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帐漫幽香, 声娇染粉妆。奈何春宵短,怎尽曲中欢。
东宫自是红烛燃爆声声乐,柔肠百转滴滴香。三更时分, 纱帐终于被掀起。红彤彤的锦被下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 一双迷离的眼微微顾盼, 掩饰不尽内中的娇羞之情。
燕洛云只着了条白色的底裤, 坐在床沿上看着被中的美娇娘, 伸手抚摩着她那红红的小脸,轻声道:“角房里的水早就备好了,去洗洗?”
苏婉垂下眼睑, 也不说话,只是那脸却是更红了。怎么去?她两腿现在都还在水深火热中, 动一动都觉得是受罪。
燕洛云嘴角弯起, 一个侧身, 连人带被抱了起来,又轻点粉唇, 道:“不过才两次,便累成这个样子了?!”
苏婉将那小拳捶向燕洛云光滑的胸膛,轻声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燕洛云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角房,扯去被子, 将苏婉放入浴桶里, 这才仔细看了看, 说:“是我不知轻重, 一会儿给你上上药。”
苏婉越发不想理会他, 背过身去。温温的水泡着倒是舒服了很多。
突然水位上升,身后多了一具火热的身体。燕洛云双手不规矩的穿过苏婉腋下, 寻到山丘之顶,手指头轻轻一压,前方传来“嘶”的一声。
“别,好疼。”
燕洛云当真就没再动,只抚着周围光滑透明处,附在苏婉耳边道:“它不听你的话,依然俏立。”
苏婉哪还有半分力气,软软偎在燕洛云怀里,任由他上下其手。还好燕洛云在最后关头刹了一脚,没在这水里再来一次,否则第二日一早去给皇后请安就真的是要抬不起头了。
卯时三刻,苏婉与燕洛云一同到了皇后宫里。今日的皇后,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只是气色却不太好,眼下的青色太重,明显的长期休息不足。燕洛云请了安便去上朝,只留下苏婉在此。
苏婉按着宫规给皇后请了安。皇后伸手将她牵到自己坐旁,看着苏婉初为人妇的娇羞情状,道:“好!希望你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苏婉红着脸点了点头。这还真是两世以来的头一回,无以形容的幸福感。
婆媳两自是有说不完的话,那些来请安的妃妾也是替皇后高兴着,又都送了苏婉一些小玩意儿以表心意。白贵妃虽没送什么特别的物件儿,但好歹也笑着脸说上了一大堆吉祥话儿,面儿上倒也是撑得过去。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似才看到皇后眼下的乌青,想着皇上已经连着二十日不曾到皇后宫中了,故意说:“娘娘今日似休息得不太好?”
皇后脸上一丝惊措的表情也没有,她在乎的早不是君王的一夕之宠,为了她儿子,什么事儿她都做得出来。便只淡淡道:“听说皇上前两日又禁了二皇子的足,皇家子嗣,人品为重,贵妃可得重新找个好师傅,免得耽误了二皇子的学业。”
二皇子这两年也真是倒霉够了,若不是有贵妃一族的强力支撑,皇上早就置之不理了,哪还容得他如此散漫,做事不着边际。
汐贵妃也是知道皇上对二皇子的失望,但她却相信,只要留得性命在,凭着她与族人的努力,又对二皇子严加管束,无毒不丈夫,迟早会有出头之日。
心里虽是如此想着,嘴上却不得不服软,起身福了福,道:“妾身谨记。天儿也不早了,妾身告退了。”
皇后也不意阻拦,轻轻挥了挥手,汐贵妃走后,剩下的妃妾些也跟着出了皇后宫中。
苏婉这才与皇后亲切交谈,说:“娘娘似乎已经很久不得眠了。”
皇后点点头,似对自己的病情了若指掌,也不想再谈此话题,说:“虎狼之地,你要小心。”随后又欣慰笑了笑,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本宫总是在的。”
苏婉从不担心这些,可她却总觉得这场婚礼来得古怪,皇上应该最是反对的,为何还亲自赐婚?
