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尔伦坐在桌子前抽着烟卷,地上已经扔了一地的烟头,花逢春则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气愤的骂道:“让老子去庙行镇,合围日本人,没弄错吧!老子如今就他妈五百多人了,我能围得住谁?小日本的一个小队老子都围不住!老子不被人家围上就他娘的烧高香了!”张尔伦听着他的絮叨,不耐烦的说道:“你能不能不嚷嚷,人也没说让你一家去啊,咱们的任务就是配合61师,搞掉日军的炮兵大队就算齐活了,谁说咱们就剩五百多人了,蔡将军上个礼拜给咱们补充的那五百士兵不是人啊,我刚才去营地里看了一下,受伤得兄弟养了这半个月了又能再补充回来二百多人,这么算来咱们在人数上比日军要多一倍,日军的炮兵大队又不擅近战,只要咱们突得够快,撤得及时,这仗不难打。”听了张尔伦的言论,花逢春也不絮叨了,就站在那里,双手抱怀直勾勾的看着张尔伦,嘴朝一侧斜着露出一丝坏笑,眼神中透出一丝寒光直透张尔伦的内心深处,让张尔伦好不快活,瞟了花逢春一眼心虚得说道:“想说什么就说,你这是什么表情?”花逢春开口说道:“要真照你说的这般,你抽这么多烟干嘛?”然后突然一拍桌子大吼道:“张尔伦!你当老子真傻吗,这仗要是照你说的这么好打,你他娘的早出去集合队伍了,还会在这一根根的抽烟,不错,咱们这次去袭击的炮兵是不擅近战,可人家的炮兵不是光秃秃的撂那里的吧,旁边全都是守备的步兵中队,就算咱们侥幸摸进去了,你炸完了炮之后就咱们这点个人还杀的出来吗?你也别跟我提那补充进来的五百士兵,那他娘的一看就知道是刚招来的壮丁,扛扛沙包,挖挖战壕还行,你要发他支枪让他们上战场他都能打自己的脚面上你信吗?枪炮一响这帮人要不撒丫子就跑,我以后跟你姓!说吧,老蔡是不是让你把咱俩安家费的那四十根金条给背回来了,要是背回来了你也别藏着了,把老子的给我,老子找个人给我媳妇捎回去。”张尔伦让花逢春说得直接语塞了,虽说花逢春不懂军事,可怎么着也在部队上混这么多年了,这点个道行还是有的,正如他分析的那样,这场突袭战也是九死一生啊!关键就是手里没人。首先就是没有突击队,临时组建肯定不行,突击队作战战士之间的相互配合那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磨练才能出得来的,可不是发把冲锋枪就结了的。其次,就算有了突击队,没有接应部队也不行,正如花逢春所说,这一仗最难得不是能不能捣毁敌人的炮兵阵地,而是怎么活着出来,各部队都有自己的任务,想让别人接应肯定不可能,他们只能靠自己手里这点人,可这点人哪里能够呢,花逢春说得不错,刚来的那五百壮丁根本指望不上,你要让他们守着退路打阻击,日军上来一个小队就能给他们都灭了。难啊!难啊!正当张尔伦百思不得其解时,传令兵跑了进来说道:“报告二当家的,关夏带着护镖队的兄弟寻过来了,在门口要见你!”张尔伦直接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花逢春与那传令兵对望了一样不解的说道:“他急这么很干嘛,关夏少他多少钱?”那传令兵头摇得如波浪鼓一般,不知所措。
张尔伦来到营门外停住了步子,看着关夏、二宝子和护镖队的兄弟们站在那里笑呵呵得望着自己。张尔伦心中已知,却仍然装作严肃得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潘爷知道吗?”关夏上前一步答道:“我们回去后跟我爹复命,我爹问张队长去哪了?我跟他说日本人攻上海了,你留在了上海跟日本人作战,我爹就说你们队长留在了上海跟日本人拼命,你们回家搂着媳妇睡得着吗?我说睡不着,我爹就说,睡不着的就去找你们队长吧!我们就都过来了,本来早就该到了的,爹让我们接了这趟货一块给你送过来,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他年龄大了,要不他也来。”二宝子此时也站了出来说道:“团副,兄弟们都来了,有什么要差遣得你就吩咐吧,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张尔伦听完他二人的话,心情甚是激动,一手搂住一个望着其他兄弟那热忱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铿锵有力的说道:“今夜谁与我并肩血战,谁便是我的兄弟!”众人高举手中的武器齐声大呼道:“兄弟!兄弟!兄弟!”
