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余永正悄悄地吊在一群兴奋的小丫头后面,继续从事女儿保镖这项没有前途的业务。“太空梦幻”号邮轮停靠上了环岛后,余永的女儿和一帮兴奋的同党,就在网上聊天群里叫嚷着要去勾搭阿拉伯帅哥王子。为了防范老爸又干出什么防碍自己私人自由的坏事,女儿甚至忽悠老爸,拉着同事假装去做SPA,前门进去后门出来,以甩掉老爸的盯梢。她与同党策划的那些小花招,在老刑警眼里简直就是小朋友过家家。老余同志甚至学会了借用同事的马甲注册邮轮的员工论坛,成功打入了她们的网络小圈子内部,一切尽在掌控中。
上网一搜,余永发现这次来参加环岛峻工典礼的阿拉伯各国王子还真不少,其中有几个确实长得很帅,秒杀国内那些花花架子的小鲜肉们。一帮小花痴在聊天群里各种兴奋尖叫不己,在用弱智的想象力来幻想怎么钓到一个英俊多金的白马王子。虽然这只是小丫头们的芒果台观众式意淫,但余永也不得不防范万一,据网上传说,这些阿拉伯王子们和中国古代的衙内们是同一种属性的生物,曝光的八卦表明他们勾搭起空姐和服务员来简直轻车熟路——她们和那帮花痴小丫头在某方面也是同一属性的。
出乎小丫头们的意料,那几位英俊的王子并没有出现在环岛超豪华酒店和狂欢活动现场,他们都呆在了自己的游艇上,不晓得在搞什么PARTY。不甘心的小丫头们甚至想出了新招,去租一条小艇,从王子们的游艇边上招摇而过,放放电,看能不能混入他们的PARTY。然而,去码头一问租条小艇的价格,她们的自尊心立即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丫头们一怒之下,把情绪全发泄在了免税店和餐厅里。一路都没被她们发觉的余永在后面忍不住想笑。
没一会,他就笑不出声了。环岛上的治安警察把他截住了,岛上的摄像头显示,他鬼鬼祟祟地跟在一群美女身后长达两个多小时。治安警察便把余永同志当成了环岛之狼,直接要上手铐。好在余永马上拨通了邮轮保安经理的电话,经过来回几轮解释,最后警察直接叫人把余永的女儿喊来了,当面进行确认。在被证明余永同志是一位不放心女儿的老爸后,双方终于释然了。对他这种悄悄跟踪女儿的做法,环岛警察局里的警官是非常认同的,作为四个女儿的父亲,他非常理解,并对老余同志伸出了中国人民最喜欢的大拇指。
当然,被无缘无故带进了警察局的女儿,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差点没把高跟鞋的鞋跟给跺断了,也是顾及中国人民在国外的形象才没有当众发飚,见警官对老爸伸大拇指,她恨不能对老爸伸中指。气恼不己的女儿认定,老爸已经进入了更年期,得了KGB综合症,人类的沟通手段已经无效。女儿下定决心,这次邮轮之行结束后,一定要与老爸划清生活界线,给他找点事情去忙,实在不行就给他找个阿姨,否则自己下半辈子会永无宁日。
在听说了余永曾经是一位中国的老警官后,一位曾在中国进修的阿卜杜拉.穆希米尼警官表示难得有机会找人交流中文,就和余永聊上了,用一位旁观者的话说“双方展开了热情友好的深入交流”。环岛上治安压力很小,穆希米尼警官除了每天出去兜两圈,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办公室里发闲呆,两人谈得兴起,他就带着余永参观了他们现代化的警察局。当发现警察局里居然配有一架彩虹4无人机用于全天候巡逻时(另一架交替使用,巡逻时要避开民航航线),余永同志简直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且不说环岛已经遍布监控摄像头,万一有事时用大疆无人机也就足够了,彩虹4的巡逻半径有300公里,这是要玩警察打海盗呀。
仍旧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真实世界中的刘德,面对着一身寒气的叶文洁,张口结舌,无法说出话来。
叶文洁微微一笑,“你以为穿越者的标记只有一个?魏先生只是一个掩护者。你的林女神,她已经先走一步了。”
刘德的大脑一片混乱,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慢慢地,刘德发现,周围的雾气似乎变成了透明的镜面,自己的目光所及,居然能看到很远。
他看见了一条船,船舷上居然刷着“Vietnam Coast Guard”,一群全副探险装备的老外,正在全船大搜索。那个长得象汉默将军的武装份子头目站在舰桥上,和那个长得象爱因斯坦的科学家在激烈争论着什么。刘德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睛能够透视到船内!
“不用惊奇,你现在一个高维度的空间里,自然可以看到三维空间的全部投影。”叶文洁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几乎立即让刘德想起了《三体》里对高维度空间的描述,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晕眩感。
接着,他又看到了一条船,一条大型的货船。船头站着一个人,一身灰色的绝地骑士服格外显眼。刘德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却能感到对方正在注视自己,而且那件灰色斗篷下射出的目光仿佛洞穿了自己的一切,一股寒气顺着他的脊椎慢慢升起。
“另一个航标者,或者说,恐怖份子们的接引者。”叶文洁的声音直接进入了刘德的大脑,让他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恐怖份子们会为我们提供掩护,空间的驱动需要巨大的能量,对三维世界造成冲击。而且,他们也为我们弄到不少东西。他们将先我们一步,把一个高维子空间朝向过去发射。作为平衡,我们会向更远的未来发射一个小空间。一旦我们耗尽了能量,高维空间就无法支持,降维甚至崩坍。”
刘德根本听不进去,魏徕仁已经给他做过多次科普了,但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恐怖份子参加穿越。那个令人恐怖的灰衣人,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了,刘德背上的寒气终于开始消散。不过,下一刻,他看到了让自己震惊的东西。
是甘诚,他正带着一队武装民兵,登上了灰衣人所在的货船!
见到灰衣人后,甘诚显然是惊呆了。然后,他们开始了谈话——甘诚居然认识那个灰衣人!刘德背上的寒气再度冒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甘诚对自己隐瞒了什么?刘德使劲想去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可是灰衣人轻轻朝他这边又扫了一眼,直接把他所有的努力都冻结在剌骨的冰寒之中。
两人的谈话很短,甘诚的面色变得凝重了,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又过了一会,似乎是很久,又似乎是很短暂。甘诚转过了身,对着他身后的民兵说了些什么。民兵们一脸的懵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所措地表示了服从。甘诚就再度转向那个不让人看到他面孔的灰衣人,下定决心似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灰衣人也伸出手,轻轻地与甘诚一握,他动作极快,不仅是甘诚,而是和所有人都握了手,简直就象一道魔影。等刘德重新看清楚时,灰衣人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他们决定了,和他一起走。”叶文洁的声音很淡然,却让刘德心头一震。甘诚居然要和恐怖份子们一起走?
“你不用惊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在作出选择时,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原因。”叶文洁站到了刘德的身旁,她说话的时候,刘德感到一种时间流逝的苍茫感,笼罩了四周,自己象是一个浮在水中的人,随波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