出了皇后宫,苏婉独自走在后宫的花道上,只想回东宫好好休息。
但皇后宫里却是响起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娘娘,您为何不告诉太子和太子妃呢,也好出出主意不是。”春翘面带忧色,递上一杯安神茶。
皇后就着春翘的手,喝了一小口,勉强压住了心口的气儿,这才说:“不许说。本宫知道轻重。你放心,他一天不走,本宫一天也不会让自己出事。”
皇后咬了咬牙,近关年来她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好,她总是要想办法为子女扫清路才是。
春翘又道:“也不知那位是怎么想的,巴巴的要凑热闹,瞧着太子与太子妃浓情的样子,哪有她的位置。”
皇后轻轻摆了摆手,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本宫很清楚,他是不死心,虽还不至于虎毒噬子,却总不会让太子好过的。那个女人自然是乐见其成,三两句便挑拨得他失了分寸。”如果不是汐贵妃从中作梗,皇上哪会这么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皇后起身到书案前,拿起笔,想让自己静心练字,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旁边磨墨的春翘:“今日是不是有宫女给太子妃赐药了?”
春翘轻叹一声,道:“一早便去了,候在门外,瞧着太子妃喝下才走的。只说是安神凝气的滋补之药,太子也不曾怀疑。奴婢早就去太医院问过了,倒不是什么虎狼之药,一次倒也碍不着身子。”
皇后听后,将笔重重搁下,愤恨道:“他还真是做得出来!这次便罢,算是本宫退一步。你去太医院走一趟,那毕竟不是什么良药,喝多了怎么都不好,以后走走过场便是。他们想断了婉儿的后,本宫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春翘垂眉应下。
却说太子那边,他一早便去了朝堂,本是新婚可得几日假,但皇上却以近日事务繁多,不准他休假,只准他适当早退。
太子瞧着年迈的父皇,心里却是像被针刺了千万次。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父皇尽会让儿媳喝下断子汤。
看着太子妃笑着喝下的那碗汤,心里有多恨!虽然他也不想婉儿过早怀孕,可自己与婉儿商量着办与别人强迫着婉儿喝药却是不同的!好在,那药不算猛烈,但决不会有下次。
近日朝局不稳,尤其边境处,时有赵国冒犯,虽然守边将士都早先察觉,做好了准备,守边将军呈上的奏折也还算乐观。但燕洛云却认为,长此以往,边境民众却是过得水生火热,总是要想办法解决才是。
也不知赵国是何意,似乎总是试探性的侵扰居多,赵颖这皇帝可不是那个痴儿寡妇可比的,稍不注意便会丢了边境。但似乎守边将军并不在意,觉得刚刚谋逆上位的赵颖还没有那个能力。
不同于朝堂上一些大臣的乐观,燕洛云的主张是派个使臣,先打探虚实。
商议完了国事,燕洛云早早的回了东宫。
苏婉此时像极了宫中的女子,正拿了本安神方面的书看着,瞧着燕洛云回来,眼下的不安立时不见。
“在看什么?”燕洛云随手拿起那本书,粗略瞧了瞧,心下了然,他知道很多事都瞒不过苏婉的。
苏婉挽着他的手,两人步入后院的花厅,这才慢慢道:“闲来无聊,打发打发时间。”
燕洛云本不想瞒她,既是她已有察觉,倒不如说出来的好:“以后送来的药都倒了,今日来得突然,又被堵在门口,倒不好推辞。”
苏婉嫣然一笑,道:“若皇上派来的宫女日日看着倒不好行事。喝就喝吧,也不伤及根本。”
燕洛云牵起苏婉的手,凝眉道:“如此太过委屈于你。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你只管不喝便是。”
苏婉无奈摇摇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皇宫总是透出一种古怪,她没有那么天真的认为皇宫里的人都是皇后那么好相与的,她入口的每一样东西都仔细着,并不会出什么差错。
新婚第二晚,自然少不了折腾。少了初次的不适,如今更多是如鱼得水,虽少不了筋疲力尽,总是身心舒畅。
一大早,那宫女仍是候在门外,只是却不是头一天那宫女。
苏婉将药拿过不经意闻了闻,又瞧了瞧这宫女恭敬的样子,没有一点犹豫便喝下了。
燕洛云出来得晚了一步,只瞧见苏婉喝下了那药便有些气愤,上来便将那碗拿过砸到了地上,吼了声:“滚。”
那宫女却丝毫没有惧意,礼仪周全的退下去了。
苏婉拉住想要暴怒的燕洛云,低声在附到他耳边说:“这次真的是滋补的药。”
燕洛云有些意外,他已做好准备去皇上那请罪,就说是他不小心打破了药碗。但他终是晚了一步。如果这药已经被换了,那是不是……太医院已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