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那西域仆从军军团长跪倒在地，双手抱紧透露，痛苦的嚎叫起来。
他的国家是个小国，与其说是“国”，不如说是几个城市组成起来的城市联邦而已。
能组织出2000人的步卒军团跟随匈奴人远征，已经几乎耗尽了这个小国的国力！
匈奴人征召仆从军，可不像大汉那么大方。
不仅粮食军械需要自给自足，供给给匈奴人的粮草、金银同样不能少。
在匈奴人常年的压迫下，这支军队，可以说是他的国家最后的一点本钱了！
如今这支本钱都被消耗完毕，并且是无意义的被屠杀。
可想而知，身为贵族的军团长有多么绝望！
但那些匈奴督战队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在确定战场上再无逃兵之后便四散退去。
其余小国的仆从军长官，虽有兔死狐悲的感觉，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见到利益的兴奋！
匈奴人不需要没有利用价值的仆从国！
这个小国已经废了，回去后只要让国王承诺匈奴人一定的利益，他们就可以在被默许的情况下蚕食掉这个小国的一切！
抢掠得来的财富，足以喂饱国中的贵族！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们的军队不要像这样被消耗殆尽。
于是在匈奴中有熟识的贵种的，此时心思都活泛起来。
虽说都是卖命，可早卖一天晚卖一天，有时候就代表着本质的不同啊！
中账里，赵破奴等人也在商议军事。
“汉人的军队不对劲。”一个常年和汉军打交道的小部落首领说道，“他们的弓弩虽然犀利，可只要我们的勇士悍不畏死，很快就能冲破弓弩的防线才对！”
“没错，以往汉人的弓弩不连续，除非弩手的数量太多，不然我们都能找到突破的空隙！”
“也就是说，这里的弓弩手数量有问题？”
对于那支全军覆没的仆从军团，在场的匈奴、附庸部落贵种，竟没有一个人哪怕发出一声叹息。
阿达一拍手掌：“鹞子们的侦查出错了，里头的守军绝对不止一万！”
“这不是废话吗？”有首领不解，“都说看到两个年轻人抢了陈佑的位置，肯定有援兵啊！”
“现在的问题是，这支援兵到底什么来头，有多少人？”
“都闭嘴！”赵破奴大喝一声。
众人旋即安静下来。
赵破奴仔细回想着白日的情形：“眨眼间就能发出三轮弩矢，全歼2000人的轻甲步兵，弓弩手的人数，至少也得是步兵的5倍以上！”
没有人有异议。
汉军的强弩强悍归强悍，可冷兵器时代的远程兵器，精度和准度是不可能与后世的火器相提并论。
尤其是居高临下覆盖式射击，弩手们基本不会瞄准。
而是按照事先设定好的角度进行射击，造成的杀伤主要还是靠规模和强弩的威力。
尤其是攻城战中。
那支步卒甚至连城墙都还没靠近，仅仅通过了最外围的壕沟而已。
这个距离，要求精度完全是不可能的。
威力也是个问题。
除非倒霉到一下被射中要害，否则不论是箭矢还是弩矢，都很难一箭就让活蹦乱跳的士卒丧失战斗力。
被射成刺猬还能奋勇作战，最后还能活下来，在这个年代并不是传说。
眨眼间铺下三轮箭雨，代表汉军的弩手至少是三排轮换。
杀伤效率如此之高，代表汉军弩手的人数之多。
“万户，不如绕过去吧！”阿达开始打退堂鼓了，“居庸关守备太森严，孩儿们骑射的能力完全没办法发挥！”
“是啊万户，没必要跟汉人的城寨死磕，我们绕过去吧！”
“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绕到上谷郡腹地去，平原和河谷才是我匈奴勇士的天下！”
……
“此战过后，匈奴人很可能放弃强攻。”
居庸关城楼里，唐奇、霍去病、李光和陈佑死人，也正对着上谷郡的舆图商议军事。
太守卢芳也列席其中，眉目间忧心忡忡，却一直忍着没插话。
陈佑继续分析：“匈奴南下是为了打草谷，一城一池的争夺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何况还是居庸关这样的关寨，就算攻破了，对他们来说也没有油水可言。”
李光赞同道：“强盗是不会愿意艰苦作战的，看不见利益的情况下，本将也认为匈奴不会盯着我们不放。”
“陈都尉和李校尉说得对。”唐奇点头，“就算现在不退，等他们对我们弩手的数量产生误判后，绕路也势在必行！”
“那怎么办？”
卢芳终于忍不住了，担忧道：“居庸关虽说是匈奴南下必经之地，可也不是完全没法绕路。万一……该如何是好？”
“郡内虽说都坚壁清野了，可如果放大军进来，那些县城其实和里寨也没有多大分别！”
边境线太过狭长，实际上很多县城之中，都只有几千守军！
“别慌，慌什么。”霍去病耸耸肩，“来之前陛下就说过，此次务必不要放匈奴一兵一卒越过边境线，当然不能坐视他们绕路。”
卢芳精神一振：“是要迎战吗？”
话一出口，貌似是想到之前被怼的情形，复又面红耳赤：“本官不通兵事，有说错的还请二位不要介意……”
“不，这次可没说错！”霍去病突然一笑，“要是没有唐大哥带来的诸葛连弩，出城迎战就是个蠢到不可理喻的想法，但是现在嘛……”
李光眯起眼，和霍去病相视一笑：“现在，本将倒是有点贪心了。”
“不止二位校尉，末将也开始贪心了！”陈佑附和一句，三人顿时哈哈大笑。
卢芳满脸懵逼，只好去求助在场唯二的文官：“大农令，这是何意？”
唐奇嘿然：“这仨小子，是想在匈奴人本阵到来之前一口吞下这支先锋军，胃口大着呢！”
“这？这万万不可！”卢芳面色大变，“敌我兵力悬殊，又有大军在后支援，怎可冒险？”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唐奇揽住卢芳的脖子，“不把这支先锋军吃掉，等他们和中军河流，咱们难道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