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爱丽丝晕倒了

时近傍晚,太阳逐渐隐没在拉丁城的后山,而另一个“太阳”,超新星海山二,却依然高悬于空中,光线刺眼,微微泛蓝。一眼看过去,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太阳。

海山二乃是距离地球几百光年的超大质量恒星,在它燃料耗尽,最终爆发的时候,发出的光亮甚至整个银河系都能看见,这是宇宙里最绚烂的独舞,在地球上看来,就像是天上又多了一个太阳。

当然,这颗超新星已经在天空持续一阵子了。据说它的光亮还会持续几周,之后会逐渐黯淡,直至消失。

至少在这一刻,它就是天空绝对的主角。就算在夜晚,它亦然是最亮的星,将茫茫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天生异象却不能阻挡阿兹特克人庆祝亡圣节的热情,随着音乐响起,广场的人们戴着面具,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随着游行的队伍缓缓前进,一面载歌载舞,尽情狂欢。

汉娜一声欢呼,一把便拉着爱丽丝率先冲了冲了狂欢的人群。她第一次来到现场感受亡圣节盛典,感受这种异国风情和自由的气息,感觉一切充满了新奇。

少女的心思总是写在脸上,热情又纯真,来去如风,一切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嘿,汉娜,等等我们——”看着她们曼妙的背影,弗兰克和安迪对视一笑,连忙跟上。

“普鲁托,愣着干嘛,一起啊——”罗素拍了拍纪年的肩膀,大喊一句,也跟随众人而去。

纪年举步欲行,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啃泥。他踉踉跄跄站定,样子多少有点狼狈。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被罗素拿来捉弄人的首饰盒子打了几个转,静静地躺在地上。

有道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纪念恨不得飞起一脚给它踢飞。看了一眼手表,临近下午六点半。

自己来这拉丁城,可不是为了这狂欢节的。可是自己下一步该去哪,该干什么,却是毫无头绪。反而是这个超能力电子手表,似乎藏着更大的秘密,更值得自己研究一些。

“滴——”纪年正在发愣,却听手表发出一声低鸣,定睛一看,屏幕上却像打字机一般,显出一行小字:“环境同步完毕,检测到附近环境变化,戏剧性增强,抓马值+20。”

有变化了!纪年倒是稍微品出味了,这个系统,好像是可以检测到自己附近的环境变化,根据戏剧性大小,分别增加不同的抓马值。比如最开始,检测到了超新星爆发的事件,抓马值是30,而这次应该是检测到了亡圣节游行的盛况,也能获取一定的抓马值。不同的事件,能够获取不同的抓马值,至于高低怎么判定,恐怕还得再研究研究。

戏剧性检测……他沉吟片刻,忽然一拍大腿,猛然醒悟。

这意思不就是,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经历的,越戏剧,越离奇,越坎坷,越折磨,才能获取更多的抓马值吗?

有的人30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80岁才埋。

是活了一万多天,还是仅仅生活了一天,却重复了一万多次?

人生如戏,这下不得不加戏了啊。

“可是我还是想躺平摆烂,过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啊。”

纪年感叹一声,心念一转,回头拾起了绊倒他的那枚首饰盒。抬起头,却见罗素正在朝自己招手,高声喊道:“普鲁托,你杵在那里干嘛呢,我们在这里——”

洛丽塔少女也一脸雀跃,向自己不住招手。

“来了!”纪年摸了摸鼻子,心中一暖,有点感动。

虽然认识没多久,但这个罗素还真挺哥们儿的。虽然是只有一面之缘,虽然这哥们满脸写满了“离谱”俩字,但跟他的确挺投机的。更何况,还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少女同游,谁能拒绝呢。

唯有洛丽塔与白丝不可辜负啊。

纪年一面想着,一面向人群跑去。

不得不感叹阿兹特克人的指挥与想象力,第一个狂欢的方阵走过之后,随之而来的亦足以让人啧啧称奇。

八匹高大的战马并辔走在大街上,均皮上了特制的“战袍”,马鬃和马头被涂上黑白相间的颜色,看上去就像一匹匹骷髅马。粗大的铁链跟战马紧紧相系,后面拉着一辆巨大的马车,缓缓走在这满是鲜花与涂鸦的街道上,像是回到了中世纪。

说是马车,其实是巨型木制平板车。一尊巨大的机械骷髅伫立车中,在数十个阿兹特克匠人的操纵下,一手轻抚魔术帽,脚步后滑,动作舒展有力,竟是跳起老派的太空步。

伴随着轻佻放松的爵士乐,巨大的机械骷髅,在匠人的通力合作下,竟是丝毫不出岔子,灵活无比,宛如活物。

现场欢声雷动,气氛被推向了高潮。而本来就能歌善舞的阿兹特克人,向来也不吝展示自己的舞姿,他们随着爵士乐肆意扭动着身体,跳起了各种轻松愉悦的舞蹈。

“太厉害了!我都以为是迈克尔杰克逊本人在现场跳舞!”汉娜捂着小嘴惊呼道。

“阿兹特克人的机械工艺和想象力着实一流,堪称绝妙!”轻纱覆面的爱丽丝也频频点头。

几个男生也是称赞不已。罗素瞄向旁边的弗兰克,道:“机械大师,怎么不说话,你怎么评价这个机械骷髅?”

