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人闻声掀开帘子, 看着雨幕后的紫鹃,将她请上了马车。
其实马车中人乃是当朝尚书令江别江大人。
江别拿了一块手帕递于紫鹃:“姑娘,擦擦脸。”
“谢谢。”紫鹃接过手帕将脸上的雨水擦干。
江别见了雨水后紫鹃的真容, 眼皮一落一起间问:“姑娘这大晚上的还下着大雨怎么独自在大街上。”
紫鹃见这位老爷不到五十岁的样子, 看着倒是和善, 想了想答到:“我家住燕州柳扬县赵家村, 原本在这京城大户人家当丫鬟, 好不容易脱了奴籍便要回家嫁人,侍奉家中母亲,结果刚刚离府就收到家中之人传信说母亲已经不在了。”
紫鹃说着抽泣声已经响起, 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江别看着紫鹃被雨水打透的衣服,曲线毕露顿了顿道:“既然这样便同老夫回府吧。府上也不差多一个人吃饭。”
紫鹃一听连忙跪起, 磕了个头道:“谢谢老爷收留之恩, 老爷让紫鹃做牛做马做什么都行。”
江别笑了笑:“那就不必了, 冷了吧,过来我身边坐。”说着就要拉着紫鹃坐到了自己身边, 紫鹃一个不妨就向前跌进了江别的怀里,抬头就见江北在对着她笑。
且不说紫鹃进了江别又是怎样一番境遇,只说第二日擎风到月华阁喝茶说道过紫鹃在半路被江别那个老匹夫带走了,直骂晦气。
平时因为跟踪江别自己没少受折腾,这个刚折腾过自己的紫鹃进了江府那还有个好?
叶清歌只安慰他说:“紫鹃小小丫鬟既然能让这泾阳王府不得安宁, 又惹恼了你擎风, 你且就让她进了江府, 这不是正好使得他家宅不宁。”
擎风一拍大腿道:“有道理!那老家伙总是出入青楼, 气得他那个原配什么都不管了, 整天在那里吃斋念佛。我就在暗处看他家宅不宁,看他还在不在朝里给王爷使幺蛾子。”
擎风这边越想越觉得有理, 后来想到了什么,更叶清歌说:“你要有嫂子了。”说完摸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
叶清歌看着他觉得好笑:“听王爷说了。”然后便不说话了,就只看着他笑。直笑的擎风心发毛,坐不住了,遁逃了。
事实上,擎风还不知道的便是紫鹃现在已经是江府的姨娘了,但是过后他会知道的。
就这样,泾阳王府一时顺风顺水,无任何波澜的到了到了过年这天。
刘管家正在正门门口张罗着大家挂红灯笼,贴福字门神之类的琐事。一位长胡子老道正好走过这里,向王府内院望了望,捋了捋胡子就往刘管家方向走去,拍了拍刘管家的肩头。
刘福这边一回头就见一人,道:“有什么事,道长?”
“贫道倒是无事,但是王府有事贫道想要说上一二。信与不信那就是你们之事了。”
“哦?”
“贫道刚才路过觉得这王府内院倒是有强烈的死亡之气,而且已长达大约二十年之久,近两个月倒是有加重的现象,看着倒是像从两个人身上发出的,虽然并无大碍。但是贫道还是想问问是不是这些时日王府来了什么人?”
“人倒是有,但是我们王府不信什么鬼神之说,难不成这人还是死人变得?你这个道士真是会胡言乱语。”说完转身自去继续刚才之事,不再搭理,只当是个疯道士。
长胡子老道也不介意,只是又看着王府内院笑了笑,然后便甩开浮尘,走了。
刚才这番对话正巧被路过前堂的彩荷听见了,心下觉得有些好奇,回到月华阁时就对叶清歌当个闲事说了。
自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清歌想着虽然自己也不信这鬼神之说,那奇怪的是那自己又是怎么穿越的,此时就事论事也就不有的不信,听那道士的意思,自己就是那死亡之气的来源,也对,这具身体本来就已经是死了得了,这个倒是可以解释。那这二十多年的死亡之气又是从何而来,自己不是源头,只是加重了气息,那这源头却又是谁。叶清歌怀疑也许自己身边的某个人也是穿越而来。
这天刘珏按照惯例去宫里参加宫廷夜宴。
于是,离了王爷,刘母与叶清歌等人这一日便一起过个年。刘母领着大家,包括那些大大小小的丫鬟便包起了饺子。
事先准备好了好多种饺子馅,刘母跟叶清歌一一说了。“这包饺子都是有些讲究的,你看这韭菜,包进饺子里,就意味着久财,就是说祈福长长久久,平安健康的意思;而这酸菜馅呢就意味着算财,就是说这财源滚滚,一直在数钱算账的意思;再说这芹菜就意味着如果接下来这一年里你勤勤恳恳的劳务,那就会得到祝福。”
叶清歌以前倒是年年包饺子,但是倒没听说过这些,觉得有些意思,指着远处那盆羊肉陷问道:“那羊肉呢?”
