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第一次与八大怪人会面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散场,每个人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具体达成了什么协议谁也不敢肯定。虽然他们相信王铮说的是真的,但毫无芥蒂的投靠过来还要一段时间的理顺。
震三江开枪解围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连同身后的鲜儿都目光炯炯的看向对面那个穿着军装的高大汉子。就连王铮进来也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就将目光转了回去。
他虽然对王铮的提议有几分兴趣,但也紧紧是有几分兴趣罢了。他更多的兴趣都集中在了对面的人身上。虽然没有见过,但他也可以肯定。对面这个汉子就是促成他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黑熊。
黑熊到是很沉稳,在震三江灼灼的目光下镇定自如。面上的表情有始至终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冷静的仿佛一块石头。
王铮对这个黑熊也是很感兴趣,金六娘递交上来的材料上显示,他手下有五百来号人,人员分布很杂,不要说国内各地区的人,就算是俄罗斯的人也有不少。这人带着手下一直在边境做着默默无名守卫工作,以自身的力量打击游逛在边境上的土匪响马,而对国内混乱的局面没有丝毫兴趣。
有人说他是某个神秘教派的信徒,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杀红毛子。但在王铮看来,他更像是纯粹的军人,除了保家卫国,没有其他的杂念。
他这次之所以过来,也是为了粮食枪械。其他人的选择他不管也不想管,自己是绝对要参加这次行动的。不光是为了这个行动异常符合他的胃口,也是为了筹集他本来就紧缺的物资。
而最后一个没有说话的人,则是那个穿的西装革履打扮洋气的男人。别看他打扮的像个斯文人,其实他是八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占据了乡镇,地盘上有上千百姓的土匪。此人像恶霸多过土匪,要不是自己有一个山头老巢。土匪圈子估计就将他除名了。
此人想法与其他土匪不同,他虽然也抢夺财物,但更加信奉平衡。他地盘中的百姓在王铮看来就像是被割蜜的密封,虽然每次量少,但胜在源源不绝。用现在的话就叫住羊路线种田流。
然而不管他们到底会做出什么决定,王铮都会在三天后发起进攻。至于消息被透露出去的可能,王铮并不在乎,这堆积如山的物资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转移的,他们就算得到消息,能做的也无非是加大了守卫兵力。而人手对王铮来说永远不会成为问题的——
元宝镇外围通往哈尔滨的官路上。七八个人三四匹马,赶着两辆大车缓缓前行。从大车上堆放着的帐篷锅碗被褥和几个男女老少上来看,这很明显是一大家子。
拉着头一辆大车的年轻人对坐在车上的中年人求道:";爹你就让俺回去吧,这城里哪是我们庄户人家待的地方啊,再说咱家那地让我侍弄的多好啊,丢在那里荒了我心疼啊!”
“你闭嘴!”中年人呵斥道:";这两天跟你说多少回了!不行就是不行。现在这年头乱的很,不是乱民就是兵痞,稍有不慎就小命难保。”
年轻人不服气道:";不是有白龙山的人护着我们么?不看上次人家救我们,就说这次有难人家不也是派人过来帮忙了么?”
“闭嘴!你懂什么呀?”中年人气道:";这种事儿根本就难以琢磨。人家来救我们一两次那是仁义,但你要次次指着人家过来援手,那就是不知好歹。怎么着,你长得漂亮啊还是人家欠你的?这么大了怎么就是不长脑子呢!”
坐在中年人旁边中年女人转头道:";说真的。他爹,你干嘛将白龙山派来的百人队赶走,这路上不一定太平,有着百人护送不是很好么?”
中年人还没有说话。旁边骑着马走与大车并排前行的另一个年轻人笑了,道:";娘,这事儿爹有自己的考虑。白龙山对咱们再好,本质上也是一伙土匪。虽然他们不可能对咱家起什么坏心思,但老是欠土匪的人情,到时候可是不好还啊!”
中年人笑着点点头,拍了拍身边的鸽子笼接着道:";再说,万一出现麻烦我们还有这个,有这样的退路为什么不将自己进退自如一点呢????”
