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轻安,一剑情断



“嗯?”锦璃习惯性了紧了紧怀抱,发现双臂之间已然无物。

“初儿!”撑起身子四探轻唤了声,却是不闻答复,无意间瞥见桌上的雪白信纸,一股不安的情绪自心中升起。

顾不得其他,身影一动便揭开信纸,白纸黑字落入眼中,让锦璃身形一晃。

“傻瓜!”信纸揉成一团,一股暴戾的气息从身体之中散发而出。若是你敢伤了初儿,就算倾了天下,也让亡了你。

颜初站在城楼之上,城楼下是八百军士组成的无回阵,因为没有命令,所以八百军士只是静静伫立,零散看上去这八百军士当真不堪一击。但这么多天的战况之后,任谁也不敢轻视这无回大阵。

“初儿,你终究还是来了。”兰芷耀骑于马上,静静的看着城楼之上的那一道倩影。

“锦璃,我想跟你走,走的远远的,远离这是非之地,什么国仇家恨,什么爱恨情仇,我宁愿抛个干干净净。但那样对你不公平,我要给你一个真正的自己,等我……”

回眸望了眼城中,那张温和俊美的面孔让她眼中出现些许柔情,不过转过头时却是无情的冰冷。

厚重坚冰之下暗流涌动,饶是这张面孔已经达到了波澜不惊,但看到那道骑于马上的身影,眼底荡漾着的暗流还是掩藏不住。

今天,终究要来个了结。心中什么都没有的人才能快意江湖,不,应该是只有彼此的人。你早就出了局,所以……我心里只能有他。

不再犹豫,飞身下楼,原本便未痊愈的身子在落地之后险些站立不稳,而此时楼上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

“将军!将军!”楼上士兵急忙唤道。

楼下八百静驻军士纷纷侧目,待看到她的身影之后纷纷动容。

战中帅者出战乃是大忌,何况大将军前些日子还在病中,所以一时之间八百将士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没有军令,你们敢动!”颜初喝住八百军士,大将军的威严在这一刻显露无异。

早就征服了他们,所以哪怕在这不大的喝声之下这些人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但脸上的担心却未曾减少些许。

“大战在即,注意你们的位置。不要当我是大将军。”

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缓步行入阵中。

无回阵没有运转,踏入阵中不过轻而易举。

见大将军踏入了阵中,八百军士一脸肃容,戒备的看着敌方,防止着对方杀将过来。

兰芷耀看着立于阵中的那道孤影,轻轻的拍了拍马儿。身下的马开始迈步,这可叫身旁的王若笙一急。

“皇上,此时正值对战,望皇上三思……”

马儿一动便到了兰芷耀跟前。

“朕要见朕的爱妃,有何险处,难道你担心朕的王妃会加害于朕?让开!”

兰芷耀皱了皱眉,冷冷说道。

王若笙闻言心中苦笑。这所谓的爱妃可是从前的事儿了,如今这位主子是辰国的将军,说不加害于你恐怕乃是笑话。

“陛下,现在两军阵前并无什么皇妃,只有敌我,望陛下三思,为了我国着想。”

“朕知道你一片真心,但你也应该知道朕之所以来这儿是为了什么,若笙,除了君臣,你和我其实没什么不同!”兰芷耀看着忠心的王若笙,良久之后深深叹道。

王若笙身体一颤,这句话也牵起了他心中的痛。

“陛下,如果一旦有恙,臣倾覆国力也要让辰国亡国。”

深思之后王若笙终究还是妥协了下来,让开道路。

“嗯!”兰芷耀轻嗯了声,眼神落到那道倩影之上。你真的会留下我么?

这一刻,他无比自信。

随着王若笙的让道这边已没了任何阻挠,兰芷耀骑马缓步朝着无回阵走去。

虽只一人,但都知道此人的身份,所以八百将士在一刻手中的武器都开始颤抖起来,不过看到阵中的颜初都稳下心神,但那种凝重任谁都感觉得到。拥兵天下的兰芷耀浑身的气势让人为之侧目。

随着马蹄声的渐渐清晰,围着的军士额上开始诞出了冷汗,静默的阵法开始不自觉的被军士自动运转起来。

“你终究还是来了!”无视这开始变幻的让无数人为之胆寒的阵法,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那道倩影。

“放他进来!”

“将军!”军士皆呼。

“我说放他进来,一人而已,我当初说你们应站在高处,而我所说的高处,是真正的高处,哪怕他是条龙,你们也得学会俯视。”

颜初冷冷说道。

似乎想到了夺天军当初的誓言,所有军士开始安定下来。

兰芷耀诧异的看着变得井然有序的八百军士,对于这个巨大的惊喜让他再次高看了颜初一眼。

请君入瓮,八百军士很快便散开一条道路。

兰芷耀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眼中对于这八百军士的诧异早就消失不见,这一刻,他是王者,足以俯瞰这些人。

“你终究还是来了。”刚刚的话她并未答,所以他再次问道。

“我不习惯仰视别人,尤其是你。”避而不答,目光落到马胸之上。

兰芷耀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翻身下马,与之静对。

“你终究还是来了。”这是第三次说出这句话,长长的尾音似叹息一般,但这般说话让人有种近乎偏离原意的错觉。

“你想我来,我便来了。”颜初平缓回应,语气不含丝毫情绪。

“那你会走么?”

