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四唇相贴之时,睡梦中的叶玫突然睁开眼睛,眼中蓝光闪现。何枭吃了一惊,倏然直起身子。
“你是谁?”叶玫冷冷的看着何枭,吐出的话阴冷而低沉。
“你……”何枭皱起眉头,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叶玫猛然坐起身,动作就像僵尸一样僵硬。藕臂一挥,一股内力击向何枭面门。何枭大惊,一道残影闪到墙边。
叶玫双眼中的蓝光转瞬消失,身子晃了晃,软软的倒下去。何枭惊出一身冷汗,见叶玫躺在床上不再动弹,便小心翼翼的靠近床边。
掀开纱帐,露出叶玫睡熟的面容。何枭惊疑不定的摸摸叶玫温热的脸颊,刚才的那一幕是他眼花么?
何枭站在床前许久,叶玫平稳的呼吸说明她睡的很香。再也不见叶玫醒来,何枭心跳不稳的为叶玫盖好锦被,满腹不解的缓缓离开叶玫的卧房。
关好小书房的窗子,退出房间,关上屋门。何枭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方才攻击他的不是叶玫,而是燕非烟?
回想起三年前与燕非烟的一战,方才叶玫那冷冽的眼神,低沉冰冷的话语,与燕非烟一模一样!难道,真正的燕非烟醒来了?
何枭心绪不宁的回到自己屋里,关上房门,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一杯凉茶解渴。如果叶玫变回以前的燕非烟,他们之间会变成怎样?
看着何枭回房,伏在叶玫房顶上的两人互视一眼,齐齐的松了口气。头发蓬乱的疯癫子抓住藏沙的手臂,飞身跃下房顶。藏沙朝疯癫子使了个眼色,疯癫子点点头,抓着藏沙跃向远处。
夜深沉,林庆城内一片黑暗,幽静的街上,只有打更的声音传向远方。两个人影跃出都督府,在大小屋脊上跳跃。他们来到城墙附近的几间荒废的破屋前,闪到被月光照耀的亮堂堂的墙边,靠着墙坐在一堆干草上。
“呼——”疯癫子长长的出了口气,拍着胸口说:“你的妖术果然厉害,竟能让何枭察觉不到我们的气息。”
“你就认定我是妖啊?”藏沙翻个白眼。
疯癫子嘴一撅,嘟囔说:“你不是妖是什么!手和眼睛都会发光……”
“我是神仙不行啊!”藏沙“呯”的打了疯癫子一下脑壳。
“嘁!你哪里看起来像神仙啊。”疯癫子捂着脑袋斜一眼藏沙,“怎么看都是妖孽!”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藏沙无奈的说:“你刚也看到了,燕非烟的确没有消失,还在她体内沉睡。如果能在危急时刻唤醒燕非烟,叶玫就能利用燕非烟的武功保护自己。”
疯癫子继续撅嘴,“什么保护自己,分明是你怕仇家找上门,想利用非烟儿罢了。”
藏沙鬼鬼的扬眉抿嘴,“这话你倒是说对了。不过我也会保护叶玫的。被老巫婆封住能量之后我无法动弹,那天逼出身体极限逃出来,体内能量场受损,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现在的我用不出太多能力,所以借助你们的地方比较多。”
一番话说的疯癫子抓耳挠腮,一脸困惑的说:“你说话有些怪异,虽然我能听懂一些,却不能全懂。”
藏沙不理会疯癫子的困惑,愤愤的抓起一把干草扔出去,“郁闷!为什么你们这里的武功我没办法练呢!搞得我现在这么狼狈!”
“内力练不出也无大碍啊,”疯癫子捡了一根干草衔在嘴里,“学些简单的拳脚应该不难。你既有妖法在身,配合拳脚防身不行么?”
藏沙一阵沉默,疯癫子安慰的拍拍藏沙的肩膀道:“若你不嫌弃,我可教你一些拳脚功夫。”
藏沙叹了口气,说道:“简单的防身技能我也会,只不过跟你们这里的古武术比起来几乎等于没用。不会武功的人我倒是能对付,可是抓我的人都很厉害……”
“你体内有妖力,只要将妖力与功夫相契合不就得了?”疯癫子一脸轻松的说:“你无法练成高深武功,不就是因为妖力与内力相克么?”
藏沙一愣,缓缓点头,“看来我是钻牛角尖了……”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疯癫子忧愁的仰面望月,自言自语道:“若是以前的非烟儿醒来,那现在的非烟儿会不见么?”
藏沙听到疯癫子的话,微微一笑,道:“不会,燕非烟的灵魂已经没有自主意识了。我已经控制住她的灵魂,即使将她唤醒,她也只会遵照以前的记忆战斗而已,不会对叶玫造成不良影响。”
疯癫子呆呆的看着藏沙,呆呆的说:“你的话我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藏沙没耐心的摆摆手,而后捧着脸看着疯癫子道:“我问你,你喜欢的到底是燕非烟还是叶玫啊?”
疯癫子脸一红,垂下头扭捏的说:“都喜欢……”
“喂!你也太博爱了吧?”藏沙调,戏的挑了一下疯癫子的下巴。
疯癫子像大姑娘一样别开头,撅起嘴说:“以前的非烟儿太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只能在心里偷偷想念。现在的非烟儿可爱温柔,比较像个寻常人,让我可以接近。”
藏沙了解的点点头,“总之来说,你还是喜欢她的那张脸嘛,不管她是谁。”
疯癫子一时语塞,低头在草堆里画圈圈。
“好了!回去睡觉!”藏沙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干草。
叶玫又做梦了,这次的梦比较奇怪。她站在云雾缭绕的悬崖上,与燕非烟进行了一次长谈。她们互相知道对方的一切,无话不说,就好像一对孪生姐妹一样。最后,燕非烟握住叶玫的手,请求叶玫给她机会重生。叶玫不懂,追问她怎么做,燕非烟却如一道烟雾般消失在她面前。当叶玫呼唤着燕非烟的名字醒来,发现自己脸上布满了眼泪。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亮房内的一切,叶玫缓缓坐起身,扬手抚在胸前。心脏还在激烈的跳动,一阵阵隐痛的余韵在体内扩散。她从没有如此深切的体会过,这样绵绵不绝的痛楚,那是燕非烟留给她的,深入骨髓的疼痛。
掬起衣袖擦擦眼泪,轻叹一口浊气。这一夜,过得非常劳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