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袀把自己关进客房,花了两天时间仔细盘算了一番,盘算离开客栈之后自己遇到各种情况的应付办法,直到自觉得已经考虑周全,又花了些时间把自己法力和状态调整到最好。他想过自己离开客栈的情况,极可能没走出几步就血溅当场,如果是这样不和红钗告辞也罢。
大袀决定下来,可没等他离开客房,红钗忽然闯了进来。红钗一进门就笑逐颜开地说道:“大袀,我找到了一个好朋友,他能对付追杀你的人。”
大袀虽已下了决心拼命,这时听了心中还是一松。红钗又笑道:“我已经把他带来了。”
随着红钗身后,进来了三枝和另外一人,那人是个中年道人,自称木道人。
木道人只道:“我要作法,找出追杀你的杀手,后面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说着,木道人取出十几只瓶瓶罐罐,一一打开,仔细地摆在桌上,又取出笔纸,用瓶瓶罐罐中之物在纸上勾画起来。木道人每画几笔就调换瓶罐,极为繁琐,好一会才在几张纸上分别勾画出人形。
随后木道人收了瓶罐,让大袀划破手指,取了些血,分别滴在数个人型上。最后木道人对着数张符纸念动咒语,说了声“起!”
再看桌子上数张符纸动了动,接着数个小人从符纸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那数个小人似乎有生命一般,在桌上走动起来。
木道人急忙对大袀道:“快,抓在手里,别让他们跑了。”
大袀连忙把纸人一一捏在手中。木道人又道:“你去客栈门口,注入法力,就可以把他们放出去,以后的事就靠你自己随机应变了。”
见大袀点头,木道人催促道:“那快去吧,时间长了法术就不灵了。”
大袀掌心中握了纸人,推开房门,匆匆走向客栈正门。红钗一见连忙跟在了后面,三枝也跟在了红钗身后。
大袀站在客栈门口,趁无人注意之际,手一张丢出一个纸人,眼见那纸人摇摇晃晃地由小变大,最后变成真人大小,分明和大袀本人一模一样,这法术竟是替身法。
替身纸人一落地就自行离开客栈,走进人群之中,大袀接连又放出两个,看着他们走向不同的方向离去。大袀隔着客栈的门窗偷偷地打量,只见替身纸人在人群中穿行,停停走走,和常人无异。
第一个替身纸人没走出多远,忽然直直地倒下了,接着化作了一道青烟,再看一个窈窕女子愣了一下,急匆匆地掉头钻进了人群中。大袀再打量另两个方向,忽然发现第二个替身也不见了,不知遭遇到了什么。看着第三个已经走过了一个街口,大袀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一转身冲出了客栈,追向第三个替身的方向。
长安的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大袀紧盯着前面的替身,也是走走停停,眼看已走出一条街,前面的替身忽然就不见了。大袀连忙凝神去看,就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立在当地,一只手臂上发出不易察觉的蓝色荧光。这荧光是替身纸人所染,那个书生就是杀手。
书生只愣了片刻就毫不迟疑地钻进人群,谨慎地躲在了一家店铺的墙角,向外四下打量。趁杀手被替身纸人惊吓之际,大袀一低头,快步绕过那人,沿着朱雀大街疾行。
大袀知道那三个杀手很快就会醒过神来,随后就会想办法追上自己,对于杀手来说恐怕有不少道术能追踪目标。大袀生怕还有其他杀手,提心吊胆地一路疾走,眼看离长安城门已经越来越近。堪堪走到城门,就感觉身后有人追向自己,大袀回头一看就见是红钗骑着一匹枣红马追来。
红钗追上大袀,急道:“快上马。”
大袀犹豫一下,轻轻一跃跳上马背,红钗挥动马鞭,轻叱两声,大喊道:“闪开啦,快闪开,马惊了,有人惊了我的宝马。”
眼见人们慌忙散开,两人冲过城门,再不停留,在守门官兵吆喝声中撞开人群,绝尘而去。大袀回头一看,就见远处有几人飞奔追来,有一人就是三枝,似乎喊了几声。另三人身上隐约都有蓝色荧光,有那个窈窕女子和另一个书生,第三个却是个和尚。三人追到城门,眼见已经追不上了,一转身又回去了,又混进了人群中。
大袀这才长出了口气,只听红钗说道:“搂紧了,我怕他们会找坐骑追来,咱们得快走。”
大袀搂住红钗腰肢,说道:“多谢了,恐怕要连累了你。”
红钗转头看向大袀,说道:“你还这么见外,咱们不是生死之交吗,还说这些。”
大袀略一沉吟,认真地道:“对,生死之交。”
两人相视一笑,红钗手中马鞭扬起,舞出一个鞭花,笑道:“宝马快跑,宝马快跑。”
这一路向南方纵马疾行,昏天黑地也不知跑了多远,直到人和马都疲惫,才停下来休息片刻。两人风餐露宿,一直提心吊胆。红钗却似乎全没当回事,始终笑语盈盈,如同游山玩水一般开心。此后又走走停停,这一日只见前面一座小山,有农人在山上开垦出梯田,种了庄稼和果蔬。
上了山路,走到山腰,眼见前面有一座独木桥跨过山涧,就在独木桥旁的农田里还有三个农夫在田中劳作。走到近处,红钗上前问路,大袀仔细看向那三人,只见是一名老妇人和一个老者,还有一个中年汉子裹着头巾。看了几眼,大袀脸色突然一变,那三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时,老妇人身上有一抹蓝色闪了一下,正被大袀看在眼里,那三人竟是三个杀手伪装,要在前面截杀大袀。大袀不禁脸上变色,不过转眼间又恢复了常态,停下脚步站在远处静等。
红钗和那三人交谈了几句,红钗回头笑道:“再往前走就是成都府了,我看这里风景不错,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下可好?”