“我想走便走。”

“恐怕这可由不得你!”兰芷耀淡淡一笑。

“即已来,拔剑!”无视他脸上的轻笑,这一刻她的声音寒冷刺骨。

等不及了么?还是说你怕了!你终究无法恨我,你终究还是爱我的。

思及这些嘴角一翘。

“你拔,我便拔!”

颜初冷视着他,右手狠狠的握住剑柄。

你的剑在抖,你拔不出那把剑的。

兰芷耀看了眼她手中尚未出鞘的剑,轻笑一声。

一声轻笑淡淡落入她的耳中,恍惚雷霆震响。而此时城楼之上一声大呼也清晰的落入耳中。

“初儿,初儿!”

“锦璃,是你么?放心,我不会让你久等的!”没有回头确认,因为那声音早就忘不了了。

左手一松,剑终未出鞘。但她的身影已经模糊。

凌芷寒意从空气中透析过来,刺骨之极。

兰芷耀右手挥出手中未出鞘的宝剑,挡住这道看似凌芷的来势。

剑鞘的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倩影在面前清晰起来。

兰芷耀看着她的面孔,脸上的笑意愈见浓厚。

不管这杀意多么明显浓厚,当你决定不拔剑的时候,你便输了。

城楼之上,无数军士都心惊胆颤的看着那两道颤抖的身影,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两军主帅单挑,且对方还是王者。这让无数军士在心中抹了把激动的汗,不管如何,经历过这种盛况,现在总算有颜面见江东父老了。

“初儿,你这是何苦。不管怎样,我都相信你啊!”

锦璃心疼的看着那道身影,时刻准备着飞身救援。

王若笙握着手中的令牌,几乎捏出了汗水,一旦出现异况,他会毫不犹豫的扔出手中的令牌,数万大军直接碾压,就算用血肉堆,也得救出兰芷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思及当年往事,王若笙在心中一叹,手中的令牌握得更紧了些。

八百将士看着这两道颤抖的身影,鞋中都快紧出了汗水。

凌芷的气势扫荡开来,让八百将士受尽了威压。

虽剑气凌芷,但剑未出鞘,何来杀意。

所以哪怕这两道身影缠斗不止,也未有半点鲜血溅出,半点杀意侧漏。

若是当真倾了杀意,这八百将士怎能承受的住。

百招之后,两人一触便分作两方,静静对视。

病未痊愈,这半盏茶的颤抖让颜初微微喘息。

兰芷耀依旧一脸风轻云淡,手中的宝剑静静躺在鞘中。

“你当真不出剑?”颜初冷冷问道。

“这一切都得问你!”兰芷耀轻声答道。

闻言她的左手微微抖了抖,但终究还是没跨过那一尺距离。

这一幕清晰的落入兰芷耀眼中,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既然不拔剑,那剑也没了用处。”

说完兰芷耀将手中的剑扔了老远,一脸淡笑的望着她。

这算是一种嘲讽么?看着扔开的宝剑,颜初在心中呢喃。

眼神滑到他的嘴角,那一抹笑容那么明显。

清晰而又明显,明显而又可恨,既然可恨,但自己为什么拔不出手中的剑。

这一刻,她在心底深深的嘲讽着自己,左手忍不住想要触及剑鞘,但往还三次,最终无力垂下,剑依旧紧躺在剑鞘之中。

你还是以为你猜中了开始,道中了结果。

一张面孔闪入脑海,面容俊美,笑容宠溺。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温情。

“放心,不会让你久等,拔剑而已!”

铿锵一声,在这无言的战场如此明显,三尺青锋就这般袒露于青天白日之下,寒气逼人。

兰芷耀诧异的看着这把剑,这把出鞘的剑,一时间未曾缓过神来。

“傻瓜,为何对自己这般狠,我会心疼的啊。”

手中那抹惊艳的红色落入锦璃的眼中,仿佛在他的心里刺了一刀。

青锋缓缓滑动,最后平直的指向兰芷耀。

从刚刚的诧异中缓过神来,目光落到地下滴落的一点血红之上,心下几分释然。

就算你对自己足够狠,但这一剑你能刺下么?

