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月听了明松说的事情经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更是气愤于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宋氏,殷明朝也脱不了干系。
三房与老宅分明已经脱离了关系,没想到他们还是含恨在心、伺机报复,这若是松儿出了什么事情,明月会恨自己过去对她们太过仁慈,就应该如同对待赵二狗一样,来个人间蒸发得好。
明月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宋氏,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松儿扯了扯明月的衣袖,呆萌道:“姐,我睡得迷迷糊糊中,听魏大哥好像得风塞症了,隔一会儿就咳嗽两声,洪大人脾气可不好了,对魏大哥拍桌子瞪眼睛,说什么要想杀大伯娘头,被贩的需是皇亲国戚,等我成了他小舅子以后再说,现在只能流放三千里。姐,小舅子是谁啊?比弟弟还亲吗?流放三千里是啥意思,是不是我们以后就见不着大伯娘了?大伯会不会恨上咱家?偷给咱家下绊子?”
明月毫无征兆的脸就红了,白里透着粉,粉里透着红,这洪丰怎么当着孩子面瞎说什么呢?这魏知行也是的,明明与自己一幅划清界线、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关键时刻为啥不反驳一下?咦,他不仅是大官,竟然还粘着皇亲?那洪丰怎么敢对他吹胡子瞪眼睛的?等等,魏知行得了风寒症了?貌似,刚刚是在自己背后咳了两声......
姐弟二人一路无言、各怀心事,明松担心老宅知道宋氏被判流放后对三房不利;明月则是犯愁这魏知行的暧昧态度是何用意,还有这风寒是真是假。
二人回到刘氏的房间,见刘氏正端着粥喂着一个和松儿同龄的男娃,小男娃的脸上粉雕玉琢一般的好看,眼睫忽闪忽闪的,似煽到人的心里一般。
明月拉过椅子,直接将松儿抱到椅子上边,小松儿软糯的抱着刘氏的胳膊,一顿邀宠。
高儿一见登时不干了,抬手用筷子“啪”的打了松儿的手背一下,趁松儿松手呼痛的时候,如炸了毛的小獅子般扯回刘氏的袖口,嫌弃的用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道:“小乞丐,离我娘远点儿。”
松儿在外颠沛流离几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最终辗转了多少地方,被救后,又饿又困,魏知行着急审案,又恐松儿不在身边有危险,所以连衣裳也没有换,确实是又脏又臭了些,可是,人家洪大人和魏大哥都没表示嫌弃啊?!
从头至尾一直紧强的松儿心里防线瞬间崩塌,登时就红了眼圈,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水,将身子往刘氏的怀中靠了靠,明月安慰性的拍了拍松儿的后背,鼓厉性的竖了竖大拇指。
松儿如有了主心骨般,坚强的回瞪高儿道:“这是我娘,我亲娘,别说我像乞丐,就是掉到茅坑里,娘也不嫌弃。娘,松儿说得对不?”
儿子平安归来,刘氏早己喜极而泣,将松儿紧紧的、紧紧的抱在怀中,生怕抱得松了,松儿就会如沙子般流跑了,嘴里不住的答道:“娘哪能嫌弃我的松儿?松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球球,就是娘的命根子。”
高儿气哼哼的不说话,将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刘氏从上到下的摸着松儿,嘴唇和手都激动的哆嗦着,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最后忙将自己喝了一半的粥碗推到松儿面前道:“儿啊,小脸都瘦抠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的心都吓出来了,快吃些粥垫垫,娘一会儿亲自下厨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高儿气得将自己吃剩下的粥碗一骨脑的扔进了粥盆里,气鼓鼓道:“这是我爹派人给我送来的吃食,扔了也不给小乞丐吃。”
明月一看气恼了,这谁家的熊孩子,这样的刁蛮任性,还浪费粮食,关键的关键,她还饿着呢。
明月轻哧了一声,毫不在乎的将被扔盆里的碗捞了出来,不嫌弃的直接就着碗盛了粥,“唏溜”吃了一口道:“松儿,有人不吃,咱来吃,姐不是教过背过《锄禾》吗?浪费粮食是可耻。”
松儿嘴角偷偷上扬,想伸手拿粥,偷觑了一眼如青蛙般鼓着腮的高儿,看着面前桌上的粥碗,却是娇嗔的抬了抬胳膊,轻呼了一声痛,扁着嘴对刘氏道:“娘,松儿胳膊痛,要娘喂......”
刘氏宠溺的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子,自己与松儿虽是亲生母子,但毕竟自小就分离,回来这数月,虽然关系近了一步,但还从未如今日这般邀宠的,这让刘氏心里不由怯喜,更不可能拂了小儿子的意思,将碗端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待温热了,这才递到松儿的嘴边,如喂着雏燕似的道:“大乖儿子,张嘴,吃饱了就不痛了。”
高儿气得脸都绿了,从小凳子上一下子就跳到了地上,重重的跺了两下脚,见几人不理会他,又气恼的将凳子踹倒了,扁着嘴,飞一般的冲出了屋子。
刘氏焦急的放下碗,想去追又莫名其妙耍脾气的高儿,被明月一把扯了回来,摇了摇头,示意刘氏稳坐不动。
高儿刚出了屋子,小翠、“大桌子”、宋娇娇忽啦啦都挤进了屋子,尤其是“大桌子”,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好不开心,笑道:“明月,还是你有招儿,这公子爷快折磨死我们了,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平时不让我们进屋,和婶子多说一句话就瞪眼睛,动不动就张嘴说大刑侍候,这县太爷家的公子爷真是难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