大袀见红钗背对着那三人,毫无戒备之心,心中焦急,应道:“好,我正口渴了,用咱们的葫芦跟人家讨点清水吧。”
说着大袀假装在包袱中翻找,眼见红钗走过来,那三人也未动手。见红钗真要回去讨水喝,大袀忽然对红钗道:“妹妹,你站住了。”
大袀站到红钗面前,抱住红钗双肩,笑道:“你的头发上沾了东西呢。”说着,大袀一手搂住了红钗,一手温柔地在红钗耳边拂了拂,又亲昵地为红钗整理下衣襟。红钗立时脸上腾起红晕,含笑着低头不语。
大袀用眼角余光扫了扫,把红钗又拉近了些,在她耳边低语道:“那三人就是那三个杀手。”
红钗一惊,大袀耳语道:“咱们得想办法除掉他们。”
红钗点点头,低声道:“既然他们暴露了身份,咱们就足可应付他们,咱们假装亲热一下,别让他们起疑。”
说完红钗就羞红了脸,含羞着低下头。大袀愣了一下,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便伸手抚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在她白皙的脸上亲了一下。他耳语道:“你的身上很香。”
说完两人低声轻笑,红钗亲昵地用手捶了大袀两下。两人挽了手臂,不时地亲密耳私语,大袀透过红钗飘逸的长发看过去,只见那三人装模作样地拿着农具,假装忙活着,更偷看过来,都把地里的苗铲倒了,更可笑的是那个壮汉,天那么热,他还裹着头巾,恐怕就是那个和尚无疑,那老妇人露出一截手腕肌肤雪白,明明是个年轻女子,又哪里像是干惯粗活的农妇。
两人装作闲逛,慢慢地向独木桥方向走了过去,三个杀手注意到了,那老者站起身对大袀拱手道:“那位小哥,我家就在不远,如不嫌弃不妨到我家歇歇脚,我看那女娃子有些累了。”
大袀笑道:“多谢老丈了,不敢打扰,我们就在那边歇息下就好。”说着大袀向独木桥那边一指,独木桥这边正有一处干爽的空地,还正在树荫下。
大袀两人说着,就走到那片空地。到了桥头,大袀拉住红钗手臂,两人说笑着却干脆上了独木桥。这桥极窄,下面溪水奔流不知深浅。木桥不长,两人几步就走到另一侧。
从这里望去,山峦翠绿,溪水奔流,令人心旷神怡。两人靠在一株大树干坐下,低声嬉笑,更搂在一起,似乎再不顾什么。
田中的三人朝大袀两人望了望,老者起身故意大声道:“眼下我也累了,老婆子,咱们也回家歇歇吧。”
老妇人只低低地嗯了一声,老者就道:“二娃,收拾了家伙,咱们回去了。”
壮汉答应道:“是,爹。”
三人收了农具,一声不吭地走向独木桥,眼角余光纷纷盯着木桥另一头的大袀那两人。大袀两人偎在一起,似乎正到情浓处,三人互相递了个眼神,故作从容地先后上了桥。
眼看三人刚到了木桥正中,有些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脚步,这时忽然响起了鼓声,再看大袀两人已经站起身来,红钗手持手鼓击打起来,大袀冷笑道:“你们不觉得你们的脸上都太白了吗,要装农夫得多晒几天才行好。”
眼见大袀一脸寒霜一手持着一把短剑快步走来,三人匆忙原路退去,这时鼓声咚咚地响起,三人心神立时被镇魂鼓所制,不由得神色呆滞,身体摇晃起来。大袀几步上了桥,持剑刺出,三人互相挤在一起,动弹不得,只老者勉强聚拢一丝心神,手上拿着匕首胡乱地招架几下,被大袀一剑刺入胸口,身子一歪掉落山涧,。剩下两名刺客更加不济,心神已全被制住,大袀又一剑一个,刺杀在木桥上。
把尸体踢下木桥,大袀忽然觉得轻松不少。大袀回头看向红钗,红钗嫣然一笑,道:“好了,总算解决了这件事。”
大袀说道:“多亏了你。”
红钗只道:“对了,眼下追杀你的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大袀沉吟起来,脸色阴晴不定。红钗查看大袀的脸色,说道:“我听说蜀山剑仙派最善御剑术,从这里再往南就是蜀山了,不如咱们去蜀山学御剑术,对以后灭妖除魔大有助力。”
大袀一听,觉得不错,自己完成地诛令每次都是险象环生,稍有差错就有生命之忧,学了御剑术后,自己手中的青虹剑再修好,就可以御剑杀敌了,比上前用短剑去捅人家可安全多了。
两人就立刻出发,继续赶向蜀山方向,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虽然三花堂派出三个杀手都死了,这个时候回长安,说不准还有另外接下悬赏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