本来剧情中的乱匪情节紧跟在老蝙蝠事件的后面,但由于王铮的乱入,已经让整体的时间线混乱了。乱匪事件整整延后了一个月后才出现,此时王铮的注意力又集中在各地被征伐的土匪身上。于是等他得到朱开山家里遭了兵灾消息的时候,他家的房子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好在先前给朱开山家的那一笼信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它自动找到了最近的白龙军队伍,并给朱开山家带来了一个百人骑兵队的支援。这才使他们家包括邻居韩老海的家人在乱匪潮中保存了下来。
这让王铮有些诧异,原本的乱匪潮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啊,剧情中朱开山可是以一己之力就能与他们周旋的。但简单的一调查后才发现,朱开山不敌还真是不能怪人家,因为这乱匪的规模竟然比剧情中的大了十几倍。
后来还是金六娘仔细探查后才知道,乱匪潮扩大了这么多,追根揭底还是王铮这个超级大蝴蝶所造成的。他们人数壮大的原因竟然是接收了被王铮队伍打散掉的土匪。
以此类推,估计他们这一路上那些乱匪也消停不了,所以王铮派出白龙军小队进行绞杀的同时,也分赴赶往支援的这一支百人队在旁护送。
谁知道朱开山竟然婉拒了,王铮虽然不是很理解,但也不想让他对自己的行动产生什么不好的猜疑,于是就叫百人队远远地跟在后面以防万一。不过现在看来先头派遣出去的清理小队,将这条路扫得很干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爹,那我们进城到底干嘛去啊,总不能坐吃山空吧!”朱传文还是有点不服气,他觉得爹这个决定非常草率,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不靠普。
父亲几乎用命拼会来得大片土地就这么轻易的抛弃掉,这让深深爱着土地、自小就以作一个好庄户人为终身目标的朱传文无法理解,更感到异常的心痛。
朱开山叹了口气,对于儿子的想法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其实在内心深处他的惋惜比传文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能看清眼前的形式,周围地带越来越混乱,虽然现在看来他们对自己家还起不到太大的威胁。但这种如利剑悬头的紧迫感让人无法放松精神。
在他看来,对他们家威胁最大的并不是土匪而是官兵。就土匪方面来说,上有朱开山自己早年间在金坑闯荡时候留下的名号,下有实力强劲的白龙山响马以为靠山,几乎不会有胡子不开眼来对他家下手。而官兵就不同了,先不说人家本来就与土匪响马敌对,根本不用考虑这方面的影响。就算是以这些兵痞贪婪成性的品行,看到老朱家小有家资,还不像闻道腥味的猫一样直接扑上来么?
更何况这年代灾难频发,饥民乱匪天灾人祸不断的接连上演,以他们那以往蝗虫过境点滴不胜的风范,遇到了这种情况,除了死战到底可能就只有被同化为匪的结局了。所以趁着现在有人支援保护的情况下,果断抛弃掉房屋土地等累赘,带着这些年种地卖粮食攒下的钱财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从头开始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大道理早已经给儿子讲了几遍了,但他骨子里保守的性格还是让他对没有土地倚靠产生了本能的惶恐。而其他人无论是老三传杰夫妇对大城市的向往,还是文他娘老一辈以夫为天的思想,亦或是那文喜爱热闹的性格,都使他们在心里赞同朱开山这个决定。
至于大儿子传文,虽然自己以父亲的身份做出的决定,身为儿子的他只有听命的份。但朱开山还是希望他能从心里理解自己的做法。随道:";坐吃空山是不可能,老三这么些年在夏掌柜家学的一身做生意的本领可不能就这样费了。这次我们出来,正好拿出一部分钱给传杰作本钱。”
“太好了爹!”后面朱传杰一停,立即跳了起来。他真是太高兴了。给别人干了这么多年伙计,这次终于自己当回掌柜的了!
朱开山不理会老三小两口兴奋的欢呼,转头对老大朱传文道:";至于你嘛,这么些年你吃你娘做的饭觉得好吃么?”
朱传文不解其意一头露水的道:";好吃啊,怎么了?”
文他娘也有些奇怪,道:";你也是天天吃,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问了?”
朱开山一笑道:";那你在这段日子里好好的跟你娘学学怎么做菜,等到了哈尔滨,我开个山东菜馆,到时候你来掌勺!”
朱传文犹豫道:";爹,这能行么?”
朱开山意有所指道:";进了城,山东菜馆就是家里的地,就看你能不能侍弄得了了!”
朱传文楞了一下,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