兰芷耀轻轻迈动步子,缓缓的朝着这平直的锋刃走去。

出鞘的剑静静的止步在他的心脏部位,凭借着剑的锋利,只需微微用力便可透穿那件衣服,透穿那皮肤。

“你骗得了天下人,但终究骗不过你的心,你那颗属于我的心。”

兰芷耀嘴角勾笑,轻轻挪动脚步道。

剑尖微微后缩,让他的嘴角愈加浓郁。

“站住!”随着兰芷耀的脚步她的脸上不由的闪过一丝慌乱,声音颤抖着喊道。

兰芷耀充耳不闻,继续迈步。

“站住,我叫你站住。”颜初嘶声吼道。

“噗呲。”兰芷耀在这瞬间加大步子,剑尖退闪不及一剑便刺入了衣服,刺穿了那层皮。

“啊!”颜初一声惊呼,手顿时松开,剑坠落地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初儿,你骗不了自己的心的,跟我回去吧。”

兰芷耀眉头不皱,反而涌上喜意温声道。

自己的心,自己的心……

颜初看着那把剑尖染血的剑,轻声呢喃,仿佛在问着别人,又似乎问着自己。

自己的心,自己的心,自己的心在哪儿,在哪儿……

这一刻,她无助的问着自己,妄图抓住一根浮木。

兰芷耀右手轻轻落入肩上,想要将她拥入怀抱。

初儿,你终究只属于我。

“是你么?”颜初抬起头,迷茫的问着他。

兰芷耀想要回答,但她脸上突然涌起一抹笑,笑颜如花,转身回望城墙。

“是你,锦璃!”

一抹温情闪现,一道寒芒闪现,一道血光溅飞。

“初儿!”两声惊呼同时响起,兰芷耀一手扯过颜初。

“放开他!”锦璃脸上一片冰冷,手中玉笛早就化作万千寒芒急急点出,点点致命。

兰芷耀无奈撒手,锦璃接过她的身体,手中攻势不变,看那气势是想直接将兰芷耀杀了。

兰芷耀退闪不及强行接了一招,却因没有充足的时间应对被玉笛击在身上,翻飞几丈吐出一口鲜血。

“锦璃!”颜初无力的用手截住还待出笛的右手,眼中满是乞求。

“初儿,你怎么这般傻。”在她胸口急点几下,止了鲜血。但这一剑已经刺伤了心脏,所以这简单的止血并没有太大的效果,依旧有血从口中溢出。

“我的心,真的只是你的了。”颜初微笑的看着他道,随着说话口中的鲜血愈流愈急。

“初儿,别说话,别说话!”在这一刻锦璃再也不复平日的睿智,手触在她的下巴,慌乱的擦着血液。

“你说过带我走,带我浪迹江湖,所以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吗?”

“初儿,你不会死的,不会的。”这句话似乎唤起了他的睿智,连忙掏出几粒药丸让她服下缓伤。

兰芷耀站在十几步外,失神的看着她。

“你料得中开始,终究料不到结尾,这一局,终究还是我胜了。”

颜初脸色惨白的看着兰芷耀,微笑着说道。在这一刻心中有着天大的释然。

“怎

么会这样,初儿,我要带你回宫,我要你跟我回宫。”

这话像是打破了镜花水月,让他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疯狂的吼道。

“锦璃,带我走!”不顾兰芷耀的嘶吼,她安稳的枕于锦璃的胸口。

“好,我们走。”抱着她起身,回望兰芷耀一眼,留下一封两人早就准备好的信,嘱咐完八百士兵之后,绝尘而去。

“陛下,快回来,快回来。”若不是兰芷耀最后的话这八百士兵恐怕会立马群起攻之,所以王若笙赶紧喊道。

“我输了!我输了……”似是没听到王若笙的话,只是望着消失不见的身影,轻声呢喃。

“不,我没输,终有一天,我会把你接回宫。”

兰芷耀紧紧握着飘来的信封,大声吼道,声音震破寰宇,却没有任何人的回应,只有地上的鲜血缓慢渗入泥土的声音在嘲笑着某些事情。

六月十三日,兰芷耀带兵回皇城。

六月二十六日,云陌潇下诏归还遥城和抚顺。

七月六日,两国签定百年合约,互不侵犯。

七月十五日,云陌潇下诏册封大公主云思萱为和亲公主,即日出发。

八月二十日行合丞礼。

精致殿中,红绸四挂,从里到外约莫站了数十位宫婢。

殿里,鲜红精贵的嫁衣映衬的女子越发娇媚,嘴角浅笑,眸中却无半点喜悦之情。

身旁,一位嬷蘑细细的剥着橘子,瓣瓣剥尽,取下一瓣喂入女子口中。

“公主,热吗?”一位年约三十左右的嬷嬷问道。

“无碍,闻二公主要休了驸马可有此事?”每当提到思澜一事,她便十分头疼,这个小妹何时才能长大?

“是,皇上已经允下了…”嬷嬷回道。

“柳嬷嬷,思萱有一事相求,不知是该说不该说?”

