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不但会好好的活着,而且还会活的很精彩!而且她也想看看,他娶了十三公主后能活的有多精彩?如果他们的生活不够精彩的话,她也不介意帮他再加些调味剂下去,让他们的婚后生活“更精彩”。
这番想通之后,她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笑意,那抹笑意虽浓,却带着点点残忍,握着药瓶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灿烂的杏眸里,也迸出了别样的神彩。要打倒她,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的生活,她的未来,只能由她自己来决定!男人嘛,爱情嘛,没有也一样能活的下去!
她冷冷的看着身边这个温雅无比的男子,鼻子里不由得哼了哼,她与乔悠然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全是拜他所赐,如果他以为她会看不透这中间的种种,那么她也就不是舒欣了;如果他以为她失去了乔悠然,就会爱上他,那么他也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他以为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他这一个选择的话,那么他也错的太离谱了!
她与乔悠然决裂,却并不代表她会爱上他!她纵然恨乔悠然,心里却更恨他!他们之间的那些算计她虽然参不透,但是她却也知道这中间定会有他的算计!她与乔悠然相识几年,对乔悠然的性格不敢说十分清楚,却也大致清楚。乔悠然可以冲破他的禁忌爱着她,这中间需要太多的勇气,这样一个男人这么容易爱上其它的女子,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只是乔悠然真的娶了其它的女子,纵然是被人设计的,纵然是逼不得已的,她也不会原谅他!纵然她是嫁给玉修在前,而他娶其它的女子在后,但是两个人的性质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却又有几分相似,他们都是被逼的。
她的容貌被玉修看了去又如何?只不过是失去了那层保护色罢了,在她的心中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对玉修多一分好感,或者多一分别样相看的态度。
只是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挫败,她花了那么多功夫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就因为一次醉酒而全部泄露,她在他的面前再无秘密可言,失去了那层保护色,她突然觉得在玉修的面前就如同没穿衣服一般。
她讨厌这种感觉!
玉修见得她眼中的光芒后,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他们交手了这么多次,她的性情他还是有所了解,她那双眸子里的神色,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她恨乔悠然,却也恨他!
他的眸光里一片温和,声音轻柔温润,他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舒欣朝他淡淡一笑,起身便欲从床上起来,只是她昨日里哭的太过厉害,身体透支的严重,这段时间又一直在生病,又加上前日里过量饮酒,又伤心过度,只觉得一阵炫晕,她只觉得身体一软,便往地上栽去。
玉修见她这副模样,微微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扶住,她的身体便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他满是怜惜的道:“你的身体如此虚弱,还是在这里好生休息的好!”说罢,不待她有所回应,又将她抱上了床。
舒欣微微皱了皱眉,他却在旁自顾自的道:“你用不着在我的面前逞强,你前天晚上的醉酒,已将你的心思尽皆泄露。而且我也知道,以你的聪明,定然也将这件事情的大概猜了出来,我也不想瞒你,乔悠然之所以会娶十三皇妹,的确是我的计划。”
舒欣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玉修却似没看见一般,接着又道:“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他真的爱你的话,那所谓的约束实在是算不上什么。那一日你们逃离王府的时候,其实我都看到了,当时也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他能冲破束缚的话,我也会成全你们。只是,他令我失望了,当然,更令你失望。可是。”
他顿了顿又道:“你们必竟是不合适的,你们是亲兄妹,纵然你可以喝下无子汤,纵然你可以不去想你们的未来,可是那些事情却是事实,它就摆在你的面前,你不能不去面对。”
舒欣朝他翻了个白眼,她想告诉他,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而他不过是在帮她找借口罢了,而那些借口她根本就不认同。只是心里却又升起了一抹哀怨,她和乔悠然的爱情,有太多人来阻止,先是舒相,再是玉修。
