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志军踌躇满志,满怀信心筹划着自己的人生道路时,怎料想从厂里传来恐怖的消息,说是一个工人在操作时不慎掉进了草酸罐里。
这个提炼车间离学校只有几百米远。志军和几个胆大的同学偷偷跑去看了。
他们到车间时,已经围了很多人了。其中有消防中队的、派出所的、局里来人和厂里领导等等。
据现场工人说,这个工人掉进去时,旁边并无他人,直到有人找他,始终找不到他。什么厕所、更衣间、医务室、厂部、车间办公室等处,只要能够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最后还是有人说再去他工作的草酸罐那里去看看。结果还是没有。时间已经过去半天了,也到了他下班的时间,怎么人影都不见呢。其实这个工人平素还是比较遵章守纪的,今天怎么回事呢?旁人都不理解,也弄不明白。
围观的工人当中有人指了指罐子,意思是会不会掉到里面去了。他的意思遭到其他人的诅骂和指责,说他是别有用心,希望人家出事。但这个被骂的工人偏不信邪,硬要去灌顶查看。
他上去以后,看了一会,突然大叫一声:“不好!”
“怎么啦?”众人连忙问道。
“里面飘着一只鞋子。”
“啊?”一干人像是炸了锅似的,纷纷往灌顶上爬。
“快拿手电筒来!”上面有人叫道。
不一会手电筒递上去了。
“随着手电筒在罐里照亮,上面的人惊做一团,“哎呀,是有一只鞋啊。”
后来消息很快传到厂部,厂里和车间立刻安排人手打开阀门,放掉草酸,紧急救人。
时间过去这么久,恐怕是凶多吉少,生存的希望极为渺茫了。当然他们也往好的地方着想,希望只是一只鞋而已。
当草酸原料逐渐排空以后,负责施救的人员人们屏住呼吸,紧张万分地往罐底看去,不愿看到的最坏结局还是活生生、惨痛痛地发生了。
看到这个工人匍匐在罐底,当时就有人哭了起来。
人越围越多,现场一片混乱,哭声一片。
人被抬上来时,早已没了呼吸,身上皮肤都烧黑了,惨不忍睹。
志军他们看见此景。心里觉得十分恐惧和不安。有个同学颤颤兢兢地说:“别看了,太吓人了,咱们回去吧。”
他们离开时,正好看见殡仪馆的车子开进来了。
想着即将进来的工厂,竟然发生这样惨烈的事情,志军心头不免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们回到学校后,同学都找他们打听厂里这件事情。当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大家都沉默了。
后来吴杰告诉志军,厂里前两年还发生过氨气泄漏事件,伤了一个,死了一个。
听到吴杰这样说,志军便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厂里还是不太安全啊。有些工种那不是很危险?”
“是啊,有些工种,你像发酵车间投料工种,动力车间的氨气制冷机维修工种,还有这个提炼车间草酸操作工种等等都是有一定危险的。”吴杰说道。
“我们要是分配到这些车间的这样的工种上班,怎么办啊?”志军担心地说。
“有些工种虽然很危险,但是有技术,还是长白班呢。人家想去都还没戏呢。”
志军接着问道:“那你说的是哪些工种呢?”
“就是动力车间的氨气制冷机的维修工啊,这可是个好差事啊,适合像我们这样的老爷们做的。这个工种好像是维修钳工,技术级别为八级呢。如果按照你现在的成绩,你进这个车间恐怕不是难事。”
“多危险啊,那里不是死过人吗?要我去,我才不干呢。”志军明显有点后怕。
“真是个胆小鬼,要是能换的话,我换你去。哪有年年死人的啊,你也太紧张了吧?呵呵。”吴杰看着神情黯然的志军嘲笑说。
“怕倒是不怕,只觉得有点晦气。刚一上班就去这样的车间,你愿意啊?”
“我愿意啊。求之不得啊。”
“吹吧,你。”
“我真没吹,只是没有你这么好的成绩,想去都还不成呢。哪像你啊,还有摆谱的架势。”吴杰妒忌地说。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给志军带来的是惶恐、担忧和不安。原先信心满满,充满豪情的状态,被这件事情弄得萎靡不振了。
蒋茹芸也是担忧不已,还没进厂,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着实让人惊惧。
蒋茹芸在周末回去的车上,对志军说道:“那天,你也是胆子大,竟然敢去看,不怕晚上做噩梦啊。我听你说那件事都已经毛骨悚然了,吓得不行啊。你知道吗?这几天晚上我们几个都不敢关灯睡觉呢。”
“你们嘛,本身就是胆子小,先天造成的,呵呵。”志军笑道。
“还笑呢。干嘛要那么大的胆啊,平平安安多好啊。”
“谁都想平安啊,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预料和控制的啊。你说说,谁能知道自己以后会有什么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啊。说个不吉利的,比如说你走在大楼下面,突然一个花盆掉下来,正好砸你脑袋上......”
“砸你脑袋上,干嘛用我举例子啊,我可命好呢。不会遇到这些倒霉事。”蒋茹芸不满地说。
“呵呵,只是一说嘛。好,好,砸我脑袋上。我可是铁头啊,砸不坏的。”
“喂,志军。马上要考试了,要见包公了哦。”
“是啊,我尽量往前考啊,能考上第一名就好了。老是老三真没意思。”
“哎哟,我要有你这样的成绩就烧高香了。行了,保持前三名就可以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不是有这样一种说法吗?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花满则谢。不要过于追求极致,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差不多就行了,你说是不是?”蒋茹芸问道。
“我这个人吧,是有点追求完美的毛病,也好也不好。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听你的没错,差不多就行。否则只会曲高和寡,阳春白雪啊。呵呵。”志军笑道。
“我可是军师啊,听我的保准不会错。”蒋茹芸浅笑兮兮地看着志军。
突然车子一阵剧烈晃动,车上的人都站立不稳,东倒西歪起来。蒋茹芸往前倾,志军往后倒。志军背后正好是一根立柱,挡住了他。而蒋茹芸借着惯性整个人扑向了志军的怀里。志军闻到了蒋茹芸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道,秀美的长发飘到他的鼻前,发香和喘息之声近在毫厘之间。出于一种本能,志军一把抱住蒋茹芸,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蒋茹芸也没拒绝,头靠在志军胸前,任由志军紧紧的抱着。
看着怀里的蒋茹芸,志军觉得心跳剧烈,脸上火辣辣的。志军似乎有一股亲吻蒋茹芸头发的冲动,因为沁人的发香是这样真实的撩拨在他的鼻际,让他热血沸腾,欲罢不能。
这是他们近两年来最亲呢的举动,似乎点水到渠成的感觉。志军避开车上其他乘客的眼光,偷偷地亲吻了一下蒋茹芸耳边的头发。蒋茹芸动了动头,小声嘀咕道:“干嘛呢?”志军不语,轻轻用双手揽着蒋茹芸的腰,纤细和柔软的腰际令志军有点亢奋了。
蒋茹芸抬头望望车外,说道:“我们要下车了,快点往前挤吧。”
志军赶紧回过神来:“哦,是快到了。走吧。”
下车后,志军欲火阑珊,便大着胆子问道:“茹芸,我们走走吧。”
蒋茹芸看看他,笑了:“你啊,今天算是有点情调了。走吧,往哪里走呢?”
“我们去迎江路逛逛吧。怎么样?”
“好啊,正好我也想去买点东西呢。”蒋茹芸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