“公主折煞奴婢了,公主有事吩咐不好…”虽口上说的惶恐,但脸上却极为平静。

“思澜若休了驸马必定是回宫中,但流言可畏,望柳嬷嬷在出嫁之后多多照顾思澜。”一番话,云思萱说的平常至极,可也正是如此,才能博得柳颜的相助。

待到自己出嫁。思澜回宫时,若是她一人必是不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平淡走过,但若得到柳颜相助,自然会好上许多。

皇兄虽宠思澜,但也不可能所有为她铺尽…

而如今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能做的便是将在在后宫之中的路铺得好走一点…

“奴婢知道奴婢应做什么,公主可放心。”

“思萱谢过嬷嬷…”福身行了一礼,拿捏正合适。

“公主,时辰到了…您该起程了…”殿外,女官冷冷说道。

“嬷嬷,思澜就拜托你了。”思澜,皇姐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了。

宫外,马车已备好,护送军队也已准备好。

轿子缓缓停下,娇帘被女官掀起,宫婢走进扶过,小心翼翼漫步走出。

人刚出轿,一身粉衫的云思澜便跑上来,拉过她的手,泪眼中皆是不舍。

“皇姐…”带着哭腔唤道,心中不舍,担忧。

看着自家最宠的妹妹,云思萱展颜一笑,拿过丝绢为她擦去脸上泪水,道,“思澜,皇姐走了,你回到宫中不能在像以前那般,要学会收敛,皇兄虽疼你,宠你,但也不能事事保护着你,懂吗?”

“皇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要你嫁去和亲…没有你,谁来宠思澜…”和亲意味着什么,身为公主的她们从小便得知…

在未嫁之前,你是客,要礼敬…

嫁后,你是敌军来的人,无亲无故,连寻常大臣之女都还不如…

这般傲骨的皇姐怎能忍受如此屈辱…

“思澜,别任性…”云思萱轻轻皱眉,眼中有对她此言的不满。

“思澜,不要任性…”云陌潇走上来,轻声斥道。

云思澜见皇兄上前,轻轻扯过他衣袖,“皇兄,不要让皇姐去合亲好不好…”

“思澜,别胡闹…皇兄,时辰到了,思萱应起程了…”见云陌潇脸色微变,云思萱连忙开口。

闻言,云陌潇笑着碰了碰她肩,“思萱,一切小心…”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布置好了…

和亲?他怎么会让自己宠爱的妹妹前去和亲?

他此番做,也不过是名正言顺成全她罢了…

可是那个男子深不可测,这一次的算计能成功吗?

“思澜,皇姐走后,一切要听皇兄的话,不要在忤逆皇兄…特别是在他人面前,记住。皇兄除了是我们哥哥,更是辰国的皇上…”

“皇姐…”云思澜摇头,但刚才那些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皇姐…不要…不要和亲…

皇姐…

云思萱在看过二人,轻然一笑,转身随女官向马车走去。

坐上马车,放下车帘,闭眼在睁开时,一切归与平静。

马车缓缓而动,意味着她即将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

茫茫官道之上,一辆马车被军队围与中间。

马车内,云思澜坐姿极为端正,并未因离了宫而有办法分松懈之感。

手上喜帕早已被汗水湿透。

八月本骄阳炙晒,无论是马车上的她还是地上步行的将士都被热的无力。

树上男子见目标前来走进,示意哨声一响。

三十丈…二十五丈…十丈…

树上男子一个个跳下,将士见前方突然有人出现,身子一颤,然后是全神戒备的看着前方的人。

“保护公主…”人群中忽然响起此句,这时将士才纷纷反应过来,这时保护公主才是最重要的。

马车内云思澜听到车外声音,掀帘欲出来看看,可当目光瞟到前方男子及四周将士拔出的刀时,又吓得回到车内。

这是什么一回事?

“轿子女子可留下,其余人走…”一位墨衣男子道。

“大胆,你可知轿中是…”话未说完,便已倒地,轻轻看去,眉间一根金针没入半根,其余半根留在外边。

众将士惊骇,抬眼望向那位男子,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条白色丝帕,拭了拭手,丢下,见手擦干净,男子厌恶抬头道,“这人太吵了…”

这…也…太…霸气了吧…

只因那位说了一句话,便闲人家吵,所以扼杀?这男人…也太狠毒了…

“不知公子留我有何用…”鼓起勇气,云思萱掀帘探出问道,娇媚的脸上含着几分怒气。

“我有回答你的必要吗?”男子反问,眸中有刹那惊讶。

“你…”云思萱吃憋,不知如何回道。

不过下一秒他说出的话更是让她无言可对,“我要你,其余可以离开,若你不留,那么这些人都陪葬…一…二…三…”

三声尾落,云思萱干脆答道,“好,我答应你,我留下,你放他们走…”

若被劫走,就不用去泽国和亲,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公主…”将士惊呼,脸上有着感动,愧疚,疑惑。

“回去…”娇容冷下,不似刚才那般娇柔随和。

“可是…”

“没有可是,回去…”

“是,卑职遵命…”

众将士被迫且又庆幸赶回皇城,快马交加,只希望公主能够拖得久一点。

不过短短片刻,人便已散尽,云思萱掩住心中惊慌,故作淡定下马车。

嫁衣上流苏敲动,发出清脆响声。

人刚落地身稳,男子又道,“你可以离开了…”

这一句惊了她,转眼又十分疑惑,“不知公子此意为何?”

劫了她,又散了她的人,如今又叫她离开,这算什么一回事?

