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星期六,小雨
樱见市周边城镇温泉街的一间废弃旅店内。
双手被手铐牢牢锁在椅子上的我妻由乃比之前见到的还要狼狈,她看起来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真可怜啊,我妻由乃。你被关了多久了?”姆鲁姆鲁突然出现在半空中。
“姆鲁……”我妻由乃虚弱地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呼唤着。
“你这是被另一个自己暗算了吗?如果不是因为生存游戏下个月就快要开始了,我在Deus身边还真抽不出时间来救你。”
姆鲁姆鲁飞向我妻由乃,似乎要解开她的手铐。
“稍等一下,我先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我的主人。”姆鲁姆鲁说着,我妻由乃的手机凭空飞到了她的身旁。
姆鲁姆鲁翻看着日记确定着上面的内容。
“嗯,称呼上是叫雪辉,应该是一周目由乃没错了。”
姆鲁姆鲁,一打响指,我妻由乃双手的手铐瞬间解开。
于此同时,这间房间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另一个我妻由乃正要进门,看到这一幕惊恐喊道:“姆鲁姆鲁!小心,她是二周……”
就在我妻由乃呼喊的同时,被束缚许久,虚弱不堪的我妻由乃眼中果断闪过凶狠冷漠的杀意。
她假装手持利刃,猛地向着姆鲁姆鲁脖子刺去。
姆鲁姆鲁大吃一惊,条件反射地动用力量把身旁的我妻由乃轰飞了出去。
疑似二周目的我妻由乃被这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咳出了一滩血迹,而她的身边就是这间房间的窗户。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拖着着受伤的虚弱身体猛地翻身从身旁的窗户跳了出去。
二周目的我妻由乃并没有傻到用如今虚弱不堪的身体去对抗一位近似神灵的存在,借助被击退的力量趁机翻窗逃跑才是她真正的计划。
“到底怎么回事?”姆鲁姆鲁愣在了原地,倒是另一个我妻由乃快速跑到了窗边观察跳窗逃跑的我妻由乃。
这里是五楼,按理说这么高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了。
但地上竟然藏了一个不知道多久前提前埋好的防摔气垫,用枯叶假草皮伪装成正常的样子。
“相信我,我才是一周目,别想了,快追啊!”一周目我妻由乃掏出自己的手机,上面也是称呼1st为雪辉。
她扒在窗户上就想跳下去追。
但她却被姆鲁姆鲁拦下了:“她既然提前布置了气垫,肯定还有其他后手,你别跳,我带你飞下去。”
我妻由乃仔细一看,果然如姆鲁姆鲁所料,二周目我妻由乃在气垫旁早就藏好了匕首,爬出来的同时一匕首扎烂了气垫。
气垫迅速漏气,瘪了下去,如果谁还敢跳上去绝对会摔得很惨。
二周目我妻由乃正一瘸一拐地向外面跑去。
姆鲁姆鲁抓着一周目我妻由乃飞了下去,缓缓降落在地。她一边追击着二周目我妻由乃,一边询问事情的真相。
“我记得她是叫天野雪辉天野君的啊?”
“她看过我的日记,改个称呼并没有多困难。”
“我还是没搞清楚,你既然抓住了二周目我妻由乃,为什么没有杀死她?抓紧时间掉包?竟然还把她困在这里?她又是怎么提前准备好逃跑路线的?”姆鲁姆鲁飞在一周目我妻由乃身旁问道。
“其实一开始是我被她抓住的,她在酒店里用假人做了个天野雪辉被捆绑束缚的模型骗我进去,接着用催眠瓦斯毒晕了我。但她没有杀我只是把我囚禁了起来。想来在她准备陷阱的时候就已经提前为自己被反抓做好了准备。”
“好在这家酒店太破旧了,她把我锁在了一个水管上,而那根水管早已锈迹斑驳。我每天都在想办法弄断锈迹斑驳的水管,后来我找到机会逃脱了束缚,并且抓住她每周来一次的机会打晕了她,重新换回了自己的身份。”一周目我妻由乃一边追击着,一边解释道。
“可,你为什么没有杀死她?”姆鲁姆鲁说着一抬手,轻松封锁了这个酒店附近的所有出口。
二周目我妻由乃拖着虚弱的身体正要翻过围栏,却被弹了下来,她转身就寻找其他出路。
“因为……”一周目我妻由乃有些词穷,不由得撇了撇嘴冷漠说道,“反正过几天她就饿死了。”
一周目的我妻由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因为在孤儿院和8th上下夏窗的接触中让自己重新感受到了善意?