张尔伦回到营帐中与众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见他站在桌前,双手撑着桌边说道:“蔡将军既然分派下来了任务,事关全局再难咱们也得干,我是这么安排的,炸炮兵阵地的活我带着护镖队的兄弟们干,他们装备好,突击力也强,其余得兄弟分成两拨,招北带三百老兵和三百新兵埋伏在炮兵阵地北边,潘爷刚刚又支援了些军火过来,你多带几挺机枪和迫击炮过去,我这边一旦得手后,你那里立即开火猛攻,做出一副要接应我出去的架势,争取把守在南边的部队也调出营地,而花爷就带着剩下的四百老兵和两百新兵埋伏在南边,你看到南边的部队调走一刻钟之后,你就指挥部队往里冲,我带着人往外冲,咱们里应外合扫了他南边守备中队的驻地接应我们出去,我们这边枪一响,招北你得活就算干完了,赶紧带着人撤出来,能跑多快跑多快,有些个重武器和弹药带不动的你就给它炸了,记住了,人命比什么都重要,能多活一个都是一个。”王招北点点头应道:“团副你放心吧,我知道了。”张尔伦又看了看花逢春,看到花逢春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架着这只手臂点点头说道:“声东击西,这到是个好办法,不过有一点,这万一日本人在我这边的守备队不往北边调呢,那我是打还是不打?”张尔伦想了想说道:“打是肯定要打的,要不招北那边就完了,若你这边的守备队二十分钟还没出兵,你也打,然后半小时之内你若仍没有见到我出来和你汇合,你也不用管我了,自己赶紧撒丫子跑吧,我再想办法带着护镖队杀出去。”花逢春摇摇头说道:“你想什么呢,让老子把你撂那老子自己跑,老子是那样的人吗?”张尔伦微微一笑答道:“以前在萧大帅手底下的时候不都是这么干得吗,这会你客气什么,哥哥,我说真的,该跑你还得跑,别义气用事,我这边人少装备好机动力也强,怎么都好出去,你那边就不同了,万一你再让人围上了我是救你还是不救你。”花逢春可能是受了张尔伦第一句话得刺激,很是豪迈得说道:“你走你的,老子也掩护你一回行了吧!娘的,当年哪一回老子说过让你留下来殿后了,是你小子犯愣非要留下来的好不好?如今到说上老子的不是了。”张尔伦盯着花逢春说道:“哥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在战场上不能感情用事,这会害了所有人的性命,这点你应该明白,记住,千万别冲动,行吗?”得到了张尔伦的解释,花逢春心中舒缓了许多,摆了摆手不耐烦得说道:“行了,你放心,到了时间老子就走,你要是出不来了,老子让我们家那小子给你披麻戴孝,磕头烧香。”
要说还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队伍好使,后半夜顺着炮声响起的方向,张尔伦带着护镖队沿着小路摸了进去,整个小队如一把尖刀般扑了上去,碰到明哨暗哨的也无需张尔伦多说,关夏便带着一个小组给收拾干净了,进程非常的顺利,顺利得让张尔伦都有些不可置信,甚至一度停了下来,向四周派出了侦查,再确认确实没有埋伏后才继续前进,其实张尔伦不知道当时得情况,日军的主力部队都已经扑上了一线阵地,打的如火如荼了,至于后方可以说是异常的空虚,可当时谁也不了解这一情况,若张尔伦知道得话,他肯定让二宝子找些卡车过来,把这些火炮全拉回去。到达日军的炮兵阵地后,只一个冲锋就解决了战斗,二宝子看着那一门门的步兵炮,对着张尔伦惊奇的说道:“团副,我看小鬼子这炮比咱们萧大帅原先的炮还要好,要不咱们别炸了,怪可惜的,找几辆卡车咱们拉回去。”