“不为何意,如今你可以走了…”若不是欠了他的情,他怎么会做如此无聊的事…

“公子说笑了,既然你劫了我,那我便是你的人了…”此话一落,惊了他和她以及他身后的人。

不过随后想想也对,只有跟着跟着,才能有自己一分安宁。

“我不需要姑娘随身,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了…”不耐说完,转身欲走,袖子却被人抓住。

“公子若要走便把我送到泽国吧…”虽不愿和亲,但除此之外,自己已无路可走。

“你…”这女人是什么制造的?明明知道和亲是条死路,却还偏要前行,难道一个人逍遥江湖不好吗?

“公子认为一个养尊处忧的公主若离了庇护可还会有立足之地?”出口反问,一丝自嘲溢出,这或许也是为何锦璃会选择她而拒绝自己的原因之一吧…

因为自己永远只有做一株娇贵牡丹而非天山雪莲…

男子闻言,愣住,半响,无奈叹道,“罢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若要跟着便随我走吧。”

反正府中多一人,少一人也无啥区别。

“谢公子,”展颜一笑,且又动人三分。

“不必,走吧。”拉回被她拉住的衣袖,率先而走。

当消息传回入云陌潇与兰芷耀耳中时,皆无任何叹言,只是轻而笑笑,就此作罢。

江上船坊逐渐靠岸,船帐掀开,女子先行上岸,男子尾随身后。

并肩同行相逛,男子眼中皆是宠溺。

浅笑在唇边久之不散,眼中皆是欢愉,如今,很好…

胜过宫中的金枝玉叶,胜过战场上的绝代风华…

九月江南,虽已无三、四月的绝美感,但也别有一番唯美。

柳叶轻轻拂动,伸手为她拈去发间落叶。

“江南之地,你可还满意?”垂下手,问道身旁的她。

“自然满意,且江南本就是我所向往之处…”颜初浅笑回答。

“坐了这么久的船,先去找家茶楼坐下休息会…”

“嗯。”

上楼入坐窗边,静静观澜这水乡的美景。

端茶轻闻茶香,一种淡而清香之感顿时充满鼻间,怡人至极。

如今距离大战已经三月有余,虽然当初受了重伤,但经过锦璃的精心治疗,早已好透。

这些时日两人辗转过不少地方,终究还是来了这怡然安乐之地。

乌篷船,悠水乡,垂柳道思肠。

望着外面的景致,嘴角满是笑意。捧着手中的茶轻啜一口,放下,欲开口却听到身后二人的说道。

“你可知武林大会即将开始?”一位男子开口问道。

“自然知道,闻这次无忧宫和赋雪宫都会出使,而且其中一向远离江湖纷争的第一世家——王家也会派人参加,而且或许出面的人是王家少主王梓炎。”

“听闻无忧宫本是紫金宫-----风越出行,却忽然意外改成凌霄宫宫主------凌漫出使,赋雪宫似乎是宫主孟浅出行,对了,听说赋雪宫还有位宫主,不知是谁…”男子叹息道,眼中满是对这次武林大会的向往。

那人话落,颜初与锦璃二人同时手上一顿。

浅儿…

漫儿…

赋雪宫本从不出行武林大会…

无忧宫不应出使这场武林大会的……

同时还有第一世家——王家。

“赋雪宫皆是佳人俏丽,宫主岂又会差?”年轻男子淫笑道。

“对了,这次武林大会是在聚贤庄举行吗?”

“似乎不是,听说是在径山。”

“各大门派都应派人前往了吧?”

“这是自然…”

径山…颜初望向他,道,“我们去看看吧…”

锦璃点头,应道,“嗯,小二,结账。”

“好勒,客观一共是五两银子…”

“嗯。”放下银子,起身下楼。

径山吗?从江南慢慢前往钱塘,大概需要一月之久…

到时武林大会也快开始了。

“锦璃,你说为何无忧宫,赋雪宫及第一世家会参加这次武林大会?”颜初不解问道。

“不知,我也在好奇。”明明无忧宫不会出使这般无聊的大会,这次为何会破格出行?而且还是在自己不知的情况下…

“锦璃,似乎我越来越看不懂浅儿了…”似她进宫之后,一切便变了,她猜不透她,也看不透她…

“别多想…”

“嗯。”只是真的是我多想了吗?

浅儿,不知再见时,你还是我所熟悉的那个浅儿吗?

江南抵达钱塘,本水路本是最快的,也是最为悠闲安乐的。

只可惜佳人微微晕船,无奈只好走官道。

沿路慢行,没有赶路的仓促感,两人便安心的观澜景致,可谓乐哉。

不知不觉,一月已过,二人也到了钱塘。

一到钱塘,颜初便先联系了赋雪宫在钱塘的势力,而锦璃也联系了无忧宫在钱塘的势力。

古人有云,钱塘江,载千古,当它曝在人们面前时,才知此言真谛。

浪浪翻滚,携带着滔天之势,潮涨潮

落,让人不由得心醉于这大自然的神奇。

两人一路沿着此处游览,直到夜色降下时才慢慢走回。

刚踏入院门,便有人跑上迎道,“主子,凌宫主,兰宫主到了…同时还是…”

