,竟有些凉爽,风知信缓步走去,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带着一群江湖草莽,那书生和旁边人的打扮与那些人不太一样,不过从言行来看都是一伙人,那书生所穿显然一副富贵人家,但后面的那些人衣服则是有紧有宽,有些女子似乎还穿着男人的衣服,像是匆忙换过的一样。而这书生与旁边高个女子则是衣着平整。

秋水对柳仙儿说说笑笑,一路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欸,公子怎得趴在桌上睡着了。”秋水听后和柳仙儿暗自羞愧,应早料想到如此,本应在自己房间传功的。“没想到公子如此拘谨竟没到床上歇息。”到此忽见棠舞梨睡眼惺忪而起,原来今日早上棠舞梨因思念小无相经而过早起来想再看两眼,没成想又是抵不住睡意睡了过去,双臂压着的正是那经书。柳仙儿听到“小无相经”四个字双眼大睁,连忙将书包了起来塞进了棠舞梨怀里:“幸好没被人发现。”这一幕憨态被棠舞梨瞧在眼里,看了下柳仙儿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公子,这经书的确重要,我二人昨日也没想到会直接睡下,否则定会叮嘱公子一声,教中人个个对这经书虎视眈眈,据说当年,教主遇袭之事也是因为它。”秋水看着棠舞梨不以为意的样子叮嘱了一下,在“当年”之后声音变小了许多。“嗯,我以后会小心的。”棠舞梨挤了个笑容,带着二人往楼下走去。

“五十两银子,这是最低价了。”谢婧鸿掐着腰,看样子之前妥协过几次。“胡说八道,你看大厅那里破损不堪,我看就得配个几两银子”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一句,众人也因这句话开始起哄。棠舞梨听此走上前去帮着说了几句,众人听着棠舞梨言语也变得缓和了些。“诸位可见,这客栈虽说陈旧,却鲜见残缺,抛开昨日练功所致破损,这客栈仍有许多值得购买的地方,此地虽处炎热大漠,却仍有阴阳平衡之美感,大厅旁一口大水井栈中而卧,众楼环水不塞水,上楼大窗照梯有前途光明之意……”这滔滔不绝实令众人耳目一新,谢婧鸿也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能说会道,如此演说了一会,门口的客人都暗暗点头,棠舞梨之后的话涉及一些典故和成语引用,谢婧鸿自是不懂,却见风知信瞧着棠舞梨一副伯乐看千里马的眼神,简直要拍手称快。“阁下客栈果然藏龙卧虎,小生钦佩。”那书生右手执着扇子笑意盈盈地行了个礼,那文弱脸上的笑容给人一股不安的感觉,仿佛在看一只笑面虎。旁边的那女生咳了咳:“老板,你这客栈人才济济,不知这美人,”说着指了下风知信,“还有这才子,”又指了下棠舞梨,棠舞梨见此行礼笑着点头,风知信则疑惑地指着自己不知所措。“是卖是不卖啊?”众人都知这女生打趣,笑着窃窃私语。老板娘一时也不知怎么接,只是和风知信尴尬地笑了笑。“能被阁下带走实是幸运,还奢求什么银子呢?”棠舞梨打趣着回了过去,这下可给那女生逗得眉开眼笑,转头打量着风知信,冲他挑了挑眉,似是问他的意思。风知信这哪里感说话,只是望着棠舞梨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救救场,可偏就棠舞梨此刻一句话也不说,给风知信弄得待也不是走也不是,慌忙之下不知从哪挤了一句:“在下已有婚约,不想再娶。”听此众人笑得人仰马翻,包括棠舞梨虽是憋着假装没听见,但也终究没忍住。

“我又不是让你娶我,”那女生笑着又将风知信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若真有这个心思,倒也未尝不可。”

价钱这是谈稳了,谢婧鸿用五十两卖了出去,或是因为那破损之处有些内疚,便尽了尽“地主之谊”帮忙收拾了下,棠风二人见状也跟着搬起了东西。过了一会东西搬完众人都在大厅坐着,这客栈转眼便热闹了起来,棠舞梨带着头众人你一眼我一语唠了起来。期间那书生提了一句“蓬莱”,这名字恰好在棠舞梨恩师棠觅香那里听过,之前南宫苑的“玉兔锤”也是从那而得,谢婧鸿和风知信也变得很有兴趣,那书生见此便也有兴致讲,原来这蓬莱岛终年迷雾,而且地理位置飘忽不定,世人皆以“妖岛”称呼,是称“蓬莱妖岛”,据传说那里法宝众多,很多人都前去找过,却不知从何去找,佛说万法皆缘,这岛也是如此,时在极东有消息,又在极北有传说,后来人都一笑坦然,说是人言有虚,信口胡说罢了,却不知这一切皆缘,无缘怎可求岛?

众人听后啧啧称奇,都以是神话故事听个热闹,可那书生的一段话却又让棠舞梨打起了精神:“听说这岛是之前采茶教的管辖之地,茶教还在之时确有传闻,不过侯非夜遇袭后,那蓬莱岛也随着变成了传说。”这话中颇有惋惜,书生喝了口水又叹了一下。

离去之时互相行了个礼,互说有缘再见,便告别了这里。

向东走了很久,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逐渐可见人烟,便寻地叫了辆马车,棠舞梨帮着谢婧鸿拿着行李走了进去,秋水柳仙儿跟在后面,谢婧鸿风知信再进去算行李正正好好可以挤下。

“少年人,到哪里去啊?”风知信瞧了瞧棠舞梨,棠舞梨立马会意:“去冬蠡。”那马车上人挥鞭马便驰行。

“没想到舞梨口才甚佳,今日多亏他了。”风知信心想一直在那里却没帮上忙心有些惭愧,经过几日相处,众人称呼也亲切了许多,不再公子小姐而是直接叫了姓名。

“对对,”谢婧鸿也是满脸钦佩“多亏你了。”棠舞梨笑着说没什么:“其实我见他们穿着有些奇怪,像是刚弄的衣服,而那些人都是白皮肤,估计是逃到这里的,我也是碰碰运气,就说那客栈风水怎么怎么好,怎么福泽绵长怎么延年益寿,怎么百年难遇,怎么不易光世(显露于世),没想到他们爱听,也是幸运。”众人听后都若有所思,谢婧鸿将他们的事讲了出来,原来那书生旁边的女子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里因那书生年龄过小不愿同意这门亲事,于是二人连同愿意跟他们走的关系亲近的家丁用人连夜跑了,也是逃到了这个客栈,于是便想买下客栈从此在此处生活。“若不是他们情比金坚感动了我,我非得不低于五十五两。”看来棠舞梨猜得没错,而且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那些话,则更是动听。只是风知信却想如若如此便走,一去不回,那做父母的该有多伤心,想到此又突然想到自己,不禁苦笑:自己不也是如此?之后便黯然伤神,棠舞梨见风知信如此,便想逗他开心:“怎么?后悔没把她娶了?”风知信立马破涕为笑,马车上也是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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