玉修猜到了她的想法,也不以为意,狭长的眸子里光芒转动,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不会赞成我的说法,我也没指望你能赞同。”她若是能这么容易妥协,她也就不是大名鼎鼎的舒欣了。
舒欣躺在床上,自顾自的暗自神伤,视玉修如无物。
玉修看了看她,眸光转沉道:“你此刻或许认为你所遇见的一切极为不幸,可是我却觉得你与乔悠然的事情和我当年与顾惜惜的事情相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舒欣不愿再听他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扯过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玉修也不以为意,缓缓的道:“我记得上次跟你讲过一些我和顾惜惜的事情,可是你不愿意听。不过你不愿意听也没有关系,但是这件事在我的心里已经藏了好几年了,我也不知道跟谁去说,今日里你愿意听便听,不愿意听就当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好了。”
锦被里传来一声轻哼。
玉修的声音轻柔的道:“我很清楚的记得与她初识的那年春天,她一袭白衣站在桃树之下,那一日,桃花开的正艳,粉红粉嫩,而她就如误入人间的仙子,美到极致。我当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她的美好让我有些心折,直觉得就是她就是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女子。”
舒欣心中一直有几分好奇,都说顾惜惜死了,可是她那日里遇到的女子和在玉修书房里的那副画一模一样,他也说她还没有死,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虽然好奇,却又不太愿意去听,但是他的声音轻柔的如同三月的春水,想不听都难。
不想看的东西,可以闭上眼睛,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可是不想听的东西,你若是捂上耳朵,即使你捂的再紧,总会有那么一些声音传进你的耳朵里。
于是她告诉自己,反正现在也没事做,她又起不了床,又说不了话,权当是在听故事,在脑袋里把故事的男主角换个人便也没那么令她讨厌了。
玉修目光幽幽,声音轻柔如水,他缓缓的道:“我当时也是年少轻狂,当时刚封为秦王,总觉得这世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也没有我得不到的女子,而她温婉无比,对我也是温柔体贴。我还记得她总是极为温和的笑,轻声细语的说话,温柔如水。”
舒欣心中冷笑,男人永远也改不了以色取人的性情,活该被人骗,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玉修好似是陷入回忆之中,语气更加的温柔道:“于是,我便常带她外出游玩,她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而她不喜欢的东西,我便全部摒弃。总觉得我拿真心待她,她的心只要是肉长的,终有一天会被我感动。她也确实如我所愿,对我温柔至极,甚至是百依百顺,只是在她的眼睛里,我时常能看得到一抹淡淡的忧郁,我问过她几次,而她却总是淡淡的一笑而过。而她那抹淡淡的忧郁,微微皱着眉的样子,实在是美到极致,那抹淡淡的忧愁更让我着迷。我当时天真的认为,只要我好好待她,终有一天,她便会将她的心事告诉我。”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转冷,眼里满是嘲讽道:“父皇由于身体一向不是太好,便决定在我们八个兄弟间选出一个人册立为太子,由于我时常帮父皇分忧,又知晓国内大事,虽没有治国之才却有治国之能,父皇便属意将皇位传于我。我当时虽然也想当皇帝,但是却更在意她的感受,那一日,我去她家提亲,并高兴的把父皇的意思告诉她时,她只淡淡的告诉我她只喜欢一心一意疼爱她的男子,而我若是当了皇帝,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的身侧必有无数的美女,必定有三宫六院。”
听到这里,舒欣也升起了一抹兴趣,藏在锦被下的脑袋也露了出来。
他顿了顿接着道:“可是她哪里知道,在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纵然当了皇帝,纵然有三宫六院,我的心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再则依我的性情,又如何会去娶那些妃嫔。只是这些她都不知道罢了,就算我对她说了,她只怕也不会理解。对当时我而言,她便是我最重要的,至于皇位,可有可无。于是我应允了她,只要她愿意嫁给我,我便不当皇帝,只愿与她生生世世相守。她听罢我的话后,让我立下誓言,不再染指皇位,要一心一意的待她。” 他看了看舒欣露出手脑袋后,又接着道:“若是以往,我定能发现其中的蹊跷,可是当时已完全沉迷其中,这个世上除了她之外,我什么都不想要,所以便毫不犹豫的立下毒誓。她当时很是欣喜,她说要一心一意的爱我,与我永远厮守在一起。而父皇却骂我沉沦美色,一怒之下,便策立大皇兄为皇太子。”