而后者却盯着机械骷髅看的入神,看得出,他在仔细观察机械骷髅的构造和结构。

“凑合吧,只能说算个奇观,技术含量嘛,有一点,但是不多。”弗兰克撇撇嘴,神情有些倨傲。不同于要继承家业而选择了商学的罗素,他自小就喜欢摆弄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大学更是去了西维最好的理工科大学——帝国理工学院去深造,这种层次的机械,在他的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充其量只能算粗糙零件的简单组装外面裹上一层铁皮而已。

“吹牛吧,这么大的东西,你能造出来吗?”罗素试图激起弗兰克的怒火。

“造是造不出来。”弗兰克摇头否认。

“但是,我能半小时内画出它的图纸!”弗兰克桀骜一笑,自信满满。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如果能画出图纸,那么加工起来,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可见弗兰克对自己的专业有多自信。

“罗素,弗兰克是个天才,你又不是不知道。”爱丽丝美目轻扫,娓娓说道:“在帝国理工学院,短短三年,他已经获取了最高学位,院长亲自给他颁发的博士毕业证书。而且,为了留住他,帝国理工学院已经破格聘用他为帝国理工学院最年轻的教授。”

要知道,作为西维乃至全球最好的理工大学,帝国理工学院的学生各个都是一顶一的人才,能在一帮怪物中脱颖而出,甚至被聘用为最年轻的教授,可以说是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以他的天赋和学识,再加上无以伦比动手能力,不仅可以一比一复制出眼前这个巨型的机械骷髅,甚至可以做出全自动升级版本。

听喜欢的女孩子夸奖自己是怎样的体验?看弗兰克的神情就知道了,那种专属于小男生的得意与甜蜜一闪而过,细品却还有一种想要却得不到的苦涩。

纪年冷眼旁观,忽然觉得爱丽丝这个女生确实不简单。虽然会拒绝弗兰克的追求,却又在公开场合回护他夸奖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难怪弗兰克对她如此着迷。

“这么优秀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你拒绝呢。”弗兰克叹了一口气。

他可以破解任何精密的机械,却唯独破解不了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心。

“弗兰克,真有你的,原以为你是个二把刀,没想到都当教授了!”罗素拍了拍弗兰克的肩膀,老气横秋道:“孩子长大了啊!”

“诶嘿,罗素你知道吗,你想要的机甲,其实弗兰克已经做出来了!”汉娜突然笑嘻嘻对罗素道。

“真的吗?”罗素又惊又喜,哪个男孩子没有一个科幻梦,谁又不想要一个可以上天入地的机甲呢。他小时候就跟弗兰克构想过开着机甲拯救世界,如今真的可以实现吗?

“假的, 不告诉你!略略略——”洛丽塔女孩做了个鬼脸,俏皮地躲在爱丽丝的身后,不再理他。

“汉娜,不是说好保守秘密吗?”弗兰克无奈地白了汉娜一眼。不过他也知道汉娜心直口快,就不是能藏住事的人,摇摇头道:“其实——并没有。图纸都已经完成,雏形也差不多了,只是如何飞起来,我还在构想。我本想做好了再告知你,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是吧,兄弟,咱俩的关系,你还要瞒我?”罗素夸张的长大了嘴,作不可思议状。

众人谈笑间,那辆拉着巨型机械骷髅的雄伟马车已经缓缓驶过,而下一辆马车,则是同样的配置,只是车里面的“乘客”,换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雕塑。这副雕塑上,涂满了花花绿绿的涂鸦,巨大的头颅有种失调感,但是面部的装饰更加丰富,细节满满。

但是静态的骷髅雕塑的冲击力,比之刚才的机械骷髅。那就大有不如了。但是令人注意的是,这副骷髅举着一个高高的火炬,火焰冒着滚滚黑烟,伴随着毕毕剥剥的燃烧的声音,一路拉到了天边。

这火炬里,不知道用了什么燃料,不是寻常的柴火,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纪年的嗅觉现在异于常人,自然是对特殊的气味很是敏感,一时鼻子有些发痒。

只听一声“阿嚏——”一旁的爱丽丝似乎脚步有些不稳,盈盈坠倒。

“咦,爱丽丝,你怎么了?爱丽丝——”洛丽塔少女扶住爱丽丝,着急喊道:“不好了,爱丽丝好像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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