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我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手里的那只手机!!!……回想程峰说谎的表情!心寒!想到程峰躲闪的眼神!心痛!我什么都不敢想,想到什么都会让我觉得难过的头痛。可我却又不可能不去想!

我叹了口气!手中的手机已经被我握的很热了。我缓缓摘掉头上的鸭舌帽,“我该怎么办?”我脑中突然跳出这几个字!!……是呀!我该怎么办?!质问他?跟他吵?骂他?甚至打他?……那么,吵完、骂完、打完之后呢?……之后,怎么办?……

……或许……我可以先装作不知道……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不可能……

“给你。”程峰的声音打断了我激烈斗争的思想。我抬头,麻木的伸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矿泉水。

他顺势坐在我身边,打开他自己手中的那瓶水,仰头喝了一大口。我却握着矿泉水瓶,一动不动。

“……程峰……”我转过头看他。

他听见我叫他,就停下要喝水的动作,转过头看我,等待我说话。

……应该怎么说?……说:我偷听了于筠给你打的电话么?!……不能!!

……先装作不知道……我的脑子里总是出现这句没出息的话。

“怎么了?”程峰见我还没有说话,很疑惑。

“我……饿了!要吃饭!你请我吧!!”我泄气了,竟然真的转开话提了!我真的变了!变的连我自己都不懂我自己了!!!畏首畏尾那个人是我么?!为什么不质问他!!!!

我跟程峰坐对面,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我抢过菜单,“……呃……我要一份……麻辣烫,不要放辣椒!要一大碗扬州炒饭!不要放籽盐!……嗯,一盘宫爆鸡丁……锅爆肉也要一盘,……再来一盘鸡架,别放辣椒!!在给我一碗汤……什么汤都行……”说完就把菜单递给程峰,“你再点吧!!刚刚点的东西是我自己吃的!”……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否填满我空的难受的胃?

程峰和服务员显然被我吓着了,愣愣的看我,可是他们都体会不到我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点菜!!更不会明白我是用什么心情,往嘴里塞!!!……可是不管吃了多少,胃还是感觉空!!……或许是心空吧!

程峰他对我来说像一个梦,总是提醒我要考虑这个梦的真实性!让我患得患失,我似乎中了这种毒,纵使有再大的的怒气,也不可发作,怕什么?怕梦醒,怕失去,怕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会不翼而飞,太在乎了,却把自己弄得既矛盾又可悲!!

我抬头看看天,阴阴的,是那种要下雨又下不出来的感觉!这是一种让我讨厌的压抑感。上午的两节课死气沉沉的,就像这天气。

我的视线缓缓移下,突然看见于筠跟我走了个对面,我感到很尴尬,于是,我低头,想就这样从她身边走过,可是……

“你好!”于筠竟突然跟我打招呼!我心底一颤,突然觉得自己低头的那个动作,在于筠这一声“你好”下,显得很没有风度。

“你好!”我抬起头,迎向她的目光。于筠……看起来真的很有魅力,她,是那种孤傲的美。

她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呃……于筠。”我竟然本能的叫住了她。于筠回头看我,表情很平静,并不吃惊,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似的。

于筠跟我都站在教学楼走廊的拐角处……

我跟她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接触,所以不了解。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点,把我们这两个没交集的两个人联系起来的人是程峰,所以,我跟于筠的对话里只能谈程峰。

“我应该谢谢程峰。”于筠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因为他最近可帮了我不少的忙,上次我的电脑坏了,他帮我拿去修!……这次又因为我受了伤!!”

她的话说的很平淡,可是,听着却很刺耳,因为她说的这些事,程峰都对我隐瞒了!!

“谢什么!就算是不认识的人,有了麻烦,也应该帮一把!”我尽力表现得也很平静。

于筠听到我的话后,沉默了一阵儿,又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觉得应该跟你说实话!其实……我还是很喜欢程峰!!”我对她的话不知所措,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白。

“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也许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你不舒服,可我不能不说,我觉得程峰现在对我的态度,跟以前我们交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即使……他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于筠说话的表情里没有挑衅,像是叙述事情一样自然。

我猛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怎么说呢!很奇怪,我竟然觉得自己还是他的女朋友!!或者说,我比你更像是他的女朋友!!”她依然很平静。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皱眉!语气吃惊,她说的话的确让我极不舒服!!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其实,程峰跟我分手是因为杨臣!!!程峰那个家伙竟然傻到认为:他退出,对谁都好!!” 于筠直视我,又继续说: “或许,我说的话不中听,可都是实话!……其实,你能卷进来,似乎有种偶然性,如果当时出现的不是你,是‘张三’或是‘李四’,那么现在跟程峰交往的人,也许就是那个‘张三’或者是‘李四’!!他的目的只是想把我从他身边赶走……程峰这种做法太幼稚了!!”

于筠的话紧紧的压迫我的心脏,就像被大锤猛砸胸口一样,那么突然,那么猛烈!心脏由于受到突然的重创,开始紧收!!

“……你……胡说什么?”半天,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虽然这么说,可于筠说的这些话,已经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她的话击溃了我对程峰的信任!!我回想过去,从一开始,程峰存有的那对杨臣的嫉妒,原来竟是源于于筠!!现在,程峰对我说过的所有话,似乎都变得不可信!我脑中又跳出他说谎时的样子!!我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从表情到意识,都是麻木的。

于筠叹了口气,说:“不信……我也无话可说了!我要走了!还有课!”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我低着头,拐过墙角,被靠墙站着的人影下了一跳!

杨臣双手插兜,靠着墙,表情很木然。

“别用同情的眼神看我!”他缓缓的说:“你现在,比我更值得同情!”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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