张尔伦一掌拍到他后脑上大骂道:“你他娘的想什么呢,你个要钱不要命的货,你以为这是打土匪吗,抓紧炸炮抓紧撤,快!动作要快!”众人听了命令赶紧去进行布置,随着一声声的爆炸声响起,任务很轻松的完成了,可张尔伦不但没有一丝轻松,反而更加的紧张了起来,他知道,这时才是最危险的时候,从躲避的壕沟里爬了出来,张尔伦吩咐道:“快,先往东南方向走,争取避开敌人扑过来的部队,要是真碰见了,就我和关夏各自带一队,交替掩护,边打边撤,等到花爷那边枪响了以后再看情况是否往他那里靠拢。”说完便带着众人突了出去。而这边准备接应张尔伦的花逢春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爆炸声早响过了,证明张尔伦已经得手了,王招北那边应该也开火了,依稀能听到捷克式轻机枪的声音,可他面前的日军营地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花逢春看看表,从爆炸响起到现在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打还是不打呢?传令兵也凑了过来问道:“花爷,快到点了,要不要按计划开火?”“滚!没看老子烦着呢吗?”花逢春焦躁得骂了一句,然后抬头看了看天,今夜没有月亮,连一点星光都没有,天黑的可怕,如遮了一层黑幕一般。花逢春对着传令兵说道:“通知下去,听我枪响,就给我玩命的打,接应二当家的。”传令兵疑惑的低声问道:“可这边的日军好像没动静啊,咱们还招他们。”花逢春骂道:“废话,炮兵阵地外围是一处林子,你不开火,二当家的知道往哪跑,今天晚上连个星星都没有,他怎么辨别方位。”传令兵一听是这个原因赶紧提醒道:“花爷,二当家的带着指南针呢!”花逢春白了他一眼说道:“鬼知道那东西是不是个靠谱的玩意,叫你去传令你就赶紧去,哪他娘的这么多废话,想要安家费了是吧!”传令兵赶紧应了一声,撒腿就跑。时间一到,花逢春朝着天上连放了三枪,大吼道:“给老子玩了命得打,别怕浪费子弹,不过了!”枪炮声瞬间爆发,一柱柱的火光直扑日军营寨,迫击炮的炮弹在营寨中四处炸响。枪炮声响了十来分钟后,在营寨那头也响起了枪声,花逢春一听是冲锋枪的声音,知道张尔伦出来了,正要发号施令让部队冲上去,还没喊出来,就听见冲锋枪的声音越来越近,再一看张尔伦已经跑到他跟前了,对着部队摆手大喊道:“都别打了,停火!”所有人赶紧停了火看向了张尔伦,张尔伦擦了把头上的汗,用一种既无奈又叹服的神情看着花逢春说道:“我说花爷,你打了这半天听到还击声了吗,你一个劲的瞎打!”花逢春信誓旦旦的说道:“怎么没有,老子刚刚还听见歪把子响呢。”张尔伦指了指后面说道:“你进去看看,里面连一个满编小队都不到,老子冲过来的时候就他娘的还剩五个敌人,亏你们还打得这么来劲。”花逢春听了此话大惊失色道:“不会吧?那是谁跟老子说的这是小日本的一个中队,我说怎么没听见重机枪的响声。”张尔伦解释道:“情报有误,估计日军兵力也不足了,把守卫炮兵的部队也调上去了,现在估计都被咱们得友军围住了,一时半会的是回不来了。”花逢春听了这话甚是心疼的说道:“那他娘的不早说,害得老子连老本都豁出去了,不行,我得进去捞点,反正你说的小日本且回不来呢。”说着还真要往营房里去。张尔伦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拖着他就走,便走便说道:“行了,这时候是算这帐得时候吗,万一真有哪个日军中队没被围住扑了过来,你是打算让那群新兵一人揣两颗手榴弹跟小日本抵命去吗!”然后对着后方大吼道:“撤!”
