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 我回来了。为上次的失礼赔罪，出来吃个宵夜吧？我来接你。”Victory想来想去，决定约林凌出来谈一谈, 听听她的想法。
“刚回S市吗？”林凌坐在电脑前打了个哈欠, 抱着电话问道。
“昨天回来的。”
“今天这么晚了, 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也打算睡了。”林凌仿佛听到暖暖的被窝在召唤她。
“夜色那么好, 想不想到江边吹吹风？”他出声诱惑道。父亲曾说过,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他绝不会放过‘那个人’。不知道她了解真相之后会不会理解？
“那好吧。开进来不方便，车子停在巷口就行。”既然决定答应, 林凌也不再矫情，大晚上出门确实不太方便。
寒冷的秋夜里唯一可以取暖的是江边静静地伫立着的几盏昏暗的路灯。
“原本答应和你一起参加你同学的婚礼, 不好意思爽约了。”他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丝丝寒意从空气中传来。
“是我太无聊了, 还拉你来演戏。你出差还顺利吗？”林凌发现他眼底的淡淡青黑, 显而易见上周末过得并不安生。
“当然。你知道无敌的寂寞么？”齐威答得一脸傲然，动作优雅地在台阶上坐下, 仿若这不是布满尘土的路边而是金碧辉煌的酒店。
“若是无人相伴，站的再高，又有什么乐趣呢？”林凌翻了个白眼，吸了吸冻红的鼻子默默回道。
“我的敌人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工作就是我的乐趣。我的成就感源于不断优于过去的自己。”
“这么追逐不累么？”
“人们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林凌被问住了，趋利避害是动物的天性, 这点没错。同样是躺着晒太阳, 人和人思想的差距却是乞丐与富翁的距离。
“我不会贪恋不属于我的东西。死物也远没有活物重要”, 林凌想了一会儿肯定地答道。
不会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么？不是每个人都能克制住自己的私心。“你小姨还好吗？记得小时候她经常给我们牛轧糖吃。”当年出事前打给父亲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林凌的小姨, 林妈李梅的妹妹李桦打的。
“小姨她离婚了。现在教教美术, 插插花，泡泡茶, 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噢，我们什么时候去见见她，毕竟她也算我美术的启蒙老师，不是么？”齐威轻声说道。
林凌觉得他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却也没驳了他的面子，点头答应，“小姨喜静，妈妈不让我随意去打扰她。不过，如果你要去，我陪你去。小时候她最喜欢你了，看见你肯定会高兴。”
如果你知道你亲爱的小姨喜欢和想见的不是我，而是我爸爸，会怎么样呢？
见林凌抖抖索索地哈着气，齐威把大红的围巾取下递给她，“围上，感冒了可别传染我。”
她乖巧地接过包在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个鼻子，他见了不自觉地笑了笑，“饿了吧？”
林凌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咂咂干裂的嘴，委屈地点点头。
“上车！带你去个好地方。”
“才回国多久？你从哪找到的这处烧烤？”她推开车门，望着不远处火焰高涨，冒着丝丝孜然香气的夜宵摊一脸好奇。
他并不理会她，而是走上前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娴熟地拿起菜单点着烤串。林凌在一旁瞪着亮晶晶的眼歪头问道，“都是点给我的？”
羊肉串，牛肉串，烤鸡翅，烤地瓜片，烤茄子，烤馒头，蒜蓉扇贝，葱姜蛏子，盐焗虾，敢不敢再丰盛点？冲着这桌美味的烧烤，这趟出来得也值啊。
齐威以看白痴似的眼神瞟了她一眼仿佛在说那还用问。
林凌撇撇嘴，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冲着他是金主，她决定原谅他了。这排挡外面看着破，里面还算干净，两人找了个空着的小桌坐下。齐威叫了两瓶啤酒。
菜上的很快，某人也吃得很香。齐威看得一阵摇头。
“好吃吗？”齐威盯着她油光晶亮的唇，熠熠发光的笑脸，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手不自觉覆上‘傻’女孩的脸，把吹乱的发轻轻拨到耳后。
林凌‘啊’了一声愣在那里。她刚才是被占便宜了么？从颜值上看，是她占了他的便宜。灼热的右脸上还隐约残留了他手心的温度。
“嘴角脏了。”他的嘴角于无人处微微上扬，回的是如此理直气装。语毕，藏满心事的眼眸再次投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少年时的那种‘不可说’的情愫最是风光旖旎，难以捉摸……
她咬着唇倔强地看着他，一脸谴责，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你是在逗我玩吗？”上次的迎新会还可以说是喝了酒，这次她还是清醒的啊！啊啊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可以随意欺负她——还不止一次！
见他斜倚在桥栏边望着漫漫江水也不解释，林凌不畏强权地指出，“你这个习惯不好。一不如你意，不是像人家欠你钱似的板着脸教训人，就是阴沉着脸不说话。”
“这个习惯只对你。”他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她淡定地回道，“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宁静的夜了。”
“刚才的事我不会道歉的。”他停住筷子抬头看着她，端起酒杯眨眼半杯进肚。
林凌心说，你还有理了？有这么欺负人的么！咂巴着嘴，恨恨的想到，都是我的，不给你吃，我吃穷你，让你调/戏我。
“小心喝多了胃难受。科学证明，长期饮酒容易得老年痴呆”，林凌皱着眉提醒道。
“我再喝也比某人脑子转得快。某人没喝也这么傻。”齐威眼底一片清明。
林凌突然灵机一动，顿时郁闷加倍，“哎，你开车怎么喝酒了呢？这么晚打不到车，我怎么回去？明天还要上班呢！”
“以天为盖地为庐。”
“你还开玩笑？”林凌抓着他的手臂急道。
“找个附近的酒店凑合一下？”齐威态度良好地继续征询林凌的意见。
“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还好有韩俊。”林凌低头准备打电话。
齐威抢过她的手机，扔进她的包里，淡定地看看表，“放心，我来之前请了代驾。看时间现在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