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长到市长的官运亨通路 独步官场 2.二 爱上中文
二
清晨,金晓岗一到办公室,就抓紧时间修改了“两会”报道计划,然后通知张社长开会。金晓岗原本就是晚报业务的灵魂人的,他提出的报道计划,没有人再提不同意思,也就算通过了。
会议结束时,张铁山说:“金副总编是个实干家,提出的计划很好,大家就照章执行。”其他人,包括龙霞那样的老副总编也没有提补充意见。这说明,金晓岗的计划,的确很有水平,深得人心。
回到办公室,金晓岗边听音乐,边写一篇关于媒体改革的论文。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三声,他才伸手拿起了话筒。
“金总,你好啊!”又是那个陌生的上海女人打来的。
金晓岗觉得这个电话就像幽灵一样,让他心里不得塌实。要是长期这样,非把人弄成精神病不可。“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想见你,和你谈谈。”
金晓岗放下正在写的文稿,有些生气的说:“那你就来吧!”
“好哇好哇,金总,你终于答应了。”对方颇为高兴。
金晓岗下了决心,与其让这个女人长期骚扰,还不如见她一面,看看究竟她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你来吧,我在上京等你。”
“好的,时间你定。”
金晓岗想,看来这个女人真的盯上了他了,有一种罢休的感觉。“下午三点,你来得了吗?”金晓岗以为,对方绝对不会答应,肯定要求晚上见。晚上,金晓岗绝对不会去。
出乎预料,对方爽快的说:“好的,就三点,我准时赶到。地点呢?”听这话,真像接头的台词。
金晓岗仔细想了想,说:“公安厅宾馆一楼大厅,那里有个咖啡茶座。”地点选在那里,一则离金晓岗近,二则相对安全。
“好,上京你熟悉,你说了算。不过,金总,你这么谨慎,该不会上京近来治安不好吧,你怕我会吃了你,我可是个弱女子哟。”话筒里传来铃铛般的笑声。
金晓岗自己笑了:是不是自己神经太紧张了。
公安厅宾馆就在公安厅大院内,金晓岗驾车十分钟就到了。停好车一看表,超了五分钟。跨进咖啡厅,一个仪表端庄的年轻姑娘迎了上来。
“请问,您是金总编吗?”
“你是?”金晓岗反问。
“我是上海过来的科贝,上海国际猫头公司的。”
“哦。”见了科贝,金晓岗觉得她远没有电话里让人讨厌,更别说可怕了。“你真准时。”
“我知道,金总您是大忙人,怎么好意思让你等呢。”科贝彬彬有礼的说。
两人坐下,金晓岗才认真的打量面前的科贝。科贝虽然套子非常职业化的装束,可骨子里透出的确是逼人的贵族气息。
“对不起,我太冒昧了,让你反感。”科贝伸出纤细匀称的手。递给金晓岗一张名片。
金晓岗接过名片,见那上面写着:上海国际猎头公司,总经理,科贝。名片做得非常考究,窄长的,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科总,幸会,你的名片真别致。”
“见笑了,我自己瞎摆弄的。”
“你是学设计的。”
“不,我是学工商管理。”
“很热门的学科。”金晓岗说。
“对于我,徒有其名。”
“你是上海人?”金晓岗问。
“金总,不好意思,我该介绍一下自己的。是的,我出身在上海,可是我一直在英国上学,从中学到大学。去年才回到上海来的,这些年的海外生海活,也许在某些方面有了改变,会让你觉得唐突的地方,请你原谅。”
“哦。不,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你的行为确给我带了误解。”金晓岗直言不讳的说道。
“实在对不起,都怪我没有讲明白。”
其实,金晓岗更清楚,不是科贝没有给他讲明白,而是科贝一直都没有明白的机会。但此时,金晓岗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解释什么。
科贝接着说道:“你看,这家公司是我自己开的,你是我服务的第一个客人,原本可以让别人来拜见你的,可是,我觉得第一个客人,很有象征意义,所以还是我还了。我这个公司想必你是了解的,就是帮另的公司寻找高级人才为宗旨的。”
“这么说,你想为我找新的工作?”金晓岗问。
“可以这样理解。但是你放心,在你没有答应之前,我们会为你保密。”
“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金晓岗又问道。
“谁叫你在业界那么有名,我的校龙推荐的,他看了你几乎所有的论文。”
“你的校友又是谁呢?”