当全国上下还沉浸在庙行大捷的喜悦中时,三月一日,日军偷袭浏河得手,我军腹背受敌,不得不全线退守,二日,日军占领上海,三日,日军占领真如,南翔,宣布停战。
三月底的夜间天气还有些凉,一阵清风从帐篷上的窗口吹了进来,帐篷顶上挂着的煤油灯随风摇摆着,发出了吱吱的声音。灯下的一张小方桌上摆了几碟小菜和两瓶酒,花逢春已经酩酊大醉被人抬到别的帐篷中休息,屋里只剩下张尔伦和蔡将军相对而坐。蔡将军握着酒杯说道:“你们守闸北的时候我曾许下心愿,希望你们能坚持住我还要和你们兄弟喝酒,我做到了。”说完一仰脖子喝尽了杯中的酒,张尔伦仍然端坐在那里没有动,看着自己面前的杯子面无表情的说道:“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蔡将军点点头说道:“英美法三国出面调停,今天在英领署开了会正式宣布停战,不日将签订正式的协定书。”张尔伦苦笑一声说道:“中国人得城市让日本人夺了去,最后却是靠别人帮咱们要回来,真是中**人的可悲!”蔡将军劝解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受,可这就是事实,我们不能不尊重事实,军事和政治本身就是一体的,这场战争爆发之时,委员长便提出了边打边谈的目标,目的就是停战,如今可以不打了就解决问题,他自然也不愿再去考虑你我的可悲,他现在需要的是全力对付红军,你也知道的,就在咱们跟日军在上海搏命时,**的部队还在打赣州,使委员长彻底下了决心,要先对付**,”蔡将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说这些了,叶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没事了吧?”张尔伦回答道:“没事了,我让曼玲把她送回老家了,那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跑回上海去了。”蔡将军摆摆手说道:“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曼玲姑娘跑到了我的司令部里来告诉我的,当时日军占领了浏河,都在往外撤,乱得厉害,她本是要去找你的,可这么多的部队,你们又连个番号都没有,她怎么可能找得到,能找到我就不错了,说真的,叶小姐对你真得很好,我去公寓接她时,人家连孝袍都准备好了,此生能有这么一痴情得女子为你披麻戴孝,也算无憾了。”张尔伦举起杯子与蔡将军碰了一下,二人一饮而尽。蔡将军放下酒杯又问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张尔伦望着他反问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你是觉得我们应该跟着你,还是如何?”蔡将军想了想说道:“若依我意,我自是想让你留在我处助我,可我自己下一步都不知何去何从,实在是无力在照拂你,你也知道,我此次与日寇作战是违抗军令而做出的抉择,不管怎样上海是肯定呆不住了,下一步十九路军还能不能保得住都还是个未知数,我又如何留你。”张尔伦又问道:“我只想知道你下一步打算如何?”蔡将军无奈的苦笑道:“我还能如何,我是军人,自然要服从政府得调遣,下一步肯定是要去跟红军作战的,你去吗?”张尔伦摇了摇头,没有言语。蔡将军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打内战,所以你和花子来了两个月,我的副官给我说要给你们登记造册,否则给你们配发军需补给师出无名,我一直拦着得真正原因,现在你们要回去得话随时都可以离开,只是走之前希望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张尔伦点点头说道:“你说,我听着。”