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心宛拿着手中的发簪发呆,这些日子他一直想起祖父和她说过的那个故事,想必那便是他自己的故事,那这枚衔月发簪又意味着什么呢?肯定不只是一段感情的见证,如果是那样,董武之和穆辰景就不会这般费力的想要得到它。
将衔月重新插于发间,箫冽推门进来。
“心宛,在想什么呢?我敲了这么长时间的门也不见你应答,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便推门进来了。”
“箫大哥,方才在发呆,便没有听见。”倒好茶,端到箫冽面前。
“哦!”看来她是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强求。
“箫大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昨夜我去了趟相府!”
“情况如何?”
“他好像已有所察觉,所以我并没有找到他们囚禁蓝叶的地方。”
“他们有没有察觉我倒是不知,可是你找不到蓝叶却在预期之中。”
箫冽没有接话,静待她继续说下去。
“董武之本就是多疑谨慎之人,他知道我们定会去救蓝叶,所以绝不会将她只关于一处,隔几天,他便会将蓝叶换个地方关押,避免我们找到她,前去营救。”
现在蓝叶是他手上唯一的筹码,他怎么可能让她们轻易的将她救出?现在只能等了。
“那他都会将人囚禁于何处?”
“不知道!”
在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虽平日里不常走动,也不过问府中的事,可是暗下,她早就对相府的一切了然于胸,至于现在不告诉箫大哥,是因为如果告诉他,那他定会前去营救蓝叶,弄不好就会弄巧成拙,打草惊蛇。
箫冽听心宛这么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眉头皱了皱,心中生起一股无能为力之感。
“小姐,这个?”
小阮匆匆忙忙的进门,手上拿着一只鸽子,心宛上前解下绑在鸽子脚上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皇上已知你行踪,小心!等我!”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不管她怎么的不愿,可是,既然已经决定回来了,决定这般做了,那便没有退路了。
“箫大哥,能将这个消息两日内在京城流传开吗?”
心宛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交于箫冽手中。
“可以!”接过纸条,看着面前这个遇事冷静的女子,想必她是心里已有了对策。
“好!能快则快!”
看着箫冽离开,心宛来到院中,深深的呼吸着这大自然不带任何杂质的清新之气,有一日自在,她便享受一日。
“小姐,这都已近深秋了,这些竹子却是长的越发的好了。”来到小姐身边,看她舒展着身体,神情倒也放松。
“是啊!这些青竹在这样万物开始凋零的季节依旧这般毅然挺立着,以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和这个季节带来的颓势做着不懈的抗争。”看着长的越发茁壮的竹子,有感而发。
她不也正是如此,知道前方荆棘丛生,可是却依然想和命运做抗争,即使最终要接受“凋零”,她也无怨无悔。
“
听说当今宰相家财万贯。”
“平日里装出一副清廉之像,暗中还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事呢?早几年他的得意门生便借着他的名号,胡作非为。”
“近几年还不是一样,他的那些个门生如果没有得到他的默许,哪敢那么胆大妄为啊?”
“是啊!这些年来,他可没少收刮民脂民膏。”
今晨这样的消息便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传开来,一向喧闹的集市,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生机”,大家讨论的津津乐道。
。。。。。。
“宰相,这是今天礼部呈上的奏折,你看看是否真如折上所奏?”
早朝气氛凶涛暗涌,每一位大臣都胆战心惊,对于今日外边流传的事,他们也都略有耳闻。
董武之接过奏章,不用看也知道所奏何事,已命人下去调查,消息究竟从何处传出?可是,这帮狗奴才回来竟说没有线索,真是气煞他了。
“皇上,这些都是有人故意陷害,老臣家中只靠俸禄过活,从未贪赃枉法,还请皇上还老臣一个公道。”
“邢尚书,你怎么看?”
“皇上,宰相平日奉公守法,应是无端之人散步的谣言。”
“皇上,老臣可不这么认为,既然京城中对于此事传的沸沸扬扬,想必也并非空穴来风。”
“是啊!皇上,现如今西域和塞外都异端频发,国库吃紧,如果真有此事,皇上却不严惩,只会助长贪污之风,动摇国之根本。”
大臣们明显分成两派,支持宰相的人,竭力拥护,平日里在朝中受到宰相欺压的大臣,现都已连成一气,力荐皇上需彻查此事。
“这奏章既由礼部呈上,为了平息城中言论,现就交由礼部来彻查此事,三日为期!”
