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狐走后,骞喊来强和林将姚部落的几个背着背篓的男人带去边上早已安排好的毡屋里,两个同路赶往蓝狐和巫师伯所在的毡房的男人,就一边走一边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双方的眼神都像掺了刀子一样。
冷哼一声,骞再也没有面对蓝狐时的温和表情,用比冬天的冰雪还要冷冽的声音道:“什么注意,蓝在我这里安全得很,整个平原上谁敢对她不敬?我就让他人头落地。”话里带着十足的傲气和无限的杀伐之气。
智毫不示弱,低沉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坚定:“她是我们姚部落的人,谁敢对她不利,我自然会让他付出鲜血的代价。”
他的意思很明白,蓝狐是姚部落的,不需要他夏部落来多此一举的关心。
听了他的话,骞气得咬紧了牙关,用轻蔑的眼神瞄着他:“你有什么资格当他男人?她漂亮,力量强大,能驯服大白猫,还是一个历害的巫师。”
“我没有资格,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想要拥有她?就凭你是夏部落的大首领?”
智用同样一脸看不起的眼神回望着他,一幅淡定没有什么起伏的表情却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话语。
一想到这个男人有可能是蓝狐的男人,骞的心里就气得吐血,他恨不得让这个男人马上消失,而这个男人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不断地炫耀,骞被刺激得差点失去理智。
不过还好,他本身是一个非常能忍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老首领阿爸的冷漠和那几个女人、兄弟那么多年的欺压下,还能一直忍到阿爸死去,才手段凶狠地将那些讨厌的人杀掉,当上夏部落的新首领。
强忍着心里的气愤,骞冷冷地哼了一声:“在祭祀后的比斗大会上,我向你挑战,你敢不敢接受。”哼,到时看你输了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女人,有什么面子跟女人在一起。
“好,我答应!”智一口答应,比就比,做为男人,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退缩的。
虽然蓝已经明确拒绝了自己,但面前这个一脸阴险的男人也别想打蓝的主意,蓝可是早就有喜欢的男人了,而且跟女人学了这么久的格斗,相信没有男人能打败自己了。
正在两人经过刀光剑影的唇舌大战,之后又敲定了祭祀后的比斗时,蓝狐跟老巫师伯的谈话也是暗潮汹涌。
蓝狐一路尾随着巫师伯走进了里面小一些的房间,地上同样垫着青石板,正中间一个长方型石板茶几,周围铺着放有厚厚兽皮的草席垫子。
坐在茶几一侧的垫子上,蓝狐接过巫师伯递过来的陶碗,慢慢地喝了几口肉汤,味道还不错,用陶勺舀了几块肉吃了,才放下碗,抹了抹嘴角,对正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的巫师伯道:“你们部落的食物不错,肉汤很香,肉很软,放的盐也刚好,不咸不淡。”
巫师伯微微一笑,才回道:“夏部落的生活一直都不错,现在在骞的带领下,部落里的族人过得比以前更好了。”
好似想到了什么,他接着又道:“骞,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但他的心里却是很好的,对族人们都很关心。”
蓝狐听了他的话,只是微笑着不语,对此不至可否,对于自己不太熟悉的人,她一向不会一杆子打死人,不会跟人明着去妄加评论。
而且骞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族人怎么样,她是不知道,但对于跟他不相关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可是初次见面时,就一眼看到了他冷漠的本质和他眼底强烈的野心,还不知道姚部落与夏部落之间表面的和平能维持多久呢,蓝狐心里暗暗防备,在这里的一切都要更加小谨慎才行。
见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巫师伯开始说起了一些祭祀方面的事,毕竟是第一次一起举行祭祀,又是自己亲自请她来的,还是要互相了解清楚才行。
春天的祭祀是部落的一次非常重要的祭祀,如果做得不好,神灵怪罪下来,是要遭到惩罚的,况且她年纪看起来很小,自己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试试她的能力。
“蓝,我们是第一次在一起祭祀,可能祭祀神灵的方式有些不同,你能说说你们部落的祭祀是怎么做的吗?”巫师伯一脸温和友善地看着蓝狐,慢慢地开口。
蓝狐心里一紧,来了,就知道这个老巫师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现在就开始试探自己了,幸好自己一来到原始社会就看到了巫师鹰的祭祀,再加上现代的一些所见所闻,应该还是能将他忽悠住的。
尽管心里有些紧张,但表面上蓝狐却是四平八稳地盘坐在草席垫上,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们的祭祀跟你们的可能有所不同,我们一年有很多次祭祀,有小祭祀,有大祭祀,小祭祀是祭拜祖先,大祭祀是祭拜天神,也就是天上的东西南北四方神灵。”
巫师伯仔细地听着面前这个女巫师的话,原来她们有这么多的祭祀,而且还分得这么清楚仔细,不过什么是东西南北四方神灵?