舒欣听到这里,心里直想笑,精明如玉修,也会有那么笨的时候,看来美色实在是能蒙蔽人的心智,让人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这也难怪为什么美人计总是那么有用,尤其是对好色的男人。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玉修,眼里满是不屑。
玉修也不以为意,接着又道:“于是我们定好了婚期,很快到了迎亲的那一日,我开开心心的骑着马去迎娶她,也见她坐上了花轿。可是当将她的花轿迎到秦王府时,我踢开轿门之后却迟迟不见她下轿,心里有些担心,便一把扯开了花轿的轿门,却见她面色苍白的躺花轿里。我当时大惊,伸手碰她的身子,却发现她的身子已经凉透,再一探她的鼻息,却是了无生息。”
他的语气很淡,淡的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是舒欣却能听得到他的愤怒与恨。
玉修嘴角扯过一抹微笑道:“这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我的新娘死在花轿里了,于是秦王的大婚变成了大丧。也成了整个大漠王朝最大的笑柄,与最悲惨的事情。”
舒欣听到这里,忽然觉得他也很可怜,他迎娶顾惜惜时,顾惜惜死在花轿里,而他迎娶她时,她又给他戴了一个大大的绿帽子。
他的声音轻低,深沉而又淡漠道:“我当时只想与她同死,整个人也陷入了颠狂之中。她于我,是全天下最为重要的人,甚至比我自己还重要。我抱着她抱了三天三夜,终是发现有一些不太对劲,虽说人死后身体会有些变化,可是她的变化也太大了,那么热的天,我抱了她那么久,她却慢慢的变软了,我心里实在是在感到吃惊,这才细细的看了她的尸体,而结果却让我愈加的痛不欲生,她的尸体已开始滴水,不过滴下来的不是尸水,而是腊水。”
如果没有经历乔悠然的事情,她以前是不知道失去至爱是什么滋味,此时听得玉修这么一讲,心里也不禁能感受得到他当时的心情,当时的他只怕比起现在的她来要难受的多。她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听他继续讲下去。
玉修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眼眸里一片冰冷道:“我想我当时一定是气糊涂了,以至于有这么大的漏洞都没有发现,可是,如果我的新娘没有死,她又去了哪里,我便命朱雀去查找她的下落,可是调查后的结果我宁愿这一辈子也不要知道。她原来是我的大皇兄的女人,心里心心念念的要跟我大皇兄在一起,为了大皇兄,她什么都愿意做,包括来勾引我。而她也宁愿做大皇兄见不得人的侍妾,也不愿意做我的正妃。她虽然没有死,可是我却宁愿她死了!”
虽然舒欣对整件事情早已知道大概,可是此时在听得他将整件事情讲完之后,心里也不禁替他感到难受,相比之下,似乎她把承受的那些,与他比起来,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至少她知道,乔悠然的心里有她,或许曾经有过她,而顾惜惜的心里却从来都没有过玉修,玉修却爱惨了她。依据玉修的性格,当时在知道顾惜惜只是为了帮大皇子夺太子之位而接近玉修,他只是气出病来而没有气死也实在是不容易了。
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如果当初玉修被顾惜惜气死了,或许她和乔悠然的命运都会改变。只是此时却为心里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感到些微的不安,洞查整个事情的究竟,他似乎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欣赏用情一心一意的人,却又讨厌棒打鸳鸯的人。
不过顾惜惜那个女子也太可怕了些,明明不爱玉修,却还能装的那么情深意切,真是恶心的很。她生平最是讨厌这样的女子,原本她还在为那日毒瞎顾惜惜的眼睛而有些后悔。此时听得玉修这样一说,她便觉得那一日只毒瞎顾惜惜的眼睛实在是太轻了些。
这种心肠狠毒的女子实在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玉修看了看她又道:“不知道乔悠然是否曾告诉你,五年前的那个计谋他也参与其中,而我和他之所以水火不容,不仅仅是他站在太子的阵营,而是五年前的那场毒计。我自认与他相比,要光明磊落一些,至少我给了他带走你的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而当年的那场圈套,他们却没有给我一条活路。失去了储君之位,也失去自己心爱的女子。”|
舒欣微微一怔,她以前一直以为玉修之所以和乔悠然水火不容,是因为乔悠然是在为太子做事,而玉修也想当皇帝,却没料到五年前还有这一出。只是五年前她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心里却还是有些为玉修感到可怜,用了整颗心去爱,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
她猛然想起,玉修这般处心积虑的将她和乔悠然拆散,是不是都在报复乔悠然对他当年的种种?
