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花心中疑惑,要知道封建社会极其看重孝道,所以她刚穿过来被王氏无端打骂的时候尽管恨不得将王氏碎尸万段,可是她还是很理智地没有轻易报复王氏。
尽管云朝是一个没有任何历史记载的朝代,但纵观历史长河,各个朝代均尊崇孝道,自己谨慎些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她在书铺查看医书的时候,顺便翻看了一下元朝对于不孝罪的认定和惩罚。果然如她所料条条框框众多,若按现代人的思想来处理她与王氏之间的矛盾,那她可以死好几回了。
若她当时真一时冲动反抗王氏与之对打起来,那根本用不着县令出面,花家的族长就有权利将她乱棍打死。
王氏居然凭空捏造事实,自己怎么可能蠢到拿石头去砸她呢?真要替原主报仇或是为自己出口气那也是直接把王氏灭口了才对,怎么可能让她还有说话的机会,让她指证自己不孝呢?
虽然王氏信誓旦旦地说是自己拿石头砸她的,但她花溪花不怕王氏红口白牙地污蔑她,坦坦荡荡地问道:“你刚才说我是什么时候拿石头砸你的?”
花溪花的眼光锐利且无畏,直直地看向王氏。
王氏一时间仿佛不认识花溪花了,眼前这人还是她那个软弱无能令人憎恶的女儿吗?可是那个右脸有着一块伤疤的贱蹄子不是她的女儿还会是谁?
怔愣了一会王氏才回道:“我记得清清楚楚,五天前你拿地上的石子砸完老娘后就躲到山里面去了,老娘要不是没追上你,非打死你不可。”
“哦?”花溪花饶有趣味地看着王氏,说:“五天前我可没在山上。”
“胡说,我明明看到你了,你怎么可能不在山上?”
站在花溪花旁边的辛夷往前一步说道:“我可以为溪花姑娘作证。”
辛夷走到族长面前,先是抱拳施了一礼,然后才说:“花族长,我是苏员外家的下人,我可以为溪花姑娘作证,我们家的府医六天前上山采药发现了昏迷的溪花姑娘,便将溪花姑娘送到了长生医馆,溪花姑娘整整昏迷了四天三夜才醒过来,这事我家公子和医馆的大夫都可以作证。”
“你家公子是?”族长见辛夷气度不凡,于是和善地问道。
“苏老员外的孙子——苏安丞苏公子。”
苏公子?
花溪花见小厮并没有报出云公子的名号,心想莫不是云公子有意隐瞒身份或者云公子的名号不及苏公子来的响亮?
不论是什么原因,既然他身边的小厮都这么说了,花溪花也就没有说什么。
花族长看了看两名小厮的穿着打扮,他们身上虽然穿着小厮的衣服,但从布料上可以看出用的都是上等的材料,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心里对辛夷说的话虽有怀疑,但他们万一真的是苏家下人,怕会招惹上不必要的是非。
虽说大勇原则上来讲是被辛夷所伤,但究根结底这事还是因花溪花而起,他身为族长可不会轻而易举地相信两个下人的证词,除非苏公子亲自出面作证。
思及此,花族长觉得还是把这二人支走先,他今天是一定要为大勇出口气的。
于是花族长对着辛夷点了点头,客套地说:“原来是苏公子,给你们公子添麻烦了,这事我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花族长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先回去了。
两名小厮对望一眼,他们二人人微言轻,刚刚的话不知道花族长相不相信,犹豫着是不是直接回去复命.
花族长看了他们一眼,问:“还有事吗?接下来我们要处理家事,恕不远送。”
既然花族长都这么说了,他们两个外人确实不好继续待在这里,只好退下了。
走出人们的视线后,辛夷悄悄地对另一个小厮说:“我觉着情况不好,你回去请苏公子来一趟,溪花姑娘一个小女孩怕是会吃亏。”说完躲在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悄悄留意着这边的事态发展。
送走了两名小厮后,花族长的一双小眼睛先是巡视了四周一番,看到花大勇被花落雁搀扶着,忙走了几步来到他身边,看了看他那错位了的手掌,心中也是一惊,随即厉眼看向花溪花。
花溪花沉着冷静地回视花族长,他这个族长若是处事不公道,自己也会在小本本上记他一笔。
花族长微微一愣,这花溪花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接着他看到堆放在门口的两个大包裹,问花溪花:“溪花,这些是什么东西?”
花溪花一双灵动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打算在族长面前哭诉一番。
她使劲挤了几下眼睛后眼眶中就盈满了泪水,她用哽咽沙哑的声音回道:“族长,这些都是苏公子送我的东西。当时我发着高烧出去找吃的,结果饿晕在了山上,后来被人发现就给送到医馆了。原本想着我的家人应该会找过来的,可是过了几日也不见有人来找,苏公子于是派下面的人出去打听,这一打听就发现了我的亲生父母从小虐待我,不给我吃饱穿暖还成日里打骂我逼我干活。”
花溪花让自己眼眶中的眼泪顺势掉了下来,泪眼朦胧地说:“苏公子见我可怜就没有通知我的父母来接我,而是让我在医馆里好好养病,不仅替我付了看病的钱还给我买了好多东西。”
听了花溪花的话,藏在大树后边的辛夷眼中不由流露出赞赏的目光,她聪明地没有将他们家真正的主子云公子供出来而是顺着他的话说是苏公子。
看不出来溪花姑娘还挺机灵的,与她的外貌一点都不相符。
村民们自然是知道花大勇两夫妻不待见花溪花这个事实的,一点都没觉得花溪花的话里有夸大其词的地方。
尽管觉得花溪花可怜,但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插手,只是纷纷朝花大勇和王氏投去鄙夷的眼神,尤其是王氏,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都能这样子糟践,夫妻俩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