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睁开眼睛,头昏昏沉沉的痛着,周围是自己熟悉过的装饰,这让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轻轻的吐了口气,动了动手指,手被人紧紧的握着,身边还有一个人。
“醒了?”蒋易寒抬起头,面色不太好,脸上还长了胡茬,见白雪正看着自己,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起身拿了衣服就想走。
“易寒,你别走,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求求你,你别走!”白雪平日里保养得当的脸刺客丝毫没有光彩,脸上苍白,面容凄惨,见蒋易寒抽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白雪,你若是想死,我决不会留着。我没有想到你这么不负责任,你有没有想过梦梦?你是她的母亲,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昨晚梦梦哭着给自己打电话,自己赶到的时候,白雪在床上躺着,身边放着一个空掉的瓶子。梦梦抱着白雪,哭的像是一个泪人。当时他立马就要给小南打电话,这才想起,小南最近出去了,根本不在云城。自己抱着白雪上车的时候,梦梦一直问自己,妈妈会不会死,会不会死。看着梦梦这个样子,蒋易寒既心疼又恨白雪这个妈做的不合格。
她这样做来挽回他,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孩子?万一,万一要是自己有事情没有接电话,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蒋易寒不敢想,他不过是要给白雪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易寒,我只是怕你再也不理我了。自从我们回来,你都没有来看过我和梦梦。你说过的,我们这儿才是你的家,但是你不回来,我好担心,担心是不是那个小狐狸精勾引你,你是不是把我们忘了。易寒,我只是怕失去你。那个小狐狸精比我年轻,我怕你会情不自禁的迷上她。”边说边落泪,楚楚可怜的样子令男人见了不由得心疼,白雪有一点说得对,她已经三十岁了,与还没有过二十岁生日的安静依相比,在年龄上确实不占优势。但是岁月的沉积,却让她在说话的间歇流露出女人特有的妩媚,即使现在白雪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但是这股子女人味儿,是二十岁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比不了的。
蒋易寒眯眼,看着白雪的眼睛,白雪的眼睛里还有泪。微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小雪,你要明白,安静依,不过是利用的工具而已,我在乎的,是你和梦梦。”将白雪抱在自己的怀里,蒋易寒这样说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里泛过隐隐疼,就如同有针在心上扎过,但也只是一瞬。
白雪点了点头。两个人相拥着。几分钟后,蒋易寒低下头去吻了吻白雪的头发,“再睡会儿,我给梦梦打个电话。”
梦梦还在家里,蒋易寒知道,梦梦那丫头,在没有得到自己的回复之前,是不会睡得安稳的,不知道保姆有没有照顾好她。
等到蒋易寒出去了,白雪慢慢的坐起身。这是间vip病房,里面沙发家具一应俱全,以前生病或者是要做检查的,白雪也来过这里,知道这是蒋易寒的产业之一,院长就是小南。不远处放着电话。白雪想了想,她这是赢了一一局么?
眼睛像是灌了铅,怎么都挣不开。安静依躺在床上,好不
容易挣开眼睛,望着空荡荡的卧室。
和睡前一样,只有一个人,大叔昨天晚上并没有回来这几天下来,安静依都已经习惯了身躺着大叔了,但是现在大叔不在,心里像是破了个洞。
穿着睡衣去了浴室,冷水打在身上,生生的疼,但是比不过心里的难过。冷水混合着泪水在脸上滑落,伸出手去擦,但是就好像擦不完一样,刚刚擦干净,又有新的水珠滑落下来,到了最后,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冷水。
在浴室的大镜子前,看着自己红肿的眼睛,安静依不哭,不哭,也许只是一场误会呢!
怎么可能是误会?那样亲密的姿势。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吃过早饭,不想在这座大宅子里呆着。房子越大,越是凸显自己一个人的孤单啊!给夏暖暖打了电话,两个人约好一起出去。
打完电话,安静依跟李妈交代了一声,收拾好出门。在门口遇见了过来蹭饭的小北,看见自己,小北有点吃惊。
“小依依,你这是去哪里?不吃早饭啦!”
安静依不知道在小贝的心里,除了吃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心情不好,出去。”
说完,拿着自己的包从小北身边走了过去,小北挠了挠脑袋,女人真是好奇怪呀,心情不好,出去就好了么?额,貌似自己的女人都是疯狂逛街来着,哎,不知道这个小依依会不会刷破爆老大的卡捏?