“这里不方便说了,这样讲吧,他是研究中国媒体的,现在在北京教书,讲授传授的学的。他只是读过不少你的著作,他跟你也没有直接接触过的,说了金总也不会知道。”科贝委婉的说。
“你就知道我会答应?”
“没有,你不答应,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不管怎样,起码我多了一位新朋友。不过,也许你会答应呢?”科贝歪着脑袋说。
“真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想过跳槽的问题,也许以后也不想。”金晓岗果断的回绝道。
“话不要说这样绝对,金总,我相信你会改变的,至少以后你会改变。”
“是吗,你那么自信?”
“是的,像你们这样的很中国的传媒人,都要面临转型这个痛苦过程的,起码我看这样看,以后的报纸或或者说所有的媒介体,它除了承担传播的功能外,更多的还是服务。简单点说吧,你们是生产的信息产品,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我知道,这些你比我懂,只是有些观点,你们不想承认罢了,但时间会改变一切。比如说,你刚才就一口否定不会跳槽,这一点会改变得更快,你想呀,现在你在报社拿的多少工资,而你接受跳槽,也许你一年就能拿到你在报社十年的薪水,如果你还是不接受,想想当年的义和团是怎样对付洋枪洋炮的吗?愚昧,还不是愚蠢。”
金晓岗不自觉的笑了笑。“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没有想过要跳槽的。”
“好吧,我不和你争执了。既然都见面了,有些信息我还是带给你,然后我就等待奇迹发生了,好吗?”科贝说。
“好,我不拒绝。”
“这次找你,是因为有朋友想接手一张报纸,需要一个总执行人,也可以说执行总编辑。原来有人提议,到国外去请,后来又否定了,理由很简单国外的媒体人不懂中国的舆论环境。其实你比我更明白,请中国的报纸业务高手还是比较容易的,可是要找一位懂经营的报业职业经理人就相对较难,比如请你,也一样,你对办报流程中的生产,非常在行,可是,在报纸的销售经营方面,你也得承认,你必须补课。”科贝看了金晓岗一眼,继续说:“但是,我们想请你,是因为你年轻,接受新观念,学习新知识技能的时间更快、更短、改造的可能性很大,也就为你和投资方争取了时间。如果你接受,待遇将是你现在的几十倍计,你们官员很在意的车、房更不必说。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在国外办报吗?”金晓岗问。
“不,在中国。希望你能认真考虑。”科贝不说话时,像个典雅温柔的大家闺秀,一旦讲话,又显得那样的职业化。
人不可貌相啊。金晓岗从心里感叹。
离开科贝的时候,金晓岗问:“你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你出门经常带上恋人?”科贝问。
“不,我想你一个女孩……”金晓岗不知说什么才好。
“一个人,不是也把你吓着了吗?要是带人,哈哈哈……”
金晓岗说:“谢谢你,下次你来,或者我去上海,我一定请你客,算是赔罪。”
“好,我等着这一天。”
回到办公室,金晓岗琢磨: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只要自己不管它,是陷阱又能拿我奈何?可是,要不是陷阱呢,自己究竟该如何办?他还在胡猜乱想的进修,张铁山找他,说晚上副总编龙霞请客。理由嘛,远在英国读书的十七岁的女儿西西回来了,大家凑在一起庆祝一下。
金晓岗说:“你让去就去,一切听人的指挥。不过,我得说好,我不和你们一桌。和你们在一桌我会不自在。”
“去了再说吧。”张铁山说。张铁山了解金晓岗,他是个低调的人,从来不想到前台。就说今晚,换了别人,谁不想在省委副书记面前混个脸熟,可是金晓岗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他的这种性格,深得张铁山的赞赏。
和张铁山通完话,王欣进来了。
“金总,受伤的记者现在醒过来了,可是他的思想包袱很重的。”王欣说。
“叫他好好养伤,其他的别管了,养伤就是也的任务。”
“好的,这个我负责转达,我的意思,要不要找时间再去看看他,我是说你。”
“好,明天上午吧,今天晚上不行了。我和张社长还有别的事情。”
“好,就明天上午吧,到时候我提醒你。”王欣转身而去。王欣的背影很美,金晓岗突然发现。
张铁山已让人第三次催他下楼了,金晓岗这才急冲冲的冲向电梯口。刚出电梯,张铁山的司机就在一边喊:“金副总编,快上车呀!”