话还未说完,便有一人小跑上来,近眼一看,颜初嘴角的弧度越发大。

两年未见,眼前女子变了不少。

颜初上前几步,看着她,含泪唤道,“浅儿…”

此话一落,孟浅眼中的泪水终缓落而下,上前抱住她,任泪湿透她衣衫。

两年未见,她与当初无异却又有变化…

在见到她这一刻,未放下的情也在这一刻放下。

还好,你还活着…

还好,你终是回来了…

颜初回抱着她,在她耳旁低语,“浅儿,让你担心了…”

闻言,孟浅反复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要你还在,那所有的担心都是值得的…

“浅儿,当日皇宫一事…对不起…”说出压在心底两年的话,心中忽而轻松了许多。

“不…不怪你…”我不怪你,该怪的应该是我。

本欲助你,谁知却步步害你…

傻姑娘,你可知当我知道一切后,我有多恨我自己。

所以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别在外边哭了,进屋说吧…”凌漫端茶走过来打趣道,可眼中却如一潭死水,无任何波澜。

似乎那日之后,她便忘了笑是什么…

“走吧,进屋…”锦璃走到她身旁,半揽她肩。

无声证明,这个女人是他的…

孟浅抬头,看了看他身旁的男子,慢慢从她怀中退出站稳。

这个男子…初儿应该是喜欢的吧…

可是…那兰芷耀又应如何呢?

心底虽有疑惑,但她也知此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端庄一笑,道,“在下赋雪宫宫主孟浅,不知公子是…”

“白锦璃,无忧宫宫主。”

“走吧,先进屋去…”颜初笑道,拂下他半揽自己的手,率先而走。

看着被拂下的手,无奈一笑,抬步跟上。

几人进屋,凌漫斟好茶,一一端放到他们身旁的桌边。

茶都备好,凌漫才落座。

“越,为何无忧宫这次会出使武林大会?”锦璃问道。

话刚落下,凌漫本欲开口可却被风越抢言道,“此事乃我擅自作主,请主上责罚…”

“你…”未出口,颜初便恼怒瞪了瞪他,随后对风越道,“无碍,参了便参了,你先起来…”

“谢夫人。”语罢,风越起身坐回原位。

锦璃对颜初此举既无奈又气恼,但听到风越那一句夫人后,脸色又由阴转晴,眯起了眼睛。

夫人,这一词用的甚好。

相比与锦璃的桃开三月,颜初却纠结万分,夫人,这一词,适合吗?

可是却又无话可还口,只得以笑回答…

她不知,她这一笑在几人眼中便是承认默许。

有人欢喜有人悲,但一想到她能开心,幸福,自然也就释怀了。

“对了,浅儿,为何赋雪宫会出行这次武林大会?”颜初问道。

“径山以第一世家王家的名义向赋雪宫送了请帖,无奈只得接下出行。”不过若她未来此行,那她与她不知要等到何时才可相聚在见…

对此行到也算值得…

“原来如此。”

“初儿,夜已深了,有何事明日在商聊…”锦璃站起道。

“嗯,浅儿,明日我们在细细闲聊…”随他站起,对她歉意笑笑。

“嗯。”孟浅点头应道。

“风越,记得好生安排莫宫主。”

“是。”

“初儿,走吧…”

“嗯。”

翌日一早,几人早起洗漱,用过早膳,向径山前去。

路上行人多偶遇,却无话无人可上来攀谈。

约莫走了一半行程,前方一个女子的身影愣住了颜初。

若她未看错,此人应是云思萱。

只是云思萱怎么会在此?而且还在一个男子身旁?

眼怀疑惑的望向锦璃,却发现他眼中并无惊讶之感,反而透着点点算计成功的喜悦。

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锦璃,她…是云思萱?”轻然在他耳旁开口问道。

шшш ⊕TTκan ⊕CΟ

“嗯,正是云思萱。”

“可是…为何…”

“你可知两个月前我曾离开了几日?虽然一早我们便想好了退路,但当时云陌潇肯让我们辞官且和泽国签定百年合约的条件便是当云思萱与兰芷耀和亲时,我们要半路劫走她让她做一位平常女子。”

“而云思萱性子冷傲又是千金之躯,必然不会选择一个人流落民间,可她又不愿和亲,所以权衡之下她会跟上救他的那个男子…”所以如今云思萱才会陪伴在一个男子身旁?

“不错,所以我便找到了此人要他去做此事,否则如今被赖上的人便是你为夫我…”

“除了我,谁还能受得了你这只狐狸…”且若他前去劫云思萱,她必然会陪同…

答案无论如何都只是那一个…

“夫人此话甚是好听。为夫定当谨记夫人此言…”他已有了她,怎还会在去招惹桃花…

“你们二人在嘀咕些什么?”风越贼笑开口,其余两人瞬间将目光看过来。

二人不语,只是极为淡然的看过三人一眼,继续前行…

有些话…二人知便足够…

“爷,那边不是北宫主和莫宫主吗?”一位下人装扮的年轻男子走上,指尖指向对面。

寻之看过去,果然是那只狐狸。

“云公子,你在看…”寻之视线看去,白衫依旧,只是身上气息变了不少,若以前他是难以触摸的云,那如今便是让人留念的风。

“走,遇到熟人怎能不相聚几番…”想起两月前的算计,他心底便气得牙痒,这个男子怎能这般无耻?

