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

错!错!错!

?何司令在镜子见了自己那副皮包骨头的尊容之后,吓了一跳,随即就开了斋。

何家的厨房里热闹起来。何司令终日吃的满嘴流油,待到他在腊月二十三启程离开四子王旗之时,外表上已经略略的恢复了一点旧观,加之冬天服饰厚重,他在严装之下,头上又扣了顶貂皮帽子,瞧着倒也还有点高大威武的样子。

他在阿喇沁旗见了云王,又同云王一起去了厚和浩特拜会了德王。德王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端庄,风度翩翩;不但精通蒙满文字,而且熟读儒家经典,在汉字书法上造诣尤深。何司令这人是除了老爹谁也不认的,可是同这德王攀谈起来后,也不禁被其才华志向所折服,竟几乎要为之倾倒了。

德王是一心要重建一个独立自主的蒙古国,再现大元帝国之时的无上荣光。不过其间困难重重,历史上的成吉思汗手下有所向披靡天下无敌的蒙古骑兵,如今的德王手下只有不大顶用的两个军——加上何司令的队伍,勉强凑成了三个军的人马。

中央政府不会坐视他在蒙古闹独立,几次的派兵前来对他进行镇压;日本关东军方面倒是很热心的要为他帮忙,可德王并非傻瓜,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把日本人引进蒙古地界的。

何司令同德王相谈起来,就忘记了自己是个汉人,颇想为了蒙古独立来奉献自己的热血;等到他离了德王,头脑渐渐冷静,热血也就随之冷却,决定还是回四子王旗老实呆着,不去趟德王这趟浑水——这是玩的么?德王这个举动,可以算得上是反叛的罪过了!自己不要在日本人那里都全身而退了,反而在蒙古人这里惹上顶汉奸的帽子!

不过话虽这样说,在厚和浩特他同德王相处的还是很愉快的。这种好心情一路伴随着他回了四子王旗。

何司令这人是有点情绪化的。他这一高兴,结果在抵达四子王旗的当天晚上,就大摆宴席宴请部下军官——小兵们也跟着打牙祭,而且一人发了五块大洋。在宴席上,以冯国忠为首的团长师长参谋长们一起凑上来,一边敬酒一边恭维,茅台和马屁缠在一起,潺潺不绝的从酒瓶中倒入酒杯,又从酒杯中流淌进了何司令的胃里。

何司令终日怀疑自己的肠子里结了冰,如今美酒下肚,那五脏六腑登时就温暖起来,让他觉着身上十分舒适。是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快活。

端着酒杯坐在首席,他醉意薰然的望着在座众人,心想自己在热河的一个副官处发展到如今,竟然成了一个军的规模,不由得就心花怒放,志满得意;对于那上前敬酒的部下们,也是一概的笑脸相对,来者不拒。待到午夜散席之时,他已经醉的摇摇晃晃,还是冯国忠连扶带抱的将他运上汽车,送回了家中。

小顺是一直在家中镇守着的。此刻就迎出去将何司令搀进房内。何司令烂醉如泥的搂着小顺的脖子,进了客厅后就往沙发上一仰,开始嘿嘿嘿的傻笑。

小顺为他脱了外面的大衣裳:“七爷,回房睡吧。”

何司令连滚带爬的坐了起来,忽然一手揪住小顺的衬衫领子,酒气冲天的开了口:“你、你……我告诉你啊,丫头……没了!”

小顺弯着腰点头:“是,我知道。”

何司令的舌头都硬了:“丫头……死的惨!是我连累了她……”他费力的向前探了身体,双手搂住小顺的脖子:“她叫我……爸爸,我杀了她……我对不起她,我不是人!”

说到这里,何司令眨了一下眼睛,竟然眨出了一对极大的眼泪。

小顺被他压着脖子,不得已的跪在了他面前:“七爷,您现在要不要回房睡觉?”

何司令把小顺的上身揽进了怀里:“小顺……丫头没了,我就剩下个你了。我、我以后要好好、好好的对你。我、我栽培你,不要那个冯、冯国忠。”说着何司令将小顺稍稍推开了一点,歪着头打量他的脸面:“你、你不错,丫头没了,你给我做儿子吧!”

小顺愣住了,不知道要不要接他这句话。

何司令半闭了眼睛,满面潮红的继续咬着舌头说话:“跟着我姓、姓何,我的家业,队伍,以后都是你的!好,好……”他在小顺头顶上拍了一巴掌:“叫爸爸,叫我爸爸!”

小顺咽了口唾沫,骤然出了声音:“爸爸!”

何司令大笑起来,捧了小顺的脸胡亲了一通,然后含糊的答道:“乖儿子,宝贝儿!爸爸喜欢你,哈哈!”

何司令笑了一会儿,忽然身子一歪从沙发上滑了下来,随即趴在地上,大声呕吐起来。

何司令在翌日清晨醒来之时,就觉着头痛欲裂。嘶哑着嗓子叫来了小顺,他吩咐道:“给我倒杯茶过来。”

小顺把茶给他端过来了:“爸爸,茶。”

何司令一愣:“你叫我什么?”

小顺瞧着似乎是有点脸红:“您昨晚让我这么叫的。”

何司令心里登时就是一惊:“我?怎么回事?”

小顺低头答道:“您昨晚回来,说小姐没了,让我给您做儿子。”

何司令回忆了半晌,还是没有印象。不过他相信小顺不能说这个谎——他还没有这个胆子!

沉吟了片刻,何司令问他:“那你愿意做我的儿子么——说实话。”

小顺点点头,蚊子哼似的答道:“愿意。”

何司令见他愿意,自己倒没主意了。他比小顺才大了九岁,让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认自己做爹……这叫什么事儿呢?

