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仪相处的半个小时里,烦躁的心情略略平衡,待她离开书房,他也披上长睡衣,回到卧室里的浴室间,眼角瞥到镜子的一刻陡然被鲜红的画面勾起回忆,身体僵持在盥洗台前,摇摇晃晃地摔了下去。
午饭时间,阿涛和肉球从工厂回来吃饭,顺便带回了荷花一直在念叨的金希。
他原本是来质问荷花为什么要派人打他,但想到那几天他被郭海囚禁,说不定另有隐情,所以决定好好听他解释。
“妈,荷花呢?”
“他说想睡觉,我就让他回卧室了。”
“哦。”阿涛走上楼,打开门,床铺整整齐齐,浴室的门开着,从缝隙中隐隐看见他米黄色的睡衣,一动不动,“荷花,……”阿涛见他没反应,扔了钥匙冲进去,打横抱起他就往楼下跑,客厅里的几个人慌忙冲到他面前问情况,却被心急的阿涛吼了回去,“你们在这待着,我送他去医院。”
凤仪被厨房外的大动静吓了一条,菜刀落在了手指上,汩汩的鲜血流着,她却顾不上疼,一头冲向外面,最终被理智的肉球了拦下。
低血糖——没什么大碍。
肝功能,肾功能,CT,磁共振……把该检查的全检查了,除了一点低血糖外,身体健康,甚至连所谓的大三阳也不存在。
阿涛心情繁杂地坐在他身边,对于上次新华书店体检出的错误结果,不知该庆幸还是该苦笑。
所有事情到了荷花身上,似乎都要经过九曲十八弯的挫折和经历之后才能还以他公正的结果,是该怪责自己的疏忽,还是该怪责命运的戏弄。
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他探出头,轻轻地贴在荷花胸口,细心感觉他缓慢的心跳。
‘咚、咚……’缓慢的能让他一遍一遍回味曾经的美好和拥有。
“阿涛……”
阿涛直起身,视线恰好对上荷花直射过来的,宠溺地嗔怪,“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不许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荷花的鼻子有点酸,努力擤几下,终于控制住了波动的情绪。
这一刻,竟让自己以为到了天堂,唯有魂魄看的见阿涛,却无法与他深入的拥抱和交谈。
张开嘴,颤抖了半晌,问出一个脆弱的问题:“阿涛,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不会。”
荷花干笑几声,有些尴尬,怪自己问了一个愚不可及的问题,令自己伤心,也让阿涛讨厌。
阿涛捋捋他的头发,字斟句酌地说:“我会跟你一起去。”
“认真的?”眼泪在眶子里打转,想抬起手,才发现上面插了一根针头。
“嗯。”
“可惜没办法试验。”
шшш¸ ttκan¸ ℃ O “你要敢试,我跟你没完。”
“虽然不一定是真,但我喜欢听甜言蜜语。”
“这不是甜言蜜语,这是真心话。”
“就算是真心话,也是甜言蜜语。” ωwш⊕тtκan⊕¢O
“算了,懒得和你吵。”阿涛翻给他一个白眼,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向他们报备荷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