“嗯。”云思萱跟上他身后,目光时而望向那一抹白影,心似乎格外紧张。

见男子走来,锦璃嘴角的弧度又深几分,脚下步子未停,只是刻意慢了些许。

“北狐狸,这么巧…”云傲开口,嘴角戚着格外人媚人的笑。

“云爷最近这笑似乎越来越有味道了…”看了一眼笑得灿烂媚惑的男子,锦璃轻声说道。

“莫不是北公子看上爷我了?”若说算计他是比不上眼前这只狐狸,但若说无耻,他是绝对能胜的…

果不其然,只见眼前这只狐狸笑的越发优雅,“莫不是云爷又有特殊爱好了?这倒巧了,风越,你最近不是为云爷寻了一家云爷爱好的小倌儿吗?还不上来告诉云爷…”

“是,云爷,这可是我家宫主特派属下去寻的,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不过,云爷,莫不是你现在练就的口味双绝了,怎么身旁还有一位佳人…”云越走上一脸惊讶道,可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最爱的便是看锦璃与云傲二人斗嘴…

因为那决定能让你叹服二人的狠…

不过两人都有佳人相伴,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风越话落,云傲身后的云思萱娇红了俏脸…

“不…我不是…只是…”此时,舌头仿佛打了结一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不知,此时的她与其自辩倒不如沉默。

因为她越辩,几人便越认为风越所言为实…

只是这几人不包括锦璃与颜初二人,但对与风越所说又怀了几分期待…

细细看过二人,倒也合适…

“若不想越描越黑,便闭嘴不要解释…”这个女人手笨便算了,怎么连嘴都笨…

难道她就不知这两人是挖好坑等他跳下?

“哦。”闻言,云思萱果然闭上口,红着脸站在他身后。

“狐狸,找了只小白兔?该不会是坑来的?”云傲目光看向北狐狸身旁的白衣女子,心里暗暗赞叹。

“云爷,小倌儿一事…”

“姑娘,管管你家狐狸,别放他出来行坑骗之事…”云傲转尔一变,带着几分哀怨的看着颜初。

见他此番神情,颜初破颜而笑,带笑的脸更是动人三分。

“走吧,再耽搁下去天就要黑了…”凌漫开口,出声提醒。

抬步继续前行,颜初拉过他衣袖,低语叹道,“我从不知你的口舌如此好…”想起刚才他与他的对话,颜初便忍不住轻笑。

“他与我也算好友…”并未与她纠结那个问题,只用短短一句道出刚才缘由。

“云爷…云爷…莫不是他便是聚闲庄庄主云傲?”回望江湖,似乎也只有聚闲庄庄主才担得起一声云傲。

“正是此人。”

“不是传言聚闲庄庄主云傲是皱纹纵横,年约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吗?怎是一个年约二十来岁年轻男子?”而且并不如江湖传言一般奇丑不堪…

“云傲很少用真面目示人,这次前来估计也不是用自己的身份前来…”人在江湖,哪会不多备一份心…

“原来如此…不过此人道是一个可交的男子…”

“你们二人在嚼什么悄悄话?有什么说出来大家一同分享可好?”云傲凑过来说道,眸中带笑。

“对了,这次武林大会为何未在聚闲庄举行,反而选在径山?”锦璃问道。

说道此,云傲也收起了刚才的模样,“不知,对了,你可知这次武林大会请的都是些何人?”

“除去赋雪宫,无忧宫,王家,其余便不得而知…”

“除去你们三家,还有聚闲庄,碧瑶宫,还有江南城主苏莫,对了,这次裁判并非以往由云海大师、散游道人及碧容仙子评判,反而是由辰国、泽国二国同派一名大臣前来观评。”

“朝廷和江湖重来井水不犯河水,武林大会更是与朝廷无关,这次怎会让朝廷上的人插入?”此事是不是有何蹊跷?“不知,对了,你们无忧宫不是重来不插入江湖这一类事吗?怎么这次会接请帖前来?”

“宫中决定,在说若此事真有蹊跷,你认为无忧宫能挣脱开?”与其静观其变,不如主动出击…且他们接帖应有他们的打算…

“也是,若这次武林大会有蹊跷,不仅无忧宫,赋雪宫,连同王家与我们聚闲庄都挣脱不开…”这便是江湖,一荣俱荣,希望大家人不要为了一己私欲将江湖拉入混乱之中。

“距武林大会还有多少时日?”

