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夜将慕吟风扶做在床上,弄月很快给他处理了头上的伤口,就着非夜拿回来的药箱里的银针,在他后颈上扎下。
慕吟风苦撑着眼皮,抓着她的手,费力的说道:“不要惊动父王母妃,还……还有乘风,先别让他们知晓。”
弄月皱眉道:“已经晚了,他们已到门外。”
她话音落下,慕乘风已经冲进了屋内,敬亲王夫妇紧随其后。
“哥,你的毒……”
“嫂子,你快救救我哥,你是神医定是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慕乘风本是奔向床边的脚步顿住,转而紧紧抓住弄月的手臂,充满期冀的望着她。
弄月点头安抚道:“他不会有事的。”
得到她的回答,慕乘风惊喜道:“真的,嫂子你有办法解了我哥身上的毒?太好了,那你此刻就给他解吧。”
弄月扶额,这孩子真是个急性子,就不能让她一步步来吗?
“吟风,你头上这伤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伤成这样?”敬亲王妃伸手想要去摸他包扎着的头,又不敢真碰上他,只得心疼的看着他。
想起他受伤的缘由,弄月愧疚道:“抱歉,是我……”
“母妃,因天太暗,我不小心脚下踩滑,还好弄月在我身边,她已经帮我上过药了,这伤口看着瘆人,其实并无大碍。”
慕吟风强撑起精神,扯了扯嘴角安抚着王妃,也算是替弄月开脱。
弄月到了嘴边的话被他截住了,便不再多言,只是聚精会神的在他几处要穴上下针。
敬亲王冷静的看着这一切,目光放到弄月身上时,眼里闪过复杂之色。慕吟风的话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好端端的一个人,在自家平坦的路上滑倒摔得头破血流,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弄月收了针,来到桌前行云流水般写下药方,递到非夜手上。
“去让府里的大夫按着药方配药,你亲自去煎,不能让任何人经手,必须文火煎两个时辰。到时候我要用。”
慕乘风立刻上前与非夜换手,扶住慕吟风。
弄月走到敬亲王身边,轻声说道:“父王,这里只有您的内功是在郡王之上,只能劳您给他输些真气,护住他的心脉。我现在必须回一趟侍郎府取一些东西,大概要一炷香左右。这一炷香之内不能让他睡过去,否则……”
敬亲王点头:“你去吧,吟风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弄月不再迟疑,快速走出游园,飞身离去。
敬亲王上前一步,将慕吟风扶正,给他输送真气。
“吟风,我知你是为了弄月才弄成这样,她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不能睡,必须坚持到她回来。”
慕乘风也接声道:“哥,你千万要挺住。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嫂子怎么办,说不定真就被景宣哥给抢回去了呢。早上虽然父王将我支开,可我躲在门边可听得一清二楚,他心悦嫂子,你要是放弃了可就白白便宜了他,嫂子这般倾城之姿,你怎甘心拱手让人?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敬亲王妃被儿子的一番言语弄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他的话好像是有用的,慕吟风原本快要阖上的眸子,竟努力睁开了。
她催促道:“乘风,你接着说下去,你哥他听进去了,继续说不要停。”
“母妃,我说完了,下面该说什么?”慕乘风抓耳挠腮,甚是苦恼的样子。
敬亲王妃一噎,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凝神给慕吟风输真气的敬亲王闭着眼睛说道:“玉如,你与他说说,当年你与锦心为他们二人定下婚约之事吧。”
“哦,好好好!你比弄月的哥哥凤遥小几个月,比弄月大了两岁,你从小便不喜有人接近,唯独对他们兄妹俩不一样,那时候……”
十多年前的往事,缓缓从她的口中飘出,似幻似真,慕吟风也来了精神,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
弄月出了王府后,纵身一跃,流云飞闪,急速赶到侍郎府,并未惊动任何人,进了清月苑中。
她拿了金针便走,走到门前时又折了回去,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瓷瓶,小心的揣在怀里。
匆匆赶回王府,刚好一柱香的时间。
“嫂子,你回来了?”慕乘风喜出望外。
弄月对他点头后,便走到床边,敬亲王调息收功。
“乘风,来将父王扶下去歇息。”
弄月走过去扶住慕吟风,对敬亲王说道:“您先回去好好歇息,方才耗损太多的真气,需好好调息,郡王这边余下的便交给我吧,您可安心。”
“好吧。”敬亲王起身下床,慕乘风上前扶住他。
敬亲王妃不放心的看了眼慕吟风,上前抓住弄月的手。
“弄月,吟风他……你一定要救救他。”
弄月安慰道:“母妃大可放心,我向您保证,明日一早定让他神采奕奕的站在您面前。”
敬亲王妃这才放下心来,轻拍了几下弄月的手背,叹着气走了出去。
慕乘风扶着敬亲王,一步三回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弄月笑道:“你哥他不会有事的,安心去外边候着。”
“好吧,我就在门外,嫂子要是有事尽管吩咐。”
弄月点头,转身给慕吟风诊脉。
“慕吟风,除了头以外,可还有何处不适?”
听见她的话,慕吟风微闭的眼睑又再次张开。
“还有心口处有些疼,像是虫子咬一般。”他的声音黯哑,额头冒着密密的细汗,左手捂住心口。
果然如此,弄月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瓷瓶,将瓶中唯一一粒药丸倒在掌心,递给他。
“将它服下。”
慕吟风接过,毫不犹豫的吞下。
弄月去将房门关好后,才回身问道:“不问是什么就一口吞下,你就不怕我给你吃的是毒药?”
“那你给我吃的是毒药吗?”他反问。
弄月摇头失笑:“你这人有些时候真是让人恐惧,能窥探别人的心,做你的对手太辛苦,你竟连自己的命都敢堵,真是……”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敌人,永远也不会。我敢赌命,也只是为你,我赌的是心,只要是你给的,穿肠毒药我也认了。”他靠在床头,声音透着虚弱,目光透着坚定。
她与他对视,屋里的烛火微微跳动,忽暗忽明,平添朦胧之感,看不真切眼前的一切。
“不说这些无聊的了,我们开始吧,与上次一样,你需将衣衫褪下,我用金针先将你体内的毒逼出来,至于你体内的结缡蛊,如今已是无碍了。”
她若无其事的拿出金针在手上把玩,等着他自己宽衣解带,并未有帮忙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