“蓝,你能跟我讲讲什么是东西南北四方神灵吗?”对于比自己懂得更多,更受神灵喜爱的女巫师,巫师伯这个时候是彻底放下了自己的身份,不耻下问了。
蓝狐点了点头,继续淡定地跟他解释:“东西南北,也就是东方、西方、南方、北方,东方就是太阳升起的方向,西方就是太阳落下的方向,而北方就是天气最寒冷的方向,与北方相对应的方向就是天气比较温暖的南方了,这个你应该知道,我们所生活的这片天和天下的这片地其实是一个圆形球体,四方神灵其实就是指在天上掌管这四个方向的神灵。”
圆体?刚清楚了四方神灵,蓝又说出了一个巫师伯不知道的事情,他正待要追问,突然门口的兽皮布被揭了起来,原来是骞和智两个男人已经结束了相互较量,商定了祭祀后的比斗后,暂时停战,走了进来。
两个男人进来后,一左一右地坐在了茶几的两侧,刚好将一个方型茶几坐满。
蓝狐默默地看着智,智明白女人的意思,微一颔首:“已经安置好了。”
见他们眉来眼去的,骞面上又是一滞,一双如深潭般的黑眸里闪过冷洌,脸色也变得铁青。
巫师伯正等着追问蓝狐呢,他可不管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有些着急地问道:“蓝,为什么会是球体?”
听到智的话,放下心来的蓝狐,才继续慢慢地忽悠:“我们生活的这片天空加上天空下的这片土地一起,是一个圆形球体,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叫盘古的神灵用一把巨斧将这个球体一斧头劈开,一分为二,一些轻的和一些像泉水一样清澈的东西不断向上飘升,成为天;一些重的和一些颜色深而杂的东西渐渐下沉,成为了地,盘古神灵怕它们再次合拢,便用头顶着天,脚踏着地,支撑着天地,又经过很长很长的时间,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他的头和手足变成了高山,双目变成了太阳和月亮,血液变成了江河湖海,肌肤变成了肥沃土地,筋脉变成了道路,毛发变成了花草树木,牙齿和骨头变为了一些特殊的石头,汗水变为了雨水甘露,最后呼出的气化成了风,喊出的声音变成了雷,瞳光变成了闪电。”
“而我们巫师所用的玉石就是盘古大神的骨头所变的,所以真正的玉石非常地滑,且能发出光茫。”边说她还边取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玉佛递给巫师伯。
“你看看,我的这块玉佛是我的师傅在我很小的时候,专门为我制作的,上面有我的名字,最重要的是它是经过了神灵的祝福的,所以特别的光亮。”
师傅拿它去有名的寺庙请高僧开过光,也算是神灵的祝福了,至于光亮,经过现代的名师细细打磨处理过的,当然比原始社会这些粗糙的玉块要光亮多了啊,不是说玉只有巫师才能戴吗?姐都带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算不上巫师?
两个本来还在用眼神较量的男人,也在蓝狐悠远清脆的声音中被她所说的天地由来所吸引,慢慢地听得入了神。
此刻,他们的神情同样带着对神灵的敬畏,不同的眼眸,但却同样锐利的眼中充满了对蓝狐的佩服。
智没有想到蓝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懂得多,一直以来,她给他的感觉就已经是非常历害了,今天看来,他还没有完全了解到蓝的历害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巫师伯小心地双手接过蓝狐递过去的玉佛,对着毡屋的小窗子透进来的阳光翻过来翻过去的仔细打量。
正面刻画着一个面容安详,却又仪态威严的图像,背面刻画着一个神灵的字,他并不认识,但看到手里这块极其珍贵神秘的玉牌,在他的心里,已经把蓝狐当成了一个比他自己懂得更多,也认识更多神灵文字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