“约莫五日,五日之后应该就会开始第一轮…对了,你们无忧宫高手如此之多,有没有想法借我一两人助我一轮?”云傲嬉笑着道。

“聚闲庄也开始不闲了么?”锦璃故作惊讶着道。

“呵呵。”云傲呵呵一笑,算是作答。锦璃却知道他的意思,云傲在前些年的江湖争斗里并没有太大的涉及,所以这话本就是开玩笑。

“云公子,武林大会是什么啊?”这一月来,她听的最多的便是武林大会四字。

“武林大会便是武林四年一度选盟主的比试。”云傲好心情的向她解释道。

“武林盟主是什么?”

“你从未看过关于畅谈江湖的书?”竟然连武林盟主也不得知…

“我们只看四书五经,女戒等一类书籍,这些杂闻传记宫中应无此类书。”所以不是我孤陋寡闻,而是无机碰触…

“罢了,罢了,未看过也无碍,这次直接看现场的…不过若入了径山,勿要乱跑,武林中有好人自也有败类,若想无碍离开便紧跟着我们…”云傲平淡诉道,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他话中透着几分关心…

wωw▪тTk Λn▪¢o

闻他所言,云思萱笑着应道,“嗯,我知道了。”原来你也不似那般冷情…

至少还是知道关心人的…

约莫齐行了两个时辰左右,终于到了径山顶上。

径山山顶,一座奢华又不失大气的宅院格外突出。

“莫霄山庄”四字飘逸洒脱,笔力雄厚,不难看出,此字应是出自名人之手。

走到门口,拿出请帖,随后被迎入庄内。

见人前来,庄主萧鹏笑着上来恭迎,“莫宫主,北宫主,云爷…”

“萧庄主。”孟浅点头示意。

“萧庄主…”

“不知后方几位…”萧鹏一一看过,最后将目光停在几人之中最好说话的云傲脸上。

“莫不是萧庄主连我也不认识了?”未等云傲开口介绍,颜初冷然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姑娘此话是何意思…”细细回想,反复思索,也未在脑海之中找出眼前白衣女子的身影。

“七年前破庙之内…若我未记错,当时那人应该是你…”回想那日,便觉得后怕。

倘若那日未遇见浅儿,那…

“初儿,莫不是他便是…”孟浅咤道,细细看过萧鹏,渐渐与之相融。

“萧庄主,不知你可有记起…”颜初冷笑再问。

(本章完)

在见三人妃.计(四)有女初长成浴战敌军有女初长成情意涌涌情意涌涌江湖事纷扰情意涌涌花开花且落帆扬江上游谁的江湖第一章一剑轻安,一剑情断妃.计(四)行军路漫漫妃.计(一)在见三人武林公敌浴战敌军花开花且落武林公敌妃.计(二)第一章第二章柳暗花明第二章武林公敌妃.计(四)谁的江湖谁的江湖帆扬江上游2第一章初赛武林公敌妃.计(二)浴战敌军情意涌涌吸星大法云城告危一剑轻安,一剑情断花开花且落行军路漫漫情意涌涌吸星大法妃.计(二)云城告危第一章有女初长成流年花度开浴战敌军一剑轻安,一剑情断吸星大法花开花且落花开花且落吸星大法帆扬江上游2妃.计(四)夜色凉凉云城告危第一章行军路漫漫在见三人江湖事纷扰云城告危行军路漫漫妃.计(二)在见三人妃.计(三)妃.计(一)一剑轻安,一剑情断江湖事纷扰流年花度开2浴战敌军柳暗花明流年花度开2初赛第一章第二章夜色凉凉帆扬江上游2帆扬江上游2云城告危吸星大法妃.计(三)帆扬江上游夜色凉凉帆扬江上游2花开花且落行军路漫漫柳暗花明谁的江湖云城告危流年花度开2流年花度开第二章情意涌涌
在见三人妃.计(四)有女初长成浴战敌军有女初长成情意涌涌情意涌涌江湖事纷扰情意涌涌花开花且落帆扬江上游谁的江湖第一章一剑轻安,一剑情断妃.计(四)行军路漫漫妃.计(一)在见三人武林公敌浴战敌军花开花且落武林公敌妃.计(二)第一章第二章柳暗花明第二章武林公敌妃.计(四)谁的江湖谁的江湖帆扬江上游2第一章初赛武林公敌妃.计(二)浴战敌军情意涌涌吸星大法云城告危一剑轻安,一剑情断花开花且落行军路漫漫情意涌涌吸星大法妃.计(二)云城告危第一章有女初长成流年花度开浴战敌军一剑轻安,一剑情断吸星大法花开花且落花开花且落吸星大法帆扬江上游2妃.计(四)夜色凉凉云城告危第一章行军路漫漫在见三人江湖事纷扰云城告危行军路漫漫妃.计(二)在见三人妃.计(三)妃.计(一)一剑轻安,一剑情断江湖事纷扰流年花度开2浴战敌军柳暗花明流年花度开2初赛第一章第二章夜色凉凉帆扬江上游2帆扬江上游2云城告危吸星大法妃.计(三)帆扬江上游夜色凉凉帆扬江上游2花开花且落行军路漫漫柳暗花明谁的江湖云城告危流年花度开2流年花度开第二章情意涌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