玉修见她的眼睛虽然肿得厉害,但是眸子里却是一片清明,里面隐隐可见不屑之色。
他看着她道:“你现在是不是会觉得好受一些,这世上还有比你可怜的多的人。”他见她的小嘴微微往上嘟起,不由得自嘲道:“你此时定然会想,像我这么坏的人,活该有这样的报应,对吧!”
舒欣点了点头,这一点她没有必要隐瞒,恨便是恨,爱便是爱。
玉修苦笑道:“可是就是我这么一个坏人,却还是不懂得吸取教训,五年后又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子。而这个女子,也爱着一个不该她爱的男子。”舒欣轻哼一声,也是不能说话,能说话定要骂他一顿了。她的乔悠然会有今天,还不是拜他所赐。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青龙在外道:“王爷,追风和月灵带到,要不要带他们进来?”
舒欣一听到青龙的话,眼里满是惊奇,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玉修,玉修淡淡的道:“你不用吃惊,你那日与乔悠然一起离开后,我虽然很生气,却并没有杀他们。你的那个‘猴子可爱的紧,我想下手也下不了手,你的丫环嘴巴也和你一样的利,像刀一样,青龙和白虎都吵不过她。”
舒欣懒得听他说话,爬起来便欲起来,玉修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淡淡的道:“你若是不好好躺在这里,我只需要一声命令,他们马上便从门外消失。”
舒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只得乖乖听话,躺了下去。
到这个又道:“我猜这个世上,你除了你自己的丫环能供你差使之外,其它的丫环估计会被你整的极惨,明月告诉我,她现在身上痒的紧,你把解药给我,我便把你的丫环还给你,如何?”
舒欣脸上满是欣喜,毫无形象的在身上翻来翻去,却发现她的外裳已被玉修脱掉,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玉修,玉修会意,将她的外裳递给了她,却见她掏了掏,从外裳的内裤里掏出来一小包粉末递给玉修。
那一日她生病后,玉修派明月来服侍她用药,她趁明月靠近她时,给了明月一些额外的奖励,以报那日洗澡被搓之仇。她的那些“奖励”却让明月已经痒了好几日了,昨日里玉修见明月一边端汤药进来,一边在身上挠来挠去,他猛然想起她的性情,便也猜到了大半。
明月看起来是王府里一个普通的丫环,其实却是暗部的统领,这些年来为玉修做了不少的事情。
玉修这时才发现她的那件外裳的内裤里满是药粉,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嘴角弯弯,笑意浓浓,眼神里也多了分考究。
舒欣轻哼了一声,头扬的高高的,那副神情仿佛在说:“如果你敢欺负我的话,你就能猜得到你的后果!”
玉修失笑道:“看来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欺负的了你。”
舒欣露出一个“你才知道”的表情,眼神里又多了一抹急迫。到了这一刻,也不愿再与他计较许多的事情,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月灵和追风了,不知道玉修有没有欺负他们。
玉修淡淡一笑道:“青龙,把他们带进来吧!”
话音一落,青龙便带着月灵和追风走了进来,追风一见舒欣,欢喜的爬上她的床道:“娘!我好想你!”却在下一刻惊叫道:“娘,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脸上那块红的哪去呢?还有,你眼睛怎么肿的像鱼!嘴巴像枯树皮!”
舒欣原本见到他开心万分,只是这小子说的话却是一点都不讨喜,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追风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可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了,他腾的一下从床上爬了下来,对着玉修吼道:“早就知道你坏的很,居然这样欺负我娘,我跟你拼了!”说罢,将他的小脑袋当做武器,直直的往玉修身上撞了过去。
玉修有些意外,一时不备,被追风撞上了肚子,他狭长的眸子里精光闪过,淡淡一笑,浅浅的道:“王妃,看起来你的儿子实在是疼你,你们还真是母子情深啊!”
