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中年和尚垂头丧气地走下来,大袀就从藏身处走出,抱拳道:“敢问大和尚,是不是有人看管古树,不许通行?”
和尚吓了一跳,看清了人连忙双手合十道:“贫僧有礼了,正是有位仙姑管着这月路。”
大袀又问:“只有一人吗?”
中年和尚答道:“正是,小僧劝道长也回吧,仙姑说凡男子不许通行。”说着就又一合十,迈步走了。
大袀心中却不甘,径直走了过去。古树旁有个小院,有个中年女子走出来对大袀道:“你早已知道了规矩,为何还来,速速退下。”
大袀心中惊诧,原来离得那么远这女子都听见了,大袀再偷看一眼这女子,只见她实在看不出多大年龄,似乎是中年模样,细看面色光润又像是个年轻女子。大袀心知这女人不知修行了多少年,才能颜容如玉,道行肯定是远高过自己。
见妇人已有了怒色,大袀连忙收回目光退下。大袀期盼着弄到补天石,不仅是交给老道,最重要是给自己弄一块大的,炼制把长剑,所以回到山石后却不死心,心想若是只有一人看管,她能不吃不喝,还能不休息?早晚会有懈怠的时候,到时候自己混过去就好了。
大袀心思已定,就靠在避风处静等,不料这一等两天过去,那妇人不但没去休息,站在那里连动都没动。到了夜间,更有一股光华从天上落在那妇人头上。大袀知道道行高深之人就算连续练功数年也不稀奇,暗骂不已。
到了第三日,大袀干脆把一块石子远远扔了过去,打在妇人不远处,发出噗地一声。他本打算惊动那妇人,只要她打算查看究竟,总要动动身子。不料妇人一抬手,忽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正劈大袀藏身的大石上。
眼见巨石被击得粉碎,碎石崩在身上隐隐发痛,大袀不由得脸色大变,他知这是妇人手下留情,并是警示自己。
眼见无法可想,大袀等得不耐起来,干脆也在附近打坐修行起来,只等有一天女子迟早离开。又过了几日,忽然听见有清脆的歌声传来,山中更觉响亮。大袀起身一看,就见一年轻女子身穿淡粉色的轻纱长裙,从山下而来,转眼间就到了眼前。歌声正是女子所唱,女子只看了大袀一眼,就走向古树,同时大声叫道:“师父,您老拜托的事弟子可都办好了,您可得奖励我点什么吧。”
妇人似乎和年轻女子说了些什么,大袀听不真切,两人低声交谈片刻,那年轻女子就进了一间木屋,妇人依旧立在原地。
大袀无法,只得又耐心等着,只盼有什么事情让妇人离开一会也好。过了几个时辰,那年轻女子又出来了,还伸了个懒腰。大袀想了想,连忙向那女子打了几个手势。
年轻女子一脸坏笑,慢慢走了过来,问道:“你找本姑娘做啥?”
大袀拱了拱手,低声说道:“我想求姑娘帮个忙。”
年轻女子双手叉腰,低声笑道:“要是被我师父看见你在勾搭我,我师父得杀了你。”
大袀暗想你师父不许你和男子交往,你还走过来说了这么多废话,可见你也没把你师父的话当回事。大袀正掂量着如何委婉点说出口,女子不耐道:“你有什么事快说,一会儿我师父注意到了。”
大袀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我师父让我挖一块补天石,要经过月路,麻烦姑娘和你师父说说,让在下过去。”
女子嘴角一咧,讥讽道:“素不相识,本姑娘凭什么帮你。”
大袀一脸诚恳道:“姑娘想必也常出去游历,俗话说出外靠朋友,咱们以后说不定会有机会再见面。再说,我也不白让姑娘帮忙。”
说着大袀取出一百多两黄金,女子坏笑道:“这还差不多,怎么不早拿出来,虽然少了点,就当交你个朋友吧。”
女子接过黄金,眉开眼笑地收好,又回头道:“我叫姬如月,你呢?”
