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百叶不得不说,墨烨漓这一点是令人佩服的,柳尚书终于太子,而他却能把柳尚书的两个儿子拉到自己的幕僚之中,并且中心耿耿,连这样有可能因一句话而被砍头的时候都不退缩。
当然,这说明,墨烨漓的所有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充分,只是他忽然心疾发作这一点应该在他的预料之外。这会儿不知能不能起得来进宫。
私心里,她是希望他不能来,而皇上能够从病榻上起来,免了这两兄弟的争斗,更免了她被卷进去。
但似乎不可能了。
台上的皇后皱眉的瞬间,心里怒火丛生,笃定了必须让儿子即刻登基之事。即便是落下篡位的名声,三王有兵权,她还怕有人敢反?
“柳卿果真是老了呢,自己的犬子都管不了了,在府中万事好说,可今日是在朝堂,本宫不得不做主了。”皇后这话里已经藏着生气,但却也做足了皇后的架势。
“太子的朝政能力众卿家有目共睹,本宫便不多言,如今皇上卧病不起,朝不可一日无君,本宫想来,趁着近日龙抬头便当是登基前熟悉程序,正好见评诸卿家,朝廷官员轮新之事,太子亦有见解,这些皇上都知晓,众卿家看如何?”
皇后站在台上俯瞰台下众人,说是征询,但语气里已经是不容更改,只是做个通知。
“本宫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子,诸位也不急。”见台下众人没有说话,皇后优雅的笑着补充道。
而此时,出头的自然依旧是柳恽,平日里看起来文文弱弱,温和不已的文殊,今日却不卑不亢,微微勾起嘴角质问着高高在上的皇后:
“娘娘这是要指使太子逼宫么?”
朝堂瞬间一片哗然,那些不敢发表意见的人似乎被柳恽一下说出了心声,而那些站在太子一边的人却已经要上脸开骂了似的。
对此,柳恽一直温和的笑着,一旁的柳隐则安静的站着,似乎在等什么。
“放肆!这里是墨清的朝堂,太子登基于情于理,
你一个小文殊竟敢如此胡言乱语!胆敢以‘指使’之名对着本宫?”皇后还真是急了,连一旁柳尚书的面子都不留,对着柳隐便呵斥。
朝堂里越发混乱,或许是因为皇后有些无理的强势,已经有人附和柳恽的意思。皇后见状提起嗓门对着朝堂外的卫兵:
“来人哪!将这个不懂规矩的文殊拿下!”
“哗哗”两排卫兵鱼贯而入,转眼便将柳恽两兄弟围了起来。
宫内的卫兵出了皇上的黄衣卫,便只有三王的士兵,三王追随太子,自然这些兵也听从皇后的差遣,只是没有立即动手,毕竟是朝堂。
“慢着。”柳恽不疾不徐的抬手,毫无惧意的看着面前的士兵,微微勾起嘴角从袖口掏出一样东西托在手中,扬声说道:
“墨清之兵,听命于将军,却不得违抗军符指令!”
只是这么一句话,一圈士兵已经猛然下跪。
朝堂里的局势瞬间一转,有人好奇的看着柳恽手上的东西议论纷纷。
“兵符为何在他手上,柳尚书难道要反?”
“早听闻三王统帅的五军兵符失窃,竟是柳家手脚?”
“柳府竟敢羊面狼心,一直忠于太子,却……”
……
议论声不觉,台上的皇后也愣了许久,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片刻便镇定下来,大手一挥:
“大胆柳府竟敢心存逆反?!趁此太子缺席,皇上罢朝之际意图吞夺墨清天下!”
听到此,柳恽却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咧嘴笑了,弄得朝堂上的官员们晕头转向,只有丞相与柳尚书紧紧皱着眉不说话。
“娘娘真会说笑。”柳恽说着向前一步,外围的士兵便小心的退一步,他才淡淡的眯着眼开口:
“娘娘怎么不说,皇后竟意图在皇上卧床不起之日,利用三王五军弑夺大权?”
环视一周,局面被搅得很乱,却没有人能够站出去支持皇后弑权,因而,朝堂自然有些白热
化,逼得皇后冷笑,心底却怒火而焦急,只狠狠的盯着柳恽:
“哼,即便本宫就是要逼宫,你一个文殊能奈我何?兵者听从将领,一个兵符只是死物罢了,也即便没有五军,本宫也能将皇宫盘踞!”
“是么?”皇后的话没有说完,朝堂正门已经出现了一个身影。
挺拔的身形,只是脚步有些缓慢,深邃的眉目逆着光越发捉摸不定,这个极少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的四王爷,今日似乎格外清冷。
琉百叶在一旁蹙了蹙眉,看来墨烨漓做了充分的准备,柳恽柳隐是中坚力量,而从未公开露面的青鸾,此刻与青鹰各居一侧随他走进朝堂。
皇后愣了片刻,不想在此能见到墨烨漓,他的心疾发作竟还能离开床榻?看来秋婉越来越没用了!莫不是又是那个碍手碍脚的柳蔓所助?
台上的皇后如此想着,面色阴冷的咬了牙,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相握。见他在朝堂下微微喘息,皇后才冷笑一下,倒要看看他能玩什么把戏,一个病怏怏的傀儡!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兵者遵从军符,却听命于将领,娘娘倒不妨看看他们听谁的。”站在墨烨漓身侧的青鸾面无表情,只不卑不亢的抬眼对着皇后说了这么一句。
朝堂上传出细细私语,早听闻三王手下的女将生性冷漠却有智有谋,乃是三王右臂,统帅军队振振有名,看来就这个女子了?
可她此刻却是站在四王爷身侧。
众人在这时,似乎才稍稍猜测了些许这个孱弱露面的四王爷之城府。胆敢在此刻走上朝堂,能是简单人物?
隐在屏风后的琉百叶已经都将事情捋了一遍,她知道墨烨漓已经做了充分准备,三王手下安插的青鸾、柳隐,文殊院安插的柳恽,户部里有墨岄,真是一张大网无处不在呢。
“小姐。”琉百叶正想着,身后传来飞雪的声音。
她转头看了她,低首又看了她略显凌乱的袖口,知道皇上的病让她费了些周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