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来决定最后尝试一次,他要趁早去看看究竟是不是能有方法进入那扇打开的大门。
前往的关外的修行者越来越多,也见到了越来越多的熟面孔,袁来知道自己认识的人大部分都会到来,但是他没有去主动找机会叙旧,因为他此时心中只惦念着这件事。
一路无话,四人行终于抵达目的地,为了接待这些赶来的修行者,西北军将新建好的营地划分出来一部分安置那些有方法进营寨的修行者,至于那些纯粹来看热闹的三无人群,不好意思,就只能任凭他们自生自灭了。
关西闻讯而来将他们几个顺利带入,这位面相粗野心思锦绣的汉子看着几人行来只是长叹,并没有多说,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帮衬什么,所能做的仅仅是帮助几人进来,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带袁来见见申屠。
仅此而已,要求不能太多了。
袁来也不打算牵扯关西,言谈间只是说些不慎重要的闲话,等几人终于入住了,他才找了个机会单独与关西走在一起,开始了解目前这里的情况。
“自从除夕那夜壁障破开开始,在这里的所有的有身份的人物都开始剑拔弩张起来,当然了,你懂我的意思。在壁障还没有打开的时候虽然这帮人也已经互相试探了很多次,但毕竟和现在不同,壁障已开,世界不是固定的死物,搞不好一夜之间就飞了,还有其他的意外在里头,谁都着急,但是着急没有用,总要拿出来个合适的解决法子来。”
“解决的法子?准确来说应该是名额分配吧。”袁来闻言微笑。
关西叹了口气说:“你明白就好。按照这东西的规则,只要进去的人基本都是会因为天道规则的变化而失去力量,所以真正厉害的高层人物是不可能进入的,否则一位堂堂四境,在外界的顶尖战力落在里头万一被一个小辈给杀了……这样的代价谁都付不起。”
袁来点头,这点理所当然:“那么能进去的人选就只有宗门中层与年轻弟子了。”
关西赞同道:“没错,而这两者显然还是年轻的弟子更好,毕竟是要抛弃原有修为去凭空领悟新的天道,宗门中层虽然更成熟,但是一来年纪已经大了,对新规则的适应能力太差,另外,他们的天赋也差些,真正的天赋极好的天才早就成长老级人物了,也很少会处在中层位置。”
“因而,总而言之,这次能进去的依然还是各大宗门中的嫡系天才弟子们?”
“的确是这样。”
袁来笑了笑:“这和天鼎大会倒是像了。”
“的确,不过这次可要比天鼎大会凶险太多了,能进入的人先年纪范围更宽,而且在其中也不是擂台比赛,肯定是要死人的,而且,现在还不清楚准许进入的人是不是会自带帮手。”
“你的意思是……”
关西冷然道:“这次进入,修为无论高低用处都已不大,反而是武者力量更大,在里面一个武力高强的凡人或许会碾压其余的修行天才,这才是大问题,假如某个宗门带上几个武修进去,那么所有的宗门为了自保也都会带这种人进去。”
袁来心领神会,立即接口道:“所以关于这点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准许所有拥有名额的宗门带这种打手进入,要么便是不许任何势力带这种人进入。”
“不过……我觉得第二种实在不大可能。”袁来顿了顿又道。
“哦?为什么?”关西好奇道。
“很简单,一方面各大宗门的年轻弟子侧重肯定不同,有重道法的,有重阵法的,有重武修的,有的是剑修,这方面偏向武力的修行者本就是占便宜,他们甚至不需要带打手,自己便是打手,换言之这本就是无法平衡的。”
“另外还有一点便是……小野被抓进去,那么说明也有人能通过其余方法进入,有可能便是邪修,而邪修可不会讲究什么风度,也不会遵守这边的规矩,所以怎么看,带这种武力高强的人进入都是正常的,只不过……我想,或许会对此进行限制,比如说每个宗门只能允许一名武功强大者进入。”
袁来分析道:“这样当然还是有很多问题,但是,我相信在这个时候这些问题早晚会被压下。”
听着他的分析,关西喟然长叹,感慨道:“你真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少年人。”
袁来微笑道:“我可是商人之子,多想些东西很正常。”
“沈城的商人果然奸猾。”关西开了个玩笑,然后收拢笑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谁也不知道最后会讨论出个什么结果,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准入的名额真的很少。”
袁来也收起了故作的轻松,道:“已经确定了?”
“具体的数字没有定,但大概还是能定的,无外乎是北宗南宗占据的多些,其余宗门按照实力各自名额多少不同而已,二流宗门中顶尖的还能拿到,再往后的,估摸着就根本连插足的机会都没有了。”
关西语气复杂道:“你们……毕竟是散修。”
他难得将这件事说的这样明显,但也仅限于此,他只是将自己所知告知袁来而已,顺便帮他认清现实,对于进入世界大门的名额真的很少,而袁来也绝对没有资格去获得哪怕半个。
那些二流宗门大多数都拿不到,他一个散修又怎么可能拿得到?
袁来沉默,忽地摆摆手,主动揭过这个话题,转而忽问道:“说起来,西北军对进入这世界没有想法么?”
从关西的话中看,这件事中竟然好似没有西北军的影子。这成功引起了袁来的注意。
“没错,对于这件事,申屠沃甲已经摆明了立场,西北军不会派人进入其中,也不会帮助任何宗门势力!”
袁来愣住,良久才长叹道:“果然是英明决策。”
在他看来,西北军此时完全中立,各不相帮当真是意图明白,而能忍受得住插上一脚的**,能够认清形势,这也当真不是简单容易之事。
联想起西北军最早将此事昭告天下,西北的想法已经是清晰了。
不知为什么,他并不觉得这个决定是申屠沃甲做出的,想起来那位神秘的申屠夫人,想必不入门中这个决定也是出自她手吧。
等关西离开,袁来也终于开始面临选择。
现在,时间已经不等人了,若是等最终的名额全部定下来,自己再想进入就真的太难了,也就只有在这将定未定之时,他才还有一线之机。
他忽然想起那在大帐中难的唐静岩,又想起在那个风雪之夜,用可笑的言辞来威胁自己的施家少女,他又想起了不知道现在跑到哪里疗伤的武当归,想着想着,袁来终于轻轻一笑。
“终于还是得用掉这个人情啊。”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但在无奈之后,更有的则是满满的坚定。
在袖子里,他终于攥住了那只小小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