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画蛇添足的心机

看到如此景象,菜黄九彻底被惊呆了,旁边的袁姓老者也不打扰,等菜黄九回过神来,只能拱手冲着袁姓老者,歉意微笑道:“让前辈见笑了。”

袁姓老者只是捻须而笑,道:“无妨,无妨,许多道友第一次进来都如你一般。”袁姓老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自顾自的坐下,道:“ 不知道友是受那位故人所托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菜黄九也不作答,只是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枚令牌放在桌上,袁姓老者拿起桌上的令牌,前后翻看,确认是自家门派的令牌后才使用秘法探入,令牌内只有一个名字:温子仁,袁姓老者眼瞳剧烈收缩了一下,随后迅速恢复,缓缓放下手中的令牌。

温子仁是谁?袁姓老者当然很清楚,在门派中到达他这个层次,已经能了解门派的一些秘密。

温子仁,元婴境修为,地阶中品炼丹师,济仁堂首席供奉,丹盟议事堂长老,据说当年温子仁还是金丹境时,就已是玄阶上品炼丹师,济仁堂堂主李问便想收温子仁为徒,当时身为地阶上品炼丹师已是恒天九洲丹道高峰之一,多少炼丹师只能仰望的存在,多少炼丹师梦寐能受到这位丹道大师指点一二,收徒就别奢望了,能指点一二都是天大的幸事,有这些想法的炼丹师中也包括袁姓老者在内。后与温子仁一番论道后,济仁堂便对外宣称,温子仁为济仁堂首席供奉,至于拜师,则被说成是温子仁婉拒,原因是温子仁已拜他人为师,当时,修仙界一阵哗然。

可袁姓老者却是知道,实际情况是当时的堂主李问与温子仁论道后,李问自知丹道造诣不如温子仁,以后甚至会超越自己,温子仁也没有拜李问为师的想法,便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即保全了李问的颜面,又不至于损失济仁堂的名誉,其实两人私下经常以平辈论交。

想到这些,袁姓老者才缓缓开口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与温师是何关系?”还不等菜黄九回答,袁姓老者紧接着说道:“如果不方便透露与温前辈的关系也无妨,只管报上姓名即可。”

菜黄九不知老者所想,只是答道:“在下菜黄九,并不认识温师,只是这位故人与温师早年相熟,想让掌柜的帮忙打听一下,锦镇是否有上品土遁符或者上品隐身符售卖?”

袁姓老者听完后,只是答道:“好的,陈公子,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还望公子不弃能在鄙楼暂住些时日?”语气恳切,姿态却显得更低。

这让菜黄九有些犹豫,他不是犹豫要不要答应袁姓老者暂住请求,不答应,反而会弄巧成拙,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他犹豫的是要不要告诉袁姓老者,那位故人就是参爷。犹豫再三,菜黄九还是没有说,只是拱手谢道:“多谢袁前辈,晚辈就在贵店叨扰几日了,还有一事,想请教袁前辈,不知这锦凤楼的酒水是多少灵石一壶?”

袁姓老者答道:“锦凤楼酒水分三等,最好的称为仙人醉,百颗灵石一壶。次之,称为人间醉,五十灵石一壶。再次之,酒水便没有雅称,十颗灵石一壶,至于为何没有雅称,听他们店铺的伙计私下说,他们店掌柜觉得此等酒水不配有雅称。我也是有幸才与几位道友喝过那人间醉几次,至于仙人醉倒是未曾尝过,若要喝那仙人醉还只能上二楼才能品尝,且每天都是限量售卖。那人间醉的滋味也着实配得上这名字,即便是最便宜的酒水都比锦镇其他酒楼的酒水好上几分。”老者捻须而笑,似是陶醉一般,看来也是好酒之人。

此时,菜黄九心里直犯嘀咕,只能尴尬一笑,拱手致谢,收回桌上的令牌,至于骑鹤山的事却是只字不提,也不敢再问其他问题,怕到时候自己心脏受不了。

说完这些,袁姓老者便亲自领着菜黄九上了三楼安排房间。刚上三楼,迎面走来一位身材瘦小,留着一个八字胡的中年人,身着蓝色对开长袍,胸口歪歪斜斜挂着鸡蛋大小圆形徽章,徽章之上,有火苗绕环绕一圈,圈内有两颗神似丹药一左一右,如此看去就如两颗食指大小的丹药在丹炉正正炼制一般。

看到此人,袁姓老者,赶紧上前拱手招呼道:“李丹师。”菜黄九也是有样学样的对着李丹师拱手。

那李丹师一脸傲气,见了袁掌柜打招呼,也不答话,只是随口嗯了一声,便要与他们插件而过,只是刚要下楼,忽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身斜靠在楼梯扶手上道:“袁掌柜,店铺有规矩,可不能随便带外人上三楼,要是打扰了于香姑娘的清净那可如何是好?不知这位贵客是谁啊?”