如果不知道她是处子的话,他只怕都会被他们出色的演技和纯真的感情骗了,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孩,也不知是她从哪里弄来的。只是她也是有本事的很,会让这样一个小孩子如此真心待她。她真亏她想的出来,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居然敢收养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收养也便罢了,还敢让那小孩子管她叫娘!
追风的脑袋一碰上玉修的肚子,便如陷进了棉花堆里,一点力气都没有,同时脑袋也被吸住,使不上半分力,也拨不出来。他不由得急的大叫道:“死秦王,臭秦王,欺负我们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和我爹单打独斗。”
玉修笑着问道:“你爹是谁?”
追风有些得意的道:“我爹,说出来吓死你!他是天上的玉皇大帝!”他实在是不喜欢乔悠然,否则此时只怕还会说他爹是乔悠然了。
他实在是继承了舒欣的绝学,胡说八道起来一点都不比她逊色。
舒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家伙也真是扯得没有边际了,玉皇大帝?还孙悟空呢!看来以前给他讲的故事还真没有白讲,他记得倒是很清楚。又担心玉修会伤了他,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玉修,眼里满是威胁。
玉修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将肚子上的力气卸掉,追风一时不备,砰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他一吃痛,立马坐在地上大哭起来道:“秦王仗势欺人,连我这个五岁的小孩都不放过!”以前他混迹于市井的时候,撒泼耍赖是他的拿手好戏。
玉修浅笑道:“王妃还真是教儿有方,只是这是在王府,不是在市井。”他的眸子里笑意浓浓,他知道要他们接受他只怕还需要一些时日,当下眸子里光华流转道:“你们母子、主仆许久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本五还有事要处理,你们慢慢聊吧!”
他也不待舒欣答应,淡淡一笑,便走了出去。
月灵见玉修一走,忙走上前道:“小姐,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是不是秦王他欺负你呢?”
舒欣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她现在说不了话。她望着月灵,眼里满是关切,月灵会意,便将分别后的种种细细的向她说起。
原来那一日他们被朱雀带回王府后,玉修便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别院里,那里四面环山,丛林密布,月灵与追风在那里住了那么久,硬是没弄清楚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两人曾试图逃跑,可是四周密林,两人一个没有武功的柔弱女子,另一个是仅仅五岁的孩子,那里虽然只有几个守卫,但个个武功高强,两人想逃也无处可逃。
好在玉修也没有虐待他们,昨日里他们被人带进了王府,不明所以的他们,以为舒欣被他们欺负了,一个护主心切,一个护娘心切,与青龙、白虎大吵了一架,就在四人闹腾的厉害的时候,玉修告诉他们舒欣好好的在王府里,只要他们乖乖的听话,就让他们和舒欣团聚。
舒欣听着月灵的叙述,眉头微皱,却也想不起两人所说的地方是在哪里。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安全的回到她的她身边。
玉修给舒欣的药丸效果极好,第二日,她便能说得出话来,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罢了,由于嗓子未好,她不能多说话,而玉修这几日也没有出现,明月每日都会准时的将药丸送了过来。
明月见到舒欣之后,虽然有些气闷,但是态度却是恭敬了许多,一来她知道舒欣不是好惹的主,再则她也是个极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知道她在玉修心中的地位不轻。
这天玉修还在床上睡觉,便听得王府里传来“砰砰”的声响,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眉头微微皱了皱,整个王府都知道他好静,是哪个不长眼色的家伙一大早就这么闹腾?
他唤道:“白虎!”
白虎从屋外走进来道:“王爷有何吩咐?”
玉修的眼里满是不悦道:“是谁在外面弄的那么吵,莫不是想把王府拆了不成?你去把那个扰人清梦的人斩去双手。”
白虎看了看玉修道:“王爷,是王妃一大早让明月找人在拆西院的墙。”王爷费了那么多的气力把她从乔悠然身边抢了过来,他现在若是真要把她的手给斩了,回过头来,他的手只怕都会被王爷给斩了。
玉修皱皱眉道:“她为什么要拆西院的墙?”
