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也不许去!”窗外传来大哥的呵斥声,冰儿慌得拉住嫂嫂的袖子跺脚央告:“嫂嫂,冰儿必须去见春草,子清她若没有急事,不会深更半夜派人来找我!”
看着一脸焦躁的冰儿,珞琪低声劝道:“你扭了你大哥只有惹他更恼,你且等等,嫂嫂去会会那春草,问问可是有什么事?”
珞琪紧握了冰儿的冰冷的手,安抚的目光望着他,低声说了句:“相信嫂嫂。^诺^书^网^e^看?免费?提供?^^??”
珞琪出了门推了气势汹汹的云纵回屋,劝他道:“你凶什么?再凶把凤儿也吓到。??人说,小孩子这个时候是养性子的时候,若是你总这么凶,多半孩子随了你去。??”
“你哪里去?”云纵问。
珞琪戳了他的额头责怪:“你呀!你看看你,人家小姐差人来,定然是有个什么要紧的急事,如何也要听听罢。??我去听听,若是没大事就说与冰儿听,若是有什么不便的事,就瞒了他,你何苦如此堵他?冰儿这些年也是被你惯出的脾气,性子这么倔!”
“我惯他,就能打他!我看他敢跟我犯脾气!”云纵怒道,大步在屋里踱来踱去,珞琪一笑,转身出了门。
门口立着一名小丫鬟,葱绿色的大襟衫子,梳一条乌黑的长辫子,见到珞琪道个万福问:“是少奶奶吧?”
珞琪点点头,带她进院。??她却不肯,只是说:“少奶奶,我们家老爷太太带小姐走了,不会再回来,小姐留给杨少爷一封书信。??”
珞琪一惊,多问了一句:“那黄侍郎一家去了哪里?”
春草哽咽着屈膝跪下哭道:“少奶奶,行个好。??能留下春草伺候少奶奶吗?我们老爷和太太走得急,就给了我们这些下人一人一些安家的银子。??让我们自寻出路去了。??春草伺候小姐地年头没有秋香冬梅姐姐长,就留了她们两个随了小姐走了。??”
天黑夜深,一个女孩子抱了个包裹在门口,珞琪立刻明白,这丫头是想,如果收留她就留下,如果不留她。??她也不用进门,另寻它处。
珞琪点点头说:“留不留你,我要去同家人商量,不过夜已深了,你且进来,在此暂住一夜,再做定夺。??”
春草低头随在珞琪的身后,小心谨慎的进到院。??迎面看到杨云纵背了手立在院里。
珞琪低声道:“黄大人一家离开了京城,府里的仆人遣散了,这姑娘无家可归,我暂且收留她一晚。??”
云纵责怪地望了望身后冰儿的房间,埋怨珞琪多事。
珞琪摇摇头示意他小声。
忽听身后一声尖声叫嚷:“咦?这不是黄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吗?”
慌得众人一看,竟然是心月披头散发鬼一般的立在身后。
心月一直被云纵安排住在了乡下。??才回到京城几天。==?? 首.发?==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见过春草,只是这一句惊叫,屋里地冰儿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珞琪心里暗恼,云纵大骂道:“蓬头垢面,成何体统,还不滚回你房里去!”
心月满腹委屈,又不敢顶撞云纵,知道他厉害起来没个情面。
“我们家老爷辞官不做了。??”春草一句话,云纵震惊。
“怎么?黄侍郎辞官了?”云纵大惑不解。
“听说是老佛爷对我们老爷不满,前天翁同和大人来府里同我们老爷谈了一夜。??前天老爷上朝就回来很晚。??今天一早就说辞官回家种田。??老佛爷还要将我们家小姐,许配给诚王府地贝子。??就是那个在龙城不慎坠楼摔残的贝子爷。??我们夫人听了哭了一夜,说是小姐同杨家少爷走得太近,碍了十三格格的眼,不知道说了什么,这才匆匆的老佛爷给指了婚。??”
“那你们老爷答应了?”冰儿紧张的问。
“就是没答应,才辞官了。??带了小姐匆匆的离京回老家去了。??”春草揉了眼睛哭道。
“老家在哪里?”冰儿急得追问。
“在广州,听太太说,广州也不是常驻之地,要带小姐去香港投kao亲戚,然后想法子去国外。??黄家的三老爷在国外有买卖。??”
珞琪恍然大悟,事情连在一起不难明白。
冰儿就要高中三甲,不出意外就是新科状元。??老佛爷要将十三格格许给冰儿,是天大地恩典。??十三格格发现冰儿对子清情有独钟。??为了断了子清的冰儿,老佛爷做主将子清许婚,许配的人家也十分有趣,就是当初因调戏冰儿而被云纵设计致残的废人诚王府的纳定贝勒。
这中间最值得钦佩的反而是子清的父亲黄侍郎,他在自己的前途和女儿地幸福间选择了女儿,而且要远道去广州,取道香港出国远避他乡。??这样对子清或许是个好的结局。
冰儿怅然若失地立在院里问:“走了多久了?”
春草揉了眼睛哭道:“早上,一早就走了。??是去天津坐大火轮去广州。??”
“冰儿,你先回屋,追是追不上了,若是有缘分,日后还能见面。??”珞琪安抚了冰儿回屋。
冰儿忽然立在门边回头问:“大哥,若是在老佛爷和冰儿之间挑选,大哥会挑哪个?”