蔡将军端起酒杯又饮了一杯说道:“我的军队皆属国家政府之所有,日后如何也实在难料,但你们不同,活于天地间,游搁于世外,你此次回去后切勿丧了斗志,还需更加努力,整军练兵,以待日后之大作为,我敢断言,不出几年,日本人还将卷土从来,更大的战争将会爆发,到那时将是一场全中华民族的生死之战,还需要你这样有热血的人与敌周旋,所以你绝不可沉沦,这个国家和民族都需要你,至于我,”蔡将军摇摇头叹息道:“前途未卜啊!所以只能将这一腔报国之心志寄托在你身上了!”张尔伦望着蔡将军,站起身来笑了笑,用手拍了拍他得肩膀说道:“到那时你若还想抗日,到山上来,我收留你。”说完转身出了帐篷。站在帐篷外大喊道:“王招北,过来!”王招北听到喊声跑了过来问道:“团副,有什么事?”张尔伦说道:“去,集合队伍,出发!”“出发?”王招北疑惑得说道:“咱们去哪?不是下午刚传得命令让原地待命吗?”张尔伦并未解释,只是干脆的答道:“回山!”王招北仍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回山?现在吗?”张尔伦看着他反问道:“对,现在,有什么问题吗?”王招北赶紧答道:“没有,只是团座酒还未醒,还在睡着呢。”张尔伦不耐烦的说道:“找个担架抬走!”望着那没有一丝明亮的天空,张尔伦心中异常的烦躁,他解开纽扣,脱去军装上衣,随手丢到了一旁,双手插兜朝营门外走去,边走边大声吟诵着:“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花逢春躺在担架上,边吃着早餐边骂道:“我说你他娘的又不少人家钱,你跑这么急干嘛,就算你不愿意当**了,不愿意给那帮人卖命了,可以啊,那你也等老子要完了赏钱咱们再走也不迟啊!哦,老子带了两千兄弟出来,帮他们打了两个月,死伤了千把号人,就这么跟没事人一样的走了,你他娘的能不能不拿老子的家业穷大方!”张尔伦瞟了他一眼说道:“你若不走,也只能日后等着领安家费了,还他娘的要赏钱,门都没有,你以为老蔡昨个晚上真是跑来喝酒的啊,那是来通知你我要走抓紧的,要不就来不及了,就你个傻货还他娘的以为是喝庆功宴呢,喝成那样,我要说你笨得跟猪一样都他娘的对不起猪,行了,别躺着那冒充重伤员了,再躺着那汽车上也没你的空。”花逢春直接从担架上蹦了起来,将手中剩下的馒头朝着张尔伦砸了过去继续骂道:“老子稀罕你那破汽车,你小子有火找你手下撒去,跟老子再这装什么大个的,谁他娘给你惯的,我跟你说轱辘,我今天看出来你是什么人了,你他娘的是典型得卸磨杀驴,仗打完了用不着老子了是吧,行,等回去之后你该干嘛干嘛去,以后都别来找老子,老子没你这兄弟!”张尔伦心里烦,也不愿与他争论,只是低着头往前走,花逢春哪里是个能闲得住的人,见张尔伦不理他,没过一会便换了副嘴脸凑了过来呵呵笑道:“唉,兄弟,”张尔伦打断他的话说道:“少来,刚才是谁嚎着叫着说没我这兄弟呢。”花逢春仍然笑呵呵的搂着张尔伦说道:“你这人没意思了啊,老子都不说什么了,你还记仇,哎,你说这老蔡人也不错啊,你干嘛不愿意跟着他干,潘爷对你有恩,平日里对你也够照顾,可你跟着他终归是个百姓,可要是跟着蔡将军那怎么着也是个中校军官啊,你说是不是?”张尔伦看了他一眼解释道:“那你可知此次与日军作战是蔡将军违抗军令,擅自行动,等回到南京明面上不会责罚,可蒋介石不会再让他掌兵的,蔡将军都不在了,咱们还留在那看谁脸色,到不如回到青山绿水中逍遥自在。”花逢春不可思议得惊呼道:“怎么可能,老蔡给国家民族做了这么大的好事,还能不被重用,这是哪家的道理!”张尔伦并未解释,只是摇摇头叹息一声感慨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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