白虎答道:“王妃说她住的西院,由于月灵和追风住进来,已经太挤了些,她要把房子建大一些。然后觉得王府里太安静了些,她决定再养一些猫猫狗狗。”她后面还有一句话是,这些猫狗又温驯,又可爱,比起玉修来可爱太多了。那句话,他也不敢讲,王爷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
玉修皱着眉头道:“她还真的是能折腾,她的病怎么样了?”就知道她不会安生的呆在王府里面,她到好,病还没大好,就开始折腾起来了。
白虎看了看玉修道:“太医说王妃的病也无大碍了,只要稍加休息便能恢复如初。”说罢,他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玉修见他这副模样,又道:“还有什么事情?”
白虎鼓起勇气道:“王妃在拆房子的时候,把西院边上的那几颗白玉兰全部砍倒了。”那些白玉兰是当年顾惜惜在秦王府时亲手种下的,这几年来,那几株白玉兰已经长的极高了。
玉修的眸光闪了闪,淡淡的道:“砍倒了便砍倒了,也没什么不好。”他顿了顿又道:“你带几个人,将王府里面所有的白玉兰全部砍倒,再去问问王妃,她喜欢什么树,全部种她喜欢的。”
白虎再次怔住,不是吧,他们家王爷改性了不成,整个王府谁人不知道王府视那些白玉兰为珍宝,今日里却因为王妃,便将整个王府里的白玉兰全部砍倒。
玉修见他怔在那里,他皱了皱眉道:“王爷,你确定真的要将那么多白玉兰全部砍掉吗?”
玉修眸光幽幽,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为什么不砍掉,那些树,那些花,原本就不应该留,王府里早已换了新的女主人,她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白虎的眸子里露出一抹欣喜,王爷能下这个决定,就表示他已彻底从当年的事情里走了出来。他虽然不喜欢舒欣,但更不喜欢顾惜惜。舒欣能让王爷做出这个决定,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当下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这天傍晚,玉修正在屋子里喝茶,便听得王府里传来了狗吠声,他想起早上白虎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她还真的养狗了!正在此时,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碰了碰,他低头一看,却见王府里原本养的那条雪白的狗,此时身上脏兮兮的趴在他的脚边,那雪白的毛上,还沾了点点血迹。
白狗偎在他脚边的地方,他雪白的鞋袜上面满是泥污。
他皱了皱眉,轻轻碰了一下那条狗身上有血的地方,白狗“汪”的一声便叫了起来,再哀鸣了几声便跑到床底下去了。他不禁觉得奇怪,这条白狗有专人负责喂养,怎么可能会弄成这副模样,而且之前这条白狗从来都不会钻床底。
玉修轻唤道:“明月!”
明月走出来道:“王爷有何吩咐?”
玉修问道:“小白这是怎么回事,身上怎么那么脏?还有它身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明月看了看玉修道:“王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条野狗,小白一看到那些狗,便欲将其赶出去,结果就被那几条野狗给咬伤了,它身上之所以那么脏,是打架的时候被那几条狗咬到阴沟里去了,我想给它清洗,可是它身上有伤,近不得人,一靠近就咬人。”
玉修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痛,瞪着明月道:“难道你们就任由那些野狗咬小白?”
明月期期艾艾的道:“当然不是,我如果不将那些野狗赶走,小白只怕都被咬死了。只是我在赶那些野狗的时候,王妃似乎有些意见。”舒欣不但有意见,而且意见还很大。
玉修问道:“她有什么意见?”
明月答道:“王妃说,这普天之下的狗都是一样的,都是有灵气的,小白是狗,小花、小黑、小麻也是狗。”后面还有一句“比起你们这些走狗来它们要可爱太多”,她虽然很生气,却又知道舒欣的手段,也知道玉修宠她,后面的话她虽然生气,却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必竟有朱雀那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她也吃过舒欣的苦头。
玉修就知道她有一堆的歪理,不由得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一日都没有见她,便对明月道:“随我去王妃那里看看。”
玉修才走出门,支出迎 白虎指挥着人抬了几颗大桃树进来,他心里觉得奇怪,这桃树从哪里来的?大夏天种树,树能活吗?