金晓岗钻进张铁山的车,司机就风驰电掣的冲向宽阔的人民路。张铁山冲金晓岗说:“你小子,别的都好,。就是有时候拖拉。”
“对不起对不起,社长,刚才被编辑们缠住了,下次一定改正。”
“改正,我看下次一定又会被记者缠住。”车人都笑了起来,只有张铁山故意绷着脸。
大家安静之后,金晓岗又对张铁山说:“社长,可别忘了我的要求。”
张铁山回头憋了他一眼。
坐在后面的老宏这时候说道:“我说金副总编,你的毛病我也知道,你老是这样,不是让社长为难吗?社长是找机会培养你们年轻干部呢!还不多学占,以后未必你就不知领导打交道了,也许,以后你会做一把手呢?到时怕要天天和领导打交道,为个毛病你要尽快改呀!”
张铁山对老宠的做法极为反感,他总是在不该讲话的场合乱发言。
金晓岗:“我作不了一把手的,我天生的没有那个命。”
老宏见张铁山没有搭理他,也就不再讲话了。
车很快就开到了龙霞指定的新天地酒店。龙霞和女儿西西早就在等候了。
龙霞向西西一一介绍来宾,惟独不见了金晓岗,张铁山示意不用介绍了,龙霞也知道金晓岗的飞快,也就没有向女儿介绍他。只见金晓岗正和司机们聊得火热,也没有过去打搅他。
在张铁山的印象中,金晓岗人来都拒绝坐主宾席。所以他和司们们坐在一起,张铁山也没有什么不习惯。
所有的客人都到齐了,大家看到,只有主宾席上空了个位置。谁都明白,副书记还没有到。龙霞吩咐西西:“给你爸打电话,看他给不给你面子。”
电话接通了,西西撒娇说:“老爸,你在那里呀,人家肚子都饿扁了。”
副书记说:“对不起,宝贝女儿,我刚开完会,十分钟一定赶到,好吗?”
“好吧。”西西撅起了嘴。
“西西,我们家里,我是治不了你爸了,你不在家呀,他都半年不陪我吃一顿饭的。”龙霞对女儿说,
“我帮你治治他,你可不冷帮他呀!”西西冲妈妈做了个鬼脸。
副书记一到,酒桌上就热闹起来。龙霞和副忆记先给大家敬了酒,对所有关心西西的长辈表示谢意。随便就是其他人向副书记和龙霞敬酒。
轮到金晓岗向副书记敬酒,金晓岗说:“祝副书记和龙副总编身体健康,祝西西学习进步。”
听了金晓岗的祝酒词,西西吃吃的笑个不停,一边说:“这是谁的司机,说的话这样子千篇一律?”
龙霞赶紧对她说:“西西,这么没礼貌,这是报社会性的金副总编,你金叔叔。”
副书记也对西西说:“你金步步,可是我们全省数得着的大知识分子。新闻界有名的才子,以后呀,你得好好跟他学习,看你现在这副态度,十有**人家不收你这个徒弟了。”
他的话刚说完,全场一片笑声。
张铁山也对副书记说:“小金是个难得的人才,有他在,在业务方面我是绝对放心的。”
“好呀,你们晚报后继有人啦?是吧。”副书记问龙霞。
龙霞接过话茬:“张社长说得对,小金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见龙霞和张铁山都这么说,副书记让金晓岗来到他身边,说:“来,我敬你一杯,祝你多出成果。”
金晓岗有些手足无措,忙不迭的说:“谢谢书记,我一定努力。”
西西又在一旁吃吃的笑。
在西西眼里,金晓岗就像某个领导的司机,最多也是个秘书什么的,无论如何也无法把金晓岗与副厅级干部联系起来。所以,西西觉得,金晓岗显示特别可爱。
后来,西西居然跑到金晓岗那一桌,非要和金晓岗喝酒,而一喝就是三杯。金晓岗站起来说:“西西,以后再喝吧,以后金叔叔请你行了吧。”龙霞也过来劲西西。
西西回头对龙霞说:“妈,你就别管了,你回去吧。”说着又倒了一杯,冲金晓岗说:“你看好了,我是女孩,你是男人,你看着办吧。”说完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
金晓岗被逼无奈,只得再喝了一杯。西西这才满意地说:“好吧,我等着你邀请。”说着挑畔的憋了金晓岗一眼。
龙霞对金晓岗说:“你看,这孩子,真不象话,你不介意吧。”
“没事,小孩子嘛都爱热闹,开开玩笑倒好。”
这天上午,金晓岗刚刚进办公室,西西就闯了进赤,还一边说:“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我可等你好久了。”
“哦,不好意思,你在我门口等吗?”
