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段飞并不能自由控制身体的怪异,但每次脑中石头有了动作,他却必能轻易內视。段飞一边飞速疾驰,一边分心內视脑海。果不其然,光气氤氲的脑域中,金碧辉煌的仙宫浮沉隐现,一粒黝黑石子恰在仙宫中央。尽管仙宫比石子庞大数倍,却始终悉心护卫,石子飘向哪端,仙宫便如影随形。随着段飞奔跑速度越来越快,石子也似乎越来越兴奋,似有跃跃欲试的感觉,无数豪光自石子中喷薄而出,被仙宫分化,变作无数细丝,渗透进段飞身体经脉血管之中。
仙宫亦步亦趋,坚决地执行着护卫的责任,无论石子如何雀跃,始终如影随形地将其保护在宫殿内部,而石子所发的豪光,经过宫殿的转化,投向外面时化作了色彩各异的线条。段飞没有细数,凭感觉就要八九种颜色,赤橙黄绿蓝靛紫交错纷杂,将体内变幻成缤纷的世界。
然而好景不长,段飞渐渐控制不住身体,当速度快到超出他目力极限,只觉眼前光景飞速后移,狂风灌入双眼,刺激得鼓胀生疼;头脑亦跟不上反应,无法有效协调身体,顿时手忙脚乱,踉踉跄跄几步,一头栽倒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好远,砰地一声撞到护庄大阵的壁幕上。
多亏护阵壁幕任性甚足,卸去了大多力量,段飞侥幸没有受伤,只是停下来后浑身脱力,头晕眼花得厉害,挣扎几次也没能爬起来。
褚扬从后面急速飞来,累得气喘吁吁,一张缀满肥肉的胖脸上满是汗水,落下身形后顾不上去扶段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口中不住牢骚:“段飞,你发的什么疯,这一会的时间跑了几十个山头,要把本少爷活活累死吗?我告诉你,现在我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只想躺在地上永不起来,你自求多福,我是顾不上你了。”
段飞亦闭眼斜靠在路边,没了回话的力气。
“呵呵,二位如此雅兴,居然半夜奔驰,果真令在下刮目相看。今夜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两位一同到舍下同乐一番如何?”
烟雾倏然凝聚,化作卢腾样貌,朝二人邪魅一笑。
糟糕!两人大惊。甩下周赫之后,竟心神放松,忘了还有个更加恐怖之人伺机在侧。褚扬心中懊悔,立刻翻身站起,岂料动作蓦地一顿,任凭他怎样挣扎,都无法动弹。段飞亦同样处境,已然浑身僵硬,再也动弹不得。
卢腾脸上浮现慵懒笑容,哂道:“别白费力气了。方才你们大口喘气,已将我的烟气吸入体内,如今身体四肢皆被我控制,已是待宰羔羊。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居然乖乖跑出来到我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褚扬脸色铁青,嘶声道:“少得意,就算制住我们,你也进不来护阵。”
卢腾不屑地笑笑,身体陡然化作轻烟,轻松穿过护阵,来到二人面前;又化作轻烟飘出,再进来。如此往复数次,才将脸凑到褚扬眼前,得意道:“就这等层次的护阵,无数空隙纰漏,岂能拦得住本大爷。等我将棋子收回来,带你们闯出这劳什子护阵,他们岂能找得到我?”
说罢弹出一缕烟气,倏忽不见。
褚扬心中着急,无奈行动被制,只能另想办法。段飞晕眩稍好,发觉了糟糕状况,心中亦有悔意,见胖子朝自己不断使眼色,知道那厮或许想到了主意,要自己配合。
卢腾突然呵呵轻笑,伸出指头对二人弹了弹,段飞只觉嘴巴不由自主紧紧闭合,再也不能张开。赶忙看褚扬,发现他亦瞪大了眼珠,鼻孔呜呜作声,显然待遇相同。
“二位显然有什么诡计,眼色交汇,是不是要用言语拖住我,或者转移我的注意力?对不起,我做事谨慎得很,从不喜欢给人机会。”卢腾盘膝坐在二人中间,看着两人眼中透出的绝望,淡淡轻笑,无比自信。
深夜,庄家内城,天云宗院落。
银辉映照下,一片银装素裹,仿佛白雪皑皑的模样。除了院子门口长杆上随风摇曳的气死风灯在忽明忽暗的亮着,每个房里都暗着。夜深人静,正式酣眠的时候。
最角落厢房中的胡斌突然睁开双目,一缕微不可察的轻烟自窗棂钻进来,顺着鼻孔进入了他的体内。胡斌翻身站起,徐徐穿戴整齐,再将床单被褥仔细叠好,放置在板床一角。然后坐在椅上,将桌上备好的木板绷带取过来,将骨折之处重新固定,仔仔细细缠了数遭。做好一切,胡斌轻轻走出房间,在外房熟睡的两个侍卫脖上各轻轻点了一下,走出厢房,回身合上房门,安安静静来到院中。
左右扫视片刻,朝着卢环的房间缓缓走去。他实力本就不弱,此时特意小心,没有发出丝毫响声。来到卢环门前,犹豫片刻,眼神里闪过挣扎,瞬间就被烟气覆盖。从怀中取出一根细管,扎破窗纸,一缕烟气自动飞进管中,散入房内。
咯吱,胡斌推开房门。莹莹月光跟着投射进房内,映出床上佳人绝美的睡姿。方才烟气已将卢环带入沉沉酣梦,如今曲线玲珑的娇躯毫无遮掩地呈现眼前,酥胸半露,玉腿横陈,说不出的诱惑暧昧。
胡斌眼中顿时欲光大炽,一时间竟将烟气压制,狂喘粗气,面目狰狞,浑似发情的野兽。一步步走到床前,伸出手颤抖地轻抚卢环绝美的脸庞,另一只手已向更幽密处抚摸而去。
“大胆!”卢腾突然像极发怒的狮子,狂吼而起,“贼子敢尔!”浑身烟气腾腾,杀气凛然,望着庄家内城厉喝:“一个卑贱木偶,竟然以下犯上,觊觎主人!难道不怕我将你碎尸万段,灭魄杀魂!还不赶紧滚来!”
卢环房中胡斌立刻闷哼一声,身上腾起浓浓烟雾,痛苦的趴倒在地。浓烟凝聚成卢腾轮廓,对其怒目而视。
胡斌痛苦的在地上双手乱抓,嗬嗬作声,眼中露出求饶的神色。卢腾轮廓指指卢环,再指外城某个方向。胡斌立刻点头,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意,忍着痛苦用被单将卢环裹起,只露出她一个鼻孔。扛到肩上,出门后越墙而出,直朝卢腾方向而去。
卢腾冷哼数声,依旧极为不爽,眼神迎着庄家内城的方向,目光连闪,不知做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