还是因为二周目的自己虽然囚禁了自己,但没有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偶尔还会一脸憧憬地和自己聊天谈心,询问未来自己会和天野雪辉发生哪些浪漫的事情?
她对自己的称呼从怪物变成喂,从喂变成姐姐。
看着另一个自己,一周目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又仿佛看到了一个尚且还算天真的妹妹。
所以一周目我妻由乃打晕二周目自己之后并没有狠下心来当场杀死二周目的自己,只是把她锁在了原地,等待着她活活饿死。
“抓住了!”姆鲁姆鲁飞扑向二周目我妻由乃,抓着她的手把她吊在了空中。
“放开我!”二周目我妻由乃在空中挣扎着。
“还等什么?杀了她抓紧时机掉包啊!”姆鲁姆鲁提醒道。
一周目的我妻由乃看着二周目的自己愣了一下,脚步僵硬地走向了她。
接着一周目我妻由乃慢慢掐住了二周目自己的脖子,她眼含热泪,不断掐紧了二周目的脖子。
二周目我妻由乃虚弱挣扎着,因为缺氧,她的面孔逐渐发紫,眼球也逐渐凸起,甚至有了些许失禁的迹象。
她挣扎着死死盯着我妻由乃,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她逐渐失去了意识。
“我做不到!”一周目我妻由乃看着另一个自己濒临死亡的恐怖惨状,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你……”姆鲁姆鲁还想说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确实,杀死自己的心理压力远不是杀死其他人可以比的。尤其是直面扼死这种恐怖惨忍的死法对于一个未成年小女孩来说也太过残忍。
哪怕她是一个用斧子砍人眼睛都不眨的疯子,但徒手杀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早知道给她一个匕首,让她一刀捅死自己了。对了二周末的匕首呢?她刚才不是用来扎穿气垫了吗?怎么没有随身带着?难道中途扔掉了?’
姆鲁姆鲁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一周目我妻由乃眼神突然坚定了起来。
“把她活埋了吧!我不想看着她死在我面前,但她必须死,一个世界不需要两个‘我’。”
我妻由乃眼神冰冷,冷漠无情地说道。
“你……诶,随便吧!”姆鲁姆鲁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打了个响指,周边的土地自动分开了一块方方正正的深坑。
一周目我妻由乃擦干了泪痕,面无表情地扛起二周目的自己扔进了坑里。
姆鲁姆鲁又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泥土瞬间聚拢压实,把二周目我妻由乃死死埋在了土地深处。
“你知道这段时间的事情给因果律带来了多大的变动吗?”姆鲁姆鲁有些无奈地说道。
“为了因果律不再发生变化,我需要封印你更多的记忆了,即使在生存游戏的初期,你也会失去先知先觉的优势,你理解吗?”姆鲁姆鲁说着按在了我妻由乃的颅顶。
“明白,我相信雪辉。”我妻由乃含泪露出了一丝微笑。
姆鲁姆鲁封印了我妻由乃的记忆,再次检查了一下埋藏我妻由乃的土地。
她们再三确认,这里和其他地方的土地没有任何区别之后,这才满意地离开。
姆鲁姆鲁还施展了一个小型的结界避免其他人闯入救出二周目我妻由乃。
然而就在她们走后,一双黑色的战术皮靴踩在了埋藏二周目我妻由乃的土地上。
一个身着裁剪合体黑色风衣的男人凭空出现在了这里。
他的脸赫然是林自知的样貌,但身上那股杀伐果断的禁欲气质分明是那个传说中消失已久的人格——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