“你忘了,我是龙副总编的女儿,在门口等人,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金晓岗打趣道:“我们的西西是聪明人,天下人都知道的。你找我有事?”
“你不是要请我喝酒的吗?”
金晓岗看着西西说:“西西,我不是不遵守诺言的人,你看,叔叔现在正忙着呢?”
“是吗,那我就在这里等到你忙完。”西西非常不满的说。
其实,金晓岗清楚,并不是西西非要去喝酒,是刚才对她的态度让她不满意的,她不希望别人把她当孩子。可金晓岗他能怎样呢,明明知道别人不高兴,他也只能这样做。
“好,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时候吧?”金晓岗想,一会再和龙霞联系,把情况向她讲清楚就是了。
“今天晚上,我知道你白天没有时间。”西西说:“不过,我还有一件事——”
金晓岗打开笔记本,看了看备忘录,上午没有别的安排,这才放心的坐了下来。对西西说:“好,你讲,我能办到的,一定尽犬马之劳。”一边注视着西西的神态。
“我送你一件东西。”西西具体手袋里拿出了一本书。
接过书,金晓岗说:“谢谢,是什么礼物啊?”
“我写的书。”西西说。
“哦,你写的书,珍贵礼物。”金晓岗接过来一看,是一本诗集,书名就可以看出是本爱情诗——《寻找徐志摩》。金晓岗大致翻了翻,说:“我一定认真拜读。”
“希望你能提点意见。晚上见。”西西离开了金晓岗的办公室。
金晓岗暗自感叹:多少年不读诗了。要不是眼前这个小姑娘不好敷衍,也许他早把诗集甩到一边去了。可见,这个小姑娘是较真的主儿,不认真看一下还真不行。
人都有犯主观主义错误的时候,比如说这次,金晓岗是彻头彻脑的错了。走进《寻找徐志摩》的空间,金晓岗被迷住了,飘然而至的青春萌动、纯情淡定、飞扬求索、忠贞理想。让金晓岗触摸到了精神世界的另一端。而后,金晓岗在这本薄薄的诗集里,看到了自己遗忘了多年的春天,敲响了多年前梦寐以求的梦想之鼓,仿佛间,自己走过了私密的精神家园……
在金晓岗过去的记忆里,诗歌应该是为懂者而歌的,诗歌的高贵在于她的贵族化,所以,享受诗歌的人,至少也应该是精神贵族,能享受诗歌的,是件很奢侈的事情。这么多年了,金晓岗却记得自己没有贵族过,没有读懂别的任何诗人,可面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姑娘,他却是真的聆听到了自己灵魂之外的东西,隐隐间,埋藏多年的那道神秘之门破土而出,那种气息锋利、逼人、让人窒息,但却是美好的、珍贵的、不可多得的。
金晓岗一口气把诗集读完了,随之也进入了一种兴奋,甚至是癫狂的境界。由诗集,他想到了很多:人世沧桑,春华秋实,还有怪怪的传宗执接代,反正,不断涌现不断轮回精神内核的画面。他有些感动,这一刻,面对一个姑娘。
这个时候,内心很多话要说。他决定破天荒的写一篇诗歌评论,主意一定,他立即动手,一篇长达三千五百字的诗歌评论《高贵的心灵细节》跃然纸上。他写完最后一个字,他重重的敲了一下电脑键盘,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他把稿件交给了副刊编辑老路,让他次日刊发。
二十分钟后,老路打来电话,说:“金总呀,你看是不是看发一组西西的诗歌在上面,我觉得这样更妥当,还有啊,这些年上京市没有出诗人了,我们不要轻易把这个题材浪费了,是不是请作协的评论家再写两篇评论,明天还接着刊发?”
金晓岗说:“那在你的决策范围之内,你下了决定之后,和你们主任商量,在这个题材上,我只是个作者。”
老路说:“好的,那我就安排吧。金总,平日城我们只知道你对媒体有深入的研究,没想到你对文学,尤其是对诗歌有这样深刻的理解。金总呀,你的造诣我们副刊部是无人能及呀。”
“文学,你们才是老师,我只是信笔涂鸦,登不了大雅之堂的。”金晓岗谦逊的说/正说着龙霞推门进来了。
“你真有雅兴,现在还和人探讨文学呢?”