刘母笑了笑道:“羊肉就是说,羊可以理解为洋,兼大海之意,就是说吃了羊肉馅的饺子,发的是洋财,一年来钱财就如大海般滚滚而来。”
叶清歌看着这一盆盆象征着好兆头的饺子馅,心情很兴奋,包着饺子也越发利落。老夫人又告诉大家包了几个限量的陷,如将铜钱、大枣、糖、花生和栗子等都分别包进馅里,只说是吃到东西明年都有好兆头。
大家闹的很起劲,莺儿还咬了咬手中的铜板,道:“我一定要吃到带铜钱的,明年才能成富婆。”
彩荷和汐文等人看着她那个样子都是乐不可支,叶清歌打趣道:“你个小财迷!”众人皆笑。
这日夜里刘母只让大家不要拘谨,在前堂摆了三个大桌子,除了不能离职的之外所有的丫鬟仆人等围了满满一桌,刘母和叶清歌,刘管家,汐文,彩荷,莺儿等人一桌。魏隆乃是兵部侍郎和刘珏一道进了宫,明冲和锦缎也造就出去办事还没回来,擎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刘母只说先不管他们,到时候留一些饺子等他们回来再煮便是,于是便让大家先行吃了起来。
“啊!是铜板!”
众人皆闻声看向老夫人所在这桌,就看着莺儿拿着手里的铜钱,眼冒精光,道:“明年发大财!”
叶清歌敲了一下莺儿的头道:“不发大财,何时饿到了你不成。”
莺儿摸摸头,嘿嘿笑着。
刚说完,叶清歌药了一口嘴里的饺子,撂下筷子,脸有些红,道:“是枣子。”
众人眼神揶揄,吃枣子那就是早生贵子的意思。刘母看着她也是慈孝绵绵,弄得叶清歌越发不好意思。后来又有很多人吃到了特殊陷的饺子,刘母吃到了栗子,还有人吃到了糖,花生之类的。
擎风一进大门就看见这前堂甚是热闹,走了进来,就见大家正吃得热火朝天,走到老夫人给她拜了个年,便在那桌子坐了下来,有人给递上了碗筷,擎风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直叫好吃。吃饱喝足之后才说:“包饺子怎么还有枣,刚才吃的我好生奇怪。”
众人皆笑,只听莺儿道:“擎风少爷,那说明你要怀娃娃了。”
众人又笑。
这一夜倒是欢声笑语不断,众人都坐在一起等着守岁。刘珏回来的时候子时已经早已过去。因为之前在边关屡屡胜仗之事,被朝中文武大臣连番敬酒,有些吃不消,魏隆不放心将他亲自送了回来。刘珏一进府就直奔月华阁,刚进内室,就见案桌上放着那几日见叶清歌绣的香囊,拿起来揣进怀里,拍了拍。
叶清歌这边本就没有睡熟,听见响声起来,见他满身酒气的,看来喝了不少,笑的样子都看着有点傻。便出去叫人去拿来些醒酒的桑舒汤,让刘珏喝下去之后,知道他定是没吃饭,就叫人去厨房煮了些包好的饺子,然后叶清歌就坐在一旁看他吃。
“终于能好好地吃顿饭了,刚才那些大臣如狼似虎,躲都躲不掉,还是清歌你好,一来这里就有吃的。”
叶清歌听他说的好笑:“你是王爷,这王府也是你的,随便一句话不就什么山珍海味都有。”
“就会装傻,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好啦,快吃,一会凉了就不好了。”
“欸。”刘珏一边吃着饺子一边看着叶清歌,心里仿佛吃进嘴里的糖一般甜甜的。
吃过饭后刘珏搂着叶清歌躺在床上,刚开始两人还说着这一天各自身边都发生了什么,后来渐渐无话。就在叶清歌以为刘珏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见他说:“我最最幸福的事,就是我在朝里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就能看见你在。”叶清歌转过身子搂住刘珏,将脸埋进他的怀里,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