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馆,史涣依旧在门口守候着,见孟良出来,什么也没问,依旧跟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回到松树林。
孟良把甘宁召到身边,让史涣也坐下,说:“刚才我去小酒馆,跟店主聊了会。听他介绍说,现在留县县城在黄巾手里控制着,有五千兵丁,加入太平道的会众更是无法统计。这里的黄巾跟其他地方的不同,他们只为难大户,却不扰民不祸害,军纪也很严明。我想和史涣进城一趟,探探虚实,看看有无机会接近他们的头领。”
甘宁生怕孟良跑了似的,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说:“此事万万不可,徐军师派我出来就是怕你不顾个人安危,恣意妄为。这事没得商量。你想啊,万一留县的黄巾知道你就是在武原大破黄巾的孟良,非生吞活剥了你。”
孟良拍拍甘宁的手,说道:“兴霸啊,你想啊,这留县的黄巾非同小可,回去调部队来攻打是最下策,因为老百姓们拥护他,一旦开战,我们遭遇的不仅是数千黄巾,而是数万百姓。只有在留县寻找机会,定下策略,再作打算。”
甘宁听他说得有理,说到:“要不,我化妆进去投军,混入黄巾探探虚实。要不让史涣潜入,趁机刺杀他们的头领。反正一条,绝对不让你孤身探险。”想想,又冲史涣嚷道:“公刘你这死人头,你可是军统领,保护主公是你职责所在,你不阻拦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史涣见甘宁情急叫他绰号,也不发怒,淡然的说道:“主公智计过人,所谋所想岂是我们这等粗人所能猜度的。他说能去他就一定能去,我拼的性命不要也一定会护的他周全。你要害怕你就带人先回吧。”
甘宁大怒,怒目戟指道:“你是个猪脑啊,这岂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我甘兴霸十余岁就纵横长江,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我会害怕小小的留县县城?”
史涣倏地站起身来:“甘宁,别以为你在擂台上打赢了我就觉得武艺超群,你再污言秽语,别怪史某拔剑无情。”
甘宁一跃而起,提刀在手:“看来你还不服是吧,来来,我们再斗个三百回合。”
孟良喝道:“住手,看你们俩象什么样,都是统兵将领,也不怕在手下人面前丢丑。走,先回武原,再作打算。”
当先气鼓鼓的的跨上马,掉头而去。走了几步,想想不对,这甘宁和史涣自从擂台赛后,惺惺相惜,那日欢宴二人还觥筹交错,猜拳连连。莫非这二人在做戏不成?偷眼看去,那甘宁正龇牙咧嘴的跟史涣做鬼脸,二人相视而笑。
孟良这才明白,着了这二人的道了。定是刚才甘宁故意挑衅史涣时对他使了眼色,史涣明白过来配合他演戏,以此来规劝孟良不要孤身犯险。当下明白他们的一番苦心,也不说破。忽然想起了一事,叫来手下一名亲兵,让他将军携带的粮食送两百斤到阚清那里,就说刚才的客人感谢之意。
一路上,孟良故作生气,也不搭理二人,只管埋头打马飞驰。那甘宁自以为得计,不时的在后面做些小动作骚扰着史涣。
回到武原,孔明去下邳还未回来,便找到徐庶,把留县的情况一一介绍,那徐庶分析道:“主公的意思我明白,刀兵相加确实下策,即使强攻下来,以后也得驻守重兵以防死灰复燃。我们假设此人即是唐谘,那么我们来分析他为什么躲在这偏僻的小县隐瞒身份?一种可能是张角三兄弟死后,群龙无首,内部不和,徐州黄巾的大头领张闿本是草莽出身,骄横胆大。唐谘一个外来的读书人,在徐州没有根基,唯一能用的宣教使的招牌随着张角的死亡已黯然褪色。两人争权,唐谘失意,便隐姓埋名隐居在留县以待时机。如果是这种情况,可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去游说他,争取兵不血刃招降留县黄巾。
第二种可能,这唐谘是太平道的忠实信徒,或者他包藏野心,企图在后张角时代继承他的遗志,以留县为据点,四处活动,秘密发展会员,进一步壮大实力,待到时机成熟,在徐州揭竿而起。不过,读书人造反,三年不成,我看唐谘动手的能力应该比他动嘴的能力弱得多。陶谦一旦稳定下来,必然会大肆清剿州内的黄巾实力。他现在就在留县公然占据县城,显然失策了。”
孟良经过徐庶一分析,心里更加明确了。问道:“你的意见倾向于前一种,这唐谘是因为争权失败而流落于此?”
徐庶点头。
转而,徐庶表情严肃的说:“这次甘宁和史涣不让你前往真是对的。你想啊,这唐谘本是儒生,满嘴里之乎者也,而你一部论语还未读完吧,你跟他谈什么?谈理想?谈冶铁?谈经商?主公啊,你不是万能的,这事得找个精通儒家典籍的能言善辩之士前去。”
孟良白了他一眼:“是是是,我不读书我是个粗人。你是有化的人,你这有化的人怎么用石灰覆面去杀人,又被人抓住游街啊?”
孟良知道,徐庶的目的让他行为谨慎,不可事事争先,便拿他没读什么书来打击他。而徐庶少年时干的那些事也是经常被大家拿来做下酒菜的,这徐庶不以为耻反而为荣。
“谁说儒生不能杀人,君艺啊,哦,这个你不太懂,待我详细的跟你说说。这君的要求是很高的,礼、乐、射、御、书、数。我们先说这个礼吧,喂,你去哪里?”