玉修叫住白虎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虎答道:“王爷不是让我去问王妃喜欢什么样的树吗?王妃说她喜欢桃树,命我去寻几株栽在西院里。”
玉修冷冷的道:“你的效率倒是很快,以前本王让你去寻白玉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快的速度。”
白虎额前冷汗直冒道:“王妃她用青蛙威胁我。”余下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了。早上他去问舒欣喜欢什么树的时候,她说喜欢桃树,又说西院太空了,这样看着不舒服,让他今天就将树栽上。他只说了句现在不是种树的季节,她便冷哼了一声,命月灵拿出了一框的青蛙。当时吓的他的腿都软了。
全王府的人都知道胆子极大的白虎其实怕极了青蛙。
玉修叹了口气,她还真的是懂得利用人的弱点。
众人来到西院后,却见那里乱七八糟,碎石花草洒了一地,几条流浪狗懒懒的窝在墙根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追风在墙角边扣蛐蛐,无视他的到来。舒欣正在指挥着几个下人正在搬石头和砖瓦,月灵站在她的身侧,见玉修到来后,微微的行了个礼。
舒欣一见他来了,便淡淡的道:“王爷到这里来莫不是为了你的狗来讨公道吧!”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是听起来却极为舒服,绵绵软软,没有往日的清脆。
玉修看了看道:“王妃若是喜欢,想怎么对付小白都行。”不就是一条狗吗,他无需太过介意。
舒欣笑嘻嘻的道:“我就知道王爷大方的紧,肯定不会和小白一样见识,不会因为院子里多了几条同类而生气。”
玉修见她又恢复了往日牙尖嘴利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又叹了口气,他看了眼院子里的桃树,问道:“王妃喜欢桃树?”
舒欣笑道:“我也不是多喜欢桃树,这些桃树是为王爷准备的。”她见玉修皱了皱眉,她又道:“王府里这些年来都太过冷清,花花草草也只有白色,看起来单调而无聊,所以我便打算将王府好好改造一下。”她顿了顿又道:“最重要的是,我见王爷这些年来情路一直不太顺畅,便种些桃花来给王爷改改运势。希望能帮王爷觅得一个心爱的美娇娘。”
玉修淡淡的道:“王妃倒是大度的很!”他见她的脸上又被涂上那些鲜红,不禁叹了口气,她终是不愿将她的真颜展现在他的面前。
舒欣眉开眼笑的道:“我早就说过,我是有度量之人。尚书府的离素小姐对王爷情有独衷,欲帮王爷去尚书府提亲,不知王爷意下如何?”这几日她才知道离素并未嫁进王府,他不娶离素,她帮他娶。她现在才发现,顶着王妃这个招牌,好处还是不少的。至少吩咐起人来是相当的方便!
玉修冷冷的道:“舒欣,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度,居然帮他纳妾!
舒欣眉头微微皱起来道:“王爷,你说错了,我是在为王爷着想,等你继位之后,便是给我休书之时,到时候你的王府若是连一个姬妾都没有,整个飞雁城的人只怕都会说我是个善妒之人。更兼我的名声不太好,在婚日又给王爷戴了顶绿帽子,而王爷又是那么高高在上,城中的百姓都在猜,王爷必不会宠幸我。而王爷这几年来都没有碰女人,我怕那些传言会说王爷有分桃断袖之僻。我实在是不想落下那等骂名,也不想王爷被扣上那个记号,所以早早的便替王爷谋划。”
玉修冷哼了一声道:“舒欣,你想的倒是想得真周全。只是本王已经说过,这一生你都休想离开我的身边,想我休你,门都没有!”说罢,带着明月拂袖而去。
分桃断袖之僻,真亏了她想的出来!这个世上只怕也只有她会那样说他了,如果飞雁城要有那样的传闻,也只会是她传出来的。
舒欣见得他那副模样,淡淡一笑,明亮的眼眸里满是不屑。
这天半夜,玉修正在熟睡中,忽听得耳边传来了鸡啼声,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这些鸡是何人带进王府的,她还真是想把王府弄的鸡犬不宁!
