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两口池塘,这里特别说明一下,这两口池塘的鱼和水,都是前两天特意换过,鱼也是李希望从别村花高价购买过来的。
先前养的鲶鱼,一个星期以来,天天翻着白肚子漂浮在池塘的水面上。
鲶鱼的罪魁祸首是既是牛粪。鲶鱼是屎类的鱼类,所有养鲶鱼的池塘都会建一间厕所,目的就是用人的粪便养鱼。李三勇基于这样的事实,由此类推,用牛粪来养鲶鱼。说也来怪,鲶鱼唯独不吃牛粪。
结果,把每天把大量的牛粪便往池塘里倒,非倒没有把鲶鱼喂大,还把鲶鱼活生生地害死。
参观完后,接下来就是看演出,为了演好这个演出,李希望两个月前就来到学校,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学校,再三的强调这台演出的重要性,也是这台演出,拆散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学校一年前刚调来两位年轻的教师,一位女的,一位男的。村民都说这两位青年教师,郎才女貌,要是结为夫妻,肯定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也的确,男教师的文笔可是在学校时就小有名气,经常在各类报刊上发表文章。在大学时,他带头成立椰城文学社。李希望也曾读过男教师写过几篇文章,文笔的确优美,对当今社会现象虽没有像我国一代文豪鲁迅先生那样犀利的笔调,但也是遮掩当中有独到的见解。
李希望在报纸上看到男教师的第一篇文章是《文明礼仪为哪般》,当时读了,李希望哑然失笑,觉得写这篇文章语言幽默,极富有感染力,但总觉得这只是一篇杂谈而已,并没有深入的去思考,文章里面所蕴含某种道理。更不知道,写这篇文章的是一位尚在读大学的学生。
如果李希望知道写文章的人是谁,肯定不会中是当娱乐来读,就凭着题目上“文明为哪般”这几个字样,就足以看出来内容所蕴含的道理不会轻松。
李希望记得上面写了一个事例:文明就是每个人在大众面前,表现彬彬有礼,回到家里关起门对长辈大吼大叫;对认识的人漠不关心,不认识的人一副热心肠;对电视上的某个人物,痛哭流涕,对家里的亲人视而不见……
李希望哑然失笑的是这段句子,这样句子看似有点歪曲现实,但何尝不是真实的反映当今社会真实的现象。
要说这样才华横溢的男青年,应该是前途光明才对,怎么落入一间没有经传的农村小学里教书,这里有一定的故事。李希望也耳闻过。
男老师不仅在文笔方面妙笔生花,而且在乐器方面也是极具有天赋,这一点儿李希望是亲眼所见。
那一天晚上,李希望来学校准备找校长商量演出的事,刚一走进校门,就听到一阵阵悠扬的吉他声,和着吉他声轻唱的还有男人的声音。
男人唱的正是当时社会最流行的歌曲周某人唱的《青花瓷》,李希望也被歌声吸引去了,他循着歌声看去,黑色的夜色笼罩之下的一间由瓦片盖起的屋子上方,有两束直直的光线从屋顶上方射向外面,生硬地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圆不圆,正不正的图形。
悠扬地歌声也是从这间亮着灯的屋子飘出来的,灯光下,一位男青年坐在床沿上,手里抱着半成新的吉他,女的则坐在男青年的对面,男青年一边弹唱眼睛时不时对着女青年,这样的眼神,这样神态,一看就是情窦萌发的时期。
女青年的背对着门,至于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李希望不得而知,但李希望能猜得出来,女青年一定也是含情脉脉,满面桃花,半羞涩半腼腆。
或许是男青年弹得太入神,也或许是感情太投入坐对面的女孩身上。眼里,心里全是女孩,压根没有注意到门外站着李希望。
一曲完毕,女孩率先鼓起掌说:“好听!”
灯光下的男青年,脸上露出很温雅的笑容。
老校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打破了这充满温情又静谧的环境,“希望呀,什么来的?都不提前打声招呼。”老校长看似有点埋怨,但实则是因意外而心生高兴,要不然,老校长也不会悄无声息地主动上来打招呼。
“校长,来看望您,还要提前打声招呼?”
