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此事事关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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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八旗的人退了兵,张庆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刚才火器突然出现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他只能赌一把,否则一旦露出了心虚被对面的人看到了脸上的虚弱和心里的底气不足,那么对方近十万人眨眼间便会把他吃得渣都不剩。

而这个时候何大能带领的一千骑兵成为了压倒孔有德的最后一根稻草,孔有德本就在犹豫之间徘徊,这一下直接便被吓退。

而消息传到多铎哪里,多铎都快气疯了,自己下了命令让他一刻钟之内杀进明朝中军拔了军旗想不到他竟然直接退兵了,这在多铎看来是一直很听话的狗突然不听话了,对自己的权威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况且自己在前线的一举一动多尔衮都在后面看着,自己可不能让二哥看轻了。

想到这里多铎大喊一声:“暂且退兵!”

军中立刻响起了号角声,而这个时候中军战场之上还存留着二千汉八旗的正红旗士卒,他们因为对孔有德气愤难平,所以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直接牵制了两个旗的兵力,然后孔有德着急退兵没有时间杀光他们,他们自然也就被留在了中军战场之上。

张庆亲自接收了他们,在卢晓航的旨意下将他们派到了京师去守城,关于这些人的忠诚度,卢晓航倒是没有丝毫怀疑,况且京师还有几千人的京营,虽然卢九德将最精锐的三千人带走了,但是留下京营士卒对付这些降兵还是没有问题的,况且京师还有史可法坐镇,必然闹不出什么乱子。

而这个时候孔有德正在大帐里面和汉八旗的其他几个旗主商议:“今天出了这种事情,咱们几个的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无论从军法还是人情,咱们都难逃一死,诸位给个主意吧。”

马光远低声说道:“若是早知道这样,今天何不在战场之上便换了旗号,咱们为何还要回来白白送死,难道王爷还想凭借一张嘴说服豫亲王么?那可是一个杀神!”

沈志祥叹了口气:“咱们的家人可全都在盛京,咱们一跑了是没有什么顾忌了,但是盛京那边可就是血流成河的局面,咱们在座的人八成都是父母尚在的人,于国家来讲已经是不忠了,难道还要不孝么?”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头全都低下了,要知道他们若是回来,也就是个作战不利的罪名,顶多杀头,家里的人该是什么待遇还是什么待遇,但是若是不回来,那就是抄家灭族,家里的老弱妇孺都要被充军,剩下的全都是杀头的罪名。正如马光远所说的,他们在国的层面上已经找不到任何心理慰藉了,唯一心灵寄托家的层面上,他们可不想再做出什么事来。

但是他们的愿望是美好的,多铎是暴怒的。从战场上回来的多铎直接派人将汉八旗的营地围了起来,看样子已经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孔有德听到外面人仰马嘶的声音,缓缓开了口:“正主已经回来了,走吧,咱们去看看咱们到底是什么下场。”

孔有德为首,其他的七名旗主随着一起走出了军帐,来到了营盘外面,多铎手里的刀子还沾着血迹,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孔有德,冷冷地说道:“今天若是没有一个解释,我们满清勇士可就不封刀了。”

多铎虽然年轻时有些轻浮,但是他不傻,若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二话不说将汉八旗一锅端了,回去之后不管占着天大的理,朝廷里面的汉人都会兔死狐悲,然后放弃辅佐满清,诚然对于他们来讲高官厚禄动人心,但那是他们心里还在欺骗自己,自己是为了带着更英明的君主来解救大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

若是汉八旗真的被自己全都杀了,那么他们便会立刻醒悟过来,汉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件工具,有用的时候便用,没用了便一刀砍了。带着这些人进关,对于汉人来讲无论如何都是一场灾难,到那个时候,遗臭万年是跑不了的了,看清真相的他们必然会收手。

这个时代固然有很多人被蒙蔽了良知,但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对他们来讲,有些事情可以背叛,心肠可以黑到发紫,脸皮可以厚到发黑,但是绝对不能大义有亏,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做坏事从来都要找一个借口,背叛国家也需要一个借口,但是一旦借口不能成立,那么他们会立刻收手。

所以多铎先问出这句话就是要给满清的所有汉人一个交代,在他眼里这些人虽然不如自己尊贵,但是二哥的大事还有需要需要他们帮忙,尤其是朝中那几个文人,提出的主意可比满清那些老头们强多了。

孔有德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向身后的七个人一样高兴,他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多铎想要放他们一马的征兆,很有可能下一句话便是自己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了。

思索再三,他开口说道:“大明火器半个时辰之内可以连续发射,我军不能冲上去,若想战胜他们。我们必须要研制更加先进的火器才能对付他们。”

多铎听到这里楞了一下,他本来以为孔有德会跪地求饶,找出一堆借口来以求免死,但是孔有德只说大明火器之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行的意思,自己这一刀可砍不上去。

“本王是问你,为何战场违命,私自逃跑?”

孔有德低声说道:“此事事关我满清国运,大庭广众之下不可说,不如王爷随我到营帐之中,待我慢慢叙来,若是我的理由不能说服王爷,王爷再砍了我的脑袋不迟。”

孔有德又用自己赖以生存的政治智慧为自己谋得了一线生机,战场抗命这种事只要承认了,那就是一刀的事,甚至临阵脱逃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给你解释的机会,只要你一点头,下一秒刀子便砍到了你的头上。但是孔有德偏偏避开不提,提起了满清的国运之事。

论到国运,多铎可不敢贸然砍了他的脑袋,要知道多尔衮虽然是他的二哥,但是亲兄弟明算账,若是让多尔衮知道了这件事,误以为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杀人灭口,那对于多铎来讲才是最难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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