金晓岗说:“龙副总编,你先不要谈工作。我得恭喜你呀。”
“喜从何来?”龙霞一脸不解。
“你生了一个才女啊。”
“是吗,怎么讲?”
金晓岗说:“她的作品你没有读吗,如果没有感觉,那你就算是糟透了。”
“你在说什么?”
金晓岗把诗集《寻找徐志摩》往龙霞怀里一推。
“谁写的,又打徐志摩的主意?”龙霞还未来得及认真看。话还没有说完,龙霞的神情就变了:“这是真的?是真的?”
“你不知道?”金晓岗奇怪了。
“不知道。”一瞬间,龙霞显得情绪低落。“这孩子长大了,你看,这件事她宁愿先告诉你,也不告诉我。”
金晓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道:“孩子大了,是会有自己的主张的,你想想我们以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不过,龙姐,你女儿的才气,我没有料到,这孩子有些方面真是天才,也许你我都望尘莫及呀!”
龙霞高兴得都出了眼泪,她说:“小金,我先把这书拿去看看,顺便告诉她爸。”说完转身就走。
“哎,你找我不是有事吗?”金晓岗催问。
“一会再说吧。”龙霞噔噔噔地跑得没影了。
半小时之后,西西打来电话,责备的问金晓岗:“我可没有授权你告诉我妈,你怎么老是闯祸?”
“不是我告诉她的,是她到我办公室发现的。”金晓岗狡辩说。
“哎呀,都怪我没有嘱咐你。”西西自责说。“那你看完了吗?”
“什么看完,早让你妈拿走了。”金晓岗开玩王笑说。
“哦,那我再送一本过来。”
“不……”金晓岗话没有说完。西西就把电话挂了。
这次西西是和龙霞一起来的,当着金晓岗的面,西西对龙霞说:“妈妈,你不准再拿别人的东西。”
龙霞说:“好好,不拿不拿。”
金晓岗问龙霞:“刚才你不是找我有事么?”
“对呀,一会你到医院去看记者的时候,叫我一声,我也应该去看看。”
“好,等王欣安排好,我就叫你。”西西见他们谈工作,就对他们说:“我走了,你们谈吧。”
“到我办公室去吧。西西。”龙霞说。
等西西走了,龙霞问:“副刊部的老路说你写了一篇好评论?”
“不知道好不好,反正是写得很顺畅的。”
“你写的文章还有不好的,。报社谁佩服你。”看来龙霞并不知道金晓岗写的内容。
“龙姐,你不知道我写的内容吗?”
“什么内容?”
“《高贵的心灵细节》。”
“名字很有诗意。”
“是评论《寻找徐志摩》的。”
龙霞有些吃惊:“不会吧,一个小孩子的东西,值得你去关注?”
“龙姐,你错了,难道你读了没有一眯感动,或者冲动什么的?”
“有,非常微妙的那种。”
“那不就得了,我说实话,也可能是我不懂诗歌,以前没有找到过读诗歌的**。这次,就非常特别,你看看我写的这些个心灵对白。”金晓岗打开了《高贵的心灵细节》那个文档。
龙霞读后说:“是呀,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她有那么深刻了呢?”
“因为她是你的孩子,你不能再把她当孩子了。”
“是这样吗?”
金晓岗把西西向也提的要求说了,龙霞说:“人带她出去,我放心的。”
“我叫上阿月作陪,不超过十二点,就把她送回来,你看可以吗?”
“好,叫上阿月。”
金晓岗叫来阿月,把事情讲清楚了,阿月说:“这个忙我是可以帮的,不过时间能不能短一点,晚上我还有其他事情的。”
“尽量短吧,哄一个孩子。”金晓岗说。
“话不能这样说,现在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不好对付的呢,要懂不懂的。”阿月很有经验。金晓岗自鸣得意,因为他觉得这下是找对人了。
在那家叫心灵的酒吧里,金晓岗问:“两位小姐,要喝点什么?”
西西说:“你们俩不要管了,我来叫吧。”说着去了吧台。
她点了红酒,酒一下肚,西西的态度就明朗起来,她对阿月,明显怀有敌意。她桶了金晓岗的手,说:“怎么,也不介绍这位小姐。”
阿月自我解嘲的说:“我呀,一个小人物,和他是同事,你叫我阿月姐吧?”