况且自己就是要认儿子,也犯不上去认小顺——这孩子好像是让自己给打坏了脑子,终日不哭不笑的,像个阴沉沉的人偶,就是样子好,其实不大讨人喜欢。至于其它方面,也未见得有什么出众之处,根本就不配做他何宝廷的儿子!

可是那“爸爸”二字都喊出来了,还能让人家收回去么?当然了,也是可以收回去的,不过……

何司令虽然在外界有着一个“墙头草”的美名,可他自认为不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尤其是对待下边人,那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子!

喝了小顺递过来的那杯浓茶,何司令硬着头皮说服自己:“认就认了吧!自己身边也的确就剩下小顺这一个亲近人了!他都不在乎我只比他大九岁,我还怕什么!这孩子,说他呆,兴许是让我吓的——我这是矫枉过正了,也怪不得他。往后可不能再打他了,我的儿子怎能是这么个避猫鼠的德行?重新的教育教育,把他放在台面上锻炼锻炼,兴许也是块好材料!”

何司令硬着头皮,认下了小顺这个儿子——不是干儿子,就是儿子!

小顺跪下来给他磕了三个头,起身后就若无其事的继续服侍他穿衣洗漱。何司令的内心斗争着,多少还是觉着有些不应该。

一时吃过早饭,他把小顺叫到书房去,在桌面上摊开一张白纸,用毛笔蘸了蓝墨水写下“何承礼”三个字,然后向小顺解释道:“按照何家家谱,我的下一代是承字辈。你既然成了我的儿子,总让别人喊着小顺也不大体面,以后你就用这个名字吧!”

小顺望着那三个字,点头答应道:“是,爸爸。”

何司令听着小顺喊自己爸爸,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别扭——要是细说起来的话,也讲不出到底是别扭在哪里,反正就是直觉上觉着很不舒服。

离家到营里转了一圈,何司令吹着冷风,头脑一清醒,就又后悔起来了。

为今之计,一是将错就错的捏着鼻子把这儿子认下来;二是宰了小顺,双方心里也就都清静了。

何司令舍不得宰了小顺。

二月二那天,何司令大请客,在席中向军中众人宣布了小顺的新身份。在座诸位登时哗然起来,都觉着这个事儿非常之不妥当——如果现在何司令再老个十岁二十岁的,或者小顺再年轻个十岁八岁的,那还算是差不多。

冯国忠倒没说什么,就是拿眼睛不住的看小顺。小顺低头站在何司令的身后,一身副官打扮,头发脸面都收拾的很干净齐整,表情是严肃中带着点害羞,害羞中带着点得意。

看够了,他转头对身边的参谋长低声道:“这家伙,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小崽子,成了何少爷了!”

参谋长把声音压的更低:“这小顺有手段呀——做奴才的海了去了,有几个做成少爷的?”

冯国忠冷笑着“哼”了一声:“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还小顺?小顺是你叫得的么?人家现在是‘何承礼’了!”

若是一般人家的老太爷认了义子,大概旁人都要上前恭维玩笑两句的。不过何司令是显然的不甚高兴——几乎就是强颜欢笑。搞得部下将官们也跟着惴惴的,连猪头肉都吃不下去了。

到天津岁月平安你懂什么哈丹巴特尔小冲突月下伤五十岚雪子番外何承礼1番外可怜的小金寒月夜中南海大战你懂什么各人的心事小情郎未遂番外家庭教师一九四五年一有风扬兮番外何宝廷做媒2计中计番外生活常态3出征安然何楚楚西安之乱番外败露番外新青年计中计西安之乱计中计山中之遇白苏臣一时喜一时忧真相番外何宝廷做媒1到西安小冲突离去危机番外阿拉坦的婚事朝风暮雪山雨欲来山中之遇番外生活常态4危机番外搬家北平何府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北平会议山中之遇家太平大错特错花事近荼靡山雨欲来真相战争之始哈丹巴特尔离意溜之大吉异乡来客酒后乱性各人的心事我来也真相暗涌错错错何司令其人其事免灾骤变番外李小宝李世尧的计谋番外钻石项链番外何承凯入学记出征大过年我想你番外生活常态3启程未遂试探蒙疆之北番外何承礼2三尺水寒道不同无题忽有变训子阿王夫妇的离婚事件计中计番外何李大战自入绝境重生一九四五年三一败涂地一九四五年一山中之遇大错特错番外生活常态5真相张家口生活
到天津岁月平安你懂什么哈丹巴特尔小冲突月下伤五十岚雪子番外何承礼1番外可怜的小金寒月夜中南海大战你懂什么各人的心事小情郎未遂番外家庭教师一九四五年一有风扬兮番外何宝廷做媒2计中计番外生活常态3出征安然何楚楚西安之乱番外败露番外新青年计中计西安之乱计中计山中之遇白苏臣一时喜一时忧真相番外何宝廷做媒1到西安小冲突离去危机番外阿拉坦的婚事朝风暮雪山雨欲来山中之遇番外生活常态4危机番外搬家北平何府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北平会议山中之遇家太平大错特错花事近荼靡山雨欲来真相战争之始哈丹巴特尔离意溜之大吉异乡来客酒后乱性各人的心事我来也真相暗涌错错错何司令其人其事免灾骤变番外李小宝李世尧的计谋番外钻石项链番外何承凯入学记出征大过年我想你番外生活常态3启程未遂试探蒙疆之北番外何承礼2三尺水寒道不同无题忽有变训子阿王夫妇的离婚事件计中计番外何李大战自入绝境重生一九四五年三一败涂地一九四五年一山中之遇大错特错番外生活常态5真相张家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