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嫣,语嫣,你醒醒!语嫣,你听到我说话么?”关离若抱着紧闭双眼的柳语嫣神情焦急而心疼。这个女子有着明媚的笑容,纯善的心。可是,为什么命运却偏偏捉弄她?
“公子……公……公子!我的牛,牛,被你杀死了,你说,说,怎么办呀?”一个三十岁左右模样邋遢的男人曲腰弓背靠过来,他甚至都没看清这个公子是怎样抽刀,又是以怎样的速度把自己已经发狂到处乱跑乱奔的狂牛杀死。望着脖子上的刀口还在汩汩流血,眼眸中有着哀哀的苦痛的牛,心痛不已。牛也望着主人,嘶哑地悲鸣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要我怎么办?”关离若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声音冰寒。他的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怀里的语嫣,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隐有泪意。为什么她总是在笑的时候也让人心碎,为什么她总是强装坚强,那一抹倔强让人有着心悸和痛惜。轻柔地拂去她额前的发丝,润白的绢帕早已被鲜血染红。
“您,您,总得赔,赔点银子吧!”看着这英俊公子华衣奢贵的模样,还有他冷冷的话语,死牛男不禁有些手脚哆嗦。
“你也该知道,若是你的牛不死,小姐就有生命之忧。倘如此,你十个脑袋也保不住。”关离若还是没有看那人一眼,望着嘤嘤哭泣的小柔,关离若小心地抱起语嫣。怀里的她温润如玉,白皙光洁的脸上因那鲜红显得格外娇媚。几缕发丝凌乱的盖上眼睫,见语嫣的睫毛微微颤动,关离若欣喜若狂。
“语嫣,语嫣,语嫣……你醒醒啊!快醒醒……”
“少爷,少,少爷……”死牛男还是谗着脸小心跟着。
关离若自怀里掏出两锭银子,依然看都没看掷在地上。“够买几头牛了吧!你赶紧消失……”此时此刻,谁也没有怀里的她重要。她静静地,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孤独却又如此地依赖。
“妈妈……妈妈……”张乐凡大声地吼叫,女儿在睡梦中惊醒,惊恐地叫着。“宝贝,宝贝,妈妈在,妈妈在……”徒劳的去靠近如天使般的粉脸,可是,女儿却被沉重的暮霭掩盖,慢慢下沉,看不见,看不见……
“回来,回来,宝贝!妈妈看不到你了……”夺眶而出是我的眼泪,宛如刀割的是我的心。
一行泪倾然而出。我不愿睁开眼睛,那份失去亲人般的苦痛,嗤心噬骨。
一只手,温暖的手,轻轻滑过,仿佛怕触疼了一朵刚绽开的蓓蕾,关离若把那串泪滴轻轻抹去。
心真得痛了!
“语嫣,告诉我,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就要到医馆了,你再坚持些,再坚持些。不哭啊 !不哭……”
睁开眼,没有女儿。却是那张俊美的几乎让人窒息的脸,眼底的深情如泸沽湖的水一样清澈幽深,还是让人有种落水般的无力。
牵牵嘴角,笑了笑。想起刚才的一幕,显然,我受伤了。
“你终于醒了!语嫣,你吓坏我了!”我看到他用力地吞咽,眼底雾气弥漫,却又忽而不见。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疼不疼啊?”小柔近到跟前,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我才觉得那里好痛。
“哦……”我情不自禁地出了声,关离若也跟着皱了眉头。我看着他的白衣胸前已被我的鲜血弄脏了。他那么紧的抱着我,他身上那种好闻的淡淡的杜蘅清香,还有他清新的呼吸都近在咫尺。
不觉羞红了脸。
“放我下来吧,若公子。我,能走。再说,我好沉的。”
好似他也看到,慌乱的扭过头,但却依然倔强地抱着。“不行,马上到了。放你下来,血再流出来怎么办?你乖乖地……”
也许贪恋这种久违的温暖,也许是贪恋他的怀抱,能够倾听他的心跳,闻他身上的味道,好似也不觉得那么痛了。
到了医馆,郎中一看来人是关公子,也格外小心谨慎地查看。
而关离若还是不离左右,唯恐郎中清理的时候弄疼了语嫣。在一旁睁着眼睛,嘴里还一个劲的“丝丝”冒凉气。
结果,把郎中吓得一身汗,不知怎样拿捏才合适。
“关公子,小姐身子无大碍。只是被撞破了头,骨头都没事。放心吧!”那个短髭黄面的郎中谦恭地说着,面前这个如花美眷却再也不敢多瞧一眼。
不肯要他抱着,手搭上小柔的腕。似乎他手的指痕仍在脸上,羞赧地低下头,不敢对视他关切霸道深情的目光。
“语嫣,等等,我差人雇顶轿子。你不可乱走,恐走猛了,头再疼。虽说无甚大碍,还是小心些才好。”感动于他的体贴和温存,心里似乎有股暖流慢慢的渗入。
刚稍稍抬头,却又遇到他炽热如火的目光,慌乱中,又差点撞上门框。
又是这只手,轻轻挡在门框上。
一种激动的甜蜜的暖流让心为之轻轻一颤。
“你们怎么在这里?语嫣,你这是怎么了?”被这来人的说话声吓了一跳。
不是说话声,而是他睁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