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一边摇着,一边将脸往闵蕙跟前凑。
“你弄疼我了,请你放开我!离我远一点!”闵蕙大声叫道。
刘刚并未放手,反而一把抱住闵蕙,欲亲吻闵蕙。
“刘刚,你松手!否则我喊人了啊。”
“呵呵,你喊啊,这里没人。没人会来这里。”刘刚说完,更加用力地抱着闵蕙······这时,祈冰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从树后一跃而出,大吼一声:“干什么!快放手!”
刘刚被这一声大喊,吓得一激灵,下意识松开了紧抱闵蕙的双手。
刘刚和闵蕙不约而同朝祈冰看来。
“祈冰!”闵蕙叫了一声,便朝祈冰跑了过来。 ···刘刚尴尬地站在那里讪笑着。
“刘刚,你想干嘛?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竟敢对女生动手动脚的,告诉你,这是学校呢。”祈冰严厉地斥责道。
“我哪敢呢,我是跟闵蕙闹着玩呢。”刘刚编着瞎话。
“你当我不知道啊,我都看见了。撒谎也不看个对象,我告诉你你再对闵蕙动粗,老子对你不客气。”
“干嘛呢?她是你什么人啊,你也管得太宽了吧。”刘刚讥讽地说道。
“她是······”祈冰一时语塞,停顿了一下,说道:“甭管什么人,只要你欺负女生,我就得管!”
刘刚见他并不是那样理直气壮,似乎像踩扁的气球,又充足气了。“祈冰,你脚踏两只船,作风恶劣,道德败坏,你还有脸来这里指手画脚的。我没去学校里告你,就算对得起你了。”
“呵呵,告我啊,你去啊。你要是不去,就是我孙子。”祈冰激动地叫起来。
“你敢骂我,老子揍死你!”刘刚仗着人高马大,想先占上风,给祈冰来个下马威。
“不服气啊,想打架啊?”祈冰往前走了两步。
闵蕙一看他们要动真格的,连忙从中劝阻:“别打了,都是同学,干嘛呢。刘刚,你走吧。”
“我走?我还怕他不成,真是笑话!”
“你不走,未必我们还要找轿子抬你走不成!”祈冰嘲笑道。
“光耍嘴皮子没劲,我们今天当着闵蕙的面来个决斗怎么样?”刘刚挑衅地说。
“呵呵,你想学普希金啊,可惜你不是,而我也不是丹特士。说决斗,你不配,搞点现实的东西怎么样?”祈冰轻蔑地问道。
“说话别损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今天一百多斤交代在这里了,你说吧,想怎么搞?”刘刚毫不示弱。
“好,你这样坚强,我也不会退缩。这样吧,我们赌一把。”
“怎么赌呢?”
“就是博弈,说丑点就是打架,谁先被打趴下,谁就认输。一次定胜负,怎么样?”祈冰问道。
“谁怕谁啊,打就打呗。”刘刚自负得很。
“光输还不行,还得有个结果。”
“什么结果?”
“谁输谁离开闵蕙,不得再来干扰她的学习和生活。”祈冰盯着刘刚说。
“这什么呢?不公平吗?”
“这和闵蕙又有什么关系呢?”刘刚颇为不解。
“怎么没有关系?!这一切都不是因为闵蕙吗?”祈冰反问道,”敢不敢赌?”
“怎么不敢呢,你以为你是谁啊。”
闵蕙担心他们闹将起来,伤筋动骨,甚至危及生命,于是力阻起来:“你们不要打赌了,我的事情,你们都不用管。”
他们此时根本听不进闵蕙的劝告,就像两头红了眼的狮子,大战一触即发。
“那我刚才说的,还算不算数?”祈冰再次求证。
刘刚自以为从身体素质上占有优势,根本没把祈冰放在眼里,心里想,就你这个身板,还想跟我斗!于是傲慢地回道:“算数!”