沉默,没有回应,冰儿苦笑了回房。
清晨时分,珞琪为冰儿整理着朝服,冰儿如今是去参加殿试,何等的荣耀。
临行前,冰儿规矩的给云纵磕了三个头,也在祖宗牌位前上了香。
云纵扶起弟弟。??知道他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心,可也只能安慰说:“不要乱想,考过就快回家,大哥等你,其他地事,再议!”
冰儿点点头,出了家门上轿。
傍晚时分。??珞琪没有等到冰儿回来,家里特意做了冰儿最喜欢地饭菜。??但也不见冰儿的影子。
珞琪开始不安,她抱了小凤儿在院里徘徊,它妈妈接过孩子责怪说:“起风了,快把孩子放回屋里。??”
珞琪揉了帕子,心月过来从院子里摆的一桌菜上捏了一截拌黄瓜塞进嘴里嘎吱地嚼了说:“五爷八成是没考好,怕他大哥不饶他,不敢回家。??你想呀。??半大个小子,就说才十六岁,那要是一回家被云纵当了那么多人叮咣一顿暴擂,让同窗们看了多没面子,再说,他的同科们考好了,他心里也不舒服。??若是考得好,早就回来风风光光报喜了。??”
听了心月奚落的话。??珞琪瞪了她一眼,云纵已经骂道:“你长嘴了?”
太阳渐渐落山,也不见冰儿回来,云纵派了乐三儿和忠儿分头去找寻,轿子却回来了。
轿夫说:“五爷赏了小的们几个钱去喝酒,说是和同窗门去喝酒斗诗。??要小地天黑时分去北城德胜门外的关厢醉白楼去等他,可小地们等了许久没个人,又不敢走,后来见店家都落了门,才知道五爷怕是醉了自己回府了。??”
“他可有说什么?”云纵问。
忠儿说:“五爷不见了。??”
众人这才紧张,有人说快去报官府去寻找,有人说不会被绑架了?还有人说不是喝醉了住去了浏阳会馆?
直到谭嗣同闻讯赶来,才提醒道:“冰儿最近情绪不稳,该不是走了?快看看他可留下什么东西?”
众人这才奔去冰儿的卧房。
屋里没有什么异样,冰儿所有地衣物。??随身用品都端端地摆在那里。
只是珞琪翻他的箱子时发现少了几身衣衫。
“这有一封信!”忠儿嚷道。
就在冰儿地枕头下。??留了一封信,话语中肯。
他是说。??他左思右想,忠又如何去忠?如此朝廷让他看不到希望,他不能苟同谭三哥的想法去闹什么变法,因为变法已经没了前途;孝又如何孝,父不慈,他为子如何去孝?想来想去,他决定走了,走去哪里不知道,就是想找一份自己地归属。
云纵气得拍案大骂,冰儿实在的大胆,他如何就走了?
喊了人四处去查找,心里暗想,也不知道冰儿在金殿对策可是出了什么花样?若是狂悖胡言,怕要触怒皇上。??若他真是金榜高中,也是个麻烦事,人不见了,欺君呀!
“速速派人,四处去寻找,明天让九门提督的人帮忙去盘查,我想冰儿走不远!”云纵道。
珞琪思前想后劝说:“莫要去寻了,怕是寻回人也寻不回心。??冰儿心不在此了。??”
夫妻二人相视无语,珞琪道:“怕是人逢年少都会如此。??当初你还不是去了朝鲜?”
云纵握紧拳头,捶了桌案愤然道:“冰儿不一样,他大好的前程,他都上了金殿,他只差这一步,或许已经成功,只是他~~”
珞琪摇头道:“吉哥,你想想,你看得是坦途光明,冰儿眼里是荆棘遍野,这条路不是他要的;再者,老佛爷能点冰儿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当状元?即使他才华出众,怕也要被圈点下去。??冰儿的意气,上了朝堂上不知道有何过激言论。??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云纵点点头,却对冰儿出走满是叹息。
“这个痴孩子,怕是去寻黄子清了。??”珞琪慨叹。
天津小站新军的名气越来越响,北洋南洋比武后,天津新军首屈一指。
云纵这些天总看到弟兄们志得意满地样子,总有人在说,哪位大人检阅了,又哪位高官来到天津小站。
竟然有一天,醇亲王带了李公公亲自来小站,云纵负责安排校阅部队后,李公公取下腰上的一个荷包系在云纵的腰上,边系边说:“哥儿是越来越出息了,不光老佛爷和杨大帅看了心理高兴,老奴看得也高兴呢。??”
云纵留意到李公公话里并未提到皇上,心里明白一二,又故作糊涂地搀扶李公公去休息。
送走李公公,鹿荣大人来过几次军营,见到云纵也是上下打量,问些无关痛痒的话。
自此后云纵极其厌恶上面派人阅兵,总是有意推给秦瑞林和冯老四去代劳,自己乐得耳根清静。
这天营房里的侍从们又在议论纷纷,说是朝廷有大官今日来小站校阅新军,云纵毫不犹豫说:“让秦统领,让他安排。??”
“可是,杨统领,这回是高官,听说仪仗就多少里的,来了三条大船,是大官。??”
云纵鼻子一吸,瞟了眼没见过世面般地属下,说了句:“大官也让秦统领去安排!”
直到吃过饭在操场打靶演练时,秦瑞林匆匆来找他说:“云纵,今天来的朝廷钦差还是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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