想到老大数不尽的财富,小北摇了摇头,就算安静依把整个商场都买下来,估计老大都不放在眼里。
安静依比两人约好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一个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着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好多看上去才十几岁的孩子手牵着手,安静依想自己也许是老了。
只有老了,心才会变的沧桑。
在万达广场等到暖暖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暖暖穿着一件紧身的小裙子,脚上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一见面,拉着自己就向一家西餐厅走去,嘴里嚷嚷着:“依依,走啦走啦!你等了那么久。我带你腐败去!”
安静依本来是苦了一张脸的,看到这么有活力的暖暖,觉得自己要是不给个笑脸,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视裙子为毒蛇猛兽的暖暖,竟然会破天荒的穿裙子,还配着这么一双霸气十足的高跟鞋。
见安静依一直看着自己,夏暖暖先是给两个人各要了一杯橙汁,然后转过身来,看了看四周,搞得神秘兮兮的:“依依,你知道么?”
“什么?”
“就是你家大叔。唉,我其实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依依,就在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忽然想开了,我要告诉你,我是你的好朋友,对你就应当没有什么保留。你要知道,我告诉你,不是为了要破坏什么,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关心你,希望看到你好。”
“暖暖,你直接说就好了,干嘛要这么严肃?你这样,我有压力。”安静依端起面前的杯子,用来掩饰自己眼中的苦涩,也许,暖暖要说的什么,自己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
夏暖暖正了正嗓子:“依依,我听我家老头提起过。你家大叔,其实身上有很多故事。蒋家现在是云城的大户,但是却是以黑道起的家,不过在七年前,云城曾经有过一次黑帮械斗,当时就有蒋家的势力。在那场械斗中,据传蒋家损失了一员大将。但是这以后,在你家大叔的领导下,蒋家一直在漂白,到五年前,蒋易寒已经将原来的兄弟差不多全部漂白干净了,为了安置他们,还特别成立了一家保安公司。蒋易寒就是幕后老板。”
说到这儿,夏暖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要说这蒋易寒确实够能耐,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黑道的背景漂白,而且与云城政界许多高官都有不错的关系。但是众所周知,蒋易寒在女人方面,却不怎么样。且不说外面包养的一些年轻的大学生,蒋易寒还有一位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圈子里都知道的老婆。这些都是从我那个爱流连花丛的哥哥那里听来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再去看依依的时候,才发现,安静依的脸苍白着,没有丝毫的光彩。依依会这个样子,夏暖暖也是想到过的,她听哥哥说起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这是说的依依口中的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
夏暖暖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安静依的手,给她力量。手里的温度凉凉的,明明是在暑气正盛的八月初。安静依的手,却是冰凉的。
“依依,你没事吧?都怪我,我不应该告诉你的,只要你家大叔现在对你好不就成了?我干嘛还要那么多事,告诉你这些?依依,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说就是。你别这样了,我看着挺难受的。”
看着被暖暖握住的手,安静依抬起脸,对着暖暖笑了笑:“暖暖,我没事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大叔,他挺好的,要是对我不好的话,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当然好,要是他万一对你不好,我就去操把刀找他去,谁怕谁呀!依依,你家大叔对你还好吧?”夏暖暖前半句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气冲天,但是后半句话,问的小心翼翼。
她看得出依依的眼睛里的浮肿。深知依依的性子,夏暖暖想问,只是知道如果依依不肯说,是怎么样都问不出的。
安静依摇了摇头:“我没事,大叔对我挺好的,暖暖,有你这句话,我什么都不怕!”
“对了,对了,不说这个了,你是不是看我现在这样特难受呀?我也是!你不知道,我爹还有我娘,非得让我穿这个,说什么要淑女,淑女个毛啊,我都做了二十几年的假小子了,现在又要我来装淑女,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为了不再被他们安排什么劳什子的相亲,我才只能屈服了,我好可怜的是吧?”
夏暖暖说起家里的两位老人,是一肚子的苦水要诉,安静依喝着橙汁静静的听着,偶尔应两句。
暖暖刚刚说的,像是在原本就不怎么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一颗炸弹,现在她的心里已经完全炸开了锅。
她在乎的,不是大叔曾经是黑道的过往,她在乎的是,大叔的身边也许真的不是她一个人,不管过去,包括现在。
(本章完)