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米头痛欲裂的坐在教室里,双手抱着塑料水杯,盯着“美国单边主义外交政策”几个字看了半天。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而且疯得很厉害。

昨天下午体能测试之后一直就处在虚弱状态得莫小米终于熬到晚饭。

可惜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晚饭过后是依然痛苦的二百七十分钟的自习。

昏昏沉沉的莫小米耳边回荡着网络课程里那个没有什么吸引力的男老师的声音,头痛得不行,像要爆炸了一样。她想今天提前回去吧,中午没有睡觉,下午又体能测试,元气大伤了。

就在莫小米在走还是不走之间挣扎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短信。

莫小米无聊地拿起来,这个时候还能有谁呢?

“听说你在外面租了房子?”莫小米一个激灵,短信上方没有提示来信人名字,只有一串86开头的号码。莫小米顿时像被打了针兴奋剂,颤抖着手回信道:“对啊,怎么啦?”,可是她没有继续按下发送键,犹豫了半天把信息改成了:“对,怎么了?”她想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尽量的冷漠。可上帝知道她此时最需要的是一针镇静剂。

“没什么,随便问问,在哪?想去看看你”

莫小米哆嗦的更厉害,也许是被冻的。她嗤笑,一种苦涩的感觉蔓延开来。

她犹豫,犹豫的不知道该如何。

她想拒绝,她知道这不可能,如果可以,也许就不用一直那样痛苦。

最终她还是说,我十点下自习,到时我找你。

信息发出去,莫小米就开始骂自己,真TMD没骨气,你还有没有自尊啊!

骂归骂,莫小米还是在十点即将到来的时候匆匆围了围巾冲进了寒风中。

天很冷。

莫小米一路小跑着回到租的房子里。同租的Matatta还在上自习。

莫小米放下双肩包,跑到镜子前照了照。

天啊!为什么头发这么油!想起明天正好是洗头的日子,一阵郁闷。

算了,莫小米安慰自己道,不就是见一下面么,还讲究什么形象,反正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了。但莫小米还是很顺手的抓起有色唇膏在唇上抹过一层,她想起很久以前有一天,他送她到家门口,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黄色的唇膏,说你嘴唇干得厉害,抹点唇膏吧。那时的莫小米青涩得连增白霜和保湿霜都分不清楚,朦胧地就接下了。

系好围巾,莫小米就出了门。她匆忙得连手套都没有戴,只得搓着手走在路上。

风吹得莫小米的大衣飞扬起洒脱的角度,莫小米下意识得紧了紧大衣,却没有扣上扣子,她想让风吹得自己清醒点吧,不要再乱想了。可风吹到脸上,只有冷,冷到骨子里。

莫小米一路走到他的住宅区门口,停在了马路对面的幼儿园门口,然后掏出手机颤巍巍地按了几个字:我到幼儿园门口了。

莫小米双手围在嘴边呵气,看着铁门后面的幼儿园,想: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讽刺。

莫小米想起很久以前有一天他很惊讶地说:今天我妈说你是我幼儿园的同学,我一看照片才发现真的是呢。

当时莫小米苦笑:这个人真是……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幼儿园的同学,小学和初中的校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