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龙哥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对梁皓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招呼自己人:“都走吧,都走吧!明天上午十点钟,都给我把钱备足了,准时到这来报到!”
蓝毛不满的说:“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上哪筹那么多钱!”
龙哥笑骂道:“我他就不信你能被百八十万的给憋死,你每年花在那几个身上的都不止这个数!”
“可要的是欧元啊!”
事情大局已定,龙哥说起话来不再像刚才那么客气了:“银行早晨九点就开门了,能兑换就兑换,不能兑换就自己想办法,至少可以去黑市!要是心痛手头的几个B钱,就他妈别在红海帮混,谁要是端着红海帮的饭碗还唧唧歪歪的,我第一个要他好看!”
老大们咕咕哝哝的离开了,龙哥走在最后面。梁皓送他们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低低的声音问:“你认为,对方为什么要欧元?”
梁皓回答:“第一、换成等值的欧元后,钱的体积就小了不少,便于携带;至于第二嘛”
龙哥当即追问:“第二是什么?”
“绑票的人可能来自境外,或者即将去境外,欧元比人民币对他更有用!”
龙哥微微的点了点头,又问:“你认为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考虑到对方要现金,而不是让你们转账到某个账户”
梁皓说到这里就打住了,龙哥却没有再问下去,淡然一笑就转身离开了。
尽管心中极其的不情愿,但是到了第二天一早,红海帮的诸位老大仍然准时齐聚梁皓家中。
梁皓看着这些人,想起他们一再堂而皇之的出入自己家,便对方晓雯低声骂道:“我家成了匪窝了”
方晓雯乍一看这些人就猜到了是什么来历,对梁皓微笑着低语道:“如果现在正是严打时期,你会招来很大的麻烦呢!”
“所谓‘严打’就是声称要严厉打击犯罪分子,也不过就是一阵风,过去之后就涛声依旧了。而且严打也不太管用,否这些人就早都进去了!”耸耸肩膀,梁皓又说:“何况现在毕竟没严打!”
张芊芊这时走了过来,轻轻问梁皓:“这些人毕竟也是客人,我需要去招待一下吗!”
自从电影院的事情发生之后,张芊芊每次见到梁皓都有些羞赧之色,不过不是很明显,也没有影响工作,可以说大体如常。
“等等!”梁皓几乎是想也不想,立即拉住了张芊芊的胳膊:“没必要,你过去了,当心他们把你当成招待用品!”
梁皓的那双大手是那么的有力,带给张芊芊一种无以言喻的安全感。作为一个无权无势无钱的人,又是一个女孩子,张芊芊在这个社会上只能算作弱者,需要人来保护。而梁皓现在成了她心目中最强大的力量象征,也是保护神。
张芊芊一方面贪恋于这种感觉,一方面又不愿意被人看到。她犹豫着偷眼看了看梁皓,发现梁皓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龙哥一帮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方晓雯轻声咳嗽了一下,梁皓才注意到自己还拉着人家的胳膊,于是急忙松开了手,告诉说:“你们都去忙吧,我来应付这帮人!”
在梁皓和两个女孩说话的时候,龙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各人的份额清点过数,然后将所有钱都放到一个黑色旅行包里。
龙哥把包放在茶几上,看了看大家,缓缓的说:“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换作谁也不高兴!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一个老大立即说:“龙哥你这话太见外了,老大出了事,我们怎么能不管拿点钱出来无所谓,只要她人能平安就好!”
野鸡赞同道:“钱花在哪都是一样花,花出去可以再赚,老大可是只有一个!”
这句话获得了其他老大的认同,吵吵嚷嚷的随声附和。
龙哥看了看发言的人,说:“有的人可不是你们这样想!”他的心里很明白,只有最初说话的几个人才是真心的。至于其他人的心思则是,钱反正已经掏出去了,总是希望将来能够换回来点好处,因此应该借机做做顺水人情。
听到这句话,老大们互相乜斜了几眼,目光中不乏嘲弄。
龙哥继续说:“我希望诸位能明白,我们红海帮的所有人,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让梁皓没有想到的是,龙哥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话来,显然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人。但是龙哥接下来的话,就不是那么耐听了:“我们现在外面做生意靠的是什么?”龙哥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搭茬,自己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靠我龙哥的名声?靠你蓝毛的社会地位?人家他认识我们是谁啊!我们还不是靠的红海帮的影响力吗!红海帮靠的又是什么?靠得还不是凌傲雪!靠她把帮派撑起来,让咱们能坐在一起!今天我龙哥受了气,明天蓝毛能帮我出头!野鸡有生意,肯定会给豹头三而不是别人”
龙哥很聪明的没有试图用众人与凌氏父女的感情,去打动在座的这些老大,因为这没有任何用处。他希望凌傲雪平安归来,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希望凌傲雪早点死翘翘。
其实龙哥讲的这些道理,老大们当中但凡是头脑清楚点的,都是完全明白的。就算凌傲雪仅仅是一个摆设,也要让她摆在那里,把这些人聚拢在一起发挥拳头力量。只不过一次拿出这么多钱,换作是谁都会心痛的,这一点在豹头三的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但是道理虽然都懂,龙哥却必须明说出来,让这些老大无论明面还是私下,都不会有所非议。今天的情况不同昨日,付钱事情既然已经定了下来,他多说几句也无所谓了。
龙哥做了总结性发言:“凌老大的为人,大家都是很清楚的。你敬她一寸,她必定还你一尺。所以大家尽可以放心,今天拿出去的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加倍的赚回来。”
这番安抚的话让不太情愿的老大们,多少找回了心理平衡,纷纷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龙哥接到了一个电话,听了一会之后,他来回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豹头三身上。
“对方让你送钱过去!”龙哥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扔给豹头三。“他们随时都可能与你联系!”
“你说什么?”豹头三愣怔了片刻的工夫,“霍”的从沙发上跳起来,问龙哥:“真的假的?”
龙哥冷冷的反问:“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差事,豹头三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以至于梁皓都有些同情他了。
其他老大窃窃私语,有的人对豹头三的胆小感到好笑,有的人则是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对方既然连红海帮的老大都敢绑架,可见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一去就是凶多吉少了。
野鸡看着豹头三的样子,十分不屑的说:“我说,你怎么着也是个出来混的,怎么这么胆小怕事?让你的小弟知道了,谁还愿意跟你”
“你胆大,那你去啊!”豹头三说着,作势就要把手机丢给野鸡。
野鸡当时就要接过手机,满不在乎的说:“去就去!你不怕丢人,我可怕!我也没你那么废物!”
龙哥一把拉住了豹头三的胳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真他妈没想到你怂成这样!”紧接着,龙哥提高声音告诉所有人:“既然是对方定的让豹头三去,我们擅自改变,恐怕会对凌老大不利,所以还是辛苦豹头三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