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交待玲珑的周辉,看到如意也进了门,就又再跟她叮嘱了一声,“如意,你帮衬着玲珑些,我要带人去救墨蓝师姐。”
“墨蓝师姐怎么了?”如意没想到墨蓝也出事儿了,但问出了这一声后,却没有听到周辉的回答,他已经带着人走了。
没有时间嘱咐更多,周辉拽着大夫就往门外冲去,医婆也赶紧拎着裙子追了上去,刚刚她已经看到了屋里床上的伤者,确实伤得不轻。
如果真像这位小爷说的,另一位伤者比这个伤者伤得还要严重的话,也着实是耽误不得的,自然更加的不敢怠慢。
周辉因为心急,跑的速度太快,大夫被他拽得直趔趄,可也不敢出声抱怨,只能拼了命地跟上,救人如救火,周辉的心情他是理解的。
跟在后边的医婆就更惨了,甚至在中途还摔了一跤,连药包都摔了出去,却是半分也不敢磨蹭,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药包继续撵上去。
她就怕自己一个错眼,再把人给跟丢了,这么大的后院,自己可到哪去把前边的两个人找出来,好算是瞄着两人的背影使劲儿地跑,才算是没被落下。
但呼吃呼吃地喘着粗气的医婆,在看到伤者的伤情时,顿时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连那拉风箱似的粗喘,都给硬憋了回去。
此时的周辉,已经揭开了赵墨蓝身上盖着的外衫,那一片片的血迹,一道道的伤口,看得人头皮都有些发麻,心底直冒冷气。
饶是她行医这么多年,内伤外伤地看过不少,这样的伤势医婆也还是第一次见,太过恐怖,也太可怜了些。
这明显就是被人故意虐待割伤的,不然就算是以命相搏,也不会弄出这样的伤痕来,也不知道这位姑娘,之前曾经遭遇了些什么。
脑子里想归想,医婆却是不敢耽搁救治的,大夫帮那位姑娘诊完脉,又大概目测了伤势之后,接下来的活儿就是自己的了。
经由大夫的同意,周辉和医婆两人把赵墨蓝挪到了周辉那件外衫上面,大夫把止血药粉和一些外伤膏交到了医婆的手上,又仔细地叮嘱了医婆如何使用,就拉着周辉拐过了假山。
两人离开一是要避着医婆给赵墨蓝上药,毕竟是外伤,总是要脱了衣裳才方便上药包扎,姑娘家的身子,到底不是男人们该看的。
二个是商量一下要开的方子,方子太猛,救得好也可能伤到其它的一些器官,方子太温,又怕耽搁了救治,失去了抢救的好时机,总之是有些两面为难的。
医婆可管不了那两个男人去商量什么,抖着手打开自己的药包,拿出用沸水煮过的棉布巾子,先帮小姑娘沾去大致的血迹,再仔细地洒上止血药粉。
又在大夫留下的药粉、药膏里,挑了一样止痛用的药粉洒了上去,别的就没有再用了,身上可都是些直接切割开的伤口,那些药膏什么的此时并不太实用,等到伤处封了口,才好用到它们。
把前身的伤势处理好,医婆又费力地扶人坐起来,看到后身只有两处伤口,医婆不禁有些庆幸,如果前后都是伤,这姑娘可就有得受了。
把这两处伤也处理好,医婆用棉布条把上身差不多都裹住了,两条手臂都没放过,那里也有着不少的伤呢,总算是把小姑娘的伤处都处理妥当,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好,小姑娘被自己这么折腾一通,还能挺得住,看来这副身子的底子确实不错,气息虽然有些微弱,但也还算是挺平稳的。
医婆也因此放下了心,她才是最紧张的人啊,大夫刚刚给验脉的时候人还是活着的,如果在自己给处理伤口这段时间人不行了,那自己这责任可就大了。
“医婆,您好了没有,我可以过来了吗?”医婆听到周辉在假山后面高声的问话,赶紧就着,“好了,好了,您能过来了,爷。”
跟大夫商量完接下来应对的周辉,几下子就从假山上翻了下来,绕着走实在是太远了,刚刚是为了陪大夫说话,这才跟着一起绕出去的,只剩下他自己的时候,自然会抄个近路。
“啊——”医婆被从天而降的周辉吓了一跳,周辉赶紧跟医婆道了歉,他倒是忘了,寻常人见了谁从这么高的假山上而跳下来,肯定会着慌的,自己失虑了。
安抚好了医婆,周辉就赶紧去看赵墨蓝,看到她已经被收拾妥当了,透过外衣破破烂烂的缝隙,周辉看得到里面被缠得很仔细的棉布巾。
“谢谢您了,医婆,诊费一会我们回去那边取,赏赐也不会少的,我家主子一向不吝啬。”只要能墨蓝师姐能没事,周辉相信县主绝对不会小气的。
“不用谢,不用谢,都是我应该的,咱不就是做这个的么,能救了这位姑娘,也是积德的好事儿,接下来只要好好地救治,用点好药喝着抹着,人就算是救回来了。”
她没说的是,如果不好好救治又会如何,大宅院里的阴私她看得多了,小姑娘这样的伤,一看就不是好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位主子下的手,主人家又愿不愿给她医治。
看这位小爷的模样,倒是挺想救人的,那就得看接下来如何救治,如何调养了,都是些外伤,好好的调治肯定是没问题的,但如果不上心,只是失血过多这一项,小姑娘也没什么活头了。
“当然会好好救治的,这位姑娘可是我们家主子得用的人,却被贼人给伤着了,真是没想到,现在的小偷竟然会这么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偷入宅院行凶。”
周辉说得义愤填膺的,他很怕医婆会因为师姐的伤,猜测县主府里有阴私,师姐的伤太容易让人想歪了,可说了是贼人入宅,又怕医婆觉得府上门户不严。
随便医婆把哪一种猜测说出去,对自家府上的声誉都不太好,特别是县主,还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呢,这两样说词,哪一种都足以伤到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