他睡觉时,身边不能有半点声响,而这鸡啼声却是一阵强过一阵,“喔喔喔”的直叫到天亮,而他也只有睁着眼睛到天亮!他望着天边升起的朝阳,不禁有些无奈,她实在是有把人逼疯的本事。他又不禁问起自己来:她什么时候心里才会有他呢?只觉得有些无奈。
接下来的几日,都不见到这个的身影,舒欣却从青龙和飞燕的对话中,得知皇帝已经病重,只怕就在这几日了。
舒欣心里不禁想笑,这夺位的大战,看起来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了,玉修胜了,他便是皇帝,他若是败了,依玉照的性情,只怕是容不下他。只是谁当皇帝,关她什么事?玉照容不容得下玉修,又关她什么事?
到了第五日,她的嗓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天青龙带太医检查过后道:“王妃的嗓子这几日已无大碍,但是这几日还是不要大声说话,否则只怕会伤及声带。眼睛的肿胀已消,这几日好生休养当能恢复如初。”
舒欣朝太医点了点头,太医收拾好出去之后,青龙又道:“不知道王妃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个约定?”
舒欣光芒流转,淡淡的道:“当然记得,你们王爷这一次是不是皇位稳操在手呢?”
青龙摇了摇头道:“一切拜王妃所赐,王爷这一次只怕有大麻烦了。王妃那日里随着十三驸马出王府后,王爷一直极为担心,一直没有找到王妃。而原本那日需进面圣,可是王爷放心不下,亲自去了寻语山庄,于是便失了先机。”他此时看到的舒欣的直面目,真没料到,那个奇丑无比的女子居然是个大美人,只是她再美,也远没有顾惜惜的姿色。
舒欣冷冷的道:“青龙侍卫似乎在怪我阻碍了你们王爷的大计?”
青龙淡淡的道:“不敢!”他嘴里说不敢,神色间却没有半点不敢之态,他接着又道:“青龙只是觉得王爷不该爱上王妃,而王妃的心里又根本没有王爷,又何苦在这其中受苦呢?”
舒欣杏眸微微一眸,看着青龙道:“那依青龙侍卫之言,我又该如何呢?”
青龙淡淡的道:“王妃的心思,我虽然不太清楚,却知道你于十三驸马感情甚笃,心中却根本没有王爷。五年前王爷因为顾小姐而痛失储君之位,今日青龙不愿王爷又因为王妃而再次失去皇位。因为这次若是失去了,再要夺回来就极难了。”
舒欣浅浅笑道:“我倒是有些糊涂了,是你们王爷巴巴的来找我,我却对你们王爷悔之不及,你此刻却在这里说我的不是。”她顿了顿又道:“最重要的是,你们王爷的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他要去寻我,我又哪里阻拦了?”
青龙叹了口气道:“我跟在王爷的身边已近十年,他的心思我最是清楚,王爷一旦动情,便是什么都不顾,而王妃也聪明无比,相信也知道王爷夺皇位不过是咽不下五年前的那口气罢了。站在我的立场看来,王爷若是夺不下皇位,太子必会为难他。而最近一段时日,根据我的观察,王爷对王妃动了真情,而王妃若是心心中也有王爷,我今日的这一番话王妃就当我没有说过。而王妃的心里若是只有十三驸马,我便请王妃高抬贵手,尽早离去。”
舒欣笑的愉悦道:“其实这句话倒是我想对王爷说的,不知道青龙有什么好办法吗?”
青龙微微一怔道:“王妃若是真的有这个想法,那是再好不过,我答应王妃,只要时机一成熟,我便会送王妃出王府。”
舒欣笑道:“你说了这么多话,就这一句话还像人话。”
青龙撇了撇嘴,正欲说话,门外却传来了走路的声音,他立马将话打住。
进来的是白虎,他对舒欣行了个礼后道:“王妃,今日里皇宫中设宴,皇后娘娘说要见你,王爷吩咐属下来接王妃进宫。”
舒欣笑道:“真难为皇后娘娘还记得我这个丑八怪媳妇,现在终是想起想见我了,我又怎可能不见。月灵,去帮我准备衣服,我这就进宫见我的婆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