大袀说了名号,眼见姬如月哼着歌走了。过了片刻,就见姬如月和妇人说了什么,那妇人就真和姬如月离开了院子。大袀急忙跑向古树,到了近前运起法力跳上树干,飞快地爬了上去。这时听得下面小院传来妇人说话声:“刚才有只老鼠过去了。”
大袀听了,爬得更快了。顺着古树和藤蔓一直攀爬,四周云雾弥漫,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左右。好一会儿之后忽然眼前一亮,再看脚下已踩在了实地上。眼前有三条玉石小径通往三个方向,大袀略一打量,便踏上左边碎石小径。
眼前是一条斜斜的山脊,小路延着山脊向西延伸,一路上极为寂静,小路两旁奇形怪状的残石碎石越来越多,其中还有一些小石块五彩斑斓。再往前走,眼看似乎有一片开阔地,隐隐约约似有流光闪烁。大袀知道就到了地方,咽了咽口水,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开阔处,已是小路尽头,只见山脊上有一座极巨大的山石,方圆足有十余丈,山石看起来象玉石又似坚冰,一看就不是凡物。料想眼前就是补天石,任自己挖取,大袀急忙走了过去。这时从山石后一个角落露探出一颗脑袋来,看了大袀一眼,又缩了回去。知道对方也是在挖补天石,大袀便未在意,只在山石旁绕了小半圈,找了个合适的位置。
大袀随意用手敲了敲,就觉得补天石极为坚硬,便取出一只铁锤来,用力砸去,可砸了几下,山石连个痕迹也未留下。大袀又运转法力,再用铁锤一砸,脸色却一阵灰白,只觉得运转的法力竟忽然凭空消失了。大袀知道必是补天石吸走了法力,不敢再试。他思索了片刻,再看补天石上留下无数坑坑洼洼的痕迹,知道自己太心急了,恐怕只得慢慢敲打,才能敲下一小块。
又用铁锤不停地敲打,不知打了多少下,大袀只累的手腕酸软,再看补天石上几乎未留下什么痕迹,看来凭自己的力气,再弄个几十年也敲不掉一块。大袀丢下铁锤,心思转念,便想到了刚才探头出来那人。大袀便假装查看石头,绕着补天石走了过去。在补天石另一个角落,大袀看见了那个人。
那人看见大袀出现,急忙停下手,背过了身子。大袀无奈地退回去两步,过了片刻又探头看去,他想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可那人也极机灵,后来干脆侧过了身子,挡住了视线。大袀无法,转念一想,又从另一个方向绕了过去。
绕着补天石走了几百步,才又找到那人的地方,这次,大袀极小心地放轻了脚步,那人却没注意到。大袀探出头一看,只见那人正用一副极尖利的指甲慢慢磨擦,要把一块凸出的地方切下来,看来已经有了不少进展。大袀知道了人家的方法,这才注意到那人的手,那其实是一只利爪,大袀一惊,抬头一看,却见那人下巴尖尖,一双尖耳,双眼闪亮,原来是只妖精,更似一只白狐精。
大袀一惊,那人却发现了大袀,猛地摆出了提防遇敌的架势,大袀赶紧挤出一脸笑容,又拱拱手,见白狐精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就挥挥手示意告辞。
既然知道了别人的方法,大袀就照例而为,他绕着补天石找来找去,最终找到一块特别凸出的地方,而且凸出那一块如果切下来也是很大一块。大袀在身上找了找,那把青虹剑虽然是断剑,大袀却也舍不得损坏,那把短剑早丢了,大袀只有取出那把后得的青峰剑,开始切割起来。
这样用长剑又切又磨了好一会儿,大袀已累的手臂酸痛,再看补天石上只留下一丝痕迹。大袀暗骂一声,老道真是老谋深算,原来这件事如此难办。他正暗自懊恼,忽然觉得附近有人,大袀装作开始切割,猛地回头一看,只见那白狐精正贪婪地盯着自己这把长剑看。白狐精被大袀发现,脸色一红,掉头就跑。
大袀心中笑笑,那白狐精没有兵器,当然不如自己了,想到这儿,大袀信心大增,又用力切割起来。这么干了大半天的时间,大袀却终于累的破口大骂,两条胳膊累的都有些失去了知觉,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大袀收起了长剑,又绕过去查看。这次那白狐精虽然吃惊,却没显出敌意,反而学做人样拱拱手,说道:“敢问道兄高姓大名?”
大袀一愣,连忙还礼,又道:“在下大袀,请教兄台如何称呼?”
白狐精说道:“在下道号断刀狐妖。”
大袀听了一笑,他知一般妖精都乱给自己起名,这个也是不伦不类。两人再无话说,大袀示意对方继续,白狐精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地伸出爪子,用指甲继续切割起来。大袀这时细细一看,却见这家伙的利爪几乎都磨秃了,凸出的补天石已经被切割出三指的裂缝。
大袀再看两眼,忽然敬佩起来,这断刀狐妖力大,动作又极快,用爪子切割竟然发出沙沙的声音。大袀想到妖精大都修身炼体,自己如何比得了,自己虽有利器在手,看来想挖一块也难了。
大袀正自叹间,断刀狐妖忽然停了,举着十个手指一一查看,看样子是要找哪个指甲长些。大袀笑笑,忽然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袀取出青峰剑,对断刀狐妖道:“兄台,你看这样如何,我把这把青峰剑借你用,等你得了,再帮在下切一块如何?”
断刀狐妖看了眼大袀手中的长剑,眼中一亮,频频点头道:“好,好。”
断刀狐妖接了长剑切割起来,立时得心应手,不禁格格大笑,看向大袀颇有感激之意。大袀看了一会,渐渐觉得无聊,又回去取出青虹断剑自己弄了几下,就悻悻地干脆不干了,只找了个地方打坐起来。
过了几天,断刀狐妖忽然找到大袀,说道:“道兄,我已经挖得了一块,你的那块要在哪挖?”
大袀连忙把断刀狐妖领到自己看好的那地方,断刀狐妖便道:“道兄,你去打坐吧,等我挖好了就找你。”
大袀口里应了,却又想这妖精再挖一块后就偷偷跑了,到时候自己可找谁去。他这么想着,却见断刀狐妖正冲自己一笑,大有友善之意,大袀便哈哈一笑,自去打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