“阿月,好听的名字。”西西大人似的评价说。
担心西西喝醉了,金晓岗提醒她说:“不要喝得太多了,要不回去你家的两位保姆,会不高兴的。”
“不用怕,现在是我管他们的时候,你信不信,昨天晚上,我可把老头子训得抬不起头,最后学是老太太出面解围,我才放过他的。”西西一脸得意。
“说说你在英国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好不好?”金晓岗提议。
“没劲,一天一天的过呗,同班的女生天吵着自己的男朋友,无聊极了,我自己,大多时间都在图书室渡过的。说来挺没劲吧!”
“那就说点别的吧?”阿月说。
于是,在两们陪客的动员下,西西从校园的美影,聊到了欧洲的风光,西西的口才本来就很好描述的也相对准确,听得两个频频点头。
阿月能感觉到,西西并没有把金晓岗当长辈,对他亲热有加,有时候还摸摸他的手。不过心态相当坦然。西西再三表示,她是没有男友的她看不起那些年轻的小男孩,说他们稚气未脱,不习惯浅薄。她说这话的神态,让金晓岗和阿月开心的笑了很久。阿月去了洗手间,回来的路上,听见西西对金晓岗说:“你答应的带我出来,为什么还要带别人,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那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对恋人撒娇。
金晓岗知道阿月故意在外边转悠,故意给他难堪,于是他对西西说:“对不起,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他一出来,直奔阿月处,几乎是在哀求:“阿月,你别离开好不好,改天我一定好好请你。”
阿月的眼睛笑得只留下一条缝,一边奚落金晓岗:“金总也有今天,我可是名符其实的幼儿教师。”
金晓岗摇了摇头。在阿月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才把西西送回了家。金晓岗心里才舒了一口气。阿月说:“你不是说小孩好哄吗?我看啦,你别看人家小,人家也是有思想有主见的,对她某些有人兴趣了。”
“再瞎说,看我不封上你的嘴。”金晓岗急了。
“好不说了,不说了。”
金晓岗回到家里,觉得特别累,倒头便睡了,睡梦中他梦见了阿月还在取笑……
次日的报纸副刊,的确引起了许多文艺界人士的关注,报社副刊部的电话响个不停。龙霞来到金晓岗那里,问:“你说,让不让这孩子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不用太着急,一切都由她自己决定。”金晓岗果断的说。
“他爸也是这样说,看来你们男人心是相通的。”
就在龙霞还没有走的时候,西西来了。
“谢谢你,我没有想到你真写了评论。”
“我得谢你呀,没有那么好的作品,评论也写不好的呀。”金晓岗问龙霞:“你说是吧,龙姐?”
“叫我说呀,二者都不错的。”
西西回头望了龙霞一眼。“谢谢妈妈!”
“你们聊会吧,我要去经营部开会了,西西,一会到我的办公室去,不要闹着你金步步了。”说完就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西西和金晓岗两人,此时一个人影闪了过去,金晓岗觉得身影像河流。
西西坐在金晓岗面前,十分认真的说:“我真的很感动,我写的诗的时候,有些没有说出来的话,这次让你讲出来了。看来我的真觉真的没有错,我们有太多的东西是互通的,比如说灵魂的某些东西,你相信吗在未来,我们会有一些东西融汇在一起的。”
金晓岗只是认真的倾听,估一个优秀的听众。
西西接着说:“在我的朋友中,包括我的爸爸妈妈,其实,他们离我的心灵很远的。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人,所以我写了那本《寻找徐志摩》。我写的东西不是虚构的,那些都是我的真实写照,真实的心路历程的写照。不用我说,你什么都明白,对吗?”
金晓岗点了点头。
“今天我来,还有一件事,不过,我不会打搅你很久的,一会你就要去主持编务会了吧?”
金晓岗像个学生一样,又点了点头。
“我希望读到你的全部著作,一本都不少的。”
金晓岗说:“我的书,很枯燥的,只怕是你只能拿去做摆设。”
“不管怎么样,我要你的全部著作。”西西坚持说。
金晓岗立即翻箱倒柜。把《中国媒体研究》、《纸质媒体的基本走势》、《打造媒体内容之路》、《媒体全方位管理初探》,四本厚厚的论文集摆到了西西面前。
西西说:“你的这些精神空间,我会进去看一看的,也许会与你有不同意见。”
西西满意的带上金晓岗的几本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