外面传来孟良的声音:“本小人要出恭,你这个做君的该坐不窥堂,别跟着来啊”
“错了,阿良啊,坐不窥堂的意思不是坐着目不斜视,而是专心致志聚精会神的意思。你出恭倒是应该坐不窥堂才对啊”里面传来徐庶嘻笑的声音。
徐庶的一番话激起了孟良的好胜心,他想我一个现代人到了古代岂能被一个落魄的书生难倒,不就是儒家典籍读的少吗,我不会背原,难道不会讲道理吗?大不了,最后跟唐谘摊牌,直接亮明身份,强大的凤翔城就是我安全的保证。今天我还就一个人不带,单枪匹马的闯一闯留县,看看这唐谘到底长了什么样的三头臂。
不过,史涣这个影得甩掉,不然,到不了留县,徐庶定会把部队派出来。
主意已定,回到徐庶的房间说:“想起一事,凤翔城的书何夔何元龙上书一封,对武原的建设提出的意见很有道理,你看啊,他说的。以武原县城为心点,附近设八个军屯民屯,开渠道引泗水贯通之,构成一个整体。如此一来,这八个军屯和民屯与武原县城互为犄角,战时相互支援,又可安置流民、俘虏耕作。这个主意好啊,想不到凤翔城居然还隐藏着如此大才。反正,我在武原也没什么事,我这就去凤翔城找他谈谈,对他考察一番。如果他合适,就请他往留县走一遭探探虚实,以决定我们下一步的行止。”
徐庶一听很有道理,这武原的改建和俘虏的安置已经准备了好几个预案,唯有这个说的最有道理,忙接过孟良手里的书,细细的读了起来,连孟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见史涣正守在耳房里等他回来,故意还是一付很生气的样,看都不看他一眼,大声嚷嚷道:“万全,收拾一下,明早我们回凤翔城。两三天就回来,带上四五个人就行了,其他人安排他们训练马术。这两个月,军护卫个个得过关。”
万全欣喜的应道:“好嘞,我这就去安排。”万全新婚不久就出凤翔城了,一听要回家赶紧张罗去了。
第二天一早,孟良带上万全便出了门,看看史涣的房间,房门紧闭,也不知早起锻炼还是闷头大睡,孟良暗自得意:哼,跟我玩花招。
出了武原城不到五里,孟良停下来对万全说:“我想起来一事未办,我得回武原城去处理一下。这样吧,你带人去凤翔城,就说我说的,让何夔何元龙把他的建议书好好修改斟酌,最好在实地勘测一下,绘个具体的图形出来。你们几个这几天就陪着他从万家庄开始勘测,这事很急,马上就得用。”
万全看看刚出县城,一盏茶的功夫即可回到县城,也不疑有他,应诺着去了。
孟良掉头,绕过武原县城,直奔留县阚清的酒馆而去。
到了阚清的酒馆,叫上阚清到后面的房间里,对他说:“今天我们去留县县城一趟,你去为酒馆办点货,我扮着脚夫跟着你。你去找一套旧衣服来,我改装一下。”
阚清见他也不商量,直接下命令了,只得说:“我身材和你差不多,那就穿我的衣服吧,这太委屈你了吧”
阚清去前面收拾扁担、箩筐,又给儿准备一些自家腌制的咸菜。孟良则在房间里按照伙计的打扮收拾好。
两人出了酒店,就往山下走去。刚走出村庄,只见前面山垭口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人,走近一看,正是史涣。
这个山垭口是通往留县的唯一的一条路,孟良无奈,只得走上前去,满脸堆着笑,说道:“哎呀,公刘啊,你早起锻炼都跑到这里来了,这运动量也太大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史涣得意的答道:“昨晚我就跟马厩的值守打过招呼,只要你来牵马,必须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今天早上我便守在城墙上,见你在和万全交代什么,然后掉头,我就知道什么事了。所以我直接守在这里。”
孟良依旧嘻嘻哈哈的说:“你打算如何,去留县县城这就一起走。要不然,你就回家,反正我主意已定,你别想打歪主意了。”
“公刘愿陪主公去留县县城。不过,有个条件,主公答应便罢,若是不答应,嘿嘿,我立马回武原报告徐军师。”
“呵呵,公刘啊,看你平时话不多,到学会要挟人了。你说吧,我听着。”
“第一,主公去留县,绝对不可泄露身份,如果黄巾知道你的身份,以此来要挟的话,对以后行事非常不利。”
“行,你说的有道理,我答应了。”
“第二,主公切不可与人舞枪弄棒,纵使我二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在留县县城内也逃脱不了,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主公是明白的。万一有个闪失,史涣百死莫赎。”
“这个也依你。”
“第三。”史涣突然提高声调,厉声喝道:“此事可一不可二,如果今后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史涣即刻拔剑自刎。”
孟良愕然。俄顷。走上前去拍拍史涣的肩膀,轻声的说:“谢谢你,公刘。以后出行绝对听你的,保证不再发生这样的事。对不起。”
史涣扑通跪倒在地,以头叩地:“史涣以下犯上,回去后自领军法。”
孟良的眼眶有些热了,一把搀起忙掩饰道:“来,来。公刘,我给你介绍阚掌柜阚大哥。他与我们凤翔城有旧,他的儿在留县衙门当差,此番可是劳累他了。”
很多年之后,当年的风云雷电霜五门开创者十不存一,孟良为了保护这批元老,强制命令,各门号牌三十以内的情报员强制退役。阚清作为硕果仅存的元老之一被聘请到谍报学堂讲课。他开课第一讲必然是“情报者工作纪律”,必然用孟良对忠心耿耿的史涣也隐瞒他的身份一事作为开篇,来说明纪律二字的严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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