朝中大臣涉及贪污,历朝来都是交于刑部查办,现如今,皇上却将此事将于礼部,一则是为了稳住礼部的不满,二则也是在自己和宰相间留了条后路。这么多大臣上奏要求彻查此事,他却没有交由刑部,已对他仁至义尽。
“退朝!”
“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穆啸天从这件事中抽身出来,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他都乐见其成。
“宰相大人,下官也是公事公办,有得罪之处,还请宰相大人海涵。”礼部尚书崔友走至董武之身前说道。
“崔大人无需如此!尽管去查,查到便罢,如若查不出的话,催大人全家的性命,可就。。。哈哈。。。”董武之在言语上刺激着面前“得意”之人,便径直朝前走去,大笑声让人听来尤为刺耳。
“看你还能嚣张多久?”这么多年来,他都在暗中调查宰相,现手中已有了些他的罪状,一直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将它“捅破”。
朝中各派势力的角逐,穆啸天心中了然,现就让他们互相争斗,最好是斗的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波涛暗涌的朝堂,永远都是是非之地,这里只有无休止的争斗和利益。
一支箭从眼前闪过,落在身后的屏风上,屏风也只轻晃了下
,可却不见其倒地,足见此人的内力已收放自如。
崔友在官场这么多年,什么情况没遇到过,来人要是想杀自己的话,他早就没命了!
站起身,拔下箭,取下箭上的字条。
看完字条上的内容,崔友面色含笑,这上面写着相府一些隐蔽之处,这些地方很有可能便是“巨款”的藏匿之处。
“董武之,这次本官就不相信找不到证据,连老天都在帮我!”不知这消息是何人送来,想必也是平日里受宰相欺压的人,现如今,他人心所背,看他这次如何堵上这幽幽之口?
翌日清晨,崔友便带了侍卫朝相府而去。
“宰相大人,下官奉皇上之命调查,得罪了!”来到前厅,看见坐在上座的的宰相董武之,崔友还是没忘了提醒他一声。
“崔大人,你可是尽心尽力啊!这天才刚亮,便前来调查,本相以后定会在朝堂之上,圣上面前禀报崔大人的尽心尽职的。”
董武之这是在给他“下马威”,是想告诉他,以后在那朝堂上除了皇上外,还是他最大,也是想给他提个醒,别被“小人”的言语所害,赔了自己的一生。
“这是下官应该做的!”很明显,崔友并没有买他的账。
“你!”
“来人啊!给我搜!”
“是!大人!”
侍卫们蜂拥而入,平静的早晨被这群突然闯进来的人打破,府中之人皆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崔大人开始搜索起,箫冽便隐在了他的身边,心里想着来前心宛和自己说的话。
“箫大哥,只需寻着崔大人寻找下去,定会发现蓝叶所在。”
崔友搜的第一处便是府中的禁地,下人来报,董武之也吓了一跳,这人看来真是有几分“胆识”的,居然真的敢在他的头上动土,他绝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
没过多久,又听到下人来报,他居然找到了设在天风阁楼中的暗间,幸好那里的钱都被他拿出来了,不然的话,就会给他抓住把柄,小题大做。
他是如何得知那里的暗间呢?误打误撞?可也解释不通啊!这个地方之隐秘,除了自己,定是不知机关在何处的,他又是如何得知?
这些年为了聚敛财务,在府中动了很多手脚,为了以防万一,他连动工的人都已经“解决”了,该是没有人会知道啊?看来,他该好好查查这府中之人了。
“老爷,老爷。。。”
“说!”
“老爷,他们发现了蓝叶!”
“下去吧!”
董武之急火攻心,倒坐在座位上。
“宰相大人,这人是在你府中发现,您居然在府中动用私刑?这些钱财也是在您府中发现,宰相大人,下官只好将此事上呈皇上了。”崔友带着众人进来,随后的是浑身皆伤的蓝叶。
“崔友,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本相爷吗?你想的太简单了,怎么引火自焚的都不知道!”站起身,面对着“证据”,毫无惧意。
董武之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崔友有些心中泛“嘀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