说起这位老校长,真是有资格称为老校长,自从李希望第一天来这所学校起,这位老校长就没离开过。且在李希望来学校之间,老校长已经在这所学校教书了,记得李山洞曾说过,这位校长也教过他。村里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位校长什么时候开始来这所学校教学。
像这样一辈子默默扎根在偏远学校的老师,真的不多。可以说老校长一辈子的热血都洒在三尺讲台上,洒在孩子们的身上。李希望从来没见过老校长的家眷,小的时候,也曾问过张兰停,张兰停摇头表示不知道。
也的确,张兰停怎么知道老校长的事,她是从别村嫁过来的,村里以前发生的事,她混然不知。
校长姓罗,村里无论老少都一致称呼他为老校长,连他的姓,都省略掉了,至于他的全名,没有多少人知道。李希望至今还不知道。
如今的老校长满头的银发,如霜一样的白,但腰板还算硬朗,一年前就到了退休,可由于工作需要,教育局不批准,所以老校长还得呆在学校继续担任这所离县城偏远学校的校长。
这样地处偏僻的学校的校长,没有人愿意当,很多年轻老师都来过,不到一年,又走了,这里算是年轻老师的跳脚板。也是教育局用来经常威胁某个老师的地方,“再闹,直接把你调去田园村当老师。”
所以田园村的出名不是学生考入重点中学而出名,而是学校地处偏僻,成了教师敬而远之,领导恐吓的借口和挡箭牌。
老校长听了李希望的话,呵呵地笑了起来。老校长没笑的时候,右脸上的一块疤还舒坦着,一笑起来,脸上的疤挤成一团,像老树皮一样醒目。这样大的疤也是有故事的。
两位含情脉脉男女青年教师听到了说话声,自觉地站了起来,女教师称不上漂亮,但眉目还算清秀,圆圆的脸庞,透出几分带有婴儿似的可爱。
那一晚,李希望与校长,准确一点是与两位年青的老师商讨有关演出的事宜。
李希望知道了男老师姓余,女老师姓目,俩人都是刚刚从学校毕业的,余老师是从大陆一所有名的高等院校毕业,目老师是从海南一所中等师范毕业。
异性相吸引,这一点不假,李希望对余老师为什么就读高等大学还屈尊降格地来到乡村小学教学,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心里起了那么一点点好奇,并没有多问。
他的心思全放在目老师身上,目老师大约有二十岁,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青春气息,圆圆的脸庞红润红润的,像一个即使熟透的苹果似的。或许是被人撞破了萌芽中的爱情,有点不好意思,见到了李希望后,一直低顺着眉目。越是这样的自然的娇羞,越是一种美。
特别是这种美她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更能引起男人心中的爱怜。
李希望喜欢是喜欢,但有任务在身,也自身配不上,他只是打量了几番,又切入了一主题。
余老师静默时,脸上总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表情,这样的表情既不是严肃,忧郁,愤怒,悲伤。但从他年纪轻轻的锁眉之间就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样的川字只有他笑起来,才会消失,可以看得出来他有点愤世,这样的愤世究竟是来源于家庭、社会,学校,还是他本人的感情,这个李希望没有深究,也深究不出来。
那一晚,李希望只是抛出了问题,整个策划都是余老师说的,目老师也在余老师头头是道说的过程中偶尔穿插几句她自己的看法。穿插的也不多,一共就那么三句话。
“第一个节目的放点节奏感强烈的。第三个节目,孩子们的服装应是绿色的。最后全场来个大合唱。”
目老师这三句话相对于余老师整个大计划来说,显得微不足道,但李希望却忘不了,是忘不了目老师说话时和风细雨的样。有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这是李希望那一晚走出校园后的发出的感慨。
李红波虽然贤惠,却整天阴沉一张脸,一开口说话,像别人都欠了她的账似的——粗声粗气。说起话来,口气又重,李希望曾多次暗示过,经常刷牙。
李红波一听,翻着白眼说:“你全身都臭。”
一阵冷风迎面吹了过来,李希望摇摇头,怎么又想起李红波了呢?这是他最不愿想起的人也是经常想起的人。
后来,李希望白天又来过学校几次,每次来学校,看到了目老师和余老师都在教学生们跳舞。老师教得很卖力,学生学得很是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