李丹师话是对着袁掌柜说的,眼睛却是一直上下打量的着菜黄九。

袁掌柜赶忙答道:“李丹师,这位道友是首席供奉温师的故人之后,来此办些事,我便做主让这位道友小住几日。”

李丹师听到与温子仁有关系,便不再多问,只是懒洋洋的说道:“哦,原来是温师故人之后,那你可要好好招待一番,袁掌柜这月俸禄不知什么时候能发,这都好几日不曾尝到锦凤楼的酒水咯。”

袁掌柜笑道:“再过几日,堂里来人盘点后,自会分发。”

李丹师则是满脸凄苦道:“哎吆,我这每日辛苦炼丹,就那么点俸禄,还要等几日啊,惨啊!惨啊!”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二人随便拱拱手,便自顾自的下楼而去。

袁掌柜只是苦笑摇头,李丹师真名李浩,李家家族旁系出身,在家族中修炼资质和炼丹天赋一般,来到锦镇店铺后,仗着自己身世,好吃懒做,每天炼丹就是磨洋工,迷恋酒色,袁掌柜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资质一般的人在家族中受排挤的事情很常见,有的甚至沦落为散修都不足为奇,像李浩这样的已经算不错了。

将菜黄九领到一间厢房后,交代一番后,袁掌柜便急匆匆的去三楼的密室,密室地上用灵石摆放成一个不知名的阵法,阵法之上漂浮着七八颗石珠,随着阵法的形状缓缓游动,袁掌柜仔细辨认后,从中取出一颗石珠,注入灵力,石珠内慢慢散出光芒,光芒内有人影快速略过,此时看到的正是袁掌柜与菜黄九在二楼雅间内的影像,这便是修士常用的影像石,可以反复观看,却是无法记录声音。

拿着影像石,袁掌柜心里有些激动,如果影像中的东西真是于姑娘想找到,那说不得还真能有幸见上一面温师,身为玄阶中品炼丹师的他,怎能不激动。

怀着忐忑的心情,袁掌柜敲开了三楼另一间厢房的门,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极为普通的女子,左脸颊上还有豆大的一颗痣,更让人不舒服的是痣上居然还长了一根毛,让本来姿容普通的女子显得有几分难看。即便面容难看,袁掌柜也不敢小觑对方,这位可是温师的亲传弟子,身份在哪里摆着,再借他几个胆子都是不敢的,还得小心伺候着。

开门后,于香会心一笑,道:“袁掌柜,找在下有事?”

袁掌柜站在门口,拱手笑道:“实在抱歉,打扰于姑娘休息了,只是袁某有件东西想请于姑娘帮忙甄别一下,不知道于姑娘现在是否方便到二楼雅间一叙?”

于香显得有些疑惑,但是看到袁掌柜如此急切的样子,也不好拒绝,说了一句稍等一下,便又关上门。袁掌柜只是在门外静静等候,不一会于香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子出来了,随同袁掌柜一同来到二楼雅间。

如同与菜黄九一般,这次进入雅间后,屏风上的景象已是幻化为一片云海,整个雅间仿佛漂浮在云海之上,只是如此景象这两位却是瞧都不瞧一眼。

袁掌柜将那颗从密室带来的影像石放到桌上,也不说话,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于香自然认识影像石,拿起后,灵气灌入,景象再次浮现,当看到影像中的菜黄九时,于香有些吃惊,轻声道:“怎么会是此人?”

袁掌柜疑惑问道:“于姑娘认识此人?”

于香一边仔细看着影像,一边答道:“在进城门口是见过一面,难道此人有古怪?“”

袁掌柜答道:“此人自称认识温师故人,见我时手持温师令牌,我也施法检查过,令牌确实是出自咱们济仁堂,想请于姑娘再仔细看看影像,尤其是影像中桌上的令牌,是否是令师的令牌?”

于香又凑近几分,更仔细的观察影像中令牌,只是看了半天也只能摇头,单单看影像真很难分辨出来。

于香对着袁掌柜说道:“此人是否还在店铺之中?”

袁掌柜慌忙答道:“正在三楼休息,于姑娘稍等,我这就请那位道友下楼与于姑娘相见,是袁某老糊涂了,还望于姑娘多多见谅。”

听到这里,于香依然心里了然,人,求利求名的私心永远大于其他任何事,只是袁掌柜的这些心机,利己不害人,也无错!就是只会让人看低几分。

于香依旧微笑,也不说破,对着袁掌柜道:“那就有劳袁掌柜再跑一趟了,此事真当成了,定有厚礼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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