“那你先动手吧!”祈冰说道。
此话一出,刘刚像受到刺激一样,叫道:“你先!免得说我欺负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不要后悔哦。”祈冰说完,一个扫堂腿向刘刚的双腿扫去。刘刚一见,立马来个仙人跳,躲过了这一劫。谁料想祈冰反过来一个鹞子翻身,右手掌并成刀状随即向刘刚的后背闪劈下去,刘刚只觉得后脊梁心发凉,知是祈冰挥掌袭来。刘刚慌乱间侧开身体闪过这一掌。两招下来,祈冰并未触及刘刚。祈冰却并不急躁,反而越发耐心地跟刘刚周旋。
刘刚见祈冰两招并未占到便宜,反而以为祈冰不过如此,于是胆子似乎大了起来。
闵蕙依旧在旁边苦劝他们收手,不要再打了。此时的他们已渐入打斗的佳境,闵蕙的声音似乎如蚊子般哼哼的了,全然不起作用了。
“看我的!”刘刚握紧双拳,想来一个双鬼拍门的把戏。祈冰见刘刚的双拳袭来,并不退缩,反而迎拳而上。祈冰先用左手挡开,然后出其右拳,直捅刘刚的心门,右腿随即插上蹩其腿,刘刚猝不及防重重挨了祈冰这一拳,之后被祈冰使出的右腿一绊,根本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往后倒去,只听“扑通”一声,刘刚后背朝下扎扎实实倒在积雪之上。
刘刚想挣扎着爬起来,但觉得用不上力,心口像有什么堵着似的,颇为难受。
“起来啊,就是起来也输了。服输么?”祈冰调侃道。
倒在地上的刘刚觉得颜面尽失,异常恼怒,他缓缓撑坐起来,右手好像摸到一块石头,他觉得机会来了,他要报复祈冰,这时的刘刚似乎失去了理智,血液直冲脑门,一股邪火劲促使他抓起了石块。
此时闵蕙看得真切,她大喊一声:“祈冰,注意。”随即跑上前去阻止刘刚。
但拳头大的石块还是飞将了出来,正好砸在迎面而来的闵蕙头上。
祈冰想挡住这块石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石到人倒,闵蕙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雪地上。血很快从闵蕙的额头上流了出来······“你妈的,使阴招啊,老子揍死你。”祈冰挥拳想猛击刘刚,但一看到昏厥、流血的闵蕙。便收紧了拳头。他朝刘刚大吼一声:“你妈的,快起来,救人要紧。”祈冰说完,牵起闵蕙的双手,然后在刘刚的托举下把闵蕙背了起来。然后祈冰大吼一声:“快,去医务室!”
路上认识他们的同学,看见闵蕙伏在祈冰肩上,头上流着血,都惊愕不已,纷纷询问跟在后面跑的刘刚。刘刚此时已是悔恨万分,连连摆手。
闵蕙受伤昏迷的消息很快在学校里传开了。此事在那些还没走的同学当中演绎出许多别的版本,什么闵蕙遭到流氓调戏,闵蕙反抗,惨遭毒手,为此祈冰和刘刚挺身而出;什么祈冰和刘刚为了争夺闵蕙,闵蕙为了调和矛盾,不惜自伤以制止他们之间的打斗等等,不一而足。
学校领导和辅导员都急急忙忙赶往医务室了解情况。在他们还未赶到之前,闵蕙苏醒过来了。闵蕙把祈冰和刘刚喊道面前,小声说道:“你们两个谁也不要说出这件事的真相。否则我不会理你们的。事情有我来承担,我说自己不小心碰到墙角上了,撞昏了,是你们发现后把我送到医务室来的。听见了啊,一定得这样说。”
“又来了,婆婆妈妈的,就这么说定了!”闵蕙压低声音严厉地说。
见闵蕙心思已定,祈冰和刘刚也不便在坚持了,只得依闵蕙的说法,向赶来询问的学校领导和辅导员汇报所发生的情况。
事后令祈冰和刘刚尴尬的是,学校竟然表扬了他们,称赞他们是学雷锋的好青年,新时代的大学生,助人为乐的好同学,并号召全校师生向他们学习呢。
这件事尽管掩盖了下来,但是对于刘刚来说,竟像是锥子剜心一般的疼痛。刘刚本打算回老家的,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他决定不回去了。他想好好了却此事,弥补自己的过错。
他没脸找闵蕙悔过和道歉,更多的是自责和内疚。他为闵蕙的宽容、果敢和大义而震撼,也为祈冰的正直、义气和大度而感动,他觉得自己不是人,很龌龊,很卑鄙,不配与他们为伍。
他想借寒假这个机会,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让真情和友谊回到他们之间。
偌大的校园里,除了少数留校不想回家的学生,陪伴他的只有皑皑白雪、墨色的松林、沉寂的校舍和蜿蜒的小路了。尽管他也很想回家过年,但是那种歉疚的情绪始终萦绕着他,慢慢将积攒的那种过年的情结消失殆尽。如果不去真心忏悔和道歉,他的心一直不会得到片刻安宁。
在祈冰回家的那天,刘刚找到他,央求他将他家的地址留下来。祈冰当时也没多想,也就写了一张纸条给了他。祈冰还劝他早点回家过年,家里人正巴望着他呢。刘刚当时连连点头,表面算是应允下来。
数九寒天,雪花纷飞。路上的行人也比平日少得多了,盖因路滑、寒冷,更多的因素是一年一度的春节将要来临了,天南地北的游子都在这个时候昼夜兼程,想方设法,克服一切困难回到日思夜想的家里和亲人们团聚。屋外静寂、寒彻,而屋里则是温暖如春,笑声阵阵。
祈冰家里也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烤着炭火,吃着年货。特别是那些平日难以看到的炒花生、酥糖、京果等,让祈冰弟弟祈天大块朵颐,妈妈不时笑着打着祈天伸到这些年货跟前小手,笑骂道:“悠着点,小子,还没正式过年呢,都快被你小子吃完了,呵呵。”
